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的幸運
地上散落著斑斑的白雪,一堆堆,一簇簇,與這凍著的黃土勾連在一起,緊緊地,仿佛老人那飽經(jīng)滄桑的沒有生機的干癟的臉頰上布滿了花白的胡須茬。讓人不由得為之一怔,這冬日里的氣息伴著那東方坦露出來的白肚皮一點一點的滲入到這個小村莊。卻又顯得那樣的靜,靜得似乎要窒息……
遠(yuǎn)遠(yuǎn)的風(fēng)似乎夾雜著隱隱的聲音,近了近了,是距離還是因為風(fēng),聲音變得愈發(fā)的清晰了,是哀樂,那從遠(yuǎn)方飄來的哀樂。在這一望無際的空曠的田野里肆意的飄散,毫不顧忌,像在把死者的靈魂召喚,又仿佛一把利劍把人的心穿透……那孤零零的墳?zāi)股喜逯鴰讉€花圈,在風(fēng)的吹動下來回的搖擺著,似乎失去了往日在屋子里那難以抵擋的絢爛,多少有些凄涼。人死了,會在天上靜靜的看著地上自己的親人嗎?我希望不會。因為這樣她不會傷心,因為兒子不為她傷心。
不知是哪位畫家用筆把東方的天染成了紅,紅的讓太陽也經(jīng)不住誘惑要和它pk。這下,村子里的一切仿佛重新來過一次,有了生機。就連那雪似乎也綻開了笑顏,更別說這里的人了。那仿佛還是缺少了什么,也不著到村里人是否察覺。
鳥兒還是無憂無慮的唱著它最喜歡的歌,給它最愛的親人。太陽還是無私的把光和熱給這個村莊,只為了他們的幸福。
倚著草垛,沐浴著陽光,幾個人在一起閑聊,話題的焦點是今早被埋葬了的老婦人?!澳阏f,這養(yǎng)個兒子有啥用呀?自個的娘死了,讓人家旁人埋。”一個叼著煙的中年男子說著。旁邊一人應(yīng)聲道“唉!真丟我們家族的臉呀!”說著遠(yuǎn)遠(yuǎn)的走開了?!安痪褪菫榱耸讉€錢嗎?有了錢人家不就可以蓋房了嘛!”一個中年人說”這也不能全怪人家兒子,她當(dāng)初要不是跟人家走了,難不成她死了,人家兒子不埋她。““說的是……"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議論著。一個叼著煙斗的老人走過,自語道”唉!可憐的人?。』钪y,死了更難。這老人的心哪,我懂……“
議論聲不絕于耳,孰是孰非?這可能不重要了。只是那個死了的老婦人,三年前,丈夫因為腦出血死掉了。一個本不服老的但卻又已近花甲之年的女人,為丈夫的死而倍感傷心。往日的一切隨著丈夫的死都煙消云散了,不會有人對她噓寒問暖,漫長的深夜不會有人陪她說話,哪怕只是,僅僅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但卻也沒有人給予,而心還是苦苦的渴求,是因為習(xí)慣,習(xí)慣了不孤獨。(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其實每個人都是如此,她似乎也不例外吧!她怕,怕沒有一切,怕孤獨,怕寂寞。當(dāng)然了,不僅僅如此,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一切讓她刻意的遠(yuǎn)離,如此一來愛訪名山的興趣更是愈發(fā)的濃烈。把一切拋除在外,不去想,不去思,就這樣時間一點一點的消失,兩年的光陰一晃便沒了蹤影。直到遇到他,知道跟他去他家,直到離開兒女,這讓她再一次彌補了兩年來的空虛,孤寂。沒有更多的理由,只是為了有一個陪自己的人,只是為了不在承受孤獨,只是為了有人和自己說說話。
這樣的結(jié)局,是悲慘的。是她沒有想到的,但卻這樣靜靜的發(fā)生了。但這靜靜發(fā)生的故事卻打破了平靜的村莊,不知道有沒有打破人們的心。
一連幾天人們都討論著這個話題,往日的平靜因此淡去了??墒抢蠇D人的兒子,卻依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沒有為此辨白過,因為他認(rèn)為自己不需要辯白,因為母親不是他一個人的,弟弟沒有安葬母親,他為什么要獨自承擔(dān)呢?那樣不是很傻嗎?當(dāng)然了,弟弟也是這樣想的。弟媳更是這樣做的,拒絕把生病的母親送回家。
一個女人對著丈夫說“唉!你說她被在人家那,沒有一個人認(rèn)識的,不像一個孤魂野鬼嗎?”女人的丈夫沒有做聲,女人的聲音在屋子里縈繞著,好久好久都沒有散去。
西北風(fēng)呼呼地刮著,從來不需要思索什么。那斑斑的白雪也似乎找不到了蹤影,是被那幾天的陽光吞噬,還是被這新雪覆蓋。田間,小路,院落……全然被包裹,靜靜地。
那花圈也被風(fēng)吹的散了支干,沒了全貌,只是雪掩隱下的墳頭,在這荒蕪的雪地里。靜靜訴說著一切,盡管周圍沒有相識的。
人死了,什么也就沒有了,什么也就不知道了,一切也就都與她無關(guān)了,相信在天上她看不到這一切,也聽不到著各種各樣的議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也是幸運的,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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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樣的幸運的評論 (共 3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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