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C/永恒之戰(zhàn)】原創(chuàng)小說《神鳥遺唱曲》第一幕 隱 第十章 長河滿目旭陽生 一幕結(jié)局下
第十章 長河滿目旭陽生
“啊呀,看來,又是閑不住的一天呢?!?/p>
望著遠方隱隱約約傳來的打斗聲與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費雷思躺在樹上伸了個懶腰,緩緩坐起來。與其說他是參與者,不如說他才是這場鬧劇最置身事外的觀賞者。但從亞恒開始采取殺人行動以來,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每一件事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費雷思明白,如果他想,他完全可以在亞恒第一次動手控制他人精神并引導(dǎo)他人謀害同學(xué)的時候阻止他,他也可以在圣翔院介入之前將線索交給鳴野他們,他也可以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直接去幫忙鏟除敵人幫助鳴野和北楓他們。
可是他沒這么做。
費雷思?梅菲斯特什么也沒做,他只是靜靜的觀看著這場戲劇一般的血色殺人案。他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人,費雷思心里很清楚。作為神明的第二延伸,他行走在無數(shù)個世界之中,看過無數(shù)的悲劇,見識過無數(shù)個想要奮起反抗的正義使者被拖入黑暗與深淵。而北楓和鳴野這一支小團隊,在如此大的實力差距之下,必定會像費雷思曾經(jīng)見識過的那樣,被邪惡與深海吞噬的一干二凈,完全不留痕跡。
時間是最鋒利的,鋒利到足以抹除無論多么重要的歷史。但費雷思這一次卻并沒有完全撒手不管。
從幫助北楓…或者說是燼覺醒實力開始,他就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無論北楓成功與否,費雷思必須保證他活下來,安然無恙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雖然他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好人,但他必須遵守承諾。
遵守…千萬年前,他答應(yīng)那位朋友的承諾。
“小梅…拜托你…照顧好我的孩子,拜托你…一定要讓……活下去……”
費雷思記得他死在他面前的那一瞬間,他赤紅色的雙眼流露出了多少無奈,多少恐懼,多少對孩子的擔(dān)憂,以及對他費雷思的囑托和往日的希望。
他知道費雷思一定會答應(yīng)他的。
費雷思?梅菲斯特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鳴野與楚小源交手的方向,化作一道閃電,消失在了天際。
誒……真拿你沒辦法呢。
而那片天際,金色與藍色的光依舊不曾停歇,鳴野的弓變成了兩把短劍,一邊靈活的打開刺過來的光刃,一邊釋放出水之幻影刃;諾拉手持長槍堪堪可以抵擋住攻擊。后者看了鳴野一眼,似乎是意識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她卻不能使用火之力,因為她依舊身處陣法,一旦使用元晶力,對鳴野來說負擔(dān)會大大加重。
她依舊幫不上什么忙,不能再給鳴野添亂了。
鳴野雙目一瞪,死死咬著站在陣法中間被無形的盾牌保護著的楚小源,在一瞬間光刃間歇的時間空隙,咬緊牙關(guān)立刻召喚出數(shù)十把水刃,迅速撕裂空氣刺了過去。
楚小源依舊雙手抱胸著站在原地,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而在他的面前,又迅速立起了那一道火焰屏障。楚小源微微一笑,這個鳴野實力確實不錯,能在亞恒的精神干擾和他的陣法對他的身體產(chǎn)生負擔(dān)的同時游刃有余的抵擋他的攻擊并且進行反擊,還會使用如此之多的武器類型,可惜…枉費了這么一個天才,他若是歸于千代姐姐的麾下,他楚小源可是會有危機感的。
只是這一次,這位天才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楚小源清楚這些殺氣騰騰的水刃會在觸碰到盾牌的一瞬間被蒸發(fā)消失,鳴野卻突然右手一收,水刃戛然而止,楚小源一驚,未等后者反應(yīng)鳴野立刻操起能量,向著楚小源后方一點迅速殺去。
楚小源猛地一震,向后看了一眼,“閃開!”
遠處的鄭遠修本來專心支撐著護盾,聽到警告后迅速抬頭,十幾把威力絲毫不減的水刃正極速向他沖過來。鄭遠修只好把護盾的能量收回來,轉(zhuǎn)身拔出劍格擋掉那些攻擊。
而護盾一消失,鳴野迅速將雙劍合并成一把水之力化形的長槍,踏風(fēng)一般立刻刺向楚小源,絲毫不給他喘息的余地。諾拉目睹了這次攻擊的全過程,她有些震驚鳴野的反應(yīng)力和偵查力,殊不知這不過是鳴野千萬次戰(zhàn)斗中之一罷了。
楚小源雙目失神了一下,啊啊,要輸?shù)袅税?,嘖…難道,到此為止了嗎?
卻在下一秒,楚小源一下笑了出來,鳴野一愣,卻只見一陣刺眼的綠色擋住了他的長槍。
這是……風(fēng)之力?!
鄭遠修暴露之后看了一眼楚小源的方向,卻又感受到火焰迅速向他襲來。諾拉的長槍終于重新附著火焰,她猛地蹬地刺了過來,鄭遠修立刻握緊劍刃格擋,電光火石之間,兩股熾熱滾燙的火焰熊熊燃燒在雙方的視線。
諾拉站定后認出了鄭遠修,有些震驚,“鄭遠修?!你也是亞恒的同伙?!”
“……什么同伙不同伙的,”鄭遠修有些厭煩的甩了下銀劍,“我只知道,就憑你這實力也想招惹楚小源,活該自尋死路?!?/p>
“你!”諾拉還想反駁回去,卻突然聽到鳴野的一聲爆呵。
“諾拉!后退!他們還有幫手!”
鳴野被猛烈的風(fēng)之力擊退十幾米遠,才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耙了{珂爾?!”那男孩兒一身墨綠色的披風(fēng)護身,一對亞人的獸耳在墨綠色帽子與綠色發(fā)絲之中若隱若現(xiàn),男孩兒穿著一席黑色的緊身服,雙腿的腿環(huán)上裹著大大小小的暗器和匕首,而擋住鳴野那充滿攻擊力長槍的卻是他手中一柄長度中等的長匕首。
伊藍珂爾,并不是學(xué)校的學(xué)生,卻在幾年前就和鳴野交過手。那時的伊藍珂爾不過是個少年,實力卻十分強勁,而且直接表明了身份——獵影者一隊隊長,是來擊殺鳴野的。
雖然那時的伊藍珂爾并沒有得手,甚至被鳴野逼入絕境。鳴野本該將毫無抵抗能力的敵人直接處決,卻在動手的一瞬間不知為何停下了手。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鳴野還沒有狠心到那樣的程度。
于是鳴野只是打折了他的一條左臂,封住了他的元晶力命脈,卻留了一絲水之力保他一命后,便不再理會那個少年。當(dāng)年那少年自稱伊藍珂爾,鳴野記憶力很好,他自然記住了這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少年。
那是在他入學(xué)之前發(fā)生的事,沒想到…伊藍珂爾依舊是獵影者一隊的隊長,甚至變得格外強大,他的風(fēng)之力強悍到不輸給楚小源分毫。鳴野皺起了眉,他不確定這個伊藍珂爾的戰(zhàn)斗方式和曾經(jīng)有沒有什么差距,但是從剛才那一擊來看,的確是個不容小覷的敵人。
“誒呀,珂爾來的很快啊,是來救我的嗎?我真的很感動哦珂爾醬~”
伊藍珂爾看了一眼楚小源,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握著劍瞪著鳴野。
楚小源也并未在意這位年輕的隊長的沉默,兩只手插在褲兜里一臉笑意的看著鳴野,“隱大人,我知道你久經(jīng)沙場戰(zhàn)無不勝,雖然你別我們幾個暫時困住了,但是恐怕…這不是你的真正實力吧?”
鳴野依舊沉默無言。他說的沒錯,為了防止在學(xué)校行動中露出馬腳,他封住了自己的力量,現(xiàn)在用的是學(xué)校賦予手環(huán)中的力量。但是如果他解開自己的力量封印,楚小源和伊藍珂爾恐怕聯(lián)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使用自己真正的力量了,鳴野害怕他一旦掌控不了這股橫沖直撞的力量,恐怕會傷及無辜。
畢竟,楚小源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亞恒的同伙,至于伊藍珂爾……
“嘖,”伊藍珂爾雖然是傳說中獵影者的一員,但獵影者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把這次的事情歸于互相切磋,那么就算鳴野是圣翔院的人,也沒有理由逮捕他們兩個。
“所以我說啊,干脆把這次事情當(dāng)做一次誤會,大家畢竟都是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嘛,對吧?”楚小源早就收起了陣法,并沒有想要繼續(xù)出手的意思。鳴野當(dāng)然明白他什么意思,這個楚小源,實在是太聰明了。
他料到鳴野不會解放自己的力量,但如果繼續(xù)和圣翔院的人打下去,他自己的嫌疑只會更大。但是…他真的只是來和鳴野打一架的嗎?
天邊又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鳴野一驚,猛地想起來北楓和御柯楠木還在和亞恒那家伙打斗,就憑殿下現(xiàn)在的力量,在亞恒面前完全毫無抵抗能力。
鳴野看了一眼楚小源,示意諾拉離開,剛想往北楓的方向走,卻被伊藍珂爾擋住了前路。伊藍珂爾棕色的眼眸映射出鳴野的身形,將他包裹在濃烈的殺意之中。鳴野抓起水槍,直指伊藍珂爾,眼底的暗光一閃。
“讓開?!?/p>
伊藍珂爾不為所動。楚小源拍了拍手,“誒呀,雖說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和解了吧,但是……我們還不能讓隱大人離開哦。”鳴野握緊了手,和這群家伙廢話果然沒什么用。于是他不等楚小源說完,直接騰空握緊長槍殺了過去。
楚小源一臉開心的咬了咬牙,“怎么總是打斷我說話……!煩死了!”
伊藍珂爾也不甘示弱,立刻抓起劍迎了上去。二人有火熱朝天的打了起來,不過這一次是風(fēng)和水的較量。前者抓出劍直擊鳴野的水矛,二人實力居然不相上下,鳴野咬了咬牙,一下右踏起塵將長毛轉(zhuǎn)為長劍,攻擊速度突然增快了許多,把伊藍珂爾時時擊退。
楚小源沒再出手,他能看得出來,鳴野已經(jīng)開始著急了。
“呵,堂堂圣翔院的的隱,全神的親臨神使,居然會因為幾個白領(lǐng)的學(xué)生變得急躁,果然是……”楚小源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往亞恒的方向看了一眼。紅色的火焰與紫色的閃電依舊在空中爆炸瞬次,楚小源卻意識到了不對勁,向后看了一眼鄭遠修。
“交給亞恒收拾的那兩個小家伙,都是什么屬性的?”
“……如果我沒記錯,一個是風(fēng)屬性前鋒型,一個是木屬性輔助型?!编嵾h修說著。
“……”楚小源雙手抱著胸站在原地,突然感受到背后有些發(fā)涼。
那么……那個操控火屬性的人…是誰?
“北楓!身后!”
身后一道雷霆霹靂而來,北楓猛喘一聲,費力地抬起長鞭格擋,天空再次迎來一聲爆炸。
時間過得有些久了,北楓能感受到自己血脈里的力量在飛速流失,他根本控制不住這股蠻橫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橫沖直撞,引的他心口有些陣痛。但僅僅是利用這股力量不小心外泄的火焰就能和亞恒抗衡這么久,這力量……實在是恐怖的要命啊。
亞恒倒是沒什么壓力,對他而言,不過是幾只垂死掙扎的小蟲子,他甚至沒有使用他的第二屬性,看得出來,這小家伙對于這股強大又陌生的力量根本無從調(diào)控。
“那么,余興節(jié)目結(jié)束了,小家伙,”亞恒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瘋狂,猶如死神一般恐怖的笑容絲毫不加掩飾,他緩緩舉起劍,天空似乎逐漸密布些烏云,隱隱約約閃爍著幾道閃電。北楓站在地上看著這壓迫力極大的場面,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不是他北楓貪生怕死,但他真的沒上過戰(zhàn)場,他也從來沒有直面死亡,北楓的手有些抖,或許腿也在抖,若不是他意志力堅定,恐怕會直接癱坐在地上。御柯楠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們不比亞恒,在血雨腥風(fēng)滾打摸爬數(shù)年,他們只是兩個普通人,會害怕死亡的施壓也是正常。
“什么都沒見識過的小家伙們,本來你們能茍延殘喘的活到最后,可惜,你們偏偏要來踩這一趟渾水,那么…就休怪我咯!”
?!?/p>
北楓什么也沒聽到,就好像是,失聰了一樣。
他站在風(fēng)中,能聽到風(fēng)從他耳邊吹過的聲音,像一雙母親的手,緩緩捂住他的耳朵,后來,又似乎有很大的爆炸聲和火焰燃燒的聲音,夾雜著雷電在空氣中炸裂的噼啪響。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塵土飛揚,他被無數(shù)把針釘在了墻上,這種感覺明明很讓人不舒服,甚至讓人有些恐懼,但他意外的感到…好熟悉。
他輕輕的抬起手,往耳邊摸去,似乎是想要觸碰到那雙捂住他耳朵的手,但未等他觸碰到那溫度,他的右肩膀傳來了刻骨銘心的痛,痛的他瞬間落下了眼淚,鉆心刺骨的疼痛瞬間傳遍他的全身。喉口一陣腥甜翻滾,似乎有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滑落,向葉片的水滴一樣,悄無聲息的落到廢墟灰色的地面。
“北楓!”
他回過神來,有熟悉的聲音在呼喚他。他強忍著劇痛睜開了眼,看到的是亞恒微微笑著的臉。
原來…他剛才在一瞬間失去了意識啊……
御柯楠木的保護罩被亞恒強烈的攻擊瞬間擊破,楠木的身體也受到了不小的沖擊,此刻也是全身無力的癱跪在地上。他看著亞恒的劍刺進了北楓的右肩,白刃進紅刀出,淚水和灰土布著北楓蒼白的臉上。
亞恒冷笑了一聲,他看過無數(shù)次像北楓這樣表情的人,毫不留情的拔出了劍,一把握著他的脖子往地上狠狠一按。
“呵,就算覺醒了雙屬性,你也不過如此,一只可憐兮兮的蟲子罷了,”亞恒的表情有些陰冷,說實話,他對北楓有些喪失興趣了。他和其他曾死在亞恒手里的人一樣,都是這副表情,沒新意……“我在問你最后一遍,小家伙,你的徽章到底是哪兒來的?!”
一道木藤突然刺了過去,亞恒一抬頭,雙目猛然一閃過一絲紫色光芒,木藤瞬間被雷電劈得稀碎。
御柯楠木氣喘吁吁的站在地上,顫抖著拿著手中的扇子,死死地瞪著亞恒,“你這混蛋,給我放開北楓!”
亞恒面無表情的看著御柯楠木,又冷笑了一聲,“還輪不到你來教訓(xùn)我,將死之人?!?/p>
亞恒沒有給他太多的眼神,只是放了幾道雷電纏住了御柯楠木,隨后低頭看著在他身下奄奄一息的北楓,以及他胸口的那枚徽章,伸出左手想要拿走。
那枚徽章突然迸發(fā)出劇烈的火焰,燙得亞恒瞬間縮回了手,他有些氣惱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試圖把北楓直接掐死。
徽章閃爍了幾道紅光,然后在亞恒發(fā)力的一瞬間射出一束火焰直逼亞恒的雙眼,亞恒一驚,迅速松開手向后退去。
“咳…咳咳咳!”北楓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想坐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血液流失的似乎有些多,他逐漸喘不上氣。亞恒暗暗罵了一聲,剛想再次揮劍,卻被一把附著冰之力的飛劍擋住了去路,亞恒只能揮起沾著血液的劍和那幾把飛劍抵抗。
北楓睜開疲憊的雙眼,看到了那白色的人影擋在他的面前,又有一雙手把他扶起來,在他的傷口上折騰著什么,引的他疼得倒吸涼氣。
“拉…拉斐爾…?咳…”
“先別說話啦,你傷的很重,我?guī)湍惆幌屡?,”那扶他坐起來的女孩兒輕輕開口說道,這聲音讓北楓震了一下,他好像,真的在哪里聽過這個聲音。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只能看到那女孩兒一頭紅發(fā),像是天邊正灼灼燃燒的火燒云?!拔医腥鸺獌海较?,我們是來支援你們的?!?/p>
瑞吉兒用繃帶簡單處理了一下北楓還在流血的傷口,“抱歉,這里暫時沒有麻藥,可能會有些疼,請你稍微忍一忍哦?!?/p>
瑞吉兒小心的用工具把鉗在他的傷口上的沙土清理出來,疼得北楓滿頭是汗,卻也沒怎么喊叫。
亞恒一個用力把飛劍全部彈走,拉斐爾護在三個人身后,冰冷著表情看著亞恒,她氣的牙齒都有些抖,左手一揮,“瑞吉兒,帶他們兩個靠后,讓我好好收拾這個欠揍的混蛋!”
“好噠,拉斐爾姐姐。”
“……”亞恒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兒,他能看出來,又是個白領(lǐng)的小蟲子,他狂傲的把劍搭在肩上,“我說,你們既然都是白領(lǐng)的,干嘛要一個個跑過來送死啊,我也沒打算趕盡殺絕不是嗎?要來抓我就派個強點的來啊,不是嗎?”
拉斐爾笑了一下,向亞恒走了兩步,“哦?看來你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啊,怎么,還讓你產(chǎn)生優(yōu)越感了?”
“優(yōu)越感什么的,我倒是不在乎?!眮喓愠靶χ?,“畢竟收拾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倒是不用費太大勁嘛?!?/p>
“那么,你是覺得,我也不配做你的對手?”拉斐爾雙眼一瞪,突然變成了純藍的顏色,如同兩顆毫無瑕疵的藍寶石,閃爍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亞恒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這種感覺,他好像…
他似乎想起來他幼時在野外被一群猛獸圍攻時發(fā)生的事情,一個淺棕色短發(fā)的男人救了他,那個男人披著潔白的衣袍,看起來圣潔高貴無比,就像天上的神明一般。
那個男人看到他之后似乎驚訝了一下,但并沒有想殺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而現(xiàn)在這小女孩散發(fā)著的力量,和他的那雙眼睛很像。難道~他們兩個,都是神明嗎?
“切,裝腔作勢?!眮喓銚]了下劍,上面似乎還沾染著一絲鮮血,“你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了嗎?”
“她壓不住你,我呢?”
亞恒再次被震驚了一下,拉斐爾也有些困惑的向右邊看去。是一位深紫發(fā)色的亞人,穿著一身稍短的黑色長袍,右眼還帶著單鏡片的金邊眼鏡。他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就那么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亞恒。
“……冥大人?”拉斐爾暗念一聲。
冥,原名希明森,圣翔院主要人物之一,現(xiàn)階段全神繼承人之一,曾作為全神最得力的駐手抵御海族入侵中原,隨全神征戰(zhàn)至今已有五千余年。全神閉關(guān)德古納嵐圣殿之后,希明森便成為駐守圣殿的最主要人員。
而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他曾經(jīng)是陪伴火蝶之燼成長到死亡的少數(shù)人之一。
希明森接受到費雷思的消息,便立刻趕過來。本來有鳴野在,希明森并不擔(dān)心什么,只是這件事牽扯到了火蝶之燼的轉(zhuǎn)世,他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亞恒,你作為獸族的繼承人,不但沒有安分守己,潛心悔過,卻大興廝殺學(xué)校內(nèi)部學(xué)生……”他看了一眼女孩兒懷里的北楓虛弱的不成樣子,讓人毫無察覺咬了咬牙,“甚至公然傷害無辜學(xué)生。你的罪行圣翔院已經(jīng)全部知曉,立刻放棄抵抗,和我回去接受懲罰?!?/p>
千年前,中原戰(zhàn)爭中期。
“殿下,鳴野這孩子的力量實在過于強大,不是你我二人能夠壓制住的?!?/p>
“那就讓那個老家伙來,你做不到,那就讓他來?!?/p>
“就算太陽神大人親自降臨恐怕也無濟于事啊殿下,千花本就是來自古神的力量,他不過是一個幾歲的孩子,根本承受不住這樣霸道的力量啊?!?/p>
燼停下了走在夜間走廊的腳步,周圍的環(huán)境很安靜,圓盤一般的月亮掛在夜幕之上,閃耀著微弱的月光。希明森一直在勸阻燼壓制鳴野的力量,那時的鳴野剛剛被救出來,他體內(nèi)覺醒了水之力,還被注入了千花的力量,這對他弱小的身體負擔(dān)實在太大了。
但是燼不想將他所有的力量全部抽出,再把他放回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現(xiàn)在實在是太危險了,就這么讓鳴野一個人活在亂世…他根本放心不下。
希明森本來看著燼如此執(zhí)著并沒有說什么,直到今天,燼再次試圖將千花和水融合到一起卻被反噬受了傷,希明森不能再放任他這么胡來。
燼沉默了很久,抬起頭直視著希明森的雙眼,“那也不能放棄,這是你教給我的?!彼恼Z氣略微有些冰冷,說完之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希明森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不過是個普通人,你是陛下的繼承人,是高貴的火蝶,為了他,你何必如此呢,殿下?”
“……正因為他是普通人,我才要這么做?!睜a說著,頭依舊沒有轉(zhuǎn)回來,“我這種生來就處在巔峰,高貴的被所有人供奉。我當(dāng)然知道,那么,我存在的價值又是什么?”
“……”希明森沉默著。
“我們這樣的人存在,不就是為了拯救那些普通人嗎?鳴鳴他的確是普通人,那么他不也是一個無辜受到傷害的孩子嗎?”
“如果連幫助一個普通人都算是愚蠢的話……”燼握緊了手,猛地回過頭,“那么,我寧愿做一個愚蠢的庸才之輩,也不要做一個碌碌無為只為自己的高貴之人!”
那一夜,希明森看著燼那雙仿佛燃燒著赤焰一般的雙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希明森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自燼出生起,希明森就陪伴著他,他很聰明,卻又很孩子氣,希明森一直這樣認為。
直到燼說出了這些話,希明森才意識到,燼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一個只會調(diào)皮搗蛋,生龍活虎的小孩子了。
他應(yīng)該放手了。
“咳…咳咳咳……咳唔……”
正午的街道十分安靜,只有偶爾經(jīng)過的幾個路人。院落里的花藤爬出了墻壁,貪婪的吸收著久違的陽光。
如果忽視掉房間經(jīng)常傳來的令人心疼的咳嗽聲,這大概會讓人覺得是一座夢幻一般的花園。
雨玥坐在床上,右手死死地捂著心臟的位置不停的咳著,他的身體有些顫抖,額頭也冒出了一絲冷汗。比利聽到聲音連忙跑過來,蹲在雨玥的身邊看著他。
男孩兒雖然雙目失明,但卻能夠聽到任何事,他知道比利有些心疼他,于是微微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我沒事的哦,比利,不必擔(dān)心我。”
比利把他的手拿下來,放在自己的雙手之間,抬頭看向了雨玥,“手,很涼?!彼÷曊f著。
“我的手一直都很涼哦,沒關(guān)系的,這些病還傷不到我的性……咳…!”雨玥突然一震心口劇痛,又猛地咳了起來,比利似乎有些害怕,一邊端過了一杯溫水,一邊幫他拍著背順氣。
雨玥的咳聲總算安穩(wěn)了一些,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說話。雨玥示意比利去開門,后者開了門后,看到了一位熟悉的女人?!把?,比利,好久不見啊?!?/p>
比利沒怎么說話,依舊沒什么表情的大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位銀發(fā)女人名叫月莎,是雨玥之外在組織里最有威望的人,曾幫助過雨玥做了不少事情,比利自然歡迎她。
月莎進了屋,正看到捧著水杯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的雨玥,眼間閃過一絲心疼,“雨玥大人,您的身體…最近怎么樣?”
“啊,月莎來了,”雨玥微微笑著,把水杯放在了床頭。他知道比利在門口守著,他會守著不讓其他人聽到雨玥和月莎的對話?!胺判模业牟〔粫昙靶悦?,只是有些時候會很麻煩罷了?!?/p>
“……您上次拜托我查的事情,月莎已經(jīng)查到了?!痹律浪@位大人不喜歡啰嗦,“如您所料,那位名叫北楓的白領(lǐng)學(xué)生,恐怕就是火蝶之燼的轉(zhuǎn)世。”
雨玥停頓了一下,面部表情又恢復(fù)了舒展,“能在楚家之前查到他的真實身份,多虧你的情報網(wǎng)了,月莎?!?/p>
“楚小源最近一直在調(diào)查鳴野,反而忽視了他身邊的北楓,倒是給我們創(chuàng)造了機會。但是……”月莎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掂量措辭?!澳鷽]見過他,怎么會知道……”
“啊,你就當(dāng)我是瞎猜的吧?”雨玥歪了歪腦袋,沖月莎淺淡一笑。
其實那個鳴野,經(jīng)常開他的店里買花,而且只買一種,久而久之二人就熟悉了。有些時候,鳴野會來探視他的身體情況,他們兩個人也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只是最近鳴野來的時候,身上伴隨著一種讓雨玥很熟悉的氣息。他對火蝶的氣息十分敏感,自然不會放過最近他身邊的人。而那個楚小源,察覺到了異樣卻只去檢查了鳴野的身份,真是有些傻得可愛。
就算查出了鳴野是誰又怎樣,千代想要的,難道不是那個火蝶的轉(zhuǎn)世嗎?
不過月莎明白雨玥的意思,她也明白是自己問得唐突了些,便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去替我查一下,月莎,”雨玥輕描淡寫的說著,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guān),“幫我去調(diào)查一個圣翔院的人。”
“……哪位?”
雨玥沉默了片刻,語氣突然冰冷了許多,“海瀾世翊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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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玥感受到比利將月莎送走了之后,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微笑逐漸消失,他捂住了胸口,一陣絞痛瞬間將他的心臟狠狠地掐住。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難受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死掉。
“比…比利。”
比利聽到動靜,就從客廳走到了臥室。“我在,雨哥哥……”
他看到雨玥無力的趴在床頭,身上出了不少的冷汗,有些震驚,連忙跑過去扶住雨玥。雨玥一邊咳著一邊趴在他的肩膀上,“比利…我…好難受……”
比利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安撫一個半夜做噩夢的孩子。雨玥渾身都在顫抖,整個人被比利抱在懷里,卻依舊得不到慰籍一般依舊無比痛苦。
我感覺我要死了…比利……
雨玥猛地吐出一口黑紅色的血液,驚的比利顧不上臟不臟,連忙想要松開他,卻被雨玥死死地抱著。雨玥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一樣,尋求著名為親人的港灣。但雨玥知道,比利……不是她。
“雨哥哥?雨哥哥!雨哥哥你怎么了?!”
雨玥繃帶之下的雙眼死死地閉著,比利不敢亂動,他只能根據(jù)雨玥的呼吸來判斷他的情況。
“比利…我好難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比利……救救我,救我……出去……”
比利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只當(dāng)他是做了噩夢,緊緊的抱著這位不會哭的哥哥。雨玥顫抖著瘦小的身軀,先前那個強大到不可一世的君主似乎和他并不是一個人,現(xiàn)在,他只是一個被痛苦和疾病折磨的身心俱疲的孩子。
而比利,這個早已不是故人的比利,就是他最后的家人。
仿佛在一瞬間,雨玥睜開了眼,他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個躲在陰暗地下室的一角,或是捂著滿是針管管洞的胳膊,或是抱著總是在顫抖的雙腿,睡覺也永遠只有被折磨的噩夢的小男孩兒,以及提著燈端著食物來看他的那個男孩兒。
“比利…比利……!別走…求求你……別離開我……”
如果他的雙眼還在,他肯定哭了吧?一定會哭的很難看吧?
比利安撫著雨玥,他雖然聽不懂雨玥到底在說什么,但是他愿意安慰他的雨哥哥,愿意一直保護他?!坝旮绺?,有比利在,比利不會離開雨哥哥的,比利不會走的。”
雨玥緩緩松開他,右手撫上比利的臉,摸的很認真,很仔細,又很輕。像是在撫摸一件珍寶,一件無價之寶。
啊……活著,真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啊。
可是,我看不見你的臉了,我看不到你現(xiàn)在的模樣了,比利。
阿茗,你在哪兒啊……
就算夕陽西下,但花與綠植依舊不會凋謝。你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你選擇,失去光明。
窗外的天空烏云密布,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大雨,細密的雨絲飄飄灑灑地落到墻上的花瓣上,微微向下傾斜的花瓣更顯出優(yōu)雅的神態(tài);洋洋灑灑的雨絲在落到花瓣上的那一剎那,一瞬間,化作一個個輕柔的足尖,點在上面,漫步著、蹦跳著、旋轉(zhuǎn)著、飛舞著,舞動出一篇篇的華美樂章。
鳴野坐在病床旁邊,看著陷入昏迷剛剛被搶救回來的北楓,陷入了回憶的沉思。
趕到現(xiàn)場的希明森和拉斐爾把北楓和御柯楠木及時從亞恒手中救下,還有另一個女孩兒…不過沒見到她。只不過,亞恒似乎是被他的其他隊友就走了,就算是希明森出手也沒能攔下他們,看來他們的勢力依舊不容小覷。
而他自己這邊,本來和伊藍珂爾打的正熱火朝天,誰知費雷思突然出現(xiàn)。他似乎和楚小源認識,三言兩語就把他們勸走了。
雖然楚小源有作為亞恒同伙的可能,但畢竟沒有證據(jù),學(xué)校也無法給楚小源和鄭遠修判處分,事情只能這么壓下來。
至于北楓……
“鳴野,殿下現(xiàn)在的情況你要明白。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他會陷入無盡的危險之中。所以,希望你能保護好他。至少,在全神陛下出關(guān)之前,別讓他受到傷害?!?/p>
這是希明森臨走之前告訴他的話。
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暴雨,鳴野默默握緊了拳頭,又看向了自己的手環(huán)。
果然,沒必要再限制自己了。
他突然想起阿貝尼克曾經(jīng)唱過的歌了。
阿貝尼克的母親不光會拉小提琴,還是一位優(yōu)秀的歌唱藝術(shù)家,所以這位母親也教會了阿貝尼克如何唱歌。
他仔細回憶了半晌,想起了那首歌的歌詞。
——越野成圓蝶入夢,水映墨染花紋顯——
“安柯爾……殺人了?”
“如果…如果他真的因為別的事情殺了人,請你們,也如實告訴我……”
“你好,我是你的舍友北楓,這位是御柯楠木?!?/p>
“鳴野,幸會。”
——云影紫菀花叢中,繁華落盡千秋夜——
“我聽說,殿下的轉(zhuǎn)世也在圣德宙學(xué)校,你與他見過面了?他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
“……應(yīng)該,還算不錯?!?/p>
“但他終究不是殿下?!?/p>
“上面要我們殺了鳴野,或者把他逐出學(xué)校,你們自己看著辦吧?!?/p>
——薪火燃燃向鳥聲,沉雪綿綿冷如冰——
“我知道,你早已不屬于這里,但我還是十分希望…你依舊把這里,當(dāng)做你的家?!?/p>
“當(dāng)時的現(xiàn)場,是你打暈了那位北楓同學(xué)吧?我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你還是對他……”
“少點心思對吧?畢竟,他可是那位殿下的轉(zhuǎn)世呢。只不過,你可沒有什么權(quán)利能管到我哦~”
——禍水東流燈下影,重現(xiàn)往昔硝煙引——
“如果再抓不出那家伙來,圣翔院的神仙可就得介入調(diào)查了啊?!?/p>
“在這里要叫我海瀾世老師,不要叫大人哦?!?/p>
“我回來呢,并不完全是因為你們的事,所以,在我耐心耗盡之前,你可要好好努力了哦~”
——殘影剎敗花零落,長河滿目旭陽生——
那么,我們的故事,就要進入下一階段了,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人物介紹:
【伊藍珂爾】男 171cm 23歲 獵影者一隊隊長 風(fēng)屬性 人類
【瑞吉兒】女 165cm 16歲 白領(lǐng)三階一班學(xué)生 紅色手環(huán) 火屬性 人類
【月莎】女 159cm 25歲 極領(lǐng)二階三班學(xué)生兼學(xué)生會會長 水屬性 亞人類
人設(shè)表:
伊藍珂爾:玖玖derrrrr
瑞吉兒:最閃星芒
月莎:月下之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