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語
永遠不要害怕盜賊和殺人犯,那是身外的危險。我們應當害怕自己。偏見是盜賊,惡習便是殺人犯。重大的危險都在我們自己的心里。危害我們腦袋和錢袋的人何足介意呢?我們只須想到危害靈魂的東西就得了。
——《悲慘世界》
那天也是這樣的月色,微涼卻又不致凜冽。我拖著行李箱走進大門,看見的也是這般景致。寂靜,讓人莫名的肅然。天還沒有要亮的意思,我特意最后一個上車,坐在康密斯的車尾剛好可以窺見夜色的朦朧。記得剛來的那一天由于迷路而比預期遲了近三個鐘頭,薄情的公交冷漠的將我扔在終點站然后絕塵而去。我拖著大包小包迷茫的望著荒涼的陌地,孤單的華南理工有三五成群的學子進進出出。我卻在茅盾與無助的牌坊里,來來回回……
前兩天很鐵的老同學打來電話,問我還想要些什么東西,他們準備寄些武漢的特產以及幾個小禮物來。打電話時我剛好在球場上渾汗如雨,回來后發(fā)現(xiàn)二十一個未接來電。便讓我好生感動。我想象著他們游蕩在武漢的大街小巷,時而飄零的雪花,燈紅酒綠的城市以及懷揣的放假后的喜悅。相互約定幾時幾刻一同回家。突然間發(fā)現(xiàn)我們真的都長大了,突然間就讓我想起滄月的那句“隨風散落在天涯”。各奔東西的歲月,幸運的是我們還沒有忘掉一些東西。常常懷念高中的那段生涯,每每看見空間有關彌中的動態(tài)總能讓我悸動好久。好想好想再去看一看,那曾經(jīng)的堡壘是否改了模樣?那也曾是我夢萌的地方啊,只不過破滅的那般悄無聲息。也常會懷念那段孩提時代,那些個調皮搗蛋和心跳的歲月。關于家鄉(xiāng)的點點滴滴都無不讓我莫名的悲慟。魯迅說要夕拾朝花。而我的太陽還沒有落山怎么就有了拾花的念頭了呢?這可惡的危害靈魂的東西。
康密斯駛出大門后周邊的商店還沒有睜開眼晴。遠處偶有些零零星星的燈火,霓虹燈離這太遠。那彌市到武漢、彌市到廣州或者揭陽到廣州又應該用什么樣的長度單位來衡量呢?我思忖了很久,也許只能用成長來形容了。
汽車把我們拉到山嶺前時,天邊終于泛出了魚肚白。我們坐在半山腰等待一次將“鐵坨”扔到山下的機會。卻又讓我想起了那些個背著背囊扛著鋼槍翻山越嶺的日子。曾經(jīng)一起扶持的兄弟許多已像兩年前一樣,誰也不會遇見誰了。兩年間我們從五湖四海匯聚又不得不返回或散落到天南海北。沒遇見前,山在那里;遇見后,山還在那里;如今散落了,山還是那座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漫長的等待沒有等到云開見日的場景,絲絲的涼風卻不時的摧促著落葉。就這樣等待著等待著,就小時候盼著大年、盼著放假、盼著長大,盼著戀愛,盼著……盼著死亡……
和朋友聊天,談及曾經(jīng)虛擲了哪些個時光。我卻在思索,其實我們的哪一段時光又不算作虛擲呢?我們就像握著自己的人生拼命的擲向遠方,其實無異與握著空氣使勁的擲向天空。酸痛的除了手臂和心以外,還能有什么?我們拼命的去追求的那些虛無飄渺的夢想,我們拼命憧憬的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好與未來。到最后從沉湎中走出來時,剩下的只有悲與痛。記得小學時有一篇課文叫作《走一步,再走一步》,曾經(jīng)我們一味的去攀登著心靈的假山。如今天黑了,我們要學會,走一步,再走一步!
投彈的時候我遺忘了最基本的操作規(guī)程,主任還沒有下達準備手榴彈的口命我便冒冒然的將其扔下了山谷。他略有怒色著的責備著,為了避免尷尬我一個勁的陪著笑臉說“緊張了,緊張了”然后訕訕的離場?;爻痰臅r候天早就散盡了來時的暮色,我依舊坐在車尾。友鄰的部隊,新兵訓練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偶有瞥見婀娜多姿的妙齡少女,街邊的店鋪也盡數(shù)營業(yè)。
駛進熟悉的深院時,驀地發(fā)現(xiàn)那些精心呵護的草坪也終于經(jīng)不住冬天的熏染,附著了荒涼。
許多事實我們永遠無力扭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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