文by君別云辭兮

是的更花式表白，國慶回家再更其他的系列吧~

致敬汪曾祺——《翠湖心影》

? ?杭州和西湖分不開。很多城市都有湖，然而這些湖和城的關(guān)系都還不是那樣密切。似乎把這些湖挪開，城市也還是城市。

? 吳邪常常站在西湖楊柳岸堤處，望著一池荷花隨水波蕩漾，默默沉思著。沒有西湖，杭州就不是杭州了。

? 想到這里，吳邪忽的冒出一個想法，沒有張起靈，吳邪就不是吳邪了。

? 說某某湖是某某城的眼睛，這是一個俗得不能再俗的比喻了。然而說到西湖，這個比喻還是躲不開。只能說：西湖是翠湖的眼睛。有什么辦法呢，因?yàn)樗浅ＹN切。

? 那么這個比喻也可以說成，張起靈是吳邪的眼睛。

? ?吳邪的眼睛很好看，西湖十里春風(fēng)，錢塘萬里情潮，養(yǎng)出他一雙清澈水光的眼眸，而張起靈就融于這片特殊的湖中，絕色與絕色相融，實(shí)在是美好得萬物無可比擬。

? ?西湖游人多行人也多，但行人到了西湖，也就成了游人了，每次來杭州吳邪就喜歡拉著張起靈陪他游湖，這次也不例外。

? ?從喧囂擾攘的鬧市和刻板枯燥的機(jī)關(guān)里，匆匆忙忙地走過來，一進(jìn)了西湖，就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甚至停下來，在湖邊的石凳上坐一坐。

? ?吳邪每每跟張起靈坐在這里，就會覺得張起靈命運(yùn)的重壓、過往的風(fēng)雪、那些常人無法承受的黑暗陰霾，會沖淡一些。

? ?張起靈總會默默注視著西湖一簇簇的粉荷，不曾言語半句，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他僅僅坐在吳邪旁邊，吳邪心里就會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踏實(shí)。

? 荷花氤氳香氣里透著淡淡情思。微風(fēng)扯起丹青屏風(fēng)，他們坐得極近，楊柳輕輕搖曳，仰望綿延浙嶺，聆聽湖水與魚兒的喁喁細(xì)語，在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日光下把平常生活串成一副恬謐幽靜的水墨畫。勾起了吳邪綿長的思緒，有種時光催人老的感嘆，想起長白送別，想起戈壁飲酒，想起雪山誦經(jīng)，他望向張起靈又升起歲月靜好的念頭來。

? “小哥，你活這么大歲數(shù)，會不會有什么念想和放不下的牽掛啊?！眳切伴_口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

? ?張起靈轉(zhuǎn)頭過來淡淡地對上他一雙清眸，直視著他的視線，盯了良久又看向遠(yuǎn)處。

? “之前沒有?！本驮趨切罢J(rèn)為自己被忽視的時候，悶油瓶突然開口道。

? “現(xiàn)在有咯？”吳邪來了興趣，手不自覺地拉上張起靈胳膊，身體轉(zhuǎn)向他坐著，臉上寫滿好奇。

? ?悶油瓶側(cè)過身，眼神落吳邪唇上，心中悸動，令他產(chǎn)生了一種強(qiáng)烈的欲望，開始想象那唇瓣該有多軟，會有多甜。張起靈抑制住這股沖動，只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 ?“是什么，小哥你告訴我嘛，瞧瞧我有沒有能力解決！”尾音帶上奶音，酥酥的，像要一點(diǎn)點(diǎn)融化張起靈那顆為他已經(jīng)柔軟到不行的心臟。

? ?張起靈勾了勾唇角，做了個噤的動作，搖搖頭。

? ?“悶油瓶，悶油瓶，你告訴我嘛。”吳邪徹底被勾起了求知欲，不管不顧地?fù)ё埰痨`手臂搖著撒嬌。

? ?“不告訴你?！睆埰痨`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吳邪挺立的鼻梁，語氣帶上幾分愉快。

? ?索性拉起吳邪的手，沿著堤岸慢慢走。堤邊密密麻麻種滿了楊柳，風(fēng)穿過葉隙卷起沙沙響聲，混著吳邪的撒嬌。

? “小哥，你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的?！?/p>

? “小哥，你就告訴我嘛?！?/p>

? “悶油瓶，你瞞我大事就算了，這種小事也瞞啊?！?/p>

? ? …………

? ? 張起靈不為所動。

? ?“該不是你有了心上人吧？”

? ? 吳邪驀地拋出疑問，宛若向平靜的西湖中心投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卻激起千層浪花一樣。擾亂了張起靈的心，也擾亂了吳邪自己。

? ?張起靈頓住腳步，對上吳邪微微盈著委屈的眼睛，看得出他在盡力掩蓋這種情緒，卻仍被心細(xì)如張起靈一收眼底。

? “嗯?！?/p>

? 聲音不大，吳邪聽得一清二楚。

? 合著自己十多年的感情白交付了唄，這些年日日夜夜的思念牽掛都打了水漂，每一處為他考慮的擔(dān)憂焦慮都付諸東流……吳邪越想越委屈，握在張起靈手中的手漸漸松了氣力，直至松開。

? “哦……那，恭喜我的小哥?！保拕偝隹?，吳邪馬上發(fā)現(xiàn)了不對，“不是不是，恭喜我們的小哥?！?/p>

? ?張起靈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很快便消失了，吳邪看得一清二楚，臉騰地紅了。

? “說錯了，說錯了。小哥你什么都沒聽到?！?/p>

? “都聽到了，你的小哥?！睆埰痨`大大方方摟住吳邪柔軟腰間，極快地拉進(jìn)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 ?那距離太近，近到吳邪但凡有任何微小的動作，就能吻上張起靈近在咫尺的，淺淺殷紅的，柔軟而充滿誘惑的唇。

? ?張起靈的眼里仍舊沒有一絲波瀾，好似此刻他的行為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了。明明是被調(diào)戲，因?yàn)檫@個眼神，吳邪竟有一種安然的感覺。

? ?如果不是亂作一團(tuán)的氣息和失去控制的心跳在提醒吳邪，他可能會覺得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距離，比起在墓里那些更為大面積接觸緊貼的時刻，這都不算什么。

? ?張起靈平穩(wěn)的呼吸一下一下?lián)湓谒哪樕?，氛圍太過曖昧，周圍一片安靜祥和，吳邪甚至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好像也不錯。至少陪在悶油瓶身邊的人，是他。

? ?微信提示音毫不留情地響了起來。吳邪慌慌張張推開張起靈，掏出手機(jī)看了看，是老媽的消息。

? “林阿姨家閨女不錯，剛從國外回來呢，晚上出來陪人家吃個飯?！?/p>

? ?……屏幕不大，這幾個字看得清清楚楚。吳邪煩躁地抓抓頭發(fā)，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張起靈，發(fā)現(xiàn)他神情并無變化，瞬間如同被潑了冷水一般，賭氣似的回了一個，“好?！?/p>

? “吳邪，你要去？”張起靈淡淡道。

? “嗯，我也不小了，而且……而且……”，越到后面越?jīng)]了聲，吳邪實(shí)在不愿面對張起靈有了心上人的事實(shí)，也不敢傾訴自己對悶油瓶的情。人家把自己當(dāng)兄弟，可自己卻想著如何更多的占有他，吳邪難過極了。

? “為了找伴侶，還是傳宗接代?！?/p>

? ?悶油瓶的這句話，似疑問句又似陳述句，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吳邪摸不著頭腦。

? 吳邪鼓鼓臉頰，細(xì)如蚊呅，小聲嘟囔道：“伴侶我只要你，不是你我都不想要?！?/p>

? 張起靈聽力極好，每一個字都落進(jìn)他的心底。

? “吳邪，別去。”張起靈很少要求吳邪做什么，這一次是例外。

? 吳邪當(dāng)然也不會拒絕他，更何況自己本來就不想去。于是又接著給老媽發(fā)了條消息，“不去了，陪朋友?！?/p>

? 老媽很快打了電話過來。

?“陪朋友有找對象重要啊？你都四十好幾了還不找，你想怎么樣，現(xiàn)在我都不期望孫子了，我只求有人替我照顧你?！?/p>

?“媽，有對象就行了嗎？”吳邪問。

?“對對對，你能找到對象我就不麻煩了?！崩蠇層行┎荒蜔?。

? 吳邪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張起靈。

? 張起靈感受到了他的小動作，忍不住的笑意，捏著他的下巴在唇上親了一口，啵唧一聲，電話那頭愣了愣。

? 果然很軟，張起靈抑制不住心底翻騰的喜悅和愛意。

?“阿姨，吳邪有對象。”

?“小哥你！”吳邪又羞又急，用氣音驚訝了一句。

?“一直都有?！睆埰痨`笑著又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已經(jīng)交往十多年了，還有一輩子要走下去?！彼麥惖絽切岸叺馈?/p>

? 說給電話那頭的吳邪媽媽聽，更是說給吳邪聽。

? 明爽安靜的西湖投下兩個人影，緊緊相擁在一起，久久未曾分開。

? 他們接吻，相擁，十指相扣。他們像熱戀的情人，像深愛的夫妻。他們承諾要一生一代一雙人，要舉案齊眉，要白頭偕老。有耳鬢廝磨的纏綿，有相濡以沫的愛情。

?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