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會想起她。

想起她離去的時候喚得那聲我的名姓。

我知道，她是有不舍的。

我知道，可我只能看著她在我懷里化了點點光芒。

一轉(zhuǎn)臉，又把滿眼的淚水收回心里，對身后的人說:“桔梗，她說會永遠守護著我們?！?/p>

我知道，她會守護我們。

可我，更想做得是守護她一個人。

我沒辦法做到，因為，我已經(jīng)無法承受生的離去。

我只能要活著的人能夠活下去，我想她會明白我。

如果，曾經(jīng)這世上有誰還能真的明白我，那一定就是她了。

你覺得我，不像犬夜叉，是不是？

我也覺得不像，哪個才是真的我呢？我也想要忘記過去，一路走到未來。任是誰，都想擁有美好的未來。可是，當那個未來里沒有最想見到的人的話，就只是哀傷與痛苦了。

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合上眼睛了。

我不能，也不敢。

我以為我天不怕地不怕，卻有一天會害怕閉上眼睛，怕看到她從我身邊離去的那一瞬間。

我就會覺得，我的心，一片片碎裂，碎成粉末。再一次次重復(fù)。

我只能選擇繼續(xù)消滅妖怪，繼續(xù)把所有的心思對準奈落，就像一直以來的那樣。

五十年前，我被封印在御神木上，看著她的身影帶著決絕。

我也恨，她為什么可以這么對待我。

難道，要和我一起生活的話，都是假的嗎？

明明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就可以解決我，是為了打發(fā)無聊的時間嗎？

氣憤在胸腔徘徊還沒來得及成為憤怒的火焰，我就已經(jīng)沉睡。未能發(fā)現(xiàn)站在對面的她肩頭已經(jīng)被鮮血染滿，也不知道她在我被封印之后，跟隨我死去。

我只是在漫長的時間里做著一個夢，夢見她拿著四魂之玉，來到約定的地點。

對我輕輕微笑，我走向她。

她把我變成了人類，卸下了作為守護四魂之玉巫女的職責。

偶爾，也依舊會有不依不饒的妖怪來找茬，我已經(jīng)沒有妖力對付它們了。

不是不懊惱的，但是并沒有后悔。

我只是懊惱，無法保護她了?？桑郧耙仓荒茏鳛閹褪至T了。自己，真是有些窩囊。

可我，沒有后悔。我不后悔為了她變成人類。

能夠變成人類，和她生活在一起，太過于幸福，幸福得讓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為我煮飯烹茶，我為她砍柴點火。

她為我縫縫補補，我為她不再喧嘩。

有時候，我也會掂起柴刀，隨手劈死來騷擾我們平靜生活的妖怪。

雖然沒有了妖力，但是幾百年來的經(jīng)驗是沒有失去的。平常的妖怪，我也不是不能解決。我有時候為不能做更多而困擾，她總會察覺到我的想法，對我微笑道:對不起，犬夜叉。

她什么都沒有做錯，錯的是我，不能夠更厲害，保護她。生而為半妖，能過著如今平靜的生活，真的是我沒有預(yù)料到的。

我做了五十年的夢，一重接著一重，幸福著，我不自覺露出微笑。

直到那個女人的鮮血味道從遠方傳入我的鼻子，我的夢一下子破碎，我看到了她射向我那一箭的決絕。我還沉溺在夢的美好，不禁問:桔梗！為什么？！

為什么？哦，對了，她殺了我。

殺了我。

我睜開眼睛，自嘲一笑:“殺我的那個女人來了。”

哈，多可笑。

我夢了五十年的荒唐夢??！

結(jié)果來的只是破碎。

當然，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夢了多久，我怎么知道夢的長度呢？我只知道，夢里的我們有多么幸福，夢醒的那一刻我就有多么痛苦。

我嘲諷著面前穿著怪異服飾的她，一向矜持穩(wěn)重的她，怎么會如此慌張？

我承認我沒能繞過來這個彎子，我的確不是聰明人，也許該說不是聰明半妖？呵，不管怎么樣，她和桔梗幾乎一樣的味道和氣憤讓我覺得她就是桔梗。

直到她奇怪的語言方式和放肆的肢體動作告訴我，原來……不是嗎？

可……和她一模一樣……

百足妖婦的出現(xiàn)讓我們命懸一線，她拔掉了封印我的箭，箭化為粉末的瞬間我才覺得我睡了似乎很久。迅速解決了百足妖婦，威脅對面的女人交出四魂之玉。

如果，不交出來，我會不會真的殺了她？

不會。哪怕是因為她和桔梗一個模樣，我也不會。

而且，我不殺女人。

否則，我可以輕易解決百足妖婦，解決不了一個普通女人，只因為她有主角光環(huán)，難道我沒有嗎？

我，只想得到四魂之玉。

為什么？能夠變成妖怪，內(nèi)心堅強起來，忘記那個人的存在，不再生死受到威脅，不再恐懼，不再惴惴不安，何樂不為？

不過，那個楓壞了我的好事。

在旁邊啰里啰嗦，還取出來言靈念珠縛住我。我本以為沒什么，卻被那女人一句“坐下”弄得狼狽不堪。我無法再靠近她，搶奪四魂之玉。嘖，這戲劇性的發(fā)展，不過是為了把我和她束縛在一起罷了?？晌遥衷趺锤市?，我的目的不過是搶奪四魂之玉。

因為四魂之玉，選擇接近那女人。卻聽楓婆婆說，桔梗已經(jīng)死了。

存著一絲希望的我，終究幻滅了。

看到楓婆婆，我以為她會變得如同楓婆婆一樣，年邁。至少活著，讓我還能夠見她一面，要我可以問她一句為何？

為何……

沒有為何了，問不了了……

呵，人類真是脆弱……

如果我變成人類，也會如此……

可我，為什么一點也沒有后悔當時的選擇呢？

坐在樹枝上，我還是不禁想她真的死了嗎？

我不信，那個女人是她的轉(zhuǎn)世？

我不信。

想起那女人，那女人就真的出現(xiàn)了。劇本大概就是這樣吧，她出現(xiàn)在我面前，對我來說示好。真的，不像。我不喜歡，這種女人。

那女人，和桔梗一點也不像。桔梗不會一言不發(fā)就帶著四魂之玉亂跑，讓妖怪有可乘之機。

而且，戰(zhàn)斗力相當弱，弱得我無話可說。

最后，她還將四魂之玉射碎了。

于是，我不得不和她一起收集四魂之玉。其實，原本對我來說，一個人單干不過是辛苦點，可是她身上的那片四魂之玉我總不可能不得到手。

那女人相當任性，一言不合就要走。對我又開始進行言靈束縛，沒奈何，我搶不到四魂之玉，也不能真的趁她不備就把她斬作兩段。

逆發(fā)結(jié)羅偷襲，我看不到發(fā)，只能聽從楓婆婆的指示去尋找她來幫忙。

你也知道，心高氣傲如我，本來就只是為了四魂之玉去的。她為了守護家人而戰(zhàn)，又為了被逆發(fā)結(jié)羅害死的人選擇練習弓箭，我覺得她有一種不一樣的勇敢。

我當然早就明白了，她不是桔梗。

桔?！菬o可取代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以為我很恨她，可是當聽到她死去更多的是痛苦。我只能選擇收集四魂之玉，來完成我未來的時光，慢慢淡忘她。如果……能忘掉的話……

打敗了，逆發(fā)結(jié)羅，踏上了旅程。

殺生丸來找我，讓我確認了半妖是被歧視的。也由此得到了鐵碎牙。

之后……我就做了一個夢……

嗯，我又夢到她殺死我的事情了。

睜開眼睛，心痛得幾乎窒息?？粗退粋€樣子的那個女人，我又覺得有一些恍惚，她真的死去了嗎？

聞到了楓婆婆的血的味道，我匆匆趕回村子。桔梗的墳?zāi)贡煌?，墓土和骨灰被盜。我心里有一些慌，伴隨著夜里的夢滲透在我血液里?？晌疫€是說出口，我不會去的。別忘了。她是殺死我的仇人！

可我還是情不自禁問了冥加那家伙，我想偷偷一個人去。可看到楓婆婆不顧身體堅持的樣子，只好選擇跟隨。面對勸我的那女人，我只能更加迷惑，有一瞬間心中對桔梗的思念跋涉而出，讓我模糊了理智，握住她的手。被她發(fā)神經(jīng)把我推開，我才發(fā)覺自己晃神了。

去追回骨灰的時候，那女人被擄走。

我和楓姥姥、七寶追上。路途中，我的腦海里全部是那時候的事情，對我而言，那不過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那樣清晰。清晰到我覺得越來越痛苦。

犬夜叉，你可以變成人類。使用四魂之玉，你就可以變成人類。

這樣的話，在耳際回蕩。

我就是為了變成妖怪，才一再覬覦桔梗守護的四魂之玉……

但是，那家伙實在是敏銳得不得了……害我毫無機會出手……

“臭娘們，總有一天我要給你致命一擊！”

“你別再我身后鬼鬼祟祟的，我可不想浪費箭?！?/p>

其實，我只是想搶四魂之玉，沒有傷害桔梗的意思。桔梗也似乎不想殺我。

“犬夜叉，你躲在那里吧？下來好嗎？”

躲在樹枝里偷偷望著她的我，原來從來就沒有逃脫過她的感知。聽到她喊我，我有一些迷惑。

“我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交談吧？”

“那又怎么樣？！”

“犬夜叉……你覺得我像什么呢？像是人類嗎？”

“咦？你在說什么??？”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也不能感到迷惑。因為那會讓妖怪有可乘之機。我雖然是個人類，卻一點也不像個人類?！?/p>

“犬夜叉，其實你和我很像。你是個半妖……所以……我才沒能殺你……”

“哼！你在干嘛??？！發(fā)牢騷嗎？！一點也不像你了！”

她帶著笑意看向我:“果然……不像我嗎？”

看到桔梗那么寂寞的表情，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無法釋懷……

腦袋里全部是桔梗，想起約定那天……

“去死，犬夜叉！”射來的箭讓我痛極。

即便我喜歡她，她……是不是也真的喜歡我……

趕到山峰，發(fā)現(xiàn)那女人泡在藥草里，抬頭尋找里陶，卻看到了……桔?！?/p>

心隨念至，唇齒之間就不由得念出來了她的名姓。戈薇的靈魂涌入了她的身體。我不知道怎么說，那靈魂最初也是桔梗的，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

卻又涌入了她用骨灰燒制的身體里，她一定是不愿意的。

可我的呼喊，擾亂了她的心神。

我更加確信，我沒有憎恨她，我只是生氣，她為什么把我封印?？伤@樣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連生氣都沒有了。我怎么能生氣呢？心疼早就已經(jīng)占據(jù)了我所有的想法，我只能深呼吸，看著她慢慢醒轉(zhuǎn)。

她滅掉里陶，轉(zhuǎn)身喚著我的名字，我有一些晃神，“你真的是桔梗嗎？”

被陶俑復(fù)活的她，還是她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樣的表情面對她。尤其是她殺死了我……

她聲嘶力竭地說:“犬夜叉！你為什么要背叛我？！”

躲開她的攻擊，我問:“你說我背叛你？”

“沒錯，所以我才會用盡力量把你封印……我們不應(yīng)該再見面的……”

她告訴楓婆婆那天她被我偷襲，可那不是我。絕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會對她！

她向我射箭，我沒想到她是那么的恨我。

拔出鐵碎牙，砍斷了弓箭，握住了她的手。

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她問我:“犬夜叉，你這是在干什么？”

“吵死了，現(xiàn)在我也不敢指望你會喜歡我……可我還不想為了沒做過的事情死掉?！?/p>

“沒做過？！亂講，那明明是你！你用爪子撕裂了我，還搶走了四魂之玉！你欺騙了我！”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我都有些相信是我自己做的了。如果不是，我真的確信我沒有的話。

我還記得約定的事情。

“我變成人類？”

“行得通的，因為你有一半血統(tǒng)是人類。如果把四魂之玉交給邪惡的妖怪，妖力就會越變越強。四魂之玉絕對不可能消失。但是……如果你是為了變成人類而使用它，就可以凈化它，讓它就此消失?！?/p>

“那，桔梗你呢？”

“我是四魂之玉的守護者，一旦玉不在，我就會變成普通的女人?！?/p>

……

“那時你說，你想變成人類……變成人類，和我一起活下去……”

“那時我是真心的！”

“閉嘴！是我太愚蠢了！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我竟然想和你長相廝守！”

“別說了！”我擁抱住她，她是經(jīng)歷了什么啊？

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

她……為什么會死去……為什么會……為什么……我的……我的桔?！?/p>

“我知道……桔?！抑滥阋欢ㄓ龅胶芏嗖恍摇驗槟闶侨祟悾闶桥恕阋欢ū任疫€……痛苦……”擁抱住她，她變得冷靜。我想如果能夠就此停止就好了?？墒牵]有。她的靈魂已經(jīng)被痛苦糾纏住，而我將永遠無法釋懷。

“我是在憎恨你的情況下死去的，我的靈魂已經(jīng)停止在那一刻永遠無法前進。只要你活著一天，我的靈魂就無法得到救贖！犬夜叉！只要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沒了?！?/p>

我沒辦法對她動手，永遠不會。

再也不會了。

曾經(jīng)被不是我的“我”傷害的她，我又怎么能動手？

明明不想死，沒理由死去?？墒牵覅s不能對她動手，我不可以。

我不能，我不愿意。

桔?！业慕酃＃?/p>

戈薇將靈魂再次吸回去，她……被鎮(zhèn)住了嗎？沒有，她掙扎著離開，卻被說只剩下怨念支撐。

在我心目中最為完美的女子，卻以這樣的方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也許回到戈薇身體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現(xiàn)在的她還是她嗎？我真的搞不清楚，我無法理智理清楚這一切到底是如何發(fā)生。我只能感覺到她已經(jīng)無法留在我的生命里。

我追趕上她，她失足跌落，我牢牢抓住她的手，我不知道為什么說出:“回到戈薇身體里吧?！?/p>

“那樣，我不就等同死了……”

死……

我還能讓她再死一次嗎？

不能……

絕對不……

桔?！皇恰?/p>

“如果回到那女人身體里，我就不是我了。犬夜叉，你是那么希望的吧……”

我能感覺到她的憎恨，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有多痛苦，可我無能為力。還再次傷害了她……我怎么會……怎么可以！

“我不會甘心就這么死去。我說過我死去的那天也是你死去的那天。”

多想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開?？墒恰?/p>

她還是從我的指尖溜走了……

而，這樣的事情，竟然一直在重復(fù)。

命運到底是對我們之中的誰更殘忍？

哈？難道活著的我，就真的如鏡頭里那樣不知道痛苦嗎？

到底……到底是誰讓我們彼此憎恨！

不斷地在旅程里結(jié)識很多人，我也承認我對她不無心動，可，和桔梗不一樣。

我不能再讓我身邊的人因為我保護不力而死去。

認識彌勒后，我才知道原來我的仇人是誰。

這糟糕的劇本，我的仇人是誰，竟然要由陌生人告訴我？

而我竟然可以容忍沿途的打鬧？我時時刻刻想要報仇的心情，哪怕催促，他們也不能懂。

我有了伙伴，可以共同作戰(zhàn)。

可我感覺，我好像還是只有一個人守著對于桔梗的痛苦。沒有人會理解，所有人自然而然地譴責我對于桔梗的戀戀不舍。

可，誰又能理解我呢？

我以為她死去了，她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不得不靠死魂存活下來。

我對她，除了心疼又怎么能有責怪？

怎么可能會有？

跟隨著死魂蟲找到她，她再也沒有了生前溫暖的笑，只剩下痛苦的表情在我面前。我無法溫暖的溫度。我知道，她是來帶我離開的，可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我不愿意，再失去她。

她自嘲地笑，問我一定很討厭她吧。

怎么可能，除了心疼以外，愧疚以外，難過以外，想把她抱緊以外，除此以外，就是沒有想要討厭的感覺。哪怕就是當初以為她要殺了自己，也沒有。從來沒有，我只是氣憤而已。從來沒有真的討厭過她。

也許你是真的恨我！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p>

從來，沒有。

以后，也不會有的。

她撫摸我的臉，擁抱住我，那樣熟悉的感覺。我們雙唇相依，她說她生前就想這么做了。

我到底能為她做些什么呢？她說暫時留在這個時間吧。

我沒有反駁，因為我并不想。

能夠和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也許沒什么不好。

我并沒有真的想死去，可是和她一起死去我也不抗拒。

對我而言，她真的很重要。

可，終究我不能不管戈薇，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個異世界里。

桔梗她悲傷的離開，問:“果然那個女人更重要嗎？”

怎么會呢？

她說:“別忘了，吻你的心不是假的?！?/p>

我知道。

我也是。

我知道，從此以后，她就會變了。因為她離去時的表情，仿佛把一切都斬斷了。

再次相遇，在蠱毒。她變得冷漠而又遙不可及，是的。

她已經(jīng)從我們的感情里脫離出來，選擇報仇。

我知道，她沒有忘記我，我也不會忘記她。

而我們倆都不能不按照劇本走，我最終會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而她選擇了能夠讓自己更加正確的孤獨的路途，而我毫無選擇地留在了組織里保護著我要保護的人。我要保護的人太多，我不能守在她身邊。

可我看到她的時候，還是想沖上前為她遮風擋雨。

幻影殺里，我也想追隨她而去。

而她，好像太懂我了。

知道我可以掙脫，因為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人。不能為一個人選擇生死了。

她深入奈落的巢穴，我趕去尋找她，卻看到她將戈薇丟下去的場景。

我不是不擔心戈薇，但我還是不能責怪她。

對她，我只有無限的寬容和愛憐。

我更擔心地是她將要去哪兒。

再次得知她的消息，竟然是我們共同的仇敵奈落那里，她將四魂之玉交給了奈落。我不信，可是卻又鐵證?？晌?，還是無法責怪她。

我不懂，也許她真的想殺死我。

可我，還是不能。

我躺在地上，感覺心仿佛死掉了一樣。

她用死魂蟲喚我，我內(nèi)心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她為什么要幫助我們共同的仇敵。

“犬夜叉，真是太好了。你沒有死。”她抱住我。

我還是禁不住想要問她為什么？我近乎賭氣地問，你不是為了殺掉我才把四魂之玉交給奈落的嗎？！

當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把你的命交給我們共同的仇敵！

她要我別被殺了，我的命是她的。

我雖然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可我還是不由得選擇相信她。

不為什么，只為我喜歡她，這一個理由就夠了。

再次再次，又是什么時候呢？

哦，大死魂蟲那里吧？

奈落想要奪得她的性命。這個女人?。?/p>

堅強的讓我說什么好呢？總是很有主見，不要我來守護她?？晌矣衷趺茨芊攀帜?？

桔梗，我一想起奈落對你有邪念，我就想吐！

桔梗，你說過我的命是你的吧？那你的命也是我的！

我不要把你讓給奈落！

桔梗啊，就不能讓我守護你嗎？

雖然，我沒什么能力?？晌疫€是想守護你啊。

“我已經(jīng)無法忍受了！讓奈落對你做更多！我不允許他看到你的身影！聽到你的聲音！”

可她還是決絕地讓我回到了隊伍，我只能給她擁抱，我真的不希望她一個人身陷險境，我真的好怕她又差一點離開我。

只要她還活著，我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我都覺得滿足。可是……

我的組織最終讓我想要追隨守護桔梗的想法成了泡影，也沒辦法，還是劇本。

而我和桔梗，大概是唯一超脫劇本的感情。

哈，或者說我家桔梗超脫了整個劇本，所以我和她在一起就變得和平時不同。不用為了劇本而走，只為了自己的心而努力就好。

桔?？偸窃谏砗蟊Ｗo著我，這么說，我一個大男人，真的很尷尬。

可是，她總在我需要的時候拔箭相助。無論是椿之祠，還是廚子鼠，或者是最后一片碎片，她就算是受了重傷，還是用她的力量保護著一方土地和我。

而我，卻對她無能為力。我無論再怎么努力升級鐵碎牙，對她我只能看著她一次次從我面前受傷，離去。

我對她的愛，也許就叫做無能為力吧。

白靈山，我看著煉骨他們向她逼近，可我卻騰不出來手保護她。

我很無能吧？我也覺得我很無能。

之后，等我趕到的時候，她又掉入了瘴氣河里。

我沒能救得了她，救不了。

我甚至不能尋找到她的尸骨。

我失去她多少次了，連我都記不清了，我們的故事就一定非要這樣嗎？

等到她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她卻被瘴氣侵蝕，只剩下所剩無幾的時間。

她沒有時間再糾纏，只能速戰(zhàn)速決。

而我還不忍心她一個人，可最終她還是一個人。

她被蜘蛛絲污染，我擁抱住她，感知到蜘蛛絲帶來的我們共同的痛苦。那一段，也許是我們?yōu)閿?shù)不多離得最近的時刻。

我可以抱著她，度過一段時間。

可我最后還是不得不放開，差點讓她一個人死去在奈落的懷抱。

呵，我真是一個無能的男人。

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奄奄一息，還在叫我救人。她總是這樣，在乎別人比自己多得多，可是誰為你著想呢？把一切苦痛背負起來的你多辛苦，我知道，卻不能替你承擔，還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些。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桔梗……對不起……

我明明，想要保護你！

“犬夜叉，你還記得嗎？在我們被奈落離間之前……”

“嗯，我怎么會忘記呢？那時我想要變成人類，和你一起生活?！?/p>

“我終于變成普通的女人了?！?/p>

“桔梗，你是我有生以來喜歡的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女人?！?/p>

可是，盡管如此，我還是沒能救得了你。

“犬夜叉，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用這種表情哭泣呢?！?/p>

“桔?！覜]能救得了你……”

“你趕來了，就足夠了……”

溫暖的微笑，讓我錯愕，她總是這樣，這樣……

明明是我的錯，她卻還是這樣的安慰我。

桔?！?/p>

桔梗……

我的桔?！?/p>

對不起，我沒能……

對不起……

桔梗?。?！

這些事情歷歷在目，我又怎么能夠安睡？

我做不到，太痛了。

找不到詞匯形容的疼痛。

花皇的出現(xiàn)，讓我再次看到了她的身影。

那時候，我真的想跟隨她離開。

我明明可以掙脫，可是卻還是沉浸其中，因為我舍不得離開。

一旦離開，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那溫暖的微笑，讓我想念，用一生思念。

桔梗……

后記

終于消滅了奈落，戈薇也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按照劇本，她還會回來。

可我，不想再走劇本了。

能不能我也任性一次？

花皇那時候，他貫穿了我的胸口。

那么長時間以來，胸口一直在疼痛。

也正因為它的疼痛，我才能忍受對于桔梗的思念。

我愿意花皇的種子在我心底發(fā)芽，慢慢發(fā)芽，那代表著我對她深愛的種子，將永遠代替我的生命綻放。

我來到了，御神木前，靜靜睡著。

藤蔓慢慢糾纏住我的身體，我對遠方呼喚:“桔梗，我來了?！?/p>

“犬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