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須,然后撿到女高中生。同人續(xù)寫第一話 夏
1、時間線上銜接五卷結(jié)尾,講述“離別”之后,“重逢”之前的兩年里,他和她們各自的故事。
2、增加了一個最核心的要素,即吉田對沙優(yōu)抱有戀愛感情。
3、為了還原有“剃須”風(fēng)格的觀感,因此本文在背景細(xì)節(jié)以及文筆上高度向原作看齊。
4、本文為個人向的同人續(xù)寫,文辭粗淺,不足之處還請多多指教。
5、每周六更新,有興趣的可以關(guān)注一下
夏 吉田side
7月,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我拎著沉甸甸的便利店袋子往家里走,里面裝滿了杯面、啤酒和冷凍食品,纖細(xì)的提手把我的手勒得通紅。
蟬鳴的聲音伴隨著熱浪,沖擊著已經(jīng)大汗淋漓的我,就連伸手去擦汗也覺得麻煩得不行。頂著酷暑終于走回了熟悉的街道,雜草叢生的電燈柱映入了我的眼簾,在這個電燈柱的十字路口右轉(zhuǎn)的話,馬上就到家了。
「嘖……」
一些往事劃過我的心頭,但轉(zhuǎn)眼間,就隨著汗珠的滑落,融化在了盛夏的高溫中。
僅有的兩層樓梯長得像是登山一般,折磨著我的雙腿。
「累死我了」
我把袋子往地上一放,掏出鑰匙打開家門。
在出門前開好的空調(diào)此刻充分地發(fā)揮著它的作用,冷氣拂面,陣陣涼意讓我沒忍住長舒了一口氣。
「嗚哇,爽」
噗咻地打開一罐啤酒,讓冰涼的液體肆意地沖刷喉嚨以及心間的燥熱。
還有什么事情能比在三伏天里躺著吹空調(diào)、喝啤酒要更加爽的呢?
不,沒有。
空調(diào)呼呼地吹送著冷風(fēng),從外面有規(guī)律地傳來蟬鳴聲,兩種聲音一近一遠(yuǎn)地在房間里制造出安靜的噪音。
夏天本就是個燥熱的季節(jié),空調(diào)就算能吹散身體的燥熱,也吹不散心間的燥熱。
不知道北海道有沒有這么熱。
摸出手機,滑動屏幕點開LINE,置頂?shù)哪莻€名叫「sayudesu」的灰色頭像,最后一條消息停在了10月10日。
『晚安』
在那之后,音訊全無。
不知不覺都過去大半年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夠快。
雖然很不想承認(rèn),但貌似我最近過得挺糟糕的。工作變得愈發(fā)繁忙了起來(也許這是我自己主動尋求的),幾乎每天都加班到九點十點,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空無一人的家里,隨便吃點杯面或者是在便利店買回來的飯菜對付一下,喝點啤酒,然后昏昏沉沉地睡去。起來之后應(yīng)付般地洗漱一下,換好衣服走向車站,在電車中擁擠的人潮里消耗著自己的精神,重復(fù)著這日復(fù)一日的機械工作。
在剛從北海道回來的時候,還會經(jīng)常因為家中莫名的空曠而難過,甚至一度產(chǎn)生了沒有她就活不下去的錯覺。但遺憾的是,地球沒有了她也同樣會轉(zhuǎn)動,只是在我的世界里,永遠(yuǎn)缺失了一角。
?
于是在前些天打掃房間的時候,我刻意地抹去了她曾經(jīng)存在于此的痕跡。
留在衣柜里的T恤,她寫下的菜譜,她常用的茶碗和圍裙。全都被我用紙箱裝起來扔到角落里去了?!把鄄灰姙閮簟钡男睦碜屛覠o法置之不顧。在物理上徹底將其抹去之后,那么在心理上也是如此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過,事到如今還去糾結(jié)這個,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
從地板上起身,把沉甸甸的袋子給拖到冰箱前面去。將里面的啤酒一罐接一罐地往冰箱里放,不到一會冰箱里就塞滿了罐裝啤酒和冷凍食品,這多少讓我產(chǎn)生了一點安心感。吃的倒是還好,要是在想喝酒的時候打開冰箱發(fā)現(xiàn)沒有酒了,那可就頭疼了,再跑到便利店去買實在太過麻煩。這么說來,剛才在選購冷凍食品的時候,我還刻意地避開了某家大公司的產(chǎn)品。反正冷凍食品吃起來都差不多,為什么非得要讓自己在吃東西的時候還去睹物思人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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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要做的事,我又躺回到空調(diào)底下,灌下一大口啤酒,少量的酒液順著嘴角流到了下巴上,我伸手想要擦掉,下巴那傳來的怪異手感讓我愣了一下。
那已經(jīng)不是胡子茬堅硬的觸感,而是有了毛發(fā)般柔順的感覺。
「啊……胡子好長」
自顧自地念叨了這么一句,我嘆了口氣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把剃須刀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張充滿疲憊的中年男人面容,胡子拉碴,黑眼圈濃厚,怎么看都稱不上是健康的狀態(tài)。
上一次剃胡子是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大概得有兩個星期了。雖然以前被她說過「吉田你不適合留胡子哦」,但這句話的分量,也隨著她的消失一同磨滅了。適合也好不適合也好,都無所謂了。只要沒長得面目全非,放著不管也沒人會來說三道四的。況且剃須本身就很麻煩不是嗎?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面目全非”的邊緣了,所以即便不情愿也好,也得剃掉了。
「煩死了」
?
?
回到客廳把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些許麥芽的苦澀味伴隨著微醺讓我愜意地躺倒在地上。思考在酒精和空調(diào)風(fēng)的吹拂下變得模糊了起來,那個曾經(jīng)近在咫尺而今卻遠(yuǎn)在天邊的身影,輪廓也逐漸消融。
我早已不再去回想關(guān)于她的事情了。
再怎么想,也回不到從前了。只要我不去想,她也許就能悄無聲息地在我的人生中翻篇。
如同在街上遇到的陌生人那樣,也許只會在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記得對方的長相,在走過之后,所有的故事都會消失殆盡。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睡意支配了我的大腦。我閉上眼睛,讓意識隨之而去的途中,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傳到了鼓膜上。
「有沒有什么,想要我做的事」
「味噌湯……我想喝……你做的味噌湯」
自言自語的聲音寂寞地溶解在了空氣里。
到頭來,我還是沒法忘掉她。
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一般,在我的腦內(nèi)根深蒂固。但夢魘這個說法其實不太對,如果能在夢里與她相見的話,也許我會再也不愿從夢中醒來。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一定有著這樣的想法。
昏昏睡去的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7月不僅意味著夏天的到來,同時也宣告著暑假的臨近。
?
?
夏 沙優(yōu)side
夏天平等地造訪了遠(yuǎn)在一千公里以外的北海道。
教室里的風(fēng)扇呼呼地轉(zhuǎn)動著,吹來些許并不解決問題的熱風(fēng),扇葉轉(zhuǎn)動帶來的噪音反而徒增人心中的煩躁,我原本是相信所謂“心靜自然涼”的,但因為出汗而黏糊糊地粘在額頭上的頭發(fā)讓我怎么樣都靜不下來。
將視線投向窗外,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學(xué)生們的影子被烈日拉長,光是想象一下待會自己也要置身于這太陽暴曬之下,就怎么樣都提不起干勁來。老實說我對于夏天雖說沒到喜歡的地步,但也并不討厭。歸根結(jié)底,對季節(jié)抱有愛憎之情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因為無論是喜歡抑或是討厭,都無法改變季節(jié)本身。人的感情于自然而言不過是傻瓜般的一廂情愿,正如被寫在黑板上的正岡子規(guī)的俳句:「夏日涼風(fēng)拂書案,白紙皆飛散」。
我不知道這家伙為什么能在夏日炎炎里寫出這樣清爽的文字來,至少我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什么白紙飛散啊,要是他當(dāng)時感受的是我現(xiàn)在的悶熱,那這首俳句大概會胎死腹中。
「好熱……」
趴在桌子上,自己呼吸的頻率都變成了一種噪音,老師講課的聲音和窗外的蟬鳴也在針鋒相對地協(xié)奏著,夏天就是這樣糟心的季節(jié)。每當(dāng)我覺得難以堅持下去的時候,我就會開始止不住地想念起那個自己待了大半年的家。
那個家,真正讓我感受到了有“家”的感覺。是一個讓我待著相當(dāng)舒服,不愿意離開的地方。
可是,現(xiàn)在再也不能回到那個家里了。并不是因為我被趕了出來,也不是因為被要求留在北海道。而是,我主動地想要離開那個家,離開他給我的溫暖港灣。與此同時,自己對這件事又是百般不情愿的,人就是這樣充滿矛盾的生物。
老實說,我很迷茫,而今的生活相較于之前在外游蕩時,究竟是好是壞,這一點我心里并沒有答案。每日上學(xué)放學(xué),都受到PTA的嚴(yán)密監(jiān)視,回家之后也被禁止外出。也許是我在外游蕩了大半年的原因,大人們生怕我又跑出去,給他們?nèi)浅龈蟮穆闊﹣?。盡管我一再承諾過不會再離家出走了,但看來要取得他們的信任,還有漫漫長路要走。他們看我的眼光仿佛像是在看著什么異物一樣,很明顯的流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但我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異樣的眼神,所以也不覺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不過,他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相反,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慈愛,時刻在為我擔(dān)心和著想,這份溫柔,我未曾在自己的血親身上體會過。明明我們之間只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他卻給予了我勝似親人的溫暖。
汗珠終于從臉上滴到了書上,我嘆了口氣,環(huán)顧著教室的四周,大家都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樣子,就是所謂的“人在教室,心在外面”。不過在這種天氣里,要是真能靜下心來專注于學(xué)習(xí),反倒是一件怪事。
不知道東京有沒有這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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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手機,滑動屏幕點開LINE,置頂?shù)哪莻€名叫「yoshida-man」的灰色頭像,最后一條消息停在了10月10日。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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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音訊全無。
這大半年的時間里我再也沒有和他聯(lián)系過。我們之間像是很有默契地那樣,把最后的這條晚安,當(dāng)成了是休止符。其實只要我想的話,我可以每天都在LINE上和他閑話家常,或者視頻通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的確很想這么做,但我又不想這么做。
再說一遍,人是充滿矛盾的生物。我渴望著他所能給我?guī)淼臏厝幔趾ε伦约河肋h(yuǎn)沉溺于這溫柔鄉(xiāng)中無法自拔。是因為他我才有勇氣回到北海道,回到這個自己曾經(jīng)無比厭惡而逃離出去的“家”,甚至可以說,荻原沙優(yōu)的今日,都是因為他才得以成立。所以既然決定了要向前邁去,就不應(yīng)該再依戀于他了,要是被他知道我現(xiàn)在是這副樣子,他一定又要擔(dān)心了。明明說過要加油去度過高中生活的,可是……
講臺上的老師用毫無生氣的語調(diào)吟誦著正岡子規(guī)的俳句,絲毫聽不出“白紙皆飛散”的清爽感,反倒像是路邊派傳單的。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對人家的一種冒犯了。我長嘆一口氣趴倒在桌子上,任由汗水順著臉頰流到桌面上,在燥熱的空氣里閉上雙眼。
一把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傳到了鼓膜上。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
自言自語的聲音寂寞地溶解在了空氣里。
這樣的對話大概再也不可能發(fā)生了。對此我心知肚明,但又盼望著那“不可能”的發(fā)生,人是充滿著矛盾的生物,這種矛盾,在名為荻原沙優(yōu)的個體上,格外突出。
在酷暑的悶熱中,我趴在桌子上緩緩睡去,將老師講課的聲音拋諸腦后,心中只剩下那句話模糊不清的殘響。
昏昏睡去的我忽略了一件事情。
7月不僅意味著夏天的到來,同時也宣告著暑假的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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