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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樓道打完架，宋良棟就跑沒影了。

但老登記性差，把備用機落在了家里，手機沒上鎖，李島宇一伙就打開了屏幕。

微信里滿列表的紅包，備注各自各樣的都有。

大部分都看得懂，比如，菜湯澆頭，飯店騷舞，喝歪嘴，抱著大樹一分鐘，用舌頭舔車門。

還有些看不太懂的，比如，摩托搖，拉庫里，旋風啤酒……

平均算下來，每個紅包差不多有一百塊。

李島宇有些詫異，他第一次知道，直播居然這么賺錢。

除了列表發(fā)的私包，還有好幾個微信群，群的名字都和一個代號叫6326的組織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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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島宇滿腦子都是直播和6326的思緒，又在醫(yī)院走迷路了。

護士指了一個方向，李島宇點點頭剛要說謝謝，眼見護士又被一個兇悍的家屬纏上，于是沒做聲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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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病房，床邊人來人往。李道瑜扯了個小板凳，屈腿坐在趙小花床邊上，像往常一樣掏出飯盒，小心地擺在桌上。

“過來，頭上是怎么搞的?！壁w小花拿起筷子，指著李島宇的額頭。

李道宇眼神低垂，沒敢說自己和神經(jīng)病打架的事：“昨晚騎車，摔了?！?/span>

“生日禮物要什么？”

不是這一句提醒，李島宇自己的生日都差點忘了，但他沒回話，只是默默掏出餐盒，擺在病床的桌子上。

“想說什么?！?/span>

“媽，想買部手機?！崩畹黎け粏柕糜行┠枇?。

趙小花接過遞來的蛋花湯：“好啊，現(xiàn)在這部也舊了，換個新的，平時也用得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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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瑜下樓洗飯盒，正好路過診室，被醫(yī)生喊到房間里。

“化療？”李道瑜傻了。

“安？你媽平常就沒說哪不舒服嗎？”醫(yī)生起身，把門關起來，坐下把報告推給李道瑜，“胰腺癌，現(xiàn)在發(fā)展到中期了?！?/span>

“我媽知道了嗎？”

“暫時沒說?！贬t(yī)生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先和家里人商量一下?！?/span>

趙小花吃完飯就抱著手機看小說。

李道瑜滿腦子都是醫(yī)生剛剛的話，心不在焉地削了一個蘋果，差點把手劃到。

他把蘋果放在床頭柜，接著收拾起餐盒，準備背著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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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醫(yī)院的時候，路過產(chǎn)科，一條道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個大叔抱著花籃，一邊撒花，一邊殺豬狂吼。

“當爸爸啦！是男的！是男的！”

大叔一路狂分糖果，只要是路過的，認識不認識的都給到，李道瑜也被大叔強行塞了一顆。

他呆呆地走，越往外越安靜。所有的喧鬧都被慢慢吸走，走到走廊的盡頭，那里是醫(yī)院的小門。

門外有車輛左右馳往，門里是啼哭和歡呼，陽光透過臟污的玻璃，變得毛茸茸。

李道瑜剝開糖果塞進嘴里，把餐盒放在塑料凳上，拿出兜里的按鍵機，最后一次，撥了那個許久未打的號碼。

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等待著電話另一頭父親的聲音。

嘟……

這一次，電話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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