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貝|貝貝珈|珈特琳】輕刀快馬(3)

約莫貝拉出門一刻鐘后,這天就自顧自地沉下來了,幾聲悶雷更是驚走了山中鳥獸,一霎時(shí)山間沒了響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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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抬頭望天,腳下步伐卻絲毫不松。林間這一抹紅影在一片寂靜的青綠中正好似貼地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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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shí)貝拉便到了她那哭哭棲身的洞穴。此時(shí)正值炎夏,空云沉色直叫人心口發(fā)悶,縱身法輕如貝拉也不免停在洞口略作喘息??韶惱闹袪繏旖兴裏o法此處安歇,微微運(yùn)氣以自得,便徑直入了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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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聞聲便知貝拉前來,雖不作聲卻迎上前去,一跳便入貝拉胸懷,親昵地蹭蹭貝拉緊實(shí)但頗具彈性的胸脯??山袢肇惱煌漳前闩c她的哭哭親近,硬把哭哭塞進(jìn)懷里便出洞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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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莊中師妹昨日擒來一只狐妖,那造化頗深令人畏懼,只恐近日山林生變。這山間妖獸怕是要受其精魄所誘鬧騰一陣,你修為尚淺,倘若此時(shí)送命便負(fù)了當(dāng)日大狼一番心意。我在山下有熟識(shí)的商戶,本家姓杜,大小姐杜向晚與我交好,你近日便在她家安生歇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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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雖知她這哭哭尚不通靈,大概不曉人言,但又著了魔一般篤信哭哭聽得懂她話中情意,便簡(jiǎn)單作了交代??韶惱瓕?shí)在低估了珈樂這一番造化不易:當(dāng)日斬殺熊精后貝拉并未妥善處理黑熊精的遺骸,珈樂便常常趁貝拉探望洞穴前后偷出而去,咬噬黑熊精體表精魄。這黑熊精雖說智能低下,但滿身造化可是罕見,精魄入體后竟讓珈樂大成了造化,如今通曉人事亦仰仗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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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樂此時(shí)默不作聲,權(quán)當(dāng)接受了安排。她不敢想象貝拉知道她這妖力后會(huì)作何反應(yīng),只得以幼狼姿態(tài)噤聲伏在貝拉胸前,盤算著如何從杜府溜出;畢竟那狐妖若真有通天之能,珈樂可放不下心教貝拉獨(dú)身應(yīng)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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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走得這么急,要去哪里啊?”忽地一聲凄美之音從四面八方襲來,逼得貝拉停住腳步,懷中珈樂亦警覺起來。貝拉趕忙抽刀出鞘,雙手握柄,不敢怠慢。她心說這定是那狐妖作祟,那日地牢中便是如此靡靡之音。貝拉隨即四下張望,冷汗不由得沁體而出:這狐妖果然妖異通天,四下里竟全無氣息可循,敵暗我明,不宜妄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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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四面飛出幾名樂華弟子,手中皆執(zhí)咒符,喚出了玲瓏心鏡,竟是直奔貝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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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貝拉,私通狐妖害我滿門,納命來!”貝拉雖感詫異,但也本能地嗅到了這包圍圈之兇險(xiǎn),拔腿后撤不敢怠慢;可這幾名弟子修為頗高,早料到貝拉舉動(dòng),一道金咒瞄準(zhǔn)了貝拉后撤的左腿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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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那金咒并未傷及貝拉,正好打在了從懷中跳出意圖救主的珈樂身上,燙焦了珈樂幾分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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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姐姐身上還藏著個(gè)小寶貝兒,怪不得近日姐姐不來看奴家了?!蹦呛之愔曈制?,好似驚雷打在了在場(chǎng)眾人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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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大家快避!”貝拉突然大叫。貝拉雖不能馭玲瓏心鏡,卻能視常人所不能;那狐妖話音剛落便現(xiàn)出了四根白尾,飛似的沖向在場(chǎng)的樂華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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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狐妖已有半身仙人之能,仙人一擊,又豈是凡人能擋?每名樂華弟子胸前皆是一處可怖的巨大貫穿傷,可唯獨(dú)不見血液涌出,尸體落地后便干癟成了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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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以咒符、心鏡妄圖復(fù)現(xiàn)仙人之能。雖叫人捧腹,其鮮血卻是大補(bǔ)。不知姐姐懷里那小狼的造化之血,嘗起來又是什么味道?”憑空中又浮現(xiàn)出兩根白尾,一根松垮地環(huán)在貝拉身上,另一根又托起貝拉俏臉,竟作愛撫狀撫摩了起來。貝拉此時(shí)動(dòng)彈不得,亦不能發(fā)聲;她只感覺懷中珈樂也是身上一梗,再不動(dòng)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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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還得多謝姐姐,若不是姐姐當(dāng)日松了門鎖,奴家可掙不開地牢里鋪設(shè)的一層心鏡;如此奴家可饒姐姐不死,但姐姐懷里這小狼,奴家可就不客氣了?!毖粤T貝拉只覺得懷中一空,她的哭哭被一條雪白大尾柔柔地一卷而走。貝拉想要嘶喊,可臉頰上這大尾卻讓她無法出聲;貝拉拼了命掙脫,可身上這條大尾卻總是緩緩卸掉她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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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蠢道姑,說姐姐與奴家私通,要把姐姐捉回來正法;奴家一時(shí)氣不過,逃脫后便殺了那山莊滿門為姐姐出氣,姐姐開不開心?。俊闭f著狐妖現(xiàn)了人形。一身媚骨款款向貝拉走來,下了那一條封住貝拉朱唇的尾巴,輕輕地把如蔥玉般的一根食指點(diǎn)在貝拉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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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相貌,真教奴家歡心,姐姐若是只妖便好了?!闭f著,那狐妖把手指輕輕塞進(jìn)貝拉嘴里。貝拉本想抵抗,卻在看見了狐妖雙眸后失了力氣,任憑她擺布。狐妖輕輕攪著貝拉口腔,手指脫出后帶出一道銀絲,那狐妖便順勢(shì)吮了吮手指,一臉魅惑地消失在貝拉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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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若想尋奴家蹤跡,便來只魂山吧;遇只魂山路人便問乃琳大仙,想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怕姐姐來得去不得,呵呵呵。”貝拉恢復(fù)自由后癱在地上不住地喘著粗氣,好似五臟六腑都被擠壓,四肢心肺皆被人偷去一般。半天功夫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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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心中此時(shí)既焦急又憤恨:焦急的是那狐妖乃琳擄走了哭哭,恨的是那狐妖滅她師門。貝拉雖一時(shí)惱怒,但冷靜后又恢復(fù)了思考:當(dāng)務(wù)之急是奪回哭哭;那狐妖異能只怕我一人難以匹敵,若圖復(fù)仇,還需途中另做打算。貝拉一拍腦袋當(dāng)即決定,先趕赴只魂山,途中糾集隊(duì)伍,尋能人義士共屠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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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魂山路遠(yuǎn),只憑貝拉一人腳程怕是難以及時(shí)救下她的哭哭,于是貝拉打定了主意,先去尋那杜向晚,憑她家中商賈勢(shì)力,既能快速趕赴只魂山,也能募得幾人能將。貝拉不顧身上痛楚,起身背起長(zhǎng)刀便下山。她忽地想起了那本偷練的刀譜,那本被師妹們鄙夷的無根刀譜;那刀譜扉頁處寫:欲以單刀獨(dú)步天下,需輕刀快馬,斷絕生涯。貝拉趕忙拍拍臉頰,獨(dú)步天下可不是現(xiàn)在該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