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妖司14
這兩人出去一趟進(jìn)展神速,羅浮生簡直好奇心爆棚,坐在沙發(fā)上不停偷瞟,花無謝反應(yīng)過來,紅著臉抽手,傅紅雪不同意,兩人拉拉扯扯,很快進(jìn)入忘我的境地。 沈巍秉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專心致志沖泡咖啡,羅浮生不干了,強行打斷:“我說,你們是怎么給我們買禮物的?就不怕嚇到人?” 傅紅雪一分神,花無謝趁機抽手,他只得轉(zhuǎn)頭回答:“無謝很想給你們多帶些禮物,但是怕現(xiàn)身嚇到人,只在吳山居買了點你們感興趣的東西讓吳邪幫忙寄回來?!?花無謝搶著道:“那對五色絲線手鏈?zhǔn)羌t雪偷偷跟路邊大娘學(xué)的,給你們一人編了一條?!?傅紅雪接口:“嗯,無謝有幫我分線拼色?!?羅浮生只不過想戳爆充斥周圍的分紅泡泡,沒想到招來更大的傷害,實在不想再搭理,翻了個白眼,搶過沈巍手中的忙碌:“都說了你不要做這些,我來就行?!?沈巍眼中滑過無奈的縱容:“不是多大的事。” 羅浮生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自顧自忙著:“不能喝黑咖啡,你最近睡眠不太好,加點奶伴?!?沈巍抑制不住笑意,唇角剛微微勾起就感受到兩道炯炯目光,紅著耳朵掩飾性推眼鏡:“謝謝你們的禮物,我和浮生都很喜歡?!?花無謝注意到他的袖口露出一線白紗,驚訝道:“你受傷了?什么東西能傷到你?” “前幾天出任務(wù)不小心被貍妖的爪子劃了一下……” 沈巍企圖輕描淡寫被羅浮生快人快語揭穿:“怪我,當(dāng)時分了神,沈巍是為了救我?!?花無謝聽完整個過程忍不住扶額,笨蛋羅浮生,沈巍都舍身相救了,這種時候就該借坡下驢以身相許,結(jié)果還傻乎乎的止步不前。他借著手掌遮擋看向傅紅雪:你們兩兄弟好歹處了幾年,怎么天壤之別? 傅紅雪頓了頓,用眼神回復(fù):無謝是在夸我? 我是在為我兄弟默哀!花無謝忍住想吐槽的心,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端起咖啡吹了吹,十分淡定的喝下,沈巍眼神一動,看向傅紅雪。 羅浮生則驚掉下巴:“你為什么可以吃東西了?還吹氣,你能感受到溫度?” 傅紅雪紋絲不動實則內(nèi)里天翻地覆。他認(rèn)定無謝,就終究是要結(jié)合的,兩位好友遲早知道,這一路毫不掩飾,說到底不過是怕花無謝搖擺不定。剛才的掙脫已經(jīng)讓他胸口透風(fēng),現(xiàn)在花無謝這一舉動,顯然是要交底,心里驀然生出希望,又突然想到他可能是在為沈巍鋪路。這一場糾結(jié)大起大落,搞得情竅初見端倪的傅紅雪無所適從,一時沒了反應(yīng)愣在那里。 花無謝淡淡道:“是啊,靈氣回來得挺快。”說完把杯子遞給身旁。 傅紅雪面無表情接過喝了一口,抿了抿唇:“真難喝?!?羅浮生激動得一拍桌子:“你們干了啥?比我辛辛苦苦幾年收集靈氣還來得快!” 花無謝突然面對傅紅雪,修長手指捏住過分精致的下頜,忍住羞意,湊上去大大親了一口,轉(zhuǎn)頭看向羅浮生,眼中帶著挑釁:“當(dāng)然是這樣??上覀兞_大當(dāng)家縱橫歡場幾年還是個雛兒,自然體會不到雙修之妙?!?傅紅雪看著他強自鎮(zhèn)定的表情和逐漸緋紅的耳垂,嘆了一口氣,有些幽怨的瞟了一眼沈?。簺]想到無謝會為你做到這一步。 沈巍的耳朵一片泛紅,默默按住趨近爆炸的羅浮生。 “憑什么說我是雛兒????你生哥能耐的很!” “嗯,能耐到一遇上表白的人就退避三舍。” “屁話!誰說的?” 傅紅雪適時插話:“瀾瀾說的?!?羅浮生瞬間卡殼,花無謝最后添了一把柴:“聽說我們生哥連接吻的滋味都沒嘗過。” 羅浮生大怒,轉(zhuǎn)身捧起沈巍的臉,狠狠的重重的印上去。他沒有吻過誰,親得毫無章法,只是接觸到溫?zé)崛彳洉r心神飄蕩,生出無限留戀,下意識放輕呼吸。 沈巍渾身一震,睫毛劇顫,沉靜深邃的眼眸定定看著眼前漂亮的眉目,直看得羅浮生恢復(fù)清明,眼中滑過慌亂。 沈巍垂下眼睫,遮住復(fù)雜情緒,低聲問:“為什么。” 羅浮生傻傻回應(yīng):“什么為什么?” 沈巍堅如磐石的心裂開一絲縫隙,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無力和夾雜著委屈的怒氣,又覺得有些說不出口:“剛才……那……那樣……” 羅浮生無意識后退一步,腦海蒸騰導(dǎo)致死機,目光躲閃著口無遮攔:“就……就一時沖動……” 灼灼目光突然凝固,沈巍一動不動,眼睫卻緩緩垂下。羅浮生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不經(jīng)大腦的話脫口而出:“生哥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沈巍唇角彎了彎,帶著一點自嘲:“大當(dāng)家說笑了,都是男人,哪需要負(fù)責(zé)。無……”抬頭一看,周圍哪還有旁的身影,早不知躲哪里去了。想到那兩人舉手投足的親昵和默契,心中越發(fā)寂寥,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羅浮生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慢慢回神,五官皺成一團,片刻后,懊惱的抽了自己一嘴巴。 “古有云,妖王現(xiàn)世,血染蒼穹。一是因為妖王像個永動機,會不停吸取大量妖氣或靈氣供自身所用,它肆意妄為不顧忌生靈,必然造成無數(shù)物類枯竭而亡。二是妖王自身散發(fā)的邪氣,能喚醒物類心底的惡念,不能自控者受其影響,臣服于血腥欲望,造成惡果……” 花無謝看著目不斜視侃侃而談的沈巍,又看了看躲躲閃閃眼底淡淡青黑的羅浮生,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都親得天雷勾動地火了,怎么就形同陌路了呢?都怪傅紅雪,要不是他猴急拉自己回去“清算”,也不至于沒看完后續(xù)。 再看沈巍若無其事的授課風(fēng)和羅浮生眼巴巴的可憐樣,心里嘆了一口氣:帶不動啊帶不動,好好的開局生生被這傻孩子給毀了,枉費自己做出的天大犧牲。想起回去時被傅紅雪借機欺負(fù)得慘兮兮,以至于一晚上舌頭都不利索,就越發(fā)覺得虧大了。不能白白犧牲! 他端著果汁擠著羅浮生坐下,悄聲問:“你倆怎么了?” “沒……沒怎么……” 羅浮生怎么可能在花無謝面前承認(rèn)是自己嘴抽說錯了話?一整晚輾轉(zhuǎn)反側(cè),眼前盡是柔軟飽滿的唇,讓他本就少根筋的腦袋直接成了漿糊。大早上守在沈巍房門外,只得了一句彬彬有禮的“早”。進(jìn)緝妖師半年,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沈巍近乎無孔不入的遷就和照顧,突然回到原點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花無謝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在桌下踢了傅紅雪一腳,讓他想辦法回去問問。 沈巍突然說:“無謝有話要說?” 花無謝低頭一看,自己正踩在筆挺西褲上,傅紅雪支起的大長腿不知道什么時候縮了回去,頓時傻眼。 傅紅雪開口:“無謝想問的是百年前的動亂難道是妖王的邪氣作祟?可那時還不是妖王蘇醒的時間。”說完帶著兩分討好看過去。沒辦法,昨晚把人欺負(fù)得狠了點,以至于一早上起來都沒說上話,剛才有一不小心錯過掙表現(xiàn)的機會,現(xiàn)在得趕緊補救。 表現(xiàn)不錯,花無謝滿意點頭,決定暫時原諒他。 羅浮生看著他倆的互動越發(fā)心塞,沈巍視若無睹,繼續(xù)講解:“百年前,妖王的追隨者企圖收集龐大妖力提前喚醒它?!?他從桌面一疊照片里翻出兩張,一張是一男一女,穿著舊時華貴的衣服,另一張則是兩團黑霧。 “這些是楠笙當(dāng)初拍的照片。對方附身在龍城最大的豪富夫妻身上,黑霧才是真面目。九龍山曾是妖王誕生地,妖氣集聚千年不散,他們以開礦為名,在九龍山挖通地道,暗中汲取,同時在黑市懸賞收買大量妖氣。當(dāng)時的天師世家各自為政,缺乏管控,終于出了大亂子。”在座都是聰明人,沈巍點到為止。 羅浮生突然舉手,直到溫潤沉靜的目光看過來,才帶著三分歡喜兩分忐忑說:“幾年前,我和瀾瀾因為好奇探究過這件事,她的卜卦只出現(xiàn)四個字‘龍出東方’。” “不錯?!鄙蛭〉哪抗馐栈?,羅浮生一陣失落?!爱?dāng)時死了很多天師和大妖,是楠笙集合國家重器合力阻止了爭斗。他有龍族血脈,你們說的龍氣是用他的血混著朱砂畫的陣法泄露出來的。” 傅紅雪從一堆照片中抽出一張:“那么和吳邪結(jié)契共生的應(yīng)該就是林楠笙了?!?照片上的吳邪對著鏡頭笑得格外陽光燦爛,眼尾蕩開層層漣漪,魅力十足,足以讓人忽略他的年紀(jì)。 沈巍點頭:“我問過楠笙,他沒有正面回答,但在聽到吳邪這個名字時,他的眼神變溫柔了。如果吳邪是九龍山的鎮(zhèn)山人,那他的法術(shù)當(dāng)年在天師界必是赫赫有名,現(xiàn)在什么都查不到應(yīng)該是被隱藏起來,目的是為了保護(hù)他?!?林楠笙的照片花無謝見過,一看就是鐵血堅毅的人,想不到也有化為繞指柔的時刻,他有些感慨:“患難真情,生死與共?!?傅紅雪伸手握住他的手,細(xì)細(xì)摩挲:“我也可以?!?羅浮生“pia”的抽上去,毫不留情打散鴛鴦:“等你找回覺魂再說,沒有感情的孩子不配說這話?!?傅紅雪額頭青筋亂蹦,咬牙吐字:“羅!??!生!” 羅浮生瀟灑的甩頭:“爺在!” “跟我出去松快松快!” “出去就出去!誰怕誰?” 活寶拉扯著走了,剩下的兩人開始正經(jīng)對話。 “沈巍,從末法時代起,這世間就沒有龍了。” “這一點,楠笙語焉不詳。龍性本淫,子孫眾多,不乏與人類相合誕下的后嗣。凡人之身受不住強大龍血,往往短命,而能夠活下來的都身負(fù)奇經(jīng)八脈,無論在哪個領(lǐng)域都是頂尖之列,只可惜太惹人眼,在時代變遷中遭到大肆捕殺,僅剩的幾個……” 沈巍深邃的目光變得哀傷起來:“我在仙門野史中看到過記載,有人豢養(yǎng)剩余的龍族血脈,強迫其與人或妖交合誕下子嗣,再利用這些子嗣煉制邪寶,后來被離光靈尊發(fā)現(xiàn),廢除法力逐出仙門……” “喪心病狂!”花無謝勃然大怒:“這種人渣為什么不直接殺了?” 沈巍抿了抿唇,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皶飳懙煤芎?,你也知道文字的東西,有很大變數(shù)?!?花無謝頓了頓,嘆了一口氣:“也對,正史里連離光靈尊的名字都不曾留下,更別說神秘莫測的黑袍尊者——你居然還藏著沒給我看過的野史?” 沈巍咳了一聲:“你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浮生給我看了幾本,說是瀾瀾從黑市上幫他淘來的?!?花無謝摸摸下頜,神情變得高深莫測:“平日感情不錯嘛,昨天非禮勿視的時刻我和紅雪老老實實走了,今天這又是鬧哪樣?難道我們離開后發(fā)生了一些難以啟齒不可描述的事?” 老老實實走了還知道非禮勿視的事?也只有花無謝才能把偷窺說得這么清新脫俗。沈巍既無奈又好笑,他對待感情的方式和好友不同,花無謝看似處處被動,實則他不愿意沒有人能勉強,和傅紅雪之間的拉扯糾結(jié)不過是當(dāng)局者迷,一旦破出迷障便是隨性灑脫。傅紅雪才是真正的火眼金睛,錨定目標(biāo)一往無前,終會摘取最甜美的果實。而自己生來就是隱忍的性格,在羅浮生沒有搞清楚感情的情況下,不會強行突入。 比起步步緊逼的傅紅雪,沈巍自認(rèn)是有足夠耐心的獵人,不想羅浮生昨天被刺激的意外之舉打破了心防,再也做不到冷靜以待,索性第一次使了以往嗤之以鼻的小性子——俗稱“擺爛”。只可惜辜負(fù)了好友一片拳拳之意。 正事要緊,沈巍生硬的調(diào)轉(zhuǎn)話頭:“楠笙祖上可能是靈尊救下的龍族后嗣,韜光養(yǎng)晦才得以延續(xù)。當(dāng)年人類、妖族爭斗牽連太廣,他不得不出面阻止,也為了后續(xù)工作加入特勤部?!?花無謝不想他為難沒有繼續(xù)追問,只得寄希望于傅紅雪那邊能有所突破,最好打通羅浮生的關(guān)竅。因此順著話頭問:“這世上還有其他龍族血脈嗎?” “據(jù)我所知還有一個?!鄙蛭↑c開手機搜索了一陣,拿給花無謝看:“京城豪富,大明集團掌舵人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