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原神同人】胡桃——安魂（二） - 嗶哩嗶哩 (bilibili.com)

跋涉過長而枯燥的路后，她們終于走出了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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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shí)有胡桃在，所以，很難說小水是不是覺得枯燥。不過不管怎么講，長是肯定的了。一路上，胡桃時不時撿著塊石頭一直踢；要么又是趁人不注意，一溜煙兒地向前跑，結(jié)果回頭張望時撞到本應(yīng)甩在后面的小水頭上；要么，就是一路上放聲大唱，唱一些現(xiàn)編的，曲調(diào)奇怪的瘆人兒歌；又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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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水水?！焙冶牡叫∷媲皢査骸澳阏f，山洞的盡頭會不會有什么武功秘籍，只要翻一兩頁就能成為絕世高手——哇呀呀呀，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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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而且，我不是來幫你驅(qū)邪的嗎，你能不能認(rèn)真點(diǎn)?！焙乙宦飞喜恢＞氲鸟?，叫小水這種非人生物都倦的不行。二人嘻嘻鬧鬧，可算是找到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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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縷濃烈的黑色墨汽撲面而來。待黑煙散盡，彩燈一樣的，姹紫嫣紅的微微熒光壓到瞳孔里，溫潤，通順，卻又黏黏乎乎的一片。揉揉眼仔細(xì)瞧，才看清楚，原來是一片廣袤的菌菇，它們各有各的花紅柳綠，明滅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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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一下子就更精神了，直接跑了進(jìn)去。小水來不及拉她，只好也跟著闖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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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小水終于追上，拉住胡桃的袖子，駐足在一片發(fā)光孢子的田野里。胡桃早就把杖頭的火掐滅了，那些蘑菇傘淡淡的呼著淡淡的光，淡淡的暈染出這一片淺淺的園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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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斑斕的海洋波瀾不驚地綿延至遠(yuǎn)方，倒真有幾分水天相接的味道。二人在其中跋涉，有漸強(qiáng)漸弱的光做的波瀾擴(kuò)散出去，漣漪撞在石頭上，又反射回來。抬頭仰望，黑壓壓的一片，望不穿天有多高。偶爾抬手一模，或者走的有些急，迎頭磕到一節(jié)石柱，才發(fā)覺原來上石壁壓得這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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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胡桃頗有些不滿。額頭上撞出的包消了一些，但還是泛著紅。她把杖從肩上取下來，往地上一插，扎爆了一顆用牙蠕動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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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挑起細(xì)劍，往一個方向一指，說：“八戒，你看，那里是不是有個人？”胡桃不怎么去想八戒的事兒。順著刀尖看去，遠(yuǎn)方確實(shí)是有個影影綽綽的人影，坐在刀背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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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廣的斑斕蘑菇海上，孤孤單單地點(diǎn)了一枚乳白色的舢板。有個小孩兒，畏畏縮縮的一團(tuán)，似立非立，似死似活。她是跪坐著，似乎癱在地上，抱著臉。身上沒什么衣服，倒是腰上圈了個東西，看起來像個大鐵箍，用鏈子鎖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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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就這么呆呆坐著，頭發(fā)掃了一地，好像有十幾年沒有修理過了。她周圍的蘑菇叢尤其的茂盛，顏色也不再是五顏六色混合交雜，而是純粹的白色。她的皮膚被光照射著，白的像出水的豆腐一樣，一樣的軟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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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精？”胡桃咽口口水，踮起腳尖遠(yuǎn)眺：“妖氣也不重呀，我來這里不可能是為了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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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把她養(yǎng)起來吧？”小水又不知從哪變了個望遠(yuǎn)鏡出來。正要看時，被胡桃一把搶過去。她打掉小水搶奪的手，把望遠(yuǎn)鏡送上眼就是看。邊看，她還感嘆道：“不錯不錯，看的好生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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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看到什么了?！?/p>

“一個人被拴起來唄，不然呢?！焙摇班邸币宦暎托Φ溃骸昂傺?，她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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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搖搖頭，拿過望遠(yuǎn)鏡也瞅了瞅，皺起眉頭來：“哭毛線哭，人家分明啥也沒干啊?！?/p>

“誒，你肉眼凡胎當(dāng)然看不到了。咱們這可是開過光的陰陽眼，聽哥的，準(zhǔn)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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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放下望遠(yuǎn)鏡，揉吧揉吧塞進(jìn)耳朵里。她問胡桃：“怎么辦？咱們就這么直接走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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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呃....”胡桃罕見地猶豫了起來。她抵住嘴巴，低低的“唔——”了一陣子，又說道：“繞過去？不怎么現(xiàn)實(shí).....畢竟，我可不想因?yàn)橥悼磩e人身子，惹上一身騷?！?/p>

“那你別看唄?！?/p>

“喂，你還是不是人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欸，難道你能把持得住？”胡桃瞇著眼，吊著嘴角，笑得刻意而又生分。

小水看向胡桃，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撓撓頭，想說些什么，但被胡桃寫到臉上的純真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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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覺得吧?！毙∷人詢陕?，正言道：“咱們繞不過去的，前面一圈一圈的，都是尸體。藏到蘑菇底下了。咱倆打不過那么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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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好謙虛呀！那你的腎拿出來.....”

“挖地道也不行。你正常點(diǎn)，我害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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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水拉住胡桃偷跑的心，把她攏到身后：“跑什么跑什么，嫌死得不夠快嗎？”接著摸出一塊抹布，給她擦臉：“你怎么做到這么快在臉上寫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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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打兩天牌你也行。等你往別人身上畫完三百八十七點(diǎn)五只烏龜后，也能練成我這樣的本事。誒，先說好啊，我可是贏家，牌技一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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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你說左路兇險(xiǎn)，指的就是這個嗎？”胡桃問。小水搖搖頭，擺擺手，回答道：“當(dāng)然不是.....啊、不對，就是這里。咱們先在這里等一會，等等那邊的消息。”她又望向遠(yuǎn)方那個像狗一樣栓起來的人，看著有些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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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久，胡桃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動靜。小水反應(yīng)過來，急忙看向她。胡桃只是靜靜地杵在原地，呆呆地瞪著她的梅花眼睛。小水叫她，她也不答應(yīng)，只是咧著嘴癡癡地傻笑。陰風(fēng)在洞里穿過，怪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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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看看四周，五光六色的蘑菇熙熙攘攘，石柱上間或的有水滴下來。空中似乎是有人倒了一瓶墨水，即使是微弱的不像樣的熒光下，依然能看到有黝黑的云霧飄搖，再漸漸溶解到空氣里，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異象以她們?yōu)閳A心，逐步逐步地?cái)U(kuò)散著。她就是最大的那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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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再回頭，胡桃早就不知蹤影了。她慌慌四處張望，才發(fā)現(xiàn)遠(yuǎn)方有個濃墨重彩的身影，脫了韁一樣前沖。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就拉開了一段相望不相聞的距離。踩倒的蘑菇在蘑菇田里理出一條黑線，像是白毛梳了個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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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見胡桃引杖一劈，敲碎了一個菌尸的腦袋；再左挪右轉(zhuǎn)，繞過幾個撲來的菌尸。飛奔中，她挺杖插到地上，借沖力一躍而飛，嬌小的身軀擦著上石壁而過，飛躍了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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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地上，慣性使她砸了個淺坑，沖倒了一大片蘑菇。再回頭，她沖著小水興奮地招手，仿佛在什么比賽中取得了好成績，向觀眾致意。小水不好說什么。看那興奮樣，大概她說了胡桃也聽不見吧。兩人之間隔的距離其實(shí)不遠(yuǎn)，但也絕稱不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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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只不過喘息間，異象接踵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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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桃眼里，一切顏色忽然猛烈地褪淡，像是污漬被水沖走，打著漩渦，奔流不息。這些顏色全部流淌到那個被栓起來的孩子身上，相互擠壓，揉搓，融合，最終調(diào)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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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這么白，要晃瞎人??！”胡桃驚訝了半秒，一咬牙，下意識喚起火元素，卻發(fā)現(xiàn)紅光也被虹吸一樣暗淡了不少——這些蘑菇突然亮的嚇人！再看那孩子，像是受了驚嚇一般，蜷起身子，開始抱著頭大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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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呀，恭喜?！毙∷恢朗裁磿r候躥到胡桃身旁，以一種極端戲虐的語氣說：“得虧我接到的命令是護(hù)住你。要不就你這樣的，我早就把你宰了?！毙∷某霈F(xiàn)把胡桃嚇了一跳。她把這句話咀嚼了片刻，可是有更神奇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了，于是決定不再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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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的流逝里，只有小水磐石一般錨定著自己的顏色。眼前強(qiáng)烈的要刺瞎人眼睛的明暗關(guān)系里，唯獨(dú)小水偏一份兒順眼：碧黑，湛綠，啞金——簡直溫潤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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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水先前說的，這一片孢子地里藏了很多、很多菌尸。它們牽腸掛肚地冒出來，晃晃搖晃，剛睡醒一般模模糊糊，迷迷瞪瞪。一時間，整片足球場大的孢子地，雨后春筍般滋生了大量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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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當(dāng)機(jī)立斷，爆燃起蒼白色的火苗，抖手出杖，向那個邪門的孩子破風(fēng)而刺。刺穿幾只撲來的菌尸后，被一只斷手死死抓住，失去平衡而泄了氣力。抽也抽不得，不得已，胡桃舍下護(hù)摩之杖向旁一躲，閃開了幾只撲來的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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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頭，四周已然里三層外三層地云集了一大群菌尸。數(shù)量之大，壓力之足足以使一塊板磚感到惆悵。胡桃跳起來，手里沒有趁手的家伙什，手足無措。她大喊：“那個誰！來點(diǎn)作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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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不知道從哪飛出來一柄巨型闊劍，回旋鏢一樣旋轉(zhuǎn)著繞圈，割草一般斬?cái)嗦飞系木：铱聪蛐∷?，她現(xiàn)在小的不像樣，幾近幼童了。她翩翩地做著什么動作，像是扯木偶人一樣，手里好像拉著幾根線，操控那柄大劍上下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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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被護(hù)摩之杖串成蘑菇串的菌尸被劈爛?？s到小水身下的胡桃駑箭離弦般沖過去，翻滾過去拾起護(hù)摩，空翻而起。杖兩頭都迸起火焰，她舞起來，風(fēng)火輪一樣。周遭的菌尸受了一擊便飛出去，撞倒一大片，爆燃起來。影影綽綽還傳來蘑菇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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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邊走！”小水沖胡桃喊，抽出手來往一堆洞口中指了一個：“你來開路！你擋不住這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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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人且戰(zhàn)且退。胡桃舞杖開路，摧筋斷骨。菌尸雖緩，人數(shù)之多而有重巖疊嶂的震撼；與之相比，火杖雖小，但菌菇的熒光又怎比得上火焰泛起的光芒？胡桃頂氣使勁，姿態(tài)豪放如潑墨作畫，大開大合。揮斥方遒間總是出了破綻，被小水用另外兩只飛轉(zhuǎn)的小匕首護(h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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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戰(zhàn)過后，二人沖進(jìn)那孔洞穴。幾只菌尸追著跟進(jìn)來，洞口處卻突然刺出許多一人粗的樹根，光速瘋長，頂破了洞穴頂部，深深刺進(jìn)去，把洞口堵得密不透風(fēng)。有幾只倒霉的菌尸被攔腰切斷，只剩下上半截身體向兩人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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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收拾完洞里的幾個殘兵敗將，終于泄了氣，箕坐在一旁大口喘氣，手里還緊緊抓著護(hù)摩之杖。身體上的累是一方面，她心里除去劫后余生的幾縷興奮外，也有幾分得逞的快感——不是要把我哄在那里嗎？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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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她聽到耳邊傳來清脆的“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響聲。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小水正站在樹根前面，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它。又是清脆的“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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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呼、呼——你，來扶我一把！你怎么、怎么不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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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白了胡桃一眼，低低矮矮的，孩童一般可可愛愛。她用幼稚的聲音哼了一聲，接著摸索那些白的發(fā)亮的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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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隔，喂，我叫你呢?！?/p>

“喂喂喂，喂啥呀喂！”名副其實(shí)的“小”水氣得跺腳：“跟你說跟你說不要走不要走，你偏偏不聽我的?，F(xiàn)在好了，我只有這么小了！”說著，她居然蹲在地上，“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像是喜愛的玩具被別人搶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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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不要叫我，讓我自己傷心一會?！毙⌒∷N到樹根前，默默地抽泣著。胡桃再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默默地坐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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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也許沉重的有幾個世紀(jì)那么漫長。胡桃瞇了會眼睛，算是恢復(fù)了元?dú)獍?，她感覺自己像睡了一覺那么舒服，還夾雜著幾分酸痛。撓撓頭，她看向小水，她仿佛沒事人一樣，摳下一塊樹根，仔細(xì)地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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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我很對不......”

“得了，甭說了?！毙⌒∷涯菈K樹皮扔到地上，說：“她的情況，太嚴(yán)重了。我已經(jīng)與她失聯(lián)了。”

??“不，不是，啥玩意？”胡桃懵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那個，呃，”她啞了一下，說：“對不起。我擅自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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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決定？你又背著我偷偷干嘛了？”小小水瞟了她一眼，把不知道什么時候掉到地上的護(hù)摩之杖撿起來，遞給她，說：“快點(diǎn)。我大部分身體都丟在那邊了，現(xiàn)在只能靠你保護(hù)我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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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再申明一次，你要是再不聽我的，我就....”

“你就？”

“我就再也不管你了！”小小水把護(hù)摩往胡桃身上一扔，氣呼呼地往深處走了。胡桃拾起杖，看看小小水的背影，站起身，拍拍屁股，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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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蘑菇，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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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碰到過這樣奇怪的蘑菇。寄生在活物上的菌子，我確實(shí)見過不少；長在人身上的生物，我也大抵都了解?？蛇@樣由內(nèi)而外腐爛一個人身體的蘑菇，我尚且是第一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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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可能是自然演變出來的，即使是人工培養(yǎng)也有極大的難度。換句話說，這種被研制出來的菌，背后不可能是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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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死了。心臟的傷口本該立刻要我的命。但是地脈不愿意接受我的靈魂，卡在這樣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死氣沉沉。也得益于此，我身上的活物也會被死期驅(qū)散，包括那些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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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是捷徑。我趕在那邊提前抵達(dá)了一處倉房。這里似乎是那種蘑菇的培養(yǎng)皿，我沒有眼睛，但我能感覺出來。透過地脈，我察覺到培養(yǎng)皿中央有個空殼——三魂七魄基本全部缺失，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了。我不打算與它有糾葛，計(jì)劃從一旁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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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視野順著地脈向更深處望，想要察覺盡頭到底有什么。培養(yǎng)皿的背后連著的是更復(fù)雜的道路，四通八達(dá)，但是都指向一個地方。我在考慮哪條路是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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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事情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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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只手絆住了我圓錐狀的假肢。我立刻動作，把腳抽起來，用弓砸碎了那只手。等我的神識順著地脈從遠(yuǎn)方回來，我才發(fā)現(xiàn)情況的嚴(yán)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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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遍布被感染的尸體。因?yàn)槟切┦w本質(zhì)上已經(jīng)是蘑菇了，所以地脈中才沒能顯現(xiàn)出它們。現(xiàn)在，透過地脈，我發(fā)覺十分之六的蘑菇開始移動，向我這里圍了一個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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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僅僅是圓。這些蘑菇不愿意靠近我，就這么看著我一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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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低吟道：“這里會有一個空曠的房間，會有約兩百四十具尸體。我建議你們等在原地，不要涉險(xiǎn)。我去終點(diǎn)探查過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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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按先前規(guī)劃好的路線走進(jìn)一個洞。臨走了，我又感知了一下中央的那具空殼，它的靈魂現(xiàn)在又似乎還留存有相當(dāng)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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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留在原地，與彌散在空氣里的，它的身體交流：“你們到這里，會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人。不要驚動它，也不要試著傷害它。也許我們出去時它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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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洞口射了幾支箭，埋下幾顆種子，種出幾株野花，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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