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章（一）

我夢到在跑步。是追憶過去的夢，地點是在社團活動中做決定的我，學校附近的坡道。艱難攀登，通過住宅區(qū)，到達下坡路。進入第一集團，直接提高速度。

我貪得無厭，想跑到前輩們面前。到達終點的時間哪怕快一秒也好，打算確保能獲得正選位置。只有自己知道今后會發(fā)生的未來。我想停下來，卻停不下來。

從現(xiàn)在開始，道路的凹凸出現(xiàn)在視野中。停不下來。然后終于絆倒了。同樣的景色反復出現(xiàn)。腳踝劇烈疼痛。然后失去平衡，向前跌倒?；炷恋孛姹平?，不禁閉上眼睛。

下一個瞬間，身體被水包圍。從重力和疼痛中解放出來，向大海中移動。用眼睛追著黃色的魚群，有人從里面走來。皮膚曬黑的女孩子。沒有背氣瓶，就連護目鏡，潛水服，甚至連泳衣都沒有，裸體的她笑了起來。那只手想要觸摸我的臉頰——

醒來。

穿過窗簾的縫隙，朝陽和波濤洶涌的聲音進入房間。

樓下客廳傳來響聲。雖然是一個人，但又不是一個人。

我整理了一下頭腦，這里是寄居地的潛水店。雖然搬家過了一周，但直到現(xiàn)在偶爾醒來后還有犯迷糊的時候。

換了衣服下到一樓，餐桌上擺著早餐。梅麗亞一邊哼著歌，一邊準備著。

“每天都很抱歉，早飯的準備，下次我也會幫忙的?！?/p>

“早上好，葵君。沒關系，有這份心我就很開心了。而且葵君會慢慢地品嘗，也讓我很高興。奈婭什么的，吃飯就像只是補充營養(yǎng)一樣，馬上就吃完去海邊?！?/p>

那個奈婭好像已經(jīng)吃完了，沒有看到其身影。坐在座位上，和梅里亞一起吃早飯。白米飯、烤鮭魚、附近漁港賣的小沙丁魚、味增湯和煎雞蛋，無論哪個看起來都讓人胃口大開。

梅里亞說要看事先錄制好的電視劇，于是打開了電視。早上的這個時間，總是梅麗亞的電視劇時間。最近我也喜歡上了。這是一個死囚女性和普通青年的故事。

這時，傳來咚咚地跑下樓梯的腳步聲。只靠下來的氣勢和速度，馬上就能知道這個腳步聲的主人是誰。

“媽媽，借一個沖浪板?！?/p>

奈婭今天好像也要去海邊。甚至會利用上學前的時間下海。沖浪板、帆板、浮潛等活動每天都會發(fā)生變化。看起來今天也要去海邊。

梅麗亞一邊看著電視劇和奈婭，一邊說：“奈婭，最近開始穿戶外防曬衣了啊?！?。（ps日文指的是一種防曬，保溫，防蟲的戶外運動服）

最初相遇的時候只穿著泳衣行動的她，這幾天在泳衣外也穿著灰色戶外防曬服了。對完全隱藏前面是非常有幫助的，但是下面依然是開放狀態(tài)。

“有個變態(tài)盯著我看，所以我決定裹嚴實點?！?/p>

視線很明顯的轉(zhuǎn)向了這邊。你當著梅里亞的面說什么呢。嘴從想喝的味增湯中離開，馬上辯解。

“冤枉啊，我沒有盯著你看?！?/p>

“我一句話也沒說是葵的事。即便如此，你這個反應說明你也有意識到這是變態(tài)行為。討厭有自覺的變態(tài)?！?/p>

“總比沒有自覺的自我意識過剩要好?！?/p>

“你說什么！”

“適可而止”梅麗亞說著，進入仲裁。雖然面帶笑容，但是因為被打擾看電視劇，能感覺到有點不高興。奈婭也在察覺到后，馬上撤退了。

離開客廳的奈婭和目送她的梅麗亞，交換著平時的問候?！皃eheae？”、“maika'i”。最后離開的時候，對我說了一句“色鬼”。很久沒聽過的單詞，反應慢了。

“為什么要說那種話？”

“這是傳到夏威夷的日語之一。色鬼?！?/p>

“已經(jīng)不好意思去夏威夷了……”

梅里亞一邊吃飯一邊說著。

“好像和奈婭相處融洽，真是太好了。你能和家里人混熟我很高興?！?/p>

“那樣算融洽嗎？”

“見面之前那個孩子也很不安，他一直問我能不能好好相處，是個什么樣的孩子?！?/p>

“奈婭？”

“為了不失禮，開始學習敬語，雖然還很不成熟?！?/p>

“敬語一次也沒聽過。別說尊敬了，反而被稱為變態(tài)?！?/p>

“為了報復，在夢中幻想裸體怎么樣。”

“……”

死也不能說已經(jīng)看過了。

“真是太棒了！”

上課時，奈婭突然站起叫了出來。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明顯睡迷糊了。同學們和登上講臺的老師的視線一下子聚集過去，臉色蒼白。一定要下海再來上學的奈婭，經(jīng)常會在上課時打瞌睡。

教師追究奈婭。

“島崎，老師是擬刺尾鯛嗎”

“是的，弄錯了，對不起?！?/p>

“敬語也用的不對。你打瞌睡了吧？”

“不，我沒有。我只是把老師誤認為是擬刺尾鯛。”

“現(xiàn)在我想掐你脖子。”

“老師的氣氛和南洋白菜一樣優(yōu)雅，我不由得叫了起來?！?/p>

“這是什么，你就這么不愿意承認打瞌睡了嗎？”

結(jié)果，老師做出讓步，停止了追究。讓我松了一口氣，但也不算完全安全。同學們小聲地笑著。不管是好是壞，奈婭在班上都很受到關注。如果她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也許不應該說太多。

午休時間，那個奈婭很少見地從對面跟我搭話。一只手拿著飯盒?？吹竭@一幕，我才發(fā)現(xiàn)忘了從梅麗亞那里拿便當。

“葵，遺忘的東西?！?/p>

“現(xiàn)在才注意到，對不起，謝謝?！?/p>

“還有今天的值班，別忘了?！?/p>

“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

完成家里簡單的事務聯(lián)絡，奈婭打算離開。但是突然停下腳步，又回來了。

“明天有空嗎？”

“明天？沒什么特別的安排。可能會幫店里的忙。”

有什么事嗎？于是，奈婭開始沉默。移開視線，明顯是一副生硬的樣子?？雌饋砗孟袷且驗楹π叨q豫著。

“………果然沒什么。把現(xiàn)在的忘記吧?！?/p>

“不，什么事？這樣我反倒很在意。是有什么事嗎？有的話我來幫你。”

“沒什么。”

“告訴我吧。”

“沒什么！”

“敬語真奇怪！”

結(jié)果來說還是沒能聽到，奈婭就這樣單方面地離開了。不知是不是聽到了那個對話，前面座位的高坂在椅子上問我。

“什么？你和島崎是什么關系？那是便當？島崎做的嗎？誒，什么，葵在和那個孩子交往嗎？而且還說了什么洗東西！難道住在一起嗎？”

“不是。雖然沒有錯，但不是?！?/p>

什么意思！這樣的問題還在繼續(xù)。好像讓他更加混亂了?；卮鸱椒ù_實有點不好。

我覺得現(xiàn)在還是不要老實配合比較好，所以帶著便當出了教室。高坂也只是喊了我?guī)状危液脹]追上來。

為了尋找能安靜吃午飯的地方，在走廊走著。從窗戶可以俯瞰中庭，覺得空間正好。馬上平復一下心情吧。我差不多也想要到教室以外的地方了。

“行足葵”

正要下樓梯的時候，聽到有人用全名叫我?；仡^一看，我記得那張臉。是被稱為奈婭保鏢的女生。

長長的黑發(fā)。緊緊地系著，沒有皺紋的襯衫和對襟毛衣。把嘴閉上，一直盯著。那嘴角邊上有一顆小痣。比奈婭高一些，而且和她成對，是完全沒有曬黑的白色皮膚。

“我，飯川美麻。我問了奈婭關于你的事。你現(xiàn)在和她住在一起吧?！?/p>

“……嗯，姑且算是。讓我寄居在她家?！?/p>

行足君，說完這個一步一步地靠近。因為其他什么都不說的就這樣逼近，所以只能用同樣的節(jié)奏一步一步的后退。注意到的時候，被逼到了走廊的盡頭。

“我從一年級開始就認識奈婭，我有信心不忽視她的任何舉動和變化，所以如果奈婭受到你的危害，我很快就能察覺并采取措施?！?/p>

像是朗讀機器準備的語法一樣，淡然的語調(diào)。

“我警告你，如果你對奈婭做了哪怕一點奇怪的事，我都不會原諒你的?！?/p>

“……奇怪的事，比如說？”

“兩個人一起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一起潛水度過了。

“觸摸身體的某個地方——”

穿潛水服的時候得到了幫助，觸摸了。

“看裸體——”

我看到了。

“如果有一件被發(fā)現(xiàn)的話。”

全部都做了。

每聽到一次飯川的忠告，視線就會漸漸下降。沒關系嗎。沒有注意到吧。

因為太在意導致沒有對上視線所以我很晚才注意到，當時飯川握著我的胳膊。是像住在冰箱里一樣冰冷的手。

下一刻，從未嘗過的疼痛襲擊了關節(jié)。整個身體瞬間向手臂被扭動的方向傾斜。感覺所有的重力都朝向那邊。

“好痛好痛，這是什么？”

“我是合氣道兩段。基本上也學過護身術，所以也可以像這樣壓制對方?！?/p>

“不要突然壓制我??！”

“我和奈婭不一樣，不太擅長和人交往。不喜歡和人說話，很累，找不到合適的距離，總是很辛苦。”

“現(xiàn)在就不是合適的距離！”

終于從關節(jié)技中解放出來。我試著逃脫了幾次，但是完全動不了。我體會到了認生的合氣道二段的實力。

飯川繼續(xù)道。

“奈婭能和這樣的我友好相處。所以我也會回應這份愛?！?/p>

被關節(jié)技打中的疼痛，說明了愛的重量。我重新明白了昵稱的意思。確實是個出色的保鏢。

“奈婭的事很重要呢”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著想要離開的飯川。

回頭看的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嗯，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p>

看到放學后第一個從教室跑出去的奈婭之后，我也慢慢地踏上了歸途。除了在中途回家的路上被一直在一起的高坂糾纏之外，還是和往常一樣的放學后。

回家后，發(fā)現(xiàn)店內(nèi)來了兩位女性客人。坐在椅子上讀著海上運動的雜志，愉快地交談著。“歡迎光臨”，打了還不習慣的招呼后，從旁走過，悄悄地消失在店的深處。然后，在廚房的冰箱前發(fā)現(xiàn)了哼著歌的梅里亞。

“怎么了？”

“啊，沒什么，只是突然來了一位想沖浪的?？?。”

“是在店里的那兩個人吧?！?/p>

“但是因為要買晚飯，所以還沒出發(fā)。奈婭也去熟人那里玩了?！?/p>

“那我去吧?！?/p>

葵君？梅里亞的臉抬起來。除了幫店里忙以外，也有其他發(fā)揮力量的機會。房租和水電費的部分要好好貢獻。

“買完之后再做晚飯。梅里亞，這樣的話你會很累吧。不過我做不了那么講究的東西?！?/p>

“可以嗎？”

“因為父親經(jīng)常不在家，所以一定程度上是自己做飯?！?/p>

梅麗亞似乎松了一口氣。表示著感謝。梅里亞這樣說著，給了我材料費。說剩下的錢可以用來做零花錢。

目送去帆板沖浪的梅麗亞和兩位客人之后，關上門我也出去買東西了。

因為可以使用停在店旁邊的自行車，所以決定恭敬不如從命。

一看是黃色的車身，有相當?shù)哪甏小Ｒ驗楦杏X弄不好會壞，所以車座的位置沒有調(diào)整就上車了。伴隨著生銹的鏈條摩擦的聲音，慢慢地前進。與不安相反，沒過多久自行車就順利地跑了起來。在海岸線騎行時的海風很舒服。

因為推薦車站前的商業(yè)街及其周邊的超市，所以按照所說的那樣去了那里。這是我第一天路過的那個商店街。路還記得，順利地移動了。店里的幫忙結(jié)束以及放學后，散步過幾次，地理和位置關系也不知不覺地掌握了。這個街道正在一點點滲透著自己的存在。

把自行車停在商店街入口的停車場，按順序看排列的店。精肉店、蔬果店、鮮魚店等等，立場不同，映入眼簾的店也會發(fā)生變化。因為制作的料理已經(jīng)決定，所以收集了必要的食材。錢給的有點多了，于是又在書店買了一本文庫本。

我抱著袋子去停車場的自行車的時候。

街對面走著一個似曾相識的女生。既沒有穿著泳衣也沒穿著制服，是穿著便服的奈婭。穿著無袖的清涼連衣裙和涼鞋。還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在那個奈婭的旁邊走著。其特征是長卷發(fā)。想起了梅里亞說的奈婭去了熟人那里玩。是那個女性嗎。

奈婭沒有注意到我的樣子。眺望著兩人就這樣進入了南國風格的餐廳。在咖啡店里，奈婭和那個女性坐到吧臺。像咖啡店主人一樣，很難曬黑的男性笑著迎接。是奈婭說了些什么嗎，兩個人都笑了。她們是什么關系呢。能削減奈亞去海邊玩的時間，至少從某種程度上說明她們之間關系很好。

想起自己的工作，把購物袋放進自行車籃子里。我以海岸為目標一邊讓銹的鏈條摩擦，一邊慢慢加速。

回到店里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準備晚飯的時間。正在進行烹飪的時候，奈婭先回來了。在街上看到的事情什么也沒說。裝作這是放學后第一次見面的樣子說道。

“歡迎回來?！?/p>

“……我回來了?！?/p>

對由我準備晚飯這件事臉上露出各種各樣的疑問，在進行了簡短的對話后，奈婭上樓回到房間。

然后下班的梅麗亞回來啦。

“哎呀，太厲害了。你真的會做飯啊?？磥斫窈罂梢愿嗟匾蕾嚹懔四??！?/p>

梅里亞洗完澡換完衣服的時候，晚飯也正好完成了。以不容易失敗的中國菜為主。也許是被味道釣到了，奈婭也正好下來。

三個人一起進餐。梅麗亞馬上對我贊不絕口?？洫勎易龅奶貏e好吃?；叵肫饋?，這也許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料理能讓人高興。雖然偶爾給父親做過，但他連一點感想都沒發(fā)表過。

“好吃……”

奈婭在對面的座位上輕輕地喃喃自語。這句話讓我感到非常高興，不由得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

“嗯？什么？變態(tài)的我做的菜怎么樣？”

“……！什么都沒說?！?/p>

“那么，我就把眼前的煎餃拿走吧?！?/p>

“說了好吃！我不會再說了！”

盤子被搶，結(jié)果餃子全部進了奈婭的肚子。我和梅麗亞兩個人笑著。

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起了早上梅麗亞說的話。自己家。

確實，我可能也漸漸成為了這家店的一員。

這么說來，奈婭和傍晚見面的熟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呢。本來想在晚飯的時候問，但結(jié)果錯過了時機，沒能問到。

那個熟人的真實身份第二天就暴露啦。

自從開始住在這里以來，這是迎來了第一個周末。享受海上運動的客人也很多，店里也忙碌了起來。打掃出租用的器材，用店里用的電腦確認活動的預約，經(jīng)常需要用手和腦子。梅里亞則從早上開始就帶著客人參加活動。

提供氣象信息的公司發(fā)來了郵件。將風向、風的強度、潮水的漲落等數(shù)據(jù)寫入公告欄。作為以大海為對象享受的活動來說，這是對所有客人都很重要的信息源。為了不漏記和錯記，多次確認后再抄寫數(shù)字。

接下來要做的是什么。打掃更衣室和浴室嗎。我也很在意停車場的雜草。在腦海中列出清單，從電腦前站起來的時候。

店門口的鈴聲響了，隔著收銀臺一看，一位女性正好進來。麥稈草帽和墨鏡。像跳舞一樣的長卷黑發(fā)。那個發(fā)型和修長的個子，讓我印象深刻。

女性摘下墨鏡，注意到我靠近。

“早上好，你就是那個‘葵君’？”

“是，是的?！?/p>

一下子伸出手來。氣場很足，導致注意到這是握手的動作有點晚了。握回去后，女性滿意地點頭。

“我是帆口心美，大家都叫我‘心美’，請多關照?！?/p>

“……啊啊！原來是這樣！”

一聽名字就知道她廬山真面目。是這家店的潛水教練。潛水活動值班表上有這個人的名字。兩人中的一人，帆口心美。今天正好有這個人負責的潛水體驗活動。

“初次見面，彼此彼此，今天也請多多關照，帆口小姐?！?/p>

“果然如聽說的一樣。這樣很好。”

“……這個。”

“嗯……一開始這樣就好了，你真是個慎重的孩子?！?/p>

昨天傍晚，和奈婭一起在街上走的是屬于店里的潛水教練。雖然警戒著是不是有點奇怪的人物，但一下子就都明白了。

“和從奈婭那里聽來的印象有點不一樣?？傆X得你是個普通的好孩子。”

“我覺得不用問也能明白，不過到底是聽到了什么樣的扭曲印象？”

“嗯，比如——”

這時，從店里面?zhèn)鞒雠軄淼哪_步聲。當然是奈婭。很少見的好好穿著衣服。

“心美！”

“哎呀，今天也是健康的海豚?！?/p>

把臉貼到心美的胸前。心美為了安撫興奮，撫摸著奈婭的頭。與其說是海豚，不如說是狗。

“客人的氣瓶和器材已經(jīng)準備好了。”

“謝謝。雖然有點早，但還是給BCD裝上氣瓶吧。讓它保持背負的狀態(tài)吧?！保╬s浮力控制器BCD）

明白了，奈亞這樣回答后又跑到后門去了。我問心美，需要幫什么忙嗎。這并非出自本意。

“今天有幾位客人來著？”心美問道。

“三個人?！?/p>

“那就準備三人份的椅子和白班。這是在店里使用的，體驗前需要進行講解。我先去換衣服。借用下更衣室。不要偷窺哦，少年？”

“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會看了?！?/p>

“……你稍微猶豫一下也沒關系的，如果被說得太清楚的話，姐姐好失落呢。”

先不理心美的笑話（基本能明白是什么樣的人了），準備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在弄成簡易演講空間的同時，三人組的客人來了。30多歲左右的女性一人，和50多歲左右的男女。我發(fā)現(xiàn)三個人是一家人。媽媽爸爸，還有女兒。

讓三個人坐在椅子上等待，拿來保管的同意書。就在三個人被店內(nèi)裝飾的照片迷住的時候，換完衣服的漂亮姐姐回來了。穿著前面敞開的夾克，下面則穿著牛仔褲。徹底做好防曬的白皮膚和深藍色的泳衣很搭。

“我是今天大家的向?qū)?，潛水教練帆口心美。大家都叫我心美。所以請用心美稱呼我。不接受除此之外的稱呼?！?/p>

對客人的稱呼好像也是強制的。一家三口苦笑著同意。

為了能在有什么指示的時候隨時行動，決定在后面待命。演講的內(nèi)容也自然而然地傳入耳朵。一不小心，就產(chǎn)生了自己是第四個客人的錯覺。

“今天體驗的潛水有兩條。白天的中間夾雜著休息時間。因為是體驗潛水，所以不會潛到特別深的地方。雖說不深，但也會下潛一二米。作為潛水體驗來說我覺得正好能享受?！?/p>

三位客人面面相覷。臉上浮現(xiàn)出不安和快樂相織的笑容。一二米。這是上次被奈婭帶著潛水時潛水深度的兩倍以上。是需要人類背負著裝有空氣的氣瓶才能潛入的深度。

“當然，我不會突然把大家推到海里，然后潛水。必要的動作和步驟我都會在這里好好講解的，請放心。還有，不管有什么小問題都可以提出?！?/p>

“有許可證的人會鉆的更深嗎？”母親舉起手。

“是的，只要拿到最容易拿到的開放水域許可證，就可以潛到十八米。如果像進階、高級、專業(yè)這樣不斷升級，你也可以潛到四十米左右。下潛越深，海中的顏色、景色、棲息的魚等等，一切都會改變。如果在這次體驗之后著迷的話，請一定要去取得許可證。順便說一下，我們這里也可以取得許可證?！?/p>

這是一位插空都能宣傳店里難得的人。三位客人聽到十八米就已經(jīng)心灰意冷，聽到四十米的時候更是變得啞口無言。重新認識到大海的深度和其深不可測。

說明了潛水時的心理準備和步驟，最后大家把臉轉(zhuǎn)向店里，招手說了幾句。出來的是奈婭，不知什么時候換上了泳衣。正好和大家一樣，兩個人看起來像是師徒關系。實際上可能就是如此。

“她是這家店的看板娘島崎奈婭，我的助手。今天她也會一起潛水?！?/p>

拜托了，奈婭精神飽滿地低下了頭。僅僅是那一瞬間的聲色和動作，就知道現(xiàn)在的氣氛家庭客人接受了。

“她是夏威夷人，如果是海的知識的話，可能比我更了解。很可靠。而且這個孩子有專業(yè)許可證，用剛才的話來說可以潛水到三十米。將來的夢想是成為教練，現(xiàn)在正在進修中?！?/p>

奈婭加上簡單的寒暄后，再次低頭。從早上開始情緒就比平時更高漲，看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潛入海里。只要是其中一份子，那她一定是無敵的吧。

但是，并不是不明白這種心情。帶我去潛水時那片海中的景象在腦中一閃而過。那時一切都是自由的，有種解放感，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魚的世界。聽著面向大家講解的時候，也暢想過好幾次。注意到的時候意識已經(jīng)飄到了大海那邊。如果能再去那里的話，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呢。會有什么樣的景色在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