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響·叁(碧藍/貝企) 第六章

? ? ? ?“真的……要買這件嗎?”
芬芳肆意的包裹著整個房間,既不甜魅也不冷清,就算是企業(yè)這種被壓縮餅干和火藥味摧殘了十幾年的鼻子都聞得出來這香氣的不凡,當(dāng)然你硬是叫她像旁邊那位跟白發(fā)蒼蒼的店長相談甚歡的皇家女士一樣說出個所以然來委實強人所難,這種高雅場合她一向只有吃癟的份。
? ? ? ? ?貝爾法斯特手上拿著她十年前就算被打死也不會穿的禮服,紫眸笑的都藏在了纖長的睫毛里。
? ? ? ? ?“我覺得特別適!合!您!的!”
? ? ? ? ?不懷好意的微笑又加深了一層。
? ? ? ? ?好吧,齊地長裙。
? ? ? ? ?好吧,露肩,加個披風(fēng)勉強擋擋。
? ? ? ? ?好吧,這亂七八糟的蕾絲和白紗。
? ? ? ? ?……
? ? ? ? ?可是胸口這一條也太露了吧!
(PS:多年以后穿著禮服的企業(yè)和同樣禮服出場的宰相在港區(qū)面對面的時候雙方都陷入了沉思……)
? ? ? ? 不是說好想看自己的笑容嗎?這該怎么笑出來……(難♂)
? ? ? ? “還請務(wù)必試一試?!?/p>
? ? ? ? 皇家人哪里看不出將軍已經(jīng)跟旁邊的天竺葵葉子一樣綠油油的表情呢?但原諒她小小的惡趣味,很想看看上將畏手畏腳的樣子,想看看她微紅著臉小聲啜啜,想看看她又該怎樣扭捏著躲在更衣室的簾子后面怎么勸都不肯出來,想看看她更像個人,看她除去了冷肅和漠然之后殘存的鮮活的魂魄,還有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呵護的凡人的心。
? ? ? ? 她不敢說了解Enterprise,不能說對這位絕世的戰(zhàn)士了如指掌,但是說到底,除了看著她長大的女灶神,這世上有幾個人哪怕稍微了解過這個孤獨的戰(zhàn)士呢?
? ? ? ? 就算是半蠻荒的世界都見過那個光芒萬丈的空殼,多么英勇,多么無敵,多么勢不可擋,好像戰(zhàn)神的手就放在她的肩膀。
? ? ? ?可是呢,誰見過她背上坑坑洼洼到了不忍直視的脊梁?還有遍布全身的或長或深的傷疤,凹凸不平又泛紅的是燒傷,凹陷進去的大部分是彈痕,最少也最可怖的是凸起的長條形傷疤,是重櫻人的刀劃上去的……這些都是那最危急的時刻在戰(zhàn)火輾轉(zhuǎn)里來不及悉心照料的遺存,卻沒有半點記錄流傳世間。
? ? ? ? 最驚心的是后腰的那一處,一個手掌都覆蓋不住的殘破肌膚讓人不敢去想受傷的那一刻。
? ? ? ? 當(dāng)時還是冷冰冰的上將輕輕的看了一眼第一次換病號服的自己,自然的用衣服蓋住了一切,又把頭偏開,只去盯著海看,說是圣克魯斯的重櫻飛機給她的禮物。
? ? ? ? 輕描淡寫的,隱約甚至覺得白鷹人有寬慰自己的意味。
? ? ? ? 她知道企業(yè)在猶豫什么,不僅僅是從未嘗試的難為情,還有對著傷痕累累的自己再也不能視而不見。
? ? ? ? “我很想看一次您的盛裝?!?/p>
? ? ? ? 神似的紫瞳里,是她握住那雙無處安放的手的剪影。
? ? ? ??

? ? ? ? “你親愛的前輩是不是把我的女仆給拉走了?”又一個皇家人在白鷹將軍跟前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大麥香發(fā)酵之后的醇厚味道從房間飄到走廊都久久不散,卻不是最高負責(zé)人最喜歡的波本威士忌。
? ? ? ?“上班時間不得飲酒,這是軍紀(jì)。”埃塞克斯有點痛苦的揉著某個家伙一旦出現(xiàn)就得揪在一起好久的眉頭,很是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成為川字紋的潛在高危人群。
? ? ? ? ?對著軍紀(jì)明知故犯的惡劣家伙倒是笑的燦爛又無害,自動向外發(fā)射名為“瀟灑”的射線,一看就是個感情殺手的好胚子:“皇家人也歸這條條框框管???我跟你說這是違反外交慣例的!”
? ? ? ? 一把按住就要舉起來的手,把瓶塞狠狠地又堵回了瓶口的埃塞克斯忍不住翻個白眼:“你慣會拿外國人的身份來堵我這邊。”
? ? ? ? 依然笑嘻嘻的外國人也不惱,好看的紅瞳里滿滿的調(diào)侃:“所以說啊,你前輩把我們貝爾法斯特帶走了啊,就不管管?”
? ? ? ? “這不是你該操心嗎?貝法小姐是皇家人,我不能違反外交慣例?!眱?yōu)等生頭也不抬的又埋進了文件堆里。
? ? ? ? “真不去管嗎?”威爾士依然帶著微妙的笑,“你就連這一步都不敢邁出來嗎?你膽子這么小的嗎,埃塞克斯卿?!?/p>
? ? ? ? 悶悶的聲音從紙山后面飄過來:“誰能讓前輩開心都好,但那個人不是我。”
? ? ? ? 鼻尖的酒香漸漸散了,屬于老家具的陳黯味道若隱若現(xiàn),和被藏久了的沒見光的書有點像。
? ? ? ? “我知道你懷的什么心思,也知道你想攛掇我干什么,但是親王殿下,我和前輩從來不能同步,”橙色的眼睛還是死藏著,“我沒能和她一起扛過最黑暗的時光,沒能安慰照料在她最虛弱的時刻,我奪走了前輩的位置,奪走了她的最強的榮耀,我的存在就是提醒前輩自己如今是多么的虛弱和無用,她是這樣驕傲又堅忍的人,連了無生趣的時候都不愿因為自己給大家添麻煩而苦苦支撐,這樣的我,到底該怎么心平氣和的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呢?”
? ? ? ? 只有鋼筆筆尖在紙上畫過的沙沙聲音了,不知名的鳥從窗前掠過,投下一片陰影稍縱即逝,言語無重,只好用呼吸來昭示 。
? ? ? ? 威爾士默默站起來,想越過倚疊如山的黑皮夾,去好好看看這個平靜給自己的愛情宣判了死刑的家伙的表情。
? ? ? ? “所以就連出口的機會都不敢給自己嗎?所以把根本嘗試的可能早早掐死在襁褓里嗎?埃塞克斯,這不對,什么都好,戰(zhàn)死或者病亡,起碼不是倉皇逃竄。我們既然是從鮮血浸染的海洋橫渡過來,就珍惜和別人不同的幸存的命運,好歹不要在和平的歲月里再有后悔和遺憾吧。”
? ? ? ? 沒有一點反應(yīng)。
? ? ? ?就要跨出門的親王最后一次回頭:“負責(zé)人,我并不知道你這算不算懦弱,你有自己的抉擇和為難,可我其實羨慕你知道嗎?”
? ? ? ?金發(fā)在門邊一下子消失了。
? ? ??“起碼你的贏面比我大啊。”
? ? ? ?若有若無的喟嘆。
? ? ? ?埃塞克斯低著頭。
? ? ? ?一直低著。
?
(圖片侵刪)
PS:好忙啊,課都在上午,晚上沒法修仙我還怎么寫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