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期迷途】《迷境·枷鎖》【鶯X局X赫X?!?/h1>

??前半段主三人小隊,后半段主夜鶯 ??反派勢力我也不知道是誰胡編亂造一大堆隨便看看就好(一個卡關(guān)人的無奈) ??算是比較遠的時間線 ??這里夜鶯后期沒變成禁閉者,問就是我寫著寫著把這個可能性忘掉了。 1.舊記憶 紅光于右手中乍現(xiàn),荊棘狀的赤紅在手腕處圍繞,她低頭看了半晌,才緩緩抬起眼睛,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前方不遠處即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看見的只有微微橙光在碧波蕩漾的海面上流浪。 不久,她又低下了頭,枷鎖時暗時亮,另她有些疲憊,最后一次抬起頭,兩個熟悉的面孔木訥的站在面前。 她笑起來,笑的像是有些生病了。 站在面前的,是她在戰(zhàn)場之上最信賴的兩個伙伴,是缺一不可的存在。 局長手中攥著一張發(fā)皺甚至算得上殘破的相片,她默默把相片收至風(fēng)衣的口袋之中,那熟悉的MBCC制服果然才是最舒適的外套。 “海拉——赫卡蒂——”局長喚起她們的名字,是那么親切卻遙遠,她說:“還記得嗎?我們都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剛成為局長那會兒的回憶,居然也已經(jīng)算得上久遠了。枷鎖讓局長的手腕隱隱作痛,但她忍得住。 海拉與赫卡蒂只是用眼睛死盯著局長,沉默了好一會兒,海拉忽地跳了起來,像是突然有了生命的娃娃,臉上帶著熟悉的欠揍笑容。 她手舞足蹈的,聲音很大:“哈哈!我當(dāng)然記得啦!你個呆瓜,第一次見面就被我勒脖子,還被我嚇了一大跳!哈哈哈哈哈!” 局長見狀原地坐了下來,她的背后是遼闊的藍海,而眼前活潑的小鬼就好像海平面上那抹橘色,局長笑著縱容海拉損自己,還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無風(fēng)無雨,所有一切似乎都沒有所謂天氣的概念,一切都那么平靜。 “海拉,不準(zhǔn)亂說局長壞話?!焙湛ǖ俚穆曇粢蝗缂韧睦涞?,海拉吐了吐舌頭裝作沒聽到還不斷扮鬼臉。 局長擺擺手,無所謂似的笑笑,赫卡蒂也沒有追究,她重新看向局長,語氣中帶點鄭重:“第一次見到局長時,您還不習(xí)慣枷鎖,不過……您確實跟其他人不大一樣。” “比其他走狗要蠢對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海拉笑的很大聲。 “……” 局長扶了扶額,有些無奈于這個活寶,卻又不討厭。她頓了頓恢復(fù)了正經(jīng)的神色,“真的……有你們在我真的很開心…也安心。對不起啊,總是把你們卷入一個又一個的困境。那什么的卓婭黑環(huán)也好……Br—001也好…我……” 局長似乎在道歉,海拉趕緊上前擺了擺手,她的臉還有點紅紅的。 “哎呀都過去了,你看我像那么菜逼的人嗎?有我在你還怕有什么負擔(dān)!”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臉轉(zhuǎn)向赫卡蒂:“對了赫卡蒂,你丫以前打了我腦袋好幾下,我可得好好打回……” 去字未出口,赫卡蒂表情冷淡略帶戲謔的說了句:“你手短,打不到的。” …… …… “赫——卡——蒂——!?。 焙@瓛嗥鹚芫统呀?jīng)避開好幾米的赫卡蒂襲去,二人你追我趕,赫卡蒂靠著夢魘逃脫的游刃有余,海拉倒是被氣夠嗆也累夠嗆。 “哈哈哈…好了好了海拉,她哪一次打你不都是因為你坑我嘛?!本珠L伸手拉住跳來跳去的海拉。 海拉撇撇嘴,中指抵在眼皮上扮鬼臉:“誰叫你總那么好騙呢!哼——” 局長搖了搖頭,傻笑著。 “??!”她忽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叫住二人:“赫卡蒂!海拉!” 局長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不過就是海前的地面而已,局長卻興奮的不像話:“快,坐到我的兩邊來!就像,就像我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時一樣,快來坐快來坐!” 她轉(zhuǎn)身面對即將開始的日出,然后拍著兩個空位,期待的看著赫卡蒂和海拉。 原來她那么亢奮是為了這個。 說完還多拍了幾下地面,只是那地面居然沒有起灰,一切都詭異極了。 赫卡蒂拿著繪本些許踟躕,幾秒鐘的心里建設(shè)過后她用曾經(jīng)的那種口吻說道:“既然是局長的命令,那赫卡蒂……” 這一次是赫卡蒂被打斷了話茬,只見海拉像個耗子一樣躥了出去:“小海拉來咯!” 速度之快令赫卡蒂一臉茫然。 “Enzor,接住咯!”海拉直接蹦起老高,撲進局長懷里,局長險些朝后摔去,好在海拉不算重。 海拉抱著局長蹭來蹭去,局長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好了快坐到一旁吧……”局長說完朝赫卡蒂確認(rèn):“你不是已經(jīng)不需要我給的命令了嗎?再說我這不是命令你?!? “是的局長。抱歉,我會用自己的意志繼續(xù)追隨您?!焙湛ǖ俚哪抗庥我疲菜剖窃诳粗@?。 海拉:“這破地兒真臟……” 局長稍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她明白了赫卡蒂在想些什么,這個孩子總是什么都不樂意說出口,所以局長決定自己出擊。 “咳咳,赫卡蒂啊……”局長伸出雙手,風(fēng)衣被帶起的風(fēng)吹起,“來,我們可以再擁抱一下嗎?” 赫卡蒂的眼睛睜大,她的耳根似乎變得有些紅。 2.我希望 云霧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撥開一般消散去,海面上逐漸有了日出之意,三人就這么遠遠看著,只是如此就覺得美好異常。 “哎——你們還記得嗎?” “啥?” 局長將雙手支撐在身后,長舒了一口氣:“去新城那次……我們都戴著形狀奇怪的防毒面具…” 說起這事來局長還有點害羞,她的話都沒說完,海拉的狂笑與赫卡蒂的吐槽便接踵而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海拉,你笑的太猖狂了,別笑了?!? 局長只希望這樣的時光能夠久一點,起碼…不要突兀的結(jié)束。 人類自作主張的創(chuàng)造了時間的概念,卻又總是不去珍惜,而后時常抱怨時間不等人或者…怨恨時間太少太少。 遺憾,局長也沒能逃過這樣的想法,所以她不討厭此刻的喧囂,隨著海浪聲而來,這些仿佛都能凈化她的心靈,愚蠢的證明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她自認(rèn)為。 “啊……居然要日出了,真是好看啊……”局長不自覺鼻尖一酸:“這一次應(yīng)該可以好好的一起看一次吧,好歹……” 赫卡蒂和海拉聞言噤聲,少見的蹙起眉頭。 局長接著道:“我真想就這么一直一直……永遠的跟你們待在一起?!? “不行!” 局長被嚇到,轉(zhuǎn)過頭對上了海拉那雙漂亮的眼睛,只是此時那雙眸子里有很強的憤怒。 “……為什么???”局長不解似的看著她,再看看緘默不言的赫卡蒂,然后也不禁蹙起眉頭來。 “你們…這是再說什么話,我們難道不是并肩作戰(zhàn)、缺一不可的伙伴么?還是說你們不想站在我身邊了?”局長攥緊拳頭,枷鎖讓她有些疼痛,“你們怎么站起來了?你們……” “當(dāng)然想啊笨蛋!” 海拉拿起水管,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扶著額頭。就連赫卡蒂的模樣也不太對勁,她甚至避開局長的目光,抱著繪本的瘦弱的手臂正微微顫抖。 “局長,您從不喜歡在鬧劇之中存在太久的,所以,也該醒過來了…您其實心里都明白,此刻站在您面前的我們……” 局長聞言慌不擇路的想要跑去堵住她們的嘴,想求她們別說出來,可是腳下一絆,隨著踉蹌,海拉和赫卡蒂說出了那不得不承認(rèn)的事實。 “你面前的我們已經(jīng)不存在這個世界了,辛迪加也好,米諾斯、新城、銹河,都不會再有我們的身影了!” …… 海浪像是不滿,在拍打岸邊的礁石。 局長呆愣在原地,她瞪大雙眼,皺著眉頭不知接下來該作什么動作。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被什么扼住,莫名的窒息感將痛苦蔓延。 二人沒有收斂的意思,仍舊在無情的拆穿局長。 “您現(xiàn)在很疲勞,枷鎖的力量在不間斷的發(fā)動?!? “虛弱的身體無休止的使用能力,卻只是為了見到我們這樣的幻影,你丫什么時候變特碼的這么傻了?” “局長,您很累,該解除能力了。” “怎的?輪到自己反而割舍不了了?快點吧Enzor,就像你曾經(jīng)對許多禁閉者說過的那樣,回歸現(xiàn)實吧?!? 此刻,憂傷、悲哀、憤怒、不甘……一切不好的情緒都涌了上來,局長似乎快要咬碎了牙在隱忍。 “為什么???憑什么啊?”” 那聲音帶著刻意控制過后的冷靜,冷靜之中卻又不得已摻雜著快要崩塌的顫抖。 “我費盡了心思,讓枷鎖開發(fā)到這個程度才有能力靠枷鎖來看見你們!我那么想念你們,為什么你們身為枷鎖制造的幻境會說出驅(qū)趕我走出去的話???為什么?”局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她快要哭出聲似的:“你們…就那么不想見我嗎?我真的好累啊,我想你們了,我就是單純的想念你們,不行嗎?” 3.吻與擁 壓抑、隱忍……該說還有什么情緒呢?其實不必細說,此時此刻想必任何負面情緒都能配得上局長的樣子,她那顆心搖搖欲墜似的,她想瘋狂宣泄自己的痛苦;想不顧一切的用盡枷鎖干盡所有瘋狂的事情,可是,那樣就不是她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禁閉者們以及自己的…不,現(xiàn)在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的副官失望。 剛才的大吼過后,局長雖還是滿臉黑線卻已經(jīng)平靜許多,她看著地面,良久才擦去自己不知何時流淌下來的淚水,哽咽著說:“對不起,我…我就是太想你們……一時氣不過你們這樣不待見我的模樣才……” “局長,”赫卡蒂上前一步,說:“您還記得四葉草么?還記得S—666禁閉者露麗艾卡么?我們同她夢境之中那位父親所希望的,是一樣的?!? 剎那間,局長幡然醒悟,同時她感覺雙腿一軟,險些原地摔下去,是赫卡蒂趕忙來扶住,那一瞬,局長紅著眼傻呵呵想了許多。 是啊,局長怎么可能不明白,這不真實的一切會是源自什么力量?赫卡蒂那時現(xiàn)時無的繪本;海拉時有時無的水管以及這莫名其妙漏洞百出的場景都在提醒是枷鎖干的。曾經(jīng)她只知道枷鎖能夠連接禁閉者,而后來她終于明白自己的枷鎖力量其實不過半成品,靠著后期自我開發(fā)之后有了一些不同的力量,此時這枷鎖的幻境產(chǎn)物——也就是這兩個小禁閉者正在勸她回到現(xiàn)實中去,多么可笑。 局長也明白,大概這一切無論再來多少次,她們也只會趕局長出這個幻境。 局長看著扶起自己的赫卡蒂,滿眼都是不舍,海拉看不下去,抱胸沒好氣卻又有些無奈的轉(zhuǎn)過臉去:“行了赫卡蒂!再這樣下去,她更不肯走啦!” 局長有些委屈的低著頭,眼淚還掛在眼尾,眼尾紅的惹人心疼。 “嘖,”海拉把她轉(zhuǎn)回來,三兩步朝局長走去,她捧起局長的臉親吻了一下,那眼底無盡柔情是絕對少見的:“回到現(xiàn)實吧,可憐的呆瓜局長?!? 副官姐姐可還在等你呢。 這是——最后的道別了。 命運的枷鎖讓她們陰陽兩隔,無邊思念又靠著手中枷鎖凝聚成了她們的形狀,在這最后的道別之后,一切就真的要不復(fù)存在了。 局長試圖接受著——接受著。 她也在貪婪的享受著這最后一刻。 她將臉埋在海拉的帽子上,忍受著即將到來的無邊苦痛。 “赫卡蒂,你也道個別,別別扭?!焙@妻湛ǖ賮淼骄珠L面前,還不忘逗一逗她:“喲,這種時候你反而還會害羞了?哈哈?!? 赫卡蒂沒有理會海拉的“嘲笑”,她呼了一口氣,忽然一把撲到局長懷里,她死死抱住局長,即使肢體上無不表現(xiàn)著不舍,嘴里卻還是不忘念叨著:“以后的路不會再有赫卡蒂,但也請您別再受傷,局長?!? 局長留戀那個懷抱,她從未想過這回輪到自己來留戀,留戀那瘦小的身軀所盡力給予的一切。 許是赫卡蒂認(rèn)為不能再拖,她松開了手,輕飄飄地朝后退去,局長想抓住,卻無論怎么抓都抓了個空。 “局長,幻境也好夢境也罷,它們都無法帶給您真正的慰藉,這曾是你說的。我們不會再出現(xiàn)了,您會有新伙伴的?!? 4.日出了 于虛幻中沉浸的越久,回到現(xiàn)實便越是痛的無法自拔,夜鶯副官或許正在傷心,您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局長拉不住的那只手的主人在最后一刻仍在不停試圖說服她,只見二人站在自己的對面,明明距離那么近,卻似乎怎么也碰不到。 明明她們就在自己眼前…… 局長的身后,朝陽正冉冉升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局長無暇管顧那些不合理的時間流速,她不敢眨眼,拼命想看著二人到最后。 兩個人以最常用的姿態(tài)站著,就好像回到了過往,一起打怪一起任務(wù)時的樣子。 “局長、恩佐。” 她們異口同聲,局長身后的朝陽是橘紅色。 “不要……別走!別……” 局長拼命伸出手。 “后會無期?!? 她去抓她們的虛影,可她們卻隨著赤紅的朦朧迷霧消散在局長眼前。 那已經(jīng)成為了她即使拼上自己性命都無法再回來的過往。身后初升的太陽仿若是在這場浪漫道別中刻意安排的一般。然而…如果可以的話,局長不太希望日出這般美好的現(xiàn)象,再來傷害自己了。 再無回應(yīng),只有海浪擊打在礁石上的聲音,她卻覺得好吵。她還是忍不住呼喚了她們最后一次。 “海拉——?赫卡蒂——?” 5.對不起 “呼——” 局長深吸了一口氣,枷鎖若隱若現(xiàn),總歸是比剛才一陣要淡了一些。局長的體力仍舊不是很強,她有些虛弱,頭痛的坐在一邊。 再用枷鎖去感知禁閉者時,已經(jīng)感受不到她們了,再也感受不到。 無盡的思念竟讓枷鎖制造出了逼真的幻想,讓人沉迷其中…局長只覺心口一陣絞痛。她低頭,再低頭,再沒給那日出一個眼神。 “嗒……嗒…… 一陣她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只不過這一次多了幾分吃力。過了好一會兒局長才站起身,她徑直朝那個來緝拿自己的人走去,總該面對的。 局長叫出聲:“夜鶯?!? 眼前的女人穿著她們最初見面時的襯衫,那右臂上面MBCC的標(biāo)志依然存在,夜鶯的帽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她渾身是傷,那是先前被局長打的。 局長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們現(xiàn)在的立場上其實算敵對。 “局……”夜鶯微弱出聲,手中持著曾保護局長的槍。 局長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只是麻木的對眼前人說:“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夜鶯,你終于要對我開槍了嗎?” 局長每一次的得手,都來自于夜鶯一次又一次的于心不忍,這對軍人來說可是大忌之一。 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局長慢慢的靠近夜鶯,夜鶯即使追上來了;即使拿著槍,也還是不知所措。她沒有回答,眼神卻已經(jīng)說明一切。 夜鶯根本不愿以任何身份與自己的長官對著干。 局長越來越近,夜鶯只是象征性的退了跬步。 局長臉上痕跡未消,疲憊的笑著:“哎呀——難得我能教訓(xùn)一下我的嚴(yán)苛副官了呢。夜鶯啊,你是軍人,可不能這么多愁善感。” 她上前攬住夜鶯的肩膀,在其耳畔低語的同時悄無聲息奪過了夜鶯的手槍:“夜鶯?!? “砰——?。 ? 夜鶯的腹部中了一彈,局長親自開的槍,就在那樣近距離下。 血液瞬間濺出,頓時夜鶯的嘴里開始吐出血來,她滿臉錯愕的抬頭看向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局長。 “其實你一點都不弱,你強的很?!本珠L故意親自推開了她:“但你是人類;是我的可憐副官,是我最容易殺掉的存在。” 冰冷的表情出自局長,無情的話語也從其口中毫不客氣地講出,夜鶯捂著自己不斷流血的傷口,喃喃叫著局長,因體力不支她單膝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夜鶯,我多希望你我之間從未有過瓜葛?!本珠L居高臨下看著自己腳邊的夜鶯,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感。 夜鶯盡力抬頭看了看局長,錯愕也逐漸轉(zhuǎn)化成了悲傷。 說實話,夜鶯聽到這些是很受傷的。 她感覺自己就要失去意識,而在這之前,她的心中想的仍然是關(guān)于局長的事情。她有些不甘、不滿以及無法理解。 “是么……”她心中如此想道,連心聲似乎都在不斷發(fā)抖,夜鶯緩緩閉上眼睛,即將昏過去:“可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您……” 撕裂般的痛苦不斷蔓延,散布全身,夜鶯喘著粗氣,她真的要沒力氣了。 她沒能將那些話說出口,也不肯說出口。 她只是不解,為什么自己的局長總是能夠救贖禁閉者,卻怎么也不愿意多給自己一丁點的溫柔。只因自己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下屬嗎?還是說因為自己曾經(jīng)對禁閉者過于冷漠? 夜鶯終究還是沒能對局長做什么,她痛苦的捂著傷口失去意識,局長嘆了一口氣。 血染了一片土地,看著屬實駭人,局長將自己的風(fēng)衣外套脫了下來,給夜鶯套上后把她靠在不遠處的廢墟殘骸旁。 “對不起,我想這大概是最后一次傷你心了?!本珠L終于忍不住皺起眉頭,剛剛平靜冷漠的表情全無,淚水模糊了雙眼。 她盡力去看披上風(fēng)衣后的夜鶯副官。 然后嗤笑出了聲。 “果然——” “一直想讓你試試我這身衣服的,你果然要比我適合這一身啊?!? “唔……”夜鶯在囈語,殘存的意識所呼喚的仍舊是局長這兩個字。隨聲而流淌的還有臉上那兩行淚。 局長呆滯住,她趕緊擦擦自己的眼淚,也去溫柔的輕輕擦拭掉夜鶯臉上的淚,不由得心想:原來她也會哭的…… 畢竟這印象之中的副官是那般英姿颯爽,冷靜沉著,精明且從來不畏傷痛。 而如今的她…… 局長不自覺的跪在夜鶯面前,她一手撐著地,一手想盡可能摸摸夜鶯的臉龐,卻在即將觸碰到到時讓手滯留在了半空。指尖輕顫。 “我心疼。但我沒辦法表現(xiàn),夜鶯。” 她心道。 “我已別無所求,我也不在乎這腐爛的一切,但我不能讓那些人連你都不放過。” 她知道那個副官一度信任自己,上層的懷疑肯定會對夜鶯造成不小的壓力,如果一不小心還有可能白白讓夜鶯搭上性命,所以局長只能盡可能的讓她們之間看起來像是決裂。 即使夜鶯昏迷,局長也不自覺的將目光避開。 夜鶯,恨我吧——恨我吧——恨我吧—— 真遺憾這輩子好多事情都沒做好,連對你稍微好一點這種簡單的事也都搞砸,到最后……還要與你演成敵人決裂,甚至把你蒙在鼓里。 局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認(rèn)為那些人也該到這里來抓自己了。夜鶯的傷不會太致命,時間上還來得及。 局長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她接下來的一切行為,即將連自己都不會提前知曉。 她拿起地上那把夜鶯的手槍,頂著夜鶯的腦袋,她在等待。 就在這時,直升機以及各種裝甲車的聲音不斷響起,好聽,太好聽了!局長淺淺對著夜鶯笑了一下,仿若解脫。 “…早安我的副官,但或許是永別了?!? 6.口袋里 MBCC局長Enzor停職處理,暫關(guān)押至特殊牢籠,必要時進行嚴(yán)刑逼供,收回她的一切職務(wù)特權(quán),徹查她的底細與她所隱瞞的一切! 特別是枷鎖。 將其曾經(jīng)的副官夜鶯帶入醫(yī)療院治療,三日之后將副官夜鶯帶入審訊室。查明她是否對此任局長帶有私情,確認(rèn)副官夜鶯的忠誠究竟是向哪一方,必要時仍可進行特殊逼供。 如若對我等不利,便無需管顧夜鶯背后勢力,屆時將有人親自解決,無需擔(dān)憂。 ———————— 經(jīng)過有效搶救,夜鶯暫時恢復(fù)了意識,她的脖子以及胳膊大腿還有腹部都纏上繃帶紗布,左臉也貼著敷貼。 “……對不起?!? 她昏昏沉沉醒來,腦海內(nèi)回蕩著這三個字,夜鶯無精打采的盡力爬起來,用枕頭墊在背后當(dāng)做一個柔軟的支撐,她看了看周遭,滿都是醫(yī)療設(shè)備。 劇烈的跳動性疼痛讓夜鶯忍不住捂著太陽穴,突然間她瞥到了墻上掛著的風(fēng)衣外套。 那是……局長的!夜鶯左顧右盼,未見其身影,她失落的低下了頭。 傷口仍在隱隱作痛,夜鶯卻鬼使神差的想要將掛在墻上的風(fēng)衣拿下,她伸出半邊身體,盡可能的去拿那件衣裳……動作越大傷口也越痛,但她就是想拿起那件衣裳。 終于,指尖碰到了衣服的袖子,她不太想思考怎么好好拿下來,于是暴力的將衣服扯下,好在掛鉤沒有因為外力作用而毀壞。 她趕緊把衣服拿到自己身邊,端詳了好一會兒…而后將臉埋進衣服中,她不斷皺眉。 局長給予的傷痛歷歷在目,刻骨銘心,夜鶯不可能忘得掉。她沒有怨言,只是…… 忽然從風(fēng)衣口袋里掉出來了一張相片,上面還沾著黑紅色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了。夜鶯大概想得到這是自己的血。 她小心翼翼用微微發(fā)抖的手指拿起相片,再然后淚水決堤。 似乎是很久前的回憶了。 局長那日心血來潮,非要在管理局最顯眼的地方來一張合照,她拉著菲和夜鶯,還特地叫來了赫卡蒂與海拉。 海拉和菲一聽這事,滿臉喜悅與期待,沒有人會討厭和抱怨公然忙里偷閑的機會。赫卡蒂倒是無所謂,就是夜鶯似乎有些介意…… 局長好說歹說:“夜鶯,陪我照個相嘛,我們都認(rèn)識這么久了——” 那幾乎不可能見到的類似撒嬌的舉動,大概任誰也無法視而不見,可夜鶯還是不太愿意。她手中還拿著待會兒要處理的文件。 “局長,即使我愿意,那些禁閉者未必……”她是指赫卡蒂和海拉。 自這任局長上任起,禁閉者幾乎都成為了朋友般的存在,這偌大的管理局像是幼兒園一樣,雖然麻煩不斷但也算其樂融融,很多時候都很歡樂。 只是——夜鶯自始至終在此崗位工作,曾經(jīng)的禁閉者們被關(guān)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連自愿留在此的赫卡蒂也不例外。夜鶯對她們的感情幾乎可以說是冷漠的,局長又對禁閉者百般照顧,夜鶯有些擔(dān)心…… 像是看出夜鶯的困擾,局長擺了擺手讓海拉和赫卡蒂過來,并說:“其實她們不恨你,你哪次見她們對你出言不遜過?對吧?” 局長看向二人,二人點點頭,海拉還不忘說一嘴:“副官小姐還會怕我們討厭你么?放心啦,以前希望你趕緊去死一死,但現(xiàn)在不一樣啦!” 海拉滿不在乎的笑了笑。 雖然話說的重了一點,但好歹也都是真心話,夜鶯見狀也勉強被局長拉著手來到照相機前,局長刻意攬著夜鶯貼自己近一些,菲在局長另一側(cè),赫卡蒂和海拉則是站的比較靠前,她們就這么笑著拍了一張。 那張照片被局長洗出來好幾張,一張放在辦公桌桌面上,一張一直隨身攜帶于身邊,其余的分給了與她合照的幾人。 夜鶯捂著眼睛,肩膀劇烈顫抖,傷口疼得厲害,她在拼命忍住哭泣,卻僅僅只能勉強掩蓋自己的聲音。 7.冒犯了 三日期限已到,夜鶯恢復(fù)的即使不完全也必須被拉出來了。那些高層沒一個好東西。 天還沒亮,灰蒙蒙的。 夜鶯仍然有些虛弱,她是被架著來到審訊室的。她雖然還是這里的人,但是心中卻已經(jīng)有了點造反的心思。 “呵,特地把我關(guān)到管理局專對禁閉者的審訊室,諸位是什么意思?”夜鶯難得的沒好氣。 “副官小姐,不要介意,這場地該用就是要用的。”為首的男子留著背頭,看來是目前這幾個人之中官職最大的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夜鶯一番,目光不自覺的在某處停留了好一會兒,夜鶯極其不自在的皺起眉頭。 審訊開始,可他們卻沒問什么有用的,大概寒暄了幾句之后便說:“副官小姐,您跟您的局長是否還存在聯(lián)系?你們二人目前屬于敵對嗎?” 夜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槍是局長親自開的,她毫不遲疑地說:“如果不是敵對,那她為什么要向我開槍?還是用的我的槍?!? “喔……那為何你的槍會被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局長奪去?這其中,你們二人是不是有什么密謀?”那男子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夜鶯一愣,“MBCC的局長不是無用之人,她能夠掌控諸多禁閉者,那必然有自己的能力,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副官,又何來對抗她的力量?!? “是嗎?”男子笑了一下,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部下,那部下會意,將一疊文件呈上,男子拍了拍文件又在夜鶯面前晃了晃:“據(jù)我所知,夜鶯小姐,您的背后是有勢力的。您曾感公然與高層對峙,毫不客氣,對待fac的態(tài)度也不像是一個副官該有的,再者……” 男子頓了一下,夜鶯大概也猜到了他要說哪個機關(guān)了。 “已經(jīng)犧牲的第九機關(guān)全體成員,我們對此表示可惜,”男子道:“言歸正傳,您當(dāng)初甚至敢與第九機關(guān)負責(zé)人叫囂,用盡一切辦法想把自己的局長弄回來,只是…被局長阻止了?!? 那個人說的話讓夜鶯只想嘔,她強忍怒意,故作平靜:“你想說什么?” “不說什么。你后面的人已經(jīng)暴露無遺,我們也有把握把你擊碎。所以老實交代不好嗎?” “我是這邊的人。”夜鶯說的話果斷而堅決,全然不像是一個假話。 “好,好。”男子拍了拍手:“忠誠的副官小姐,這次事件完遼,你就來我的身邊當(dāng)副官吧,歡迎你?!? 夜鶯嗤笑一聲,并沒有作出回答。 男子笑著搖搖頭,囂張的樣子讓夜鶯不適。 “那邊應(yīng)該也差不多了?!? 男子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副官小姐,冒犯了。我們有必要讓您負傷,但別擔(dān)心,這只是為了驗證一個猜想。” 某種不妙的感覺蔓延至腦海,夜鶯的眉頭沒有舒展過,她被架起,帶入了某個房間里,被綁在架子上,感受了一遍酷刑。 另一邊,局長被關(guān)在特殊的牢籠之中,她的能力似乎只要靠近某個裝置就會失效,此時的她才是真正的弱不禁風(fēng)。 真沒想到應(yīng)對枷鎖與權(quán)能的方法這么快就被搞了出來,局長忍不住啐了一口。 一直處于陰暗之中,局長都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從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她頭也不抬一下,直到一束光突兀的從門縫照射進來。局長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滿臉寫著不悅。 “交代出枷鎖的一切,你的一切,你思想的一切?!? “我不?!本珠L豎了個中指,哪怕此時屏蔽器把她的力量消除,她也無所畏懼,畢竟了無牽掛的人能有什么弱點:“有本事嚴(yán)刑逼供啊,來,本局等著呢?!? 局長為人親和,可是她從不對這些人展示自己的溫柔,甚至顯得有些頑固。她還自稱本局,是認(rèn)為危機管理局始終與這幫人不一樣,她討厭同流合污,她認(rèn)為管理局是美好的收容所,而這幫人不過是局長看都懶得看的骯臟的雜碎。 “啊……”這是另外一個男子,來審訊局長的,他的表現(xiàn)像是意料之中,喃喃自語道:“確實,我們打算對你用刑,但于你而言,什么才是酷刑呢?” 局長的心跳漏了一拍。 “把她帶出去,屏蔽器多攜帶幾個,屏蔽器與枷鎖不得超過五十米距離?!? 局長嗤笑,原來自己在他們那邊的代號就叫枷鎖,那么干脆直接。 她從后被拷住雙手,然后被推了出來,局長的眼神中帶有戲謔的惡意,那么純粹。 所謂的酷刑,究竟是什么呢?局長的思緒飄遠。 她被推著走在路上,心中卻想起了那些曾經(jīng)在管理局與禁閉者與工作人員們的點滴。 時常伴隨在身邊像個老媽子一樣擔(dān)憂這個擔(dān)憂那個的夜鶯;總是讓自己光顧生意卻還忍不住坑錢的菲;活潑好動臟話連篇但實際上非常重感情的海拉;雖然總是沉默卻總是像個乖狗狗一樣跟在自己身邊的赫卡蒂…… 局長想起這些,竟然不小心笑出了聲。隊伍的人都愣了一下,為首的那個男子忍不住嘲笑了一句:“看來局長是想到了以前的好事啊?!? 局長毫不客氣:“沒有呢,我只是剛剛在想把你們腦袋一個個用權(quán)能打掉的感覺,好爽,嘔……算了,你們好惡心?!? ………… 那群人不理解局長古怪的行為,但若是曾經(jīng)的那些人肯定會知道,局長是個樂意口嗨并且偶爾會因為一些事瘋癲的人,但血腥暴力卻又是她不太能接受的范圍。 ………… 這天終于比先前亮了一點,但是太陽還沒升起,上一次看見太陽已經(jīng)是三天前了。 走的這段路也異常熟悉。 他們到了。 這不是當(dāng)時的日出之海么……局長不解的看著為首男子,過了十分鐘后又來了一個人與其匯合,那個人身后帶著的是滿身傷痕的夜鶯,襯衫甚至被劃開了多道血口子。 局長的瞳孔仿若要地震了似的,她遏制住自己的不適感,盡量讓眼睛變得死板。 這群人想干什么? 8.對不起 “想必局長很喜歡這里吧,今天呢其實想讓二位敘敘舊,來,夜鶯副官?!? 夜鶯被架到局長面前,控制局長的那個家伙踹了一腳她的膝蓋,她們二人互相跪?qū)?,夜鶯無力的抬起頭看了看局長。 長時間的折磨以及槍傷未愈讓夜鶯毫無還手之力,她看見局長時,甚至不敢有表情。 “你們神經(jīng)病啊,把她帶來干什么?!” 局長本想說的是為什么把夜鶯弄成這樣子,可她還是忍住說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話。 那男子完全意料之中似的,他呵呵一笑:“局長,難不成你在擔(dān)心自己的副官?” 局長嘴唇翕動,她分明決定再不說出讓副官傷心的話來,可此時此刻……但凡表露一丁點不舍的感情,她都會把夜鶯卷進來,這不是她想要的。 對不起。 “我為什么要擔(dān)心她?我可煩透你們所有人了?!本珠L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說出那些傷人的言語:“之前在管理局我就最煩她,成日管這個管那個,到底誰才是局長啊?” 夜鶯沒有再抬頭了,只是氣息變得有些急。局長閉了下眼,試圖忽略那些心痛的細節(jié)。 “噢,原來副官小姐這么不值錢?。磕蔷珠L,您這么這么恨她,一定不希望她好過吧?” “……什么意思?”局長的清冷嗓音,已經(jīng)變得些許沙啞。 男子重復(fù)了一遍:“我的意思就是,讓副官小姐不好過?!? 局長吞了吞口水。 她看著夜鶯就那么被架起,在距離自己不遠處被隨意丟下,一個人上前踹了一腳,很實在。局長只能暗暗咬咬牙,她知道夜鶯一定很痛。 “局長您有多煩她,我們就幫您多折磨她。”男子咧起一個怪異的笑容,令人作嘔。 “哼,你們隨意,但是還是別殺的好,畢竟忠誠于你們的她,還不弱小,是個戰(zhàn)力?!? “我們不缺戰(zhàn)力也不缺有頭腦的人才?!蹦凶拥男θ輿]褪下去過,“局長,今天我們幫您把她殺了,替您出氣好不好?” 說著說著,那個人又給了夜鶯幾腳,甚至有一腳直接踹到了中彈的地方,夜鶯被踹的生疼,在地上蜷縮著,顫抖的捂住傷口,眼神迷離望向局長那神情中沒有任何求救的意思,只有無限的委屈。 局長沒有任何回應(yīng)她黑著臉低下頭不語,她有些忍不住了。 “……給我住手!” “噢噢噢——局長肯定是想自己親手了結(jié)對吧?”男子拍拍手示意部下,放開了局長的雙手。 然而枷鎖肯定是用不上了,屏蔽裝置在周遭各處遍布,靠她的體力也不可能跑出這個范圍,何況夜鶯的存在也是一部分理由。那男子甩給局長一把刀子,鋒利無比,局長恍恍惚惚拿了起來。 “……”夜鶯甚至支撐不起身子了,她現(xiàn)在虛弱得很,但目光一直追隨著局長,從未離開,哪怕淚水模糊雙眼,她沒法拭去。 局長踉蹌的拿著刀子來到了夜鶯面前,她撲通一聲跪下來,克制自己的表情與情緒直勾勾盯著夜鶯,滿身瘡痍讓人僅僅只是看著也感覺到了痛苦,她又是怎么忍得住的?靠著那股被誤會的惡意嗎? 局長當(dāng)真對不起夜鶯。 夜鶯動了動嘴唇,似乎在說什么。 局長湊近了一點點,還是聽不清。 夜鶯盡可能的放大了自己發(fā)虛的聲音:“局…局長……對不起?!? …… 局長崩潰了。 你道什么歉啊!你道什么歉??!你道什么歉啊!你道什么歉!??淚水順著臉頰滑下,那男子也走到了跟前。 “對你最有用的酷刑,就是看著自己割舍不掉的人卻口是心非?!蹦凶庸笮Γ骸熬珠L,你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 “你分明很在乎,你在心疼她?!? 夜鶯有些茫然。 “你想和她沒有瓜葛,你想把她干干凈凈的拋出去,局長。” 那男子走過去肆意拽起夜鶯,她拽著夜鶯的頭發(fā),那樣很痛,然而這個人才不管顧。局長剛要起身又被摁了回去,她快發(fā)瘋了,眼睛充血死死看著那男子。 “你說這么忠誠的小副官對你究竟有什么感情呢?”男子邊說著,邊拉拽著夜鶯湊到局長面前,他強迫夜鶯親吻局長的嘴唇,局長沒躲。 “這樣的畫面,畢生難忘啊哈哈哈哈——”那個人笑的張狂恣睢,夜鶯卻一再躲閃她的眼眸,她覺得自己正在冒犯自己的局長。 局長忍受不了,掙脫開雙手的束縛,把夜鶯搶了過來,她們抱在一起,局長主動去親吻夜鶯的嘴唇。 “局……” “你不要道歉,你不用!錯的是我,我!”局長瘋了似的大喊:“你不要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局長的眼睛變得緋紅,能量也開始異常起來。 男子感受到了氛圍怪異,他蹙起眉頭叫人把屏蔽功能開大,又后退到了一定范圍內(nèi),似乎想要靜觀其變。 夜鶯見狀顧不得自己渾身上下撕扯般的疼痛就吃力的爬起來,一步一步緩慢到了局長身邊,她盡力抱住局長。 “您冷靜下來……冷…冷靜……咳……” 她自己都體力不支。 不過似乎也起了作用,局長的狂暴似乎緩慢了一點,她低下頭愣愣看著自己腳邊的夜鶯,然后小心翼翼的蹲下來,攬住夜鶯,頭埋于其肩膀上。 那群人本欲上前,卻被男子攔下。 “那家伙隨時暴走,如果看見我們的話。我聯(lián)系了人送來更大功率的屏蔽裝置,在此之前靜觀其變,誰也不準(zhǔn)動?!? 男子沒有了悠然自得的表情,他也變得凝重起來。 另一邊,太陽從海平面已經(jīng)升起一半,局長抱著夜鶯不斷道歉。 “我一直說的都是假的,我不討厭你,不討厭…我記著你對我的好,一切都記得,我……” 夜鶯笑了笑,劇痛讓她說起話來都吃力:“……太好了。” “抱歉,抱歉?!睖I水摻雜血跡,她狼狽的不成樣子。 夜鶯深吸了一口氣,她迫不得已只能閉著一只眼,仿佛這樣能緩解一點傷痛似的:“您那么說我…說實話,我有點受傷……不過,我居然能…在死去之前…聽,聽到您的解釋,我已經(jīng)無憾了……咳……” “你別死行嗎?夜鶯,我之前沒注意,但我現(xiàn)在很想,我想補給你我的好,夜鶯?!本珠L的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夜鶯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說:“我是夜鶯…您的副官。但我失職了,沒有……沒有保護好您…我若是真有一雙翅膀就好了,這樣…大概就能帶您飛離這殘破不堪的污濁之地……” 她的氣息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那幫人,根本沒想讓夜鶯活下來,局長真的要怒,可在此之前,悲哀占據(jù)了她情緒的絕大部分。 9.與尸眠 “局長,照片……” 夜鶯從兜里顫巍巍的拿出一張殘破的照片,那正是局長之前放在風(fēng)衣口袋里的!局長瞪著眼睛,輕輕撫上夜鶯的手:“等我們回去好好再拍一張好嗎?” “可是……她們都不…不在了…菲也……” 也犧牲了。 局長哽咽著,“好了不要說了,不要耗費體力好嗎?我去解決他們,解決之后我們回去重新裝修MBCC,我們重新拉禁閉者,我們重新打造,一切都重頭來過,行嗎?” 行嗎?即使物是人非? 口中的血腥里還摻雜著絲縷甜膩氣息,除此之外卻只有鼻頭酸澀。 夜鶯勉強支撐起一個微笑。 “等我。”局長說罷,站起身來,她直面那些傻逼,豎了個中指,然后枷鎖的力量逐漸因瘋狂的波動而回到自己的身上。 那些屏蔽器,沒能承載得了局長此刻的憤怒,一個個都被震碎了。男子慌了神,他趕緊喊人撤退,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局長的枷鎖如百花般綻放,她的周遭都是似荊棘般赤紅的枷鎖,釋放權(quán)能已然不顧是否在承受范圍之內(nèi),她不斷破壞,不斷暴力,瘋狂的去消滅眼前這些自己所厭惡的一切骯臟。 ———— 隨著太陽升起,金光撒在她滿是血跡的身上,一切都結(jié)束了。眼前熊熊烈火并不是普通火種,枷鎖的力量遠比任何人所想的都要強大。 局長疲累的笑了。 至少暫時,沒人再來打擾她們了。 她跌跌撞撞奔向夜鶯,那個人躺在血泊里,身體還有微弱的起伏,局長趴在其身邊,邀功似的:“我厲害嗎?” 她傻笑,夜鶯也跟著笑,只是,實在沒力氣了。 “早安,局長?!? 那句話是很輕的,若不是周遭靜謐,恐怕局長根本聽不見。再然后,夜鶯像是完成了使命,沒了呼吸。 “夜鶯!”局長失聲痛哭,她的喊叫聲只有大海與火焰傾聽:“夜鶯,你別睡在這里!別……” 微弱的起伏徹底消失,局長頓時如墜冰窟。 她跪在夜鶯面前,呆愣了半晌,一陣風(fēng)將殘破的紙張吹來,原來是那張相片。相片被損壞的嚴(yán)重,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殘缺,唯獨局長還有一個完整的頭部肖像。 “哈哈……” 最后她跑遍了整個狄斯,終于找到了自己的風(fēng)衣然后又回到夜鶯旁邊,她與夜鶯面對面而躺下,給自己和夜鶯一同蓋上了那灰色的風(fēng)衣,局長極力靠近夜鶯,畢竟風(fēng)衣寬度有限。 她把夜鶯的手抬起來一只,自己鉆進去夜鶯的懷抱,照片就被緊攥在手中,她累了,她想與自己的副官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夜鶯,好好睡一覺?!本珠L撫摸著那冰冷的面龐,笑的卻極其溫和。 10.此非夢 “夜鶯,禁閉者是我的沒錯,但你也是我的好副官?!? “夜鶯,這個報告怎么寫啊,我不會你幫我唄……” “夜鶯,可以的話我能休息一會兒不?你知道我體力很差…哎我不想鍛煉呀——” “夜鶯,對不起啊?!? “夜鶯,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怎么辦,要找卡米利安做點催眠治療嗎?” “夜鶯,夜鶯……夜鶯……?” “局長,不要沉迷枷鎖幻境,求您了。無論多少次,我們都會把您趕走的,局長?!? “可是,幻境這么好,為什么讓我回去?。俊? ……又醒了,局長給尸體重新蓋好了風(fēng)衣,自己也往里靠了靠,繼續(xù)睡覺。 她對沒有呼吸的夜鶯用盡了最輕緩的語氣,那是不曾給過任何人的溫柔:“日出了,我們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