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2凝望著雨中的世界。那些流動的透明的線條恍若靜止，連結(jié)起破碎的大地與低俯的陰云，不分彼此，亦不存間隔。它們下落，填充著幾乎無法計量的空間，于是也就將天地填滿。光線在無數(shù)次的折射中無以為繼，僅僅留存下純粹的黑與白。仿佛站在深海的底端，所能依托的也不過是文明湮滅之后的殘余，M2無法驅(qū)趕耳邊單調(diào)的噪聲，當水滴的碰撞已不可計數(shù)，也就拿不出什么形容。她忽然生出某種感覺，似乎在這樣潮濕的粘稠的空氣中彌漫著的，才是真正的靜謐。M2背后有些發(fā)冷，并不是因為自己單薄的衣物被雨水打透，她意識到，如果VECTOR在這樣的天氣中想要收斂自己的聲息有多么容易，可她身邊卻連哪怕一個能說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回過頭，確認自己身后什么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運動的物體，扣緊握把的手指輕輕敲擊，制造出些許自己難以察覺的響動。M2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在建筑之外的雨，還有雨中隨時可能晃過的身影。只要VECTOR出現(xiàn)，只要自己看到一點屬于她的跡象，自己這臺重機槍的強大火力就能將對方連帶她試圖藏身的掩體一并達成粉末?？蒑2一無所獲，建筑下方的街道，浸沒在雨中的城市，安靜本就是種令人不安的東西。她唯一能欣慰的便是自己隨時都能通過同步網(wǎng)絡(luò)掌握隊友們的位置。當真交上了手，隊伍太集中了容易被爆炸物招呼，可要是太分散被VECTOR抓住時機干掉幾個也絕不是夸大其詞，于是眾人組成了Y字隊形。自信如MP7，湯姆遜也拿出了十足的謹慎勁頭。甚至于連搜索敵人的舉動都是全程在M2這名重機槍手能照應(yīng)到的距離上進行的。

??“M2，你出局了?！蓖蝗汇@進通訊模塊的聲音驚得M2立即撒手向著側(cè)面撲出去，同時拔出了腿側(cè)槍套中的手槍。“我的感覺是對的，見鬼！”M2懊惱地想道，整個人已經(jīng)砸進冰冷的泥漿。作為一個能扛著一挺重機槍和彈藥健步如飛的力量型選手，驟然將武器一丟，她短時間爆發(fā)出的機動性或許還要勝過拿著手槍與沖鋒槍的隊友幾分。M2自信即便被那滾燙的銅塊擊中也不會被擊中要害，可她根本連槍聲都沒聽到。唯一的可能就是：VECTOR根本就不在附近。

??“我說維斯帕教官，作戰(zhàn)中聯(lián)系對手算是違規(guī)啊?！盡2抬手抹掉臉上的污泥，哈哈笑道。

??“所以我接入你的通訊也不會是為了作戰(zhàn)的事?！盫ECTOR說道，“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走出建筑，以旁觀者身份在模擬環(huán)境中觀戰(zhàn)；第二，我引爆在你那棟樓里埋設(shè)的炸彈，送你回表層去?！?/p>

??“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在詐我？”M2四下打量著，她口中問著，心里卻不懷疑。斟酌良久，她并沒有將兩人的對話轉(zhuǎn)接進團隊通訊，VECTOR的行為是否違規(guī)自己無法界定，自己要是真的聯(lián)系了隊友才是百分百違規(guī)。

??“那你就是選第一項了？很好，我很趕時間?！盫ECTOR打開了引爆器保險。

??“誒~等等，我出來就是了?！盡2HB‘嘿’地一聲，將機槍與三腳架整個扛在了肩上，訕訕地走下了樓。這豪放開朗性子的人形從一開始對VECTOR便沒什么惡感，此時也不會心生怨恨，只是就這樣第一個出局，甚至所有人都還沒摸到VECTOR的位置，這讓她生出了些許郁悶。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這么大的雨，光是認路都很費力了。”M2HB一抬頭望見門邊避雨的VECTOR，反正自己出局了，索性直接開口詢問。

??“在這種環(huán)境中作戰(zhàn)，有那么幾次你就知道該怎么做了?！盫ECTOR也認真地解答起M2的疑惑，反正另一邊的人形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自己。M2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感到VECTOR在那一瞬間似乎無比失落，又或者是懷念著什么?！爸劣谀?，你挑選的位置沒問題，居高臨下，隱蔽性也不錯，動起手來你的火力能左右這場戰(zhàn)斗的勝負，所以我必須先解決你。這一點她們應(yīng)當也能想到，但不論是她們對你這火力點太有信心還是純粹的疏忽，失誤已經(jīng)鑄成。而且，恰恰就是這些你要支援的人暴露了你。我跟著她們跑了一會，發(fā)現(xiàn)她們的行動軌跡恰好圍繞著某個地點?！盫ECTOR老神在在地盯著M2，她不必將話說完。

??VECTOR暗自搖頭，DE的人形們比自己曾經(jīng)認識的那些老朋友還隔著相當?shù)木嚯x。穩(wěn)重如湯姆遜和AUG也會有著這樣的紕漏。如果是過去那一批，不說幾名副官人形，湯姆遜與MP7肯定會在火力點附近埋設(shè)暗哨。如果是G3在這里，她會將樓里埋設(shè)相當數(shù)量的詭雷和報警器，根本不會允許自己有進入的機會——雖然這些自己都有應(yīng)對的方式。

??“維斯帕教官，我名義上可是出局?！盡2笑了笑，盡管她還沒被炸得粉身碎骨，可自己出局的信號卻會借由同步網(wǎng)絡(luò)直接傳遞給隊友。

??“多謝關(guān)心，我允許你直接通知她們我的位置?！盫ECTOR走進雨中，“對了，離這座樓遠點，好不容易埋的炸藥，不想浪費?！?/p>

??“喲，湯老大。”M2苦笑著打開通訊模塊，“你們不用忙活了?！?/p>

??“啊，我該想到的?！睖愤d一怔，頓時明白了前因后果，“她有什么要你帶來的消息？”

??“她準備速戰(zhàn)速決。”

??“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怎么，咱們的支援還沒用上就廢了？”MP7湊上前問道，“嘖，那家伙是從哪條路過去的？”

??“沒人盯著的那條。”湯姆遜端起沖鋒槍，“所有人，隊形不變，把招子放亮點兒，說不準咱們教頭就在附近。一旦交上手，我和M1014頂住她的攻勢，我要求你們立即著手動作。只要把她圍住，她就是只鳥也飛不出去?！?/p>

??人形們沉默著跟上湯姆遜的腳步，情知VECTOR就在附近更加不敢松懈，路途上經(jīng)過的任何一處不起眼的巷子，遍布四周每座建筑的任何一個窗口，都可能伸出一支槍口，丟出一枚手雷?；倚苊蚱鹱齑?，她站在隊伍的中心點，將自己的偵測能力放大到極限，對她來說，任何閃失都是自己的失誤造成的。無數(shù)雨絲匯聚成水流拍打著人形們的素體，帶去更勝于火線縱橫的可怖。雨水在槍械頂端碰撞，綻放出某種苦澀而冰冷的花。在一派草木皆兵的氛圍中，人形們始終沒有等到自己小心防備的VE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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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仗打得真耿直。”山貓擠進表層觀戰(zhàn)的人群，一雙翠色的大眼睛淡淡掃過屏幕，微笑著對BENNY說道，“新人們就算了，這種環(huán)境下，維斯帕應(yīng)該有無數(shù)種辦法讓戰(zhàn)斗立即結(jié)束才對。這是不忍心下手？”

??“V一向分得清自己在做什么?！盉ENNY盯著屏幕，“她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取得勝利，也不能用我們看來穩(wěn)妥且快速的方式。因為她是教官，既然決定以實力服眾，就必須正面擊敗對手。而且她也想趁機教導(dǎo)她們一些事?！?/p>

??“我肯定不如你了解她。”山貓舒展著素體，“不過就算我也看得出，她有心事?！?/p>

??“我們都有，可V心思畢竟太重，放不下。先讓她自己去應(yīng)對吧，我還是作為保險更合適，步入DE這一步，我們都要學著獨當一面了?！盉ENNY眼神復(fù)雜，他頓了頓，對山貓說道，“我們偵察部門的大部長今天怎么有空來指導(dǎo)工作了？”

??山貓假裝沒聽懂BENNY的陰陽怪氣：“我可要來看看接班人的水準?！?/p>

??“灰熊？”

??“別說你沒有這個打算。她過去是天眼小隊的隊長，一個自己了解的老部下難道不是比撂挑子的同事更合適一點？”

??BENNY這次沒有反駁。

??“對了，這個月底，尤里的工資直接打進我卡里就好，一早就商量好的。”山貓抱起胳膊，直豎起耳朵，嘴角勾起一道惡作劇似的笑容。BENNY對此瞠目結(jié)舌：合著你當時不是開玩笑？

??“真不清楚你們兩個在搞什么，反正也是左手倒右手……”

??“滾！”山貓面上一紅，氣急敗壞間登時飛起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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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敗的樓宇環(huán)立，排列成一座座無名墓碑。人形們心里都生出些許莫名的沉重，她們既像是站在碑前，又仿佛葬在碑下。那雨仍不見片刻止歇，卻喚不醒一株雜草。

??最耐不住性子的MP7異常安靜，她想不通有什么東西影響著她的心智，可她并不準備慣例似的將自己的狀態(tài)挑明。G3微微抬起頭，籠罩她的膽怯與憂慮似乎被一陣清風短暫地驅(qū)散，雨水自她面龐那精致的曲線滑落，一瞬多了些許熱度。

??“似曾相識?！盙3自言自語著。

??湯姆遜等人根本沒有發(fā)覺震蕩小隊的異常，她們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M2架設(shè)火力點的建筑。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與那建筑保持一段距離，因為VECTOR干掉M2之后沒有任何理由繼續(xù)停留原地。

??“灰熊，有發(fā)現(xiàn)嗎？”湯姆遜掃視四周，檢查著那些適合伏擊的位置。她對灰熊沒抱什么期望，要是VECTOR有那么容易探測到，自己也應(yīng)該在同一時間發(fā)現(xiàn)對方。

??“只有M2……不對，第二個信號，三點鐘方向！”

??在灰熊出聲示警的瞬間，AUG，MP7，湯姆遜同時調(diào)轉(zhuǎn)槍口?；倚艿囊活w子彈鉆入雨幕，就像扳下了戰(zhàn)斗的開關(guān)。巨大的爆炸聲中，自建筑一層噴涌的球狀沖擊波以駭人的速度飛速膨脹，其所裹挾的雨水將沖擊范圍內(nèi)變成一片熾熱的真空帶，滾滾黑煙乘機而上，如同潛伏的邪靈向著人形們張開血盆大口。

??“靠近我！”湯姆遜高聲叫道，眼中閃爍的紅光點燃墨色的鏡片。她頓時化為另一道巨力的核心，數(shù)米之內(nèi)的雨滴生生頓住下落的腳步，它們緩緩開始旋轉(zhuǎn)，加速，與飛漸而出的沖擊與碎片撞擊在一起。

??湯姆遜的謹慎最大程度避免了隊伍的損失，雙方的間距使得樓內(nèi)的炸藥無論如何也不會對她們造成直接的致命殺傷。遠去的聲浪在城市上空回蕩，漸漸淡去，幾不可聞，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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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同一招還挺上癮的嘛?！鄙截埿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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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湯姆遜力場作用范圍內(nèi)的人形還來不及松一口氣，讓聽覺模塊從嗡鳴聲中恢復(fù)，就看到剛剛經(jīng)歷一次爆炸的建筑開始了搖晃，傾斜。

??“拜托告訴我這是幻覺！”MP7叫道。

??“他媽的還不快跑！你想變成鐵餅嗎？”湯姆遜也變了臉色，眼見一幢數(shù)十米高的大樓就這么直挺挺明晃晃朝著眾人砸下，她不禁想起自己這輩子就沒尊敬過的正義女神手中的利刃。

??“這邊！”M1014心生急智，這時候大家的位置都差不多，朝著一個方向跑能最大限度避免落單。身后低咆滾滾，地動山搖，誰還顧得上思考行為本身的意義？也別管偵察的，助攻的，主攻的，逃命要緊。尤以灰熊端得動作快，反應(yīng)也快，瞅準M1014說的方向緊隨其后，剛剛沖進M1014指定的街道就瞥見一道燦金色的寒芒。

??咻啪

??子彈的破風聲驚得灰熊寒毛倒豎，正思騰挪之間，面前忽地浮現(xiàn)一片鋼鐵之翼。M1014張開身側(cè)翼狀盾牌，一扇平展為灰熊擋下子彈，另一扇護住軀干，便將霰彈槍架在盾牌上著手反擊。彈丸出膛，散射，將半條街封鎖起來。她本就不準備一擊得手，只是要壓縮VECTOR的移動空間，確保對方會向著固定方向躲閃。

??灰熊雙手舉槍屈臂據(jù)于身前，這個距離上她根本不需要刻意瞄準，便向著VECTOR開了槍。VECTOR面色如常，連抬抬眼皮的興致都沒有，第一槍被M1014擋下之時她便握住了一枚燃燒彈，然后跳躍規(guī)避，在這段時間內(nèi)拉開保險，不慌不忙地投向人形的隊伍之中，落地，側(cè)頭，一發(fā)大口徑手槍彈蒸發(fā)去發(fā)梢甩出的幾點水滴，再度抬槍，讓開身位以規(guī)避M1014的第二槍。

??VECTOR不愿讓一支半自動霰彈槍就這么在狹窄環(huán)境施展開，一槍直擊M1014額頭，逼得對方架盾攔擋，也就封住了她的視線。在目的達成的一刻，VECTOR立即高速前推，橫移槍口向灰熊發(fā)起猛攻?；倚苓@般見機得早，在VECTOR轉(zhuǎn)換目標之時便開始進行規(guī)避，待她發(fā)覺VECTOR槍口指向幅度較自己剛剛站立位置更大之時已經(jīng)來不及調(diào)整素體，肩口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發(fā)空尖彈，炸出一團血霧。此時那枚燃燒彈在人群中炸開，人形們反應(yīng)迅速，沒有被火焰波及，但隊形著實被前后隔斷。湯姆遜，AUG兩人各自撲進兩側(cè)窗口，從建筑內(nèi)向前方馳援，而64式與MP7則直接憑空消失了。

??M1014剛剛從盾牌后探出頭來，VECTOR已經(jīng)到了眼前，她來不及舉槍，仍是槍管指地的姿態(tài)，用肩抵住盾牌向前靠擊。VECTOR身形一頓，硬生生止住前沖慣性。她再度拿出自己過去常用的規(guī)避技術(shù)，整個人化作一片落羽，隨著M1014撞擊的勁風而動，閃向M1014一側(cè)，一手下探握住M1014的槍管循著身體的進勢前推，另一只手按住對方手腕一擰便繳了械，扣動扳機，霰彈槍近距離的強大火力將灰熊胸口直接開出一個血洞。

??紫杉見勢不妙，眼下的情勢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完成湯姆遜計劃的包抄，干脆在火墻后方瞄準VECTOR射擊，而G3則擔心自己會誤傷M1014，只好隨著湯姆遜開始從建筑中繞路。

??VECTOR一槍打出，將霰彈槍做了短杖，制住M1014的手臂，牽制她的重心將她轉(zhuǎn)在自己身前，逼迫紫杉?；?。

??“你們兩個做的還不錯，多練練。”VECTOR說道，霰彈槍橫舉猛擊M1014咽喉，將她猛地向后推去。湯姆遜剛剛從窗子里跳出來就被撞個正著，她單手接下M1014。對于人形來說，咽喉受到重擊不會致死，但她短時間肯定沒辦法繼續(xù)作戰(zhàn)了。湯姆遜這一頓的間隔，與她幾乎同時鉆出來的AUG先行頂上，一出手就火力全開，用暴雨般的攻勢壓制VECTOR，只要能爭取一點讓隊伍重新整頓的時間就好。

??VECTOR如何能是被一個人一支槍壓制的人形？哪怕還是一個純粹的格里芬人形之時，BENNY那堪稱喪心病狂的特訓就讓她有了十足的應(yīng)對經(jīng)驗，此番經(jīng)過一次升級，AUG槍口飛出的子彈落在她眼里大約比蝸?？觳坏侥睦锶?，趁著人形們還沒完成銜接，用一次橫向長距規(guī)避為自己爭取一個舉槍的空隙，射擊，兩次單發(fā)點射先后擊中AUG的武器與額頭。直到湯姆遜加入戰(zhàn)斗，VECTOR才第一次走進掩體。

??VECTOR不理會外面開啟偏轉(zhuǎn)力場誓要將時間拖到底的湯姆遜，聞聽著雨聲中的些許雜音便轉(zhuǎn)頭開了槍。

??“光學迷彩很好用，但它掩蓋不了你在環(huán)境中留下的蹤跡，在這樣的暴雨天里很容易被人看穿，我早就和你說過，64?！盫ECTOR習慣性將人形與過去的朋友聯(lián)系起來，話音方落，她與中彈委頓在地的64式一并愣住了。

??“早就？”64不解地問道。

??“記住前面的部分就好。還有，同樣的話也送給你。”VECTOR抬手一抓，將MP7從自己身邊揪出來。

??MP7才剛剛走到VECTOR藏身的巷道，準備憑借干擾模塊制造出的隱身能力襲擊VECTOR——足足三個她認為實力不下于自己的人形在幾秒鐘里被VECTOR全數(shù)放倒，她哪里還生得出正面對抗的心思，索性先下手為強。被揪住衣領(lǐng)的一刻，MP7感到自己的搏動模塊都停跳了一拍，還不等自己抬槍，VECTOR就打落了她的武器，接著便按住MP7的腦袋朝著墻上猛撞，嚇得一邊圍觀的64和M2瑟瑟發(fā)抖。

??“干擾模塊好用嗎？光顧著隱藏自己不隱藏痕跡是吧？你這莽撞的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等湯姆遜把隊伍聚集起來，我根本不能與你們正面抗衡，非要自己往前沖！小隊長是吧？精英人形是吧？”VECTOR越說越來氣，一枚手雷拉開保險塞進MP7的外套，VECTOR一記側(cè)踹將她踢飛數(shù)米遠。湯姆遜倒是糟了無妄之災(zāi)，剛剛等到紫杉和G3，三人小心翼翼壓上前去，整看到MP7倒飛出來——大號人肉炸彈。若不是湯姆遜沒有收起偏轉(zhuǎn)力場，這場戰(zhàn)斗就要以格外草率的方式迎來結(jié)束了。

??紫杉拉開一枚破片手雷，湯姆遜也就關(guān)閉了偏轉(zhuǎn)力場，不然別說手雷，連子彈都不可能從這里飛出去。也就在此時，VECTOR從巷子內(nèi)沖出。早有所料的湯姆遜平端腰間的沖鋒槍立即開了火，誓要將戰(zhàn)斗變成她最喜歡的當街火拼。

??VECTOR稍稍感到些許頭痛，如果要正面對抗，湯姆遜絕對是這場戰(zhàn)斗中最棘手的敵人。這名黑老大雖然記憶不復(fù)，剽悍的作戰(zhàn)風格與精準的射術(shù)卻是一點沒變，只是一個照面，兩人身上便各自添了些許槍傷——雙方都刻意避開了要害。VECTOR刻意緊貼著一側(cè)推進，即暴露在紫杉面前的一側(cè)，此時紫杉手雷剛剛脫手，還沒來得及舉槍，而G3則是有心幫忙，但她的射界被湯姆遜的素體擋了個嚴實。

??湯姆遜理解VECTOR的心思，將進攻重點放在阻止對方移動一層，然而VECTOR根本不理會射入身體的子彈，徑自調(diào)轉(zhuǎn)槍口一槍擊中紫杉的行動核心。一擊得手，VECTOR松開握著沖鋒槍的手，將握刀手按在湯姆遜肩上，這含義很明顯：我能碰到你的肩，就能割開你的咽喉。

??“你的問題不在作戰(zhàn)。這一次我不想把你留在最后，你要是想的話，我們可以找時間繼續(xù)單挑?！盫ECTOR說道。

??“嘿，是個亡命徒，對我胃口。”湯姆遜看著VECTOR身上的傷口，笑道。

??“G3，就剩你了。”VECTOR靠在墻上，一副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樣子。她錯開自己的目光，害怕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什么不應(yīng)出現(xiàn)的情緒。

??“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吧，教官。”G3握槍的手顫抖著，她緊咬嘴唇，深深低下頭去。

??“為什么？”

??“我不可能是您的對手?！盙3膽怯地道。

??“告訴我，G3，你是打不贏，還是不敢打？”VECTOR說道，“答案你清楚，我也知道…但你的敵人還站著，而你的隊友，64式和紫杉都負傷失去行動能力，你真的能坦然地說出‘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這種話？”

??“抱歉，我沒信心。不，我的確做不到什么。如果您一定要我的回答……”G3握住VECTOR的槍管，拉到自己額頭，“我可以死在她們之前?！?/p>

??“呵”VECTOR冷笑著，她并不討厭G3的回答，可她還是生出些許失望，相比于她記憶中的人形。“你的榴彈發(fā)射器不是擺設(shè)，而你的線程運算能力足以讓你在不傷到灰熊和M1014的情況下攻擊我。你沒有自信，所以你整場戰(zhàn)斗中沒有發(fā)揮任何效用。你不想拖隊友后腿，結(jié)果卻導(dǎo)致了戰(zhàn)斗節(jié)奏被我全程牽制。患得患失守護不了任何人，尤其是你在意的人。死在隊友前面？真有本事，下次帶隊友活著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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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很遺憾，諸位挑戰(zhàn)者沒能成功。”BENNY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他踱著步子，來到MP7面前，說道：“維斯帕當初也在進行著她要求你們進行的訓練。當然形式上有些不同，她獨自一人?！?/p>

??“我知道你想說她比我強，我總有一天要超越她的。”MP7垂著頭。

??“做給我看，MP7。”BENNY拍拍她的肩膀，“愿賭服輸，震蕩小隊，恭喜你們獲得了加練大禮包?！?/p>

??“飼養(yǎng)員，我能不能申請單獨訓練？”MP7有些不服氣地望著VECTOR。

??“申請駁回?！盠WMMG上前一步，“在你能做好一名隊長之前，和你的小隊呆在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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