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女學生》山里拐進來了一個女大學生,自此以后,怪事不斷
山里拐進來了一個女大學生,自此以后,怪事不斷。
——
我愛上了我的嫂子。
她溫柔的笑容下,總是暗藏著波濤洶涌。
我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厲害,不光牢牢抓住了我表哥的心,還得到了姨媽和村里人的信任與尊敬。
不愧是城里的女大學生,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日久天長,淪陷的不僅僅是表哥,還有軟弱卑劣的我。
1
我叫王珂,高中的時候我父母出車禍雙亡,我成了孤兒。一無所有的我只得去投奔親戚。
就是那個時候,我來到了母親念叨的大山里。
姨媽和表哥對我很好,鄰里一派和諧。
起初,只覺得大山雖然封閉,但風景秀麗、民風淳樸,就如世外桃源。
然而,在這個我自以為勝似桃花源的村子里生活久了,我也發(fā)現(xiàn)——一切沒我想的那么簡單。
“陽光之下,必有陰影”,這句話或許諷刺,但還真沒說錯。
2
鄰居王嬸來串門,“哎,你們聽說了沒,張德貴買的新老婆死啦!”
張大哥的新媳婦兒死了,死在了臭氣熏天的牛棚里。
她逃跑過許多次,次次被打得皮開肉綻。那個暴雨天,她被抓了回去,在經(jīng)歷一遍又一遍毒打和折磨,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漏雨的牛棚里。
胃里翻滾,我放下了碗筷。
“呀,就這么死了?”姨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老張家可花了整整一萬塊呢!”
王嬸撇了撇嘴,說,她早就勸過張家老兩口兒了,這么不聽話的兒媳婦就該倒賣了去!
張德貴見那姑娘長得標致,死活不肯,磋磨來磋磨去,就這么磋磨死了。
“張德貴那孩子還算脾氣好的啦,你看看王家那個,孩子都懷了,被打死在了溝里……”
我的手抖了抖。
我見過那個女人,白白凈凈的,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也不想告發(fā)她,可是我沒辦法,我把她埋在了開滿鮮花的后山。
傍晚,太陽落山。
這座沐浴在陽光里的大山,卻讓人覺得陰暗到無法呼吸。
腐爛腥臭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多少不屬于這兒的女人都想要逃離,可山太黑了,沒一個成功的。
我把這兒當成我的家,以至于我良心未泯,卻選擇冷眼旁觀。
然而我怎么也沒想到,大山里的寧靜,會因為一個人的出現(xiàn)而被打破。
3
姨媽眉開眼笑地跟表哥和我說:“河清,珂兒,小劉那邊兒來了一批新貨,一個個模樣可標致了,你倆想不想要媳婦兒?”
表哥吸了一口煙,“要,怎么不要,我都二十四了!”
“珂兒,你呢?你也二十了?!?/p>
我說不想,不著急。
劉哥送來了一個姑娘,據(jù)說是那批貨里最漂亮的。
姨媽笑吟吟地給了錢,讓表哥把姑娘關(guān)進了柴房。她請了王媒婆來,讓她去給那姑娘說教說教。
這是老規(guī)矩了。聽話的姑娘有好果子吃,倔的要么給打服氣,要么就用了再轉(zhuǎn)手。
沒一會兒,王媒婆從里頭出來,臉上笑開了花,“李嬸子,你放心好了,那姑娘是個懂事的?!?/p>
姨媽和表哥都很激動。
“你們老李家呀,有福氣!”
因著這句話,那姑娘被關(guān)了不到一天時間,就被姨媽給放了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見林茜然。
看上去像十八歲,皮膚白皙,纖瘦柔弱,一雙明眸怯生生的,聲音軟糯糯的。劉哥沒有騙人,她真的很美。
表哥一見她,就被迷得神魂顛倒。
半夜去茅房,還能聽到表哥房間里那張床“咯吱咯吱”地響。
第二天早上,表哥臉紅的像個大姑娘,說他媳婦兒是安心跟他過日子的,要姨媽對她好。
姨媽也高興,那姑娘睡到日上三竿都沒叫她起床干活。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澆花,就打了個招呼,順道和她交換了下名字。
“林茜然,茜草的‘茜’,欣欣然的‘然’。”
“王珂,‘乘馬鳴玉珂’的‘珂’?!?/p>
她有些驚訝,但面色轉(zhuǎn)瞬如常,直言沒想到我讀過書。
我撓了撓頭,其實我上學那會兒成績還挺好。
林茜然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對兒梨渦甜甜的。
表哥每天下田種地,不舍得她干重活,林茜然每天在家澆花,干過最重的活就是擇菜,被表哥跟寶貝似的捧在手心。
熟絡(luò)起來以后,愈發(fā)覺得她和其他被拐進來的女人不一樣。
這幾天聽了不少消息,不是東邊打死了個女的,就是西邊自殺了個女的。都是和林茜然從一批來這里的女大學生。
村里不知多少人家羨慕表哥,說表哥撿了個大便宜,表哥因此很是得意。
林茜然開始打聽買了和她同一批進山的女孩子的人家,我覺得有些不妙。
在我的攛掇下,就有人出頭,質(zhì)問她是否別有用心想逃跑。
林茜然解釋說,她是想勸勸那些女孩子。
起初除了我表哥,沒什么人相信。
但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女的在和她交流后,竟都沒了逃跑或?qū)に赖哪铑^。這給姨媽和表哥長了不少臉。
老天都在幫林茜然。
那些女的恨山里人恨得要死,林茜然不曉得和那些女孩子說了什么,讓她們充滿了生的希望。
我跟表哥提了一嘴,表哥直接跟我說他相信她。
“為什么?”
“你不知道,茜兒主修的心理學。”
4
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林茜然在和花花草草聊天。
我驚奇不已。
她修剪掉殘枝,“花草樹木和人一樣,都需要精心養(yǎng)護?!?/p>
是么?
“嫂子,你的家人呢?”我盯著她的臉,想要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一絲裂縫來。
但是,真看到她神情傷感,我的大腦又響起了警報。
“我是孤兒,我的家人去世了?!彼稚系膭幼鞑煌?。
“什么事故?”
“車禍,出車禍去世的?!?/p>
心臟像被一雙大手捏緊,“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p>
那雙眼睛里凝聚的淚珠忽地散開,她微笑,“沒事?!?/p>
林茜然繞開我,走了,我看了眼她離去的方向,身體不住地顫抖。
我到鎮(zhèn)上的網(wǎng)吧上網(wǎng),略略閱讀了有關(guān)心理學的書籍?;厝サ臅r候,天已經(jīng)黑了。
老張家新買的媳婦兒掉河里了,表哥和姨媽去幫忙了。
林茜然遞給我一杯蜂蜜水,“早上的時候,聽你嗓子有些啞?!?/p>
我接過杯子,向她道謝。她嗯了一聲,走了。
她總是這樣,不經(jīng)意間給我的溫暖,我都能回味好久。
林茜然提出要去鎮(zhèn)上買花種,表哥起先猶猶豫豫,但架不住她撒嬌,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姨媽說:“讓珂兒和你一起去。”
她答應的爽快,說完話就把表哥往房間里拉。
姨媽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這才多久啊,你哥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珂兒,明兒就拜托你了?!?/p>
“姨,你懷疑她?”
“珂兒,你瞧瞧村里那些外地女的,整天要死要活的,哪個跟她一樣?她呀,太反常了!”
“姨,我有個辦法,可以試試她?!蔽逸p聲說了幾句話,姨媽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趕場那天,我陪同林茜然去了集市。
她挑選花種時,我借口肚子疼要去茅廁,和張大哥孫大哥一塊兒躲在角落里盯梢。
林茜然買了花種,站著等了一會兒后,她躊躇著,向老板借了手機。
“這臭娘們!”張大哥拎著拳頭就要沖出去。
我攔住他,“別急。”
打完電話,林茜然就沒了蹤影,和我預想的一樣。
張大哥拿出手機,“那娘們跑了!”
不幫助拐賣婦女,是鎮(zhèn)上人心照不宣的事。
林茜然皮膚那么白,是不是外鄉(xiāng)人,一目了然。
沒有人會幫她。
她跑不掉的。
5
大山村的人幾乎都出動了,表哥還是不相信林茜然會逃跑。
姨媽罵他沒出息,“那小妮子要是報了警,咱們村就全完蛋了!李河清給我聽著,你現(xiàn)在就給我聯(lián)系人,等抓到她,務(wù)必把她轉(zhuǎn)手了!”
表哥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手機。
風沙沙的吹著,他欣喜地喊道:“娘!小茜沒報警!她是給我打的電話!”
“您看,她給我打了好幾個呢!我開靜音了沒聽見!”
找到林茜然時,是在家門口。她坐那兒泣不成聲。
月亮跟鐮刀似的懸在夜空,她的臉在婆娑的樹影下忽明忽暗的。
看到表哥,她如倦鳥投林般上前抱住了他,“河清,好黑,我一個人好害怕。”
委屈巴巴的聲音像貓兒一樣撓著他的心,他對林茜然也心軟了。
林茜然回去后就哭個沒完,表哥小心翼翼地哄著她。
據(jù)林茜然說,我離開后她一直等不到我,就給表哥打去了電話,然后走上了回去的路。山路十八彎,她走了好久才找到了路。
表哥為她的事兒埋怨我和姨媽。
姨媽不說話,我知道,經(jīng)過這事兒,她徹底接受了林茜然。
我也沉默不語。
林茜然那單純無辜的樣子,誰會相信她是一個深于城府的人。
6
孫家人來找姨媽,想請林茜然去他家一趟。
孫大哥從劉哥手里買了個女大學生,叫蘇倩,那姑娘絕食,三天兩頭都在鬧。
我也跟著去了。
林茜然在里面安慰那姑娘,我就躲在門外聽墻角。
心里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我也不想這么做,我只是不敢放松警惕。
一切正常,我始終沒有聽到什么反常的對話。
走的時候,林茜然留下了一盒香粉,說是給孫大哥媳婦兒的。
“小姑娘都愛這個,她會喜歡的?!?/p>
孫大哥娶了媳婦兒就不愿去學堂了,學堂老師的空缺得要人頂上。
村長來了家里,“小林,你文憑是山里最高的,你有沒有興趣?。俊?/p>
姨媽在一旁插嘴:“她當然有興趣,只是她一個人,怕是有些不方便……”
村長一錘定音,“那就讓小王也跟著一起去?!?/p>
就這樣,我成了村里學堂的語文老師,林茜然成了數(shù)學老師。
她成了山里的教師后,大家對她更尊敬了,一口一個林老師的叫著。
有的時候路過學堂,看見她在講臺上娓娓講課的樣子,會停下腳步,駐足許久。
對林茜然,我開始動搖。
在學堂講課不到半個月,就傳來了孫大哥全家人橫死的消息。
孫大哥的媳婦兒給孫家人投了毒。
我聽得脊背發(fā)涼。
毒,是打哪兒來的?
7
孫家人下葬在后山,留下的老房子開始鬧鬼。
劉哥家的皮猴子被嚇暈,說醒來后還看到了鬼魂。
山里的人們不大相信,大山從未有過玄乎的事,只當是小孩兒看錯了。
直到王嬸家的孩子路過了老房子,回去了噩夢連連、夢囈啼哭,村里人才重視了此事。
打這以后,后山那邊兒再沒了人煙。
當初蘇倩服毒自盡,村里人痛恨她,將她的尸首丟在了孫家柴房里,沒讓她入土為安。
“驅(qū)邪法事沒做好么?”
“哎!道士說做好了的。”
“那怎么還在鬧鬼?”
“據(jù)說啊,是孫家的房子里,住了只厲鬼!”
如今去處理蘇倩的尸首,也是無用功了。
村里人終是信了流言蜚語,一把火燒掉了孫家祖宅。
那天夜里,村里所有人都去圍觀。
大火熊熊燃燒,可化為灰燼的,豈止是孫家的祖宅。
8
小丫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批改作業(yè)。
“怎么了小丫?你怎么哭了?”我小心地為她揩去臉上的淚水。
“王老師,我爹會不會遭報應啊?”
心一顫,“小丫,你怎么會這么認為?。俊?/p>
她撲進我懷里,“我后媽說的,她還說我爹是畜生,我是小畜生,她說我爹會死……王老師,我好害怕?!?/p>
……
張大哥毒打了那女的一頓,嘴里一直罵著臭娘們。
等他打完,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朝他咧嘴笑了,她鼻青臉腫、滿嘴是血,笑容詭異的就像后山夜里的彼岸花。
小丫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在看到那女人下身緩緩流淌的鮮血,張家人慌了神。
沒人去管號啕大哭的小丫,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產(chǎn)的女人身上。
大夫很快來了,張大哥心心念念的兒子還是沒有保住。
張大哥撥通了轉(zhuǎn)手電話。
這天夜里,大山村又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那個原本昏迷不醒的婆娘,半夜拿了把水果刀,沖著爛醉如泥的張大哥的命根子就是一刀,徹底斷了老張家的根兒!
那女人跑了,張家老兩口揚言要將她碎尸萬段。
村里人找了多時,直至看見大壩上跳躍的火光——
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那臭婆娘燒死了自己!連同壩上的草垛,統(tǒng)統(tǒng)燒了個干凈!”
眾人安慰張家老兩口,沒孫子,還有孫女兒。女兒也是香火。
張家人只得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張大哥接受不了。
村里的男人,都指著買老婆傳宗接代。張大哥也不例外。
如今不能生育,他覺著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張大哥大發(fā)脾氣,揚言要自殺。張家老兩口每天都在抹眼淚。
誰都沒想到,張大哥真的自殺了,他唯一的孩子小丫也變得有些不正常。
撒出的紙錢紛紛揚揚像雪花,張家兩位兩人眼睛都要哭瞎了。
小丫呆滯地盯著張大哥出靈的方向,嘴里喃喃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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