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阮學(xué)文火速出來救援, “怎么了？”

　　方螢飛快與鄭成燦拉開距離, “……它亂叫呢！爺爺, 這個鸚鵡很會污蔑人, 您應(yīng)該教訓(xùn)教訓(xùn)它?！?/p>

　　阮學(xué)文呵呵笑說：“就不要跟畜生一般見識了?！?/p>

　　鸚鵡：“閉嘴！閉嘴！”

　　“……”阮學(xué)文無奈說道，“這句肯定是你吳奶奶教的?！?/p>

　　方螢心想，說不準是我剛剛教的。

　　方螢：“是啊, 肯定是吳奶奶教的?！?/p>

　　確認自己的寶貝寵物安全無憂之后，阮學(xué)文就進屋去了。

　　鄭成燦憋笑憋得肺都疼了，被方螢伸肘撞了一下，立馬斂起笑容, 把有幾分郁悶的姑娘往懷里一攬, 低聲說：“你半夜下來?！?/p>

　　“還來？我媽已經(jīng)會提防了好嗎？”

　　鄭成燦笑了一聲, 伸手摩挲她耳根，聲音順著氣流送入她的耳中：“……這么想要？”

　　方螢癢得一縮脖子，手臂上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誰想要了？我又沒硬了?！?/p>

　　鄭成燦：“……”這要是硬了, 那還得了？

　　嫌棄地松開了她, 心如死灰地往屋里去。

　　恰好丁雨蓮洗完澡了, 看兩個孩子臊眉耷眼的，囑咐道：“螢螢, 快去洗澡, 不早了。”

　　方螢：“哦?！?/p>

　　丁雨蓮看向鄭成燦，笑說：“你們明天白天再玩?！?/p>

　　鄭成燦：“……嗯?！?/p>

　　在家待了兩天，都是看得見吃不著, 鄭成燦別提多郁悶。

　　然則他是從來不會把這種情緒擺在臉上的人，只在心里默默計算起來，什么時候跟方螢回學(xué)校。

　　鄭成燦請的假沒幾天，很快到頭。趁著離開墨城之前，他和方螢跑了幾趟超市，幫家里補充了一些日常用品，又去拜訪了一趟羅霄。

　　方螢三年的獎學(xué)金，加上家教、實習(xí)的工資，償清了大學(xué)的助學(xué)貸款，也償清了高中三年羅霄資助的學(xué)費。

　　羅霄網(wǎng)吧的生意還行，畢竟大學(xué)男生組隊開黑是剛需。

　　他干這個比以前開網(wǎng)吧清閑，賺得錢卻更多，一打聽方螢的工資，頓時十分嫌棄，“當什么律師，哥開網(wǎng)吧比你賺錢多了。”

　　“我是解救人的困境，你是腐蝕人的靈魂，性質(zhì)能一樣嗎？”

　　羅霄笑一聲，摸煙含著嘴里，瞅一眼鄭成燦，“你們領(lǐng)證了嗎？啥時候辦酒席?。吭趺粗摻o我發(fā)一封請柬吧。”

　　鄭成燦：“……”

　　羅霄驚訝，“無證駕駛啊?！?/p>

　　方螢抄起煙灰缸就要扔過去。

　　“別，這貴，水晶的……什么意思?。∥姨婺銈冎?，還不領(lǐng)情……”

　　一直在網(wǎng)吧消磨到太陽下山，天氣涼爽了一些，方才離開。

　　回去路上，買了一個西瓜，經(jīng)過橋頭的時候，兩人手機同時振動起來。

　　掏出一看，被拉進了一個高中同學(xué)微信群。

　　消息一條一條往外蹦，高中的班長使勁吆喝：“班聚??！參加的報名！”

　　不約而同地把群給屏蔽了。

　　巷內(nèi)，兩人腳步一聲疊著一聲。

　　方螢感慨：“都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四年了?！?/p>

　　“嗯?！?/p>

　　“我們在一起六年了?！?/p>

　　“嗯?！?/p>

　　“認識十年了?！?/p>

　　“嗯。”

　　方螢促狹道：“……還沒領(lǐng)證?！?/p>

　　“……”鄭成燦將她胳膊一抓，“現(xiàn)在就去民政局。”

　　他沒法容忍自己說到做到的人生里，存在這樣一個污點。

　　方螢吃驚：“你瘋了，民政局不下班的啊？”

　　“通宵蹲點?！?/p>

　　“可你的戶口本也不在啊?！?/p>

　　鄭成燦：“……”

　　方螢哈哈大笑，片刻又想到什么，“成燦……你還沒求婚呢?！?/p>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鄭成燦看著她，“我覺得不需要?！?/p>

　　方螢抬腳去踢，鄭成燦輕輕松松躲過?？捶轿灀屵^了裝西瓜的袋子，扎緊了要砸過來，趕緊往前跑。

　　方螢趕上去，“千萬別讓我追上！”

　　兩個人你追我趕，在家門口與吳應(yīng)蓉撞上，立馬剎住腳步。

　　吳應(yīng)蓉：“哎呦，幾歲了還瘋趕打鬧?！?/p>

　　方螢：“奶奶，他欺負我呢，搶我西瓜?！?/p>

　　吳應(yīng)蓉瞧了一眼還好端端提在她手里的袋子。

　　方螢：“……但是我身手敏捷，沒讓他搶著?！?/p>

　　“……你們兩個鬼東西，快去洗澡換衣服，準備吃晚飯吧，一身汗臭死了！”

　　方螢看向鄭成燦：“聽見沒，臭死了?！?/p>

　　“說你的?！?/p>

　　“明明是說你。”

　　吳應(yīng)蓉：“……我的天，你倆明天趕緊滾蛋?！?/p>

　　第二天，煩得被趕出家門的方螢和鄭成燦，提著行李去機場候機。

　　鄭成燦一貫趕早不趕晚，領(lǐng)著她安檢過后，還有足足一小時的時間，便找了個地方消磨時間。

　　方螢從包里翻出一個本子，掏出筆刷刷刷在紙上畫了個棋盤，跟鄭成燦下起五子棋來。

　　鄭成燦讓方螢先手。

　　“你先吧?！?/p>

　　鄭成燦：“我先你贏不了?！?/p>

　　方螢當然不信這個邪。

　　最后，十局十敗。

　　方螢陷入沉思，“……我記得以前打游戲從來都是贏你的?！?/p>

　　鄭成燦笑一聲，“我說過了，以前都是讓著你的，你還當真了?！?/p>

　　方螢：“……”

　　鄭成燦：“怕打擊你信心，所以幫你營造了一個其實你很聰明的假象。”

　　方螢：“……”

　　“現(xiàn)在看來還是成功的。”

　　方螢掀“棋盤”，“……還領(lǐng)什么證！不結(jié)了！”

　　鄭成燦摸她腦袋，“別鬧，除了我，你還看得上別人嗎？”

　　方螢：“……鄭成燦，你變了?！?/p>

　　兩人打鬧一會兒，方螢把鄭成燦的PSP奪過來，進游戲砍怪物泄憤。

　　瞧見屏幕上蹦出的大大的“WIN”很是高興，一抬眼正準備跟鄭成燦炫耀成績記錄，忽發(fā)現(xiàn)對面有個人正看著她。

　　一個年輕女人，黑長直，一眼看去，長相也還不錯。

　　方螢轉(zhuǎn)頭，背后是墻，所以那人確實是在看她。

　　“成燦，”方螢低下頭，悄聲說，“對面那桌坐了一個人，你幫我看看，是認識我的嗎？為什么一直盯著我看。”

　　鄭成燦回頭，觀察片刻，“……不認識?！?/p>

　　“奇怪了，對我一見鐘情？”

　　正暗自嘀咕，那女人已經(jīng)站起身，向著這邊走過來了。

　　“什，什么情況？要跟我搭訕了？”

　　女人停在桌邊，垂眼笑看著方螢，“方螢，果然是你?！?/p>

　　方螢：“……”

　　近距離盯著女人瞧了半刻，她腦袋里忽地現(xiàn)出來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然而就是叫不出來。

　　“我是孔貞貞，不認識了？”

　　“孔……”

　　方螢記憶中的孔貞貞，是初中那個沉迷玩手機的短發(fā)女生，以及高中只在走廊里撞見過的，匆匆數(shù)面，總是架著一副碩大眼鏡的人。

　　和眼前的形象，實在沒法重疊在一起。

　　上一次有交集，還是七八年的事，況且與萬紫琳和魏明不同，方螢與孔貞貞從來沒有什么直接的沖突。

　　便招呼她坐下，禮貌地寒暄起來。

　　孔貞貞笑說：“我現(xiàn)在在畫畫，自由職業(yè)。這次去A城辦點事?！?/p>

　　“……我們也在A城?！?/p>

　　“是嗎？那有時間聚一聚。”

　　“好啊。”

　　大家心里都明白，這就是隨口說一說的事。

　　沉默一霎，孔貞貞問：“你們呢？現(xiàn)在在做什么？”

　　“我進律所工作，鄭成燦在A大讀研?！?/p>

　　孔貞貞笑看他們一眼，“什么時候結(jié)婚？”

　　“還早吧，不著急。”

　　“記得發(fā)請柬啊。”

　　“好?！?/p>

　　無甚營養(yǎng)的寒暄，孔貞貞抬腕看了看手表，說是有事，先一步拖著行李箱離開了。

　　方螢瞧著她的背影，“初中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原來這么好看?！?/p>

　　鄭成燦沒什么反應(yīng)。

　　方螢手托著腮，斜眼看著他，“她初中喜歡過你，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p>

　　“裝?！?/p>

　　“真不記得了，”鄭成燦義正辭嚴，“那個時候只顧著關(guān)注你。”

　　“哦？”

　　“你太煩，存在感太強?！?/p>

　　方螢笑出聲，“你才煩，成天繃著臉裝酷?！?/p>

　　明明是很久遠的事，回想起來卻像在昨天。

　　折騰三四個小時，總算到家。

　　他們現(xiàn)在還是住在學(xué)校附近，但已準備往離市中心稍微近一些的地方搬，方便方螢以后上下班。

　　小小一間出租房，住了三年多，對方螢而言，和家真的已經(jīng)無甚區(qū)別了。這些年，物價在漲，租金在漲，身邊的朋友來了又去。

　　唯獨鄭成燦，還在她身邊。

　　方螢卸下行李，累得在沙發(fā)上癱了一會兒，進浴室洗澡。

　　浴室里淋浴的地方拿簾子隔開了，勉強也算是做了干濕分離。

　　正在抹沐浴露，聽見浴室門打開了，片刻，響起嘩嘩的水聲。

　　方螢把簾子掀開一條縫，卻見鄭成燦正在面盆那兒，接涼水洗臉。

　　“成燦?！?/p>

　　“嗯？”

　　方螢忽地舉起了花灑，朝他身上淋去。

　　鄭成燦：“……”

　　他被澆了一身，直接挽袖子，掀開了浴簾，擠入狹窄的角落。奪過她手上的花灑往上面一掛，讓水就這樣澆下來。

　　翻腕把她手臂一捉，往貼著瓷磚的墻面上一按，“……昨天晚上就想整治你了?！?/p>

　　方螢轉(zhuǎn)過頭來，望著他笑，“……好啊?！?/p>

　　鄭成燦：“……”

　　衣服都沒脫，就這樣進去。

　　自己不著寸縷，鄭成燦衣冠整齊，布料蹭著她背上的皮膚，這感覺很奇怪，奇怪又新鮮。

　　溫水澆得浴室里騰起了一層薄薄的熱氣。

　　方螢被從背后緊緊壓制，沒有分毫可以躲避的地方。

　　眼睛都熏紅了，轉(zhuǎn)過頭求饒，“……我錯了?！?/p>

　　鄭成燦吻住她，動作一點沒放緩，“錯在哪兒？”

　　熱氣讓她腦袋里也仿佛跟著昏沉起來，“不知道。”

　　“……不知道，那接著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