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哼著小曲兒，慢悠悠晃到李先生家，李先生剛好起床洗漱完，見小華來了嘆了口氣。

“你來的真是時候，我還得多做一份早餐?！?/p>

“嘿嘿，我要存錢了，能蹭你一頓是一頓?！?/p>

“嗯？”

存錢？李先生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小華家里是做生意的，最不差的就是錢。每年都給祖峰寄兩大筆錢，一筆是給小華的，一筆是給組織的。

華老爺子嘴上雖對小華這孩子嚴(yán)厲，從小沒給過他幾個好臉色，打罵是沒少過，也導(dǎo)致小華為了少挨揍，從小練就了一身上竄下跳的本領(lǐng)，爬樹比誰都快，老爺子抓都抓不住，機靈地跟猴兒一樣。老爺子雖對這孩子嚴(yán)厲，卻是暗中支持他。生活中，該少的也不會少。

小華平時也沒什么需要花錢的地方，頂多愛吃了些，按理說，他實在沒有存錢的必要。

“你家里…破產(chǎn)了？”

思來想去只有這個理由了，李先生邊煮豆?jié){，邊小心翼翼地問他。

“哪有，我老爹雞賊得很，哪那么容易破產(chǎn)。我這不是要…”

這不是要追人嗎。

華堪堪住了嘴，有些害羞，沒把話說完。

“要干什么？”見人沒說下去，李先生好奇地問。

“要給颯颯道歉，給他買點禮物什么的?！比A趕忙喝了口水掩飾自己的局促。

“這就叫上颯颯了？”

李先生被這膩歪的叫法齁得慌，華臉上也浮現(xiàn)了可疑的紅暈。

“哦對了，颯先生的社會關(guān)系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了?！崩钕壬笥蚁胫S先生也沒什么嫌疑了，華若真喜歡就由他去，畢竟這亂世，什么時候丟了性命都不知道，還是不留遺憾的好，便先把社會關(guān)系調(diào)查結(jié)果告訴了華先生。

小華早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颯先生沒有家人了，孑然一身。和權(quán)貴交往雖多，但也淡如清水而已，不曾與任何權(quán)貴往來深久，自然也排除了一些嫌疑。

“這樣一來，老鬼的線索就斷了?！崩钕壬鷩@了口氣，這老鬼，如此狡猾，到底是誰呢？

小華現(xiàn)在心思卻有些不在老鬼身上。他年紀(jì)輕，第一次遇上這么喜歡的人，難免失了些謹(jǐn)慎。

“話說你對他這么粗暴，他原諒你了嗎？”李先生煮完豆?jié){，連著面包一塊遞給華先生。

小華沒什么形象地啃著面包，對這個話題又有點心虛：“您問這個干什么?！?/p>

原不原諒不知道，倒是偷偷占了人不少便宜。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啊！”李先生長嘆一聲，“我這種在舞廳潛伏打探消息的，每天看著這么多美人，太殘忍了。”

“您也不結(jié)婚，都一把年紀(jì)了。”

三十來歲，李先生早過了結(jié)婚的年齡了，卻一直單身著。

“結(jié)婚多麻煩啊，你以為就是談戀愛這么簡單嗎？婚后成家，瑣事繁多，難免從相愛變成相互折磨，煩的很。那陳先生，不就是個例子嗎？”

華先生倒沒有想過這么多，他只是想和颯先生待在一起，兩個人只要待在一起就算家了，不需要什么手續(xù)與禮數(shù)。至于什么瑣事，今后彼此信任，一起解決就好了。哪有這么麻煩。

婚姻中種種不幸，大抵是雙方都太計較自己的得失。

而婚姻，本就是需要抑制人性的索取面，放大人性的付出面，才能成為兩個人幸福共同的溫暖窠臼。

總而言之，家是愛的克制，不是情的放縱。

李先生覺得自己處理不好家庭關(guān)系，亂世中不確定因素又太多，干脆直接放棄，倒也是明智之舉。

“您說，颯颯喜歡什么呀？”

相處了這么些日子，華先生都沒摸清颯先生的喜好。

初見以為颯先生愛金銀，喜珠寶，貪烈酒，相處下來卻發(fā)現(xiàn)颯先生是無所貪得的性子，收的禮全然不是為自己而留。

“我在舞廳這么多年，好像也沒見颯先生有什么喜歡的。颯先生好像對什么都看的挺淡的。”

華先生又頭疼起來。果然從這單身的中年男人身上，是學(xué)不到什么追人技巧的，還是去找關(guān)小姐，或許比李先生懂得多些。

李先生也不知為何，小華吃著自己的早餐，看他的眼神卻帶上了一絲嫌棄。

我做的早餐，也不難吃呀？

李先生看著面包，納悶了。

小華從李先生家出來后，又去了關(guān)小姐家里。關(guān)小姐貪睡，起得晚些，正睡意朦朧地洗臉，就聽見敲得震天響的門。

一開門，果然是小華。

“你沒任務(wù)吧？”小華也不管關(guān)小姐還未洗漱完，開口就問。

“今天沒有。”

“快去收拾收拾，陪你華哥逛街。”

“啥？”

關(guān)小姐被華先生推回浴室洗漱，華咚得幫她關(guān)上門。還不忘在門外催著：“女孩子家家天天起這么晚，騰先生最討厭的奸懶饞滑四樣你全占了。你快點，華哥挺急的！”

“你煩死了！”

“你怎么和你華哥說話的？我好歹比你大，多少也該用敬語吧！”

如果在軍校的時候你沒有三天兩頭揪了我去幫你收拾屋子，沒有一個星期積起來衣服給我洗，沒有順走我?guī)资畻l手帕不還，我也不會不對你用敬語。

關(guān)小姐刷著牙，罵不出來，心里卻問候了門外的華先生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