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才可去補(bǔ)蒼天,枉入紅塵若干年
無才可去補(bǔ)蒼天,枉入紅塵若干年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言,誰解其中意。
這形形色色的人物,這所有的人物,在這封建社會的束縛的貴族家庭,在這封建牢籠構(gòu)筑的“大觀園”里,上演了一出出人間喜劇或……悲劇。
作為賈府大家長,家政與王夫人育有二子,賈珠和賈寶玉……
賈珠十四歲進(jìn)學(xué)——進(jìn)學(xué)意味著上進(jìn)——上進(jìn)意味著能做官——做官意味著能延續(xù)賈府的地位,后來,他又娶了妻、生了子——娶妻生子,在這封建大家庭里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更何況是賈府大家長的兒子。就這些事情來看,賈珠可謂是標(biāo)準(zhǔn)的孝子、能人,只可惜啊,“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賈寶玉則恰恰相反,他“好色”,流連于女兒堆里,他不思科舉,只顧看些“閑書”、“雜書”。
當(dāng)然,好色什么的還不至于稱寶玉為“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用史老太君(賈母)的話來說:“什么要緊的事,小孩子們年輕,饞嘴貌似的,哪里保得住呢?從小兒都打這么過?!保m然這句話并不是對賈寶玉說的,但也證明了他對子孫的態(tài)度。
封建家族對賈寶玉最大的不滿,在于他不好好“讀書”、讀“圣賢書”、學(xué)“八股經(jīng)文”,寶玉不愛看這些書,偏偏愛看“詩經(jīng)古文”,讀的書不能當(dāng)官,那就是閑書、雜書;不好好學(xué)八股取士之文,那就是不思進(jìn)取,這是什么?這是“不肖子孫”,這是有罪于家庭,有愧于列祖列宗,這是無能,天大的無能!這對于時代顯赫的賈家,這是后繼無人,這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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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對賈寶玉的評價是叛逆者,聽?wèi)T了賈寶玉的叛逆色彩,就來聽聽其他的論調(diào)吧……
如果說賈寶玉的“不肖、無能”,是從封建貴族的角度來分析的,這當(dāng)然不對。但要說從中可以得出一些其他結(jié)論,比如從對封建禮節(jié)的不滿得出“反封建思維”;從對他不讀八股,不當(dāng)官得出“叛逆精神”;從他可以和“上至貴族女孩,下至丫鬟侍女廝混”得出的有“平等思想”,這我倒是覺得不至于,這些不過是后來人超越時代,超越階級,甚至超越作者的推論罷了……
賈寶玉是封建制度的既得利益者,如果說他希望家族崩潰,這是不符合現(xiàn)實(shí)的,也不符合作品本意。如果說他想要承擔(dān)起家族大任,從他的種種行為來看,也不符合實(shí)際。
似乎是聽?wèi)T了賈寶玉的叛逆色彩,但我們要知道,賈寶玉不是神,曹雪芹也不想要塑造一個神,他塑造的是一個人,一個形象鮮明、性格豐富的人?!芭涯婢瘛薄@個評價明顯拔高了賈寶玉,他可能有些資產(chǎn)階級思想侵入封建貴族的特性——比如“崇尚自由、追求個性、擁抱幻想”。
但賈寶玉不是封建王朝的叛逆者,縱使他對時代有些不滿,但他忠君、“頌圣”,在君臣大義之下依然是儒家本色。(資料:《紅樓夢(七十八回)》;《(庚辰本)紅樓夢(六十三回)》)
賈寶玉的叛逆,只不過是他向往逸士高人,詩酒風(fēng)月那套生活。當(dāng)自己貴族公子哥兒的身份妨礙自己詩酒風(fēng)月的生活后,他會痛恨自己的這一身份,比如,《紅樓夢》第七回,寶玉出使秦鐘時所說:“可恨我為什么生在這侯門套府之家?若也生在寒儒薄官的家里,早得和他交接,也不枉這一世。我雖比他尊貴,但綝錦紗羅也不過裹了我這枯株朽木;羊羔美酒,也不過填了我這糞窟泥溝。富貴二字真真把人荼毒了!”
然而,當(dāng)他的貴族公子的身份不妨礙他逸士高人的理想時、不影響他詩酒風(fēng)月的生活的時候,他的本性基于暴露了,第三十回,寶玉心情不佳,恰恰門又叫不開,這時襲人來開門,他只當(dāng)是個小丫頭,一家踢了過去,罵道:“下流東西們,我素日擔(dān)待你們得了意,一點(diǎn)兒也不怕,越發(fā)拿著我取笑了!”可見,上下尊卑,自貴自重的心理在賈寶玉的思想深處是清清楚楚的!
對于賈寶玉,我們不能以簡單的善惡律條去繩濹。有些人以為,如果否認(rèn)了賈寶玉“叛逆者”的身份就貶低了曹雪芹塑造的這個典型的人物,就變低了《紅樓夢》的思想意義。但不至于,賈寶玉不是叛逆者,他只不過是一個封建家庭的旁觀者,他只是一場悲劇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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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臨安,這應(yīng)該是暑假最后一篇專欄了,那么,寒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