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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爺

2011-01-01 05:20 作者:彭建華  | 2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賭爺。。

文/彭建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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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初秋的晚,在湘南某個農(nóng)家院子的一間土磚屋里,昏黃的桐油燈在一張破舊的四方飯桌上,跳躍著如豆的火苗,幾縷殘光從窗欞的破紙洞中泄出,落在對面疙疙瘩瘩的土墻上,映照出一個個銀元般發(fā)光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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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尚以銀元當貨幣的年代,據(jù)奶奶生前跟我講,她記得很清楚,那年就是民國一十三年,自己剛好二十歲,那天也正是跟那個死鬼結婚五周年的日子。奶奶口中的死鬼就是我的爺爺。我沒有見過爺爺,他在我出生的前二十年就死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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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則死于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第二年重陽時節(jié)。自少我就跟奶奶睡,在她的最后二三年,奶奶經(jīng)常在晚上一邊搖著紡車,一邊跟我講她的苦難史,每講就必然口不離“死鬼”二字。于是,在某一天的夜晚,奶奶就講到了那個有著銀元般幻影的民國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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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間農(nóng)家小土屋,是我隔壁院子的一位本家爺爺?shù)脑钗荨@锩娣浅:喡?,一灶二鍋一桌四凳一燈五六人而已。當然,我的爺爺也在那里。奶奶說,那天晚上我找了好久,幾乎把周圍同轉的幾個院子都尋遍了,才摸到死鬼的影子。當時我急呀,走得渾身發(fā)熱,心卻掉進了冷水缸。前二天家里剛將僅有的一畝二分田賣了,那錢我收著,準備留下給死鬼上廣東連州挑鹽賣做盤纏。哪想,我一時疏忽竟讓死鬼偷去了。你這個死鬼爺爺呀是個賭爺,錢一到他手上準沒得個安生,定然會拿去跟人賭。我跟你講呀,就是連他去連州挑鹽我都不得安心。那連州千把里路遠,當真?zhèn)€千里迢迢呀,挑擔鹽百幾十斤,來回快則一個半月,慢則二個多月。如果遇上土匪強盜和賊,不但血本無歸,有時還得被打成殘疾,甚至連命都搭上。曹家皂的曹八爺還有劉家沖的劉德子,就是遭到土匪搶鹽被活活砍死的,最后連個尸骨都無錢去收,肯定是喂了野狗。你想,死鬼去挑鹽,我在家也要擔驚受怕,他一走一二個月,我就五六十天睡不成一個安穩(wěn)覺,白天心神不寧,晚上老被惡驚醒??墒?,在那樣的年月,兵荒馬亂不說,抽稅派捐也象個陰天,沒完沒了。一個農(nóng)家即使有幾畝幾分薄田薄地,那點出產(chǎn)也是抵不上幾下折騰的。沒有田土的終年給人做長工打短活,不消說積余,連口都糊不了。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們周圍同轉院子里,就有不少的人結伴去連州挑鹽回來賣,挑一擔鹽可以掙得幾個銀元,倒抵得上大半年田土的收成。奶奶說,能掙錢的事當然辛苦,來回二千里路還要挑著百多斤重擔,一回來哪個不是雙腳腫得水桶樣?十天半月都得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沒錢請醫(yī)生就只得天天捂熱帕子,自己找點草藥來敷或熬水薰洗。你看看,挑鹽這么苦掙錢這么難,你那個死鬼爺爺卻還要去賭。說到這些苦難史時,七十多歲的奶奶常常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拉著棉線的手抖動得不能自己,棉線老被拉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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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往事讓奶奶反反復復講了無數(shù)次,所以對于那晚我爺爺賭錢的場景,我總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我仿佛看到爺爺和他的幾個賭友,圍坐在那張點著如豆桐油燈的破飯桌上,個個面黃肌瘦、胡子拉茬,然而往日黯淡無光的眼睛,這時卻回光返照般炯炯有神,嘶啞的喉嚨咕咕作響,隨著尖突的喉結滑動,竭斯底地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地炸響:大!大!小!?。〈蟠蟠?!小小?。〗又?,我仿佛又看見一雙雙瘦黃如雞爪般的大手,或因激動或因痛苦而抖動。我還看見我爺爺顫抖著手從寬大的抄褲腰頭里,不時排出一枚枚大頭小頭的銀元或銅板,有時還找回幾張皺巴破損的紙幣,在手上捏成圓筒,狀如一支子彈上膛的手槍,或如一只噴著妒火的眼睛,恨不得將所有的對手殺死燒亡,讓桌上所有的硬軟之物盡歸已有。我還看見爺爺終于再也從腰間排不出錢來,竟然脫下身上僅穿的一條長褲交給贏家,自己抖瑟著從灶膛里抱出一把稻草,圍住下身繼續(xù)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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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的奶奶正氣急敗壞地趕到,一個砰通將門撞開,隨著一聲巨響,奶奶撲倒在地,來不及呻吟和痛罵,手就在一堆稻草叢里摸到了一只光禿禿的冰冷腳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死命扳過來,張口就是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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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和他的賭友們正全神貫注著牌桌上的風云變幻,經(jīng)此變故,初以為還是遭遇了打家劫舍的強人,臉都嚇白了。爺爺更是被咬得痛入心肺,一時又不知到底是被什么東西咬了,就一邊尖叫,一邊狂跳,立時原本圍在下身的稻草四散而開,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裸體舞者。奶奶撲倒在地,這一跤跌得也不輕,一時半會都沒爬起來,只得慢慢抬起頭望定還在單腿獨跳的爺爺。屋子里的人這時雙眼都直了,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一個披散著長發(fā),頭上和身上還頂著不少雜亂的稻草,而滿臉是鮮血的怪物,于是先是齊聲怪叫,再就是齊聲驚問,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奶奶看見爺爺沒穿褲子,知道那賣田的錢不但輸光了,而且連那條當家的新褲子也被人贏去了,更是氣得發(fā)狂。她大喊,我是鬼,我要撕了你們這些個炮打的!聽到說話聲,爺爺知道是奶奶到了,竟然比見了鬼更是恐懼,起腳就往屋外竄。奶奶也拔腿隨后追去。不幸的是,這是一個沒有星月的漆黑秋夜,奶奶一追出門口,哪里還見得到爺爺?shù)嫩櫽??也幸好是這樣一個沒有光亮的秋夜,如果是一個浩月當空的炎熱夜,這時外面肯定有許多乘涼的男女老少,那光腚奔跑的爺爺就難堪了。奶奶說,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我的臉也就丟光了,那我就只有快是一把刀慢是一根索死了算了。

誰知爺爺這一跑就是數(shù)年。他自知自己輸?shù)脙A家蕩產(chǎn),可說是罪孽深重,無法向老婆孩子交待,就索性在外乞討度日,也不敢歸彭家祠堂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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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爺爺投奔到一個姓譚的湖南軍閥的部隊吃糧當兵,部隊從長沙一路東行到了浙江。后來部隊發(fā)生內訌,爺爺躲在一邊自己跟自己賭了一把,他在地上旋一個大頭銀元,是大頭一面就跟劉團長走,是背面就跟定李營長。結果旋了一個大頭,就跟著姓劉的在全國各地南征北戰(zhàn),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余次,歷經(jīng)九死一生,沒撈著一職半官,最后因了某事還差點讓姓劉的槍斃了。這時他聽說那李營長竟然做了司令,跟去的兄弟沒有死的幾乎都被賞了官職。爺爺后悔得要死,劉營再也安不下身,李營又無顏再去,于是帶著懊惱的心情,終于在民國二十年逃回到家鄉(xiāng)。

回到家鄉(xiāng)后,已是物是人非。三歲的女兒,在他離家的第二年就得腦膜炎夭折了。但是,爺爺賭性不改,照賭不誤。有一次身上的錢輸光了仍不罷手,這時一個早就覬覦奶奶日久的老光棍發(fā)話了。他對爺爺說,我曉得你沒錢了也跟你賭一把。他攏了攏身邊的三塊銀元,然后雙眼望定我爺爺,一字一頓地繼續(xù)說,我輸了這些銀元全歸你。爺爺也瞪大雙眼望定了他,許久才疑惑地問,那我輸了呢?那光棍先是一陣淫笑,笑罷仍是一字一頓地說,你屋里的歸我。在我們老家,屋里二字就是老婆的代名詞。爺爺自然心知肚明,這一賭若輸了會有怎樣的后果,但是他仍是滿口應承下來,他期待著奇跡的出現(xiàn):屋里不輸出去,三塊銀元照樣能夠贏回來。誰知老天不長眼,爺爺還是輸了。當下那光棍就隨爺爺回家來領奶奶,爺爺囁囁嚅嚅不敢開腔,老光棍只得自己把話挑明。他嘻笑著上來拉奶奶的手,一邊拉一邊說,跟我回家吧!奶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兀自愣在那里。老光棍說,從今天開始你是我屋里了,你男人把你輸給了我。奶奶一聽當即就火冒三丈,一下掙脫老光棍的手,隨后拍地一耳光甩在他臉上。緊接著一把抓住爺爺?shù)淖笫?,幾步竄到案板前,抄起一把菜刀,手起刀落斬下爺爺?shù)囊桓种?,還沒容爺爺喊出聲來,又抓起那半截斷指砸在老光棍的臉上,弄得老光棍一臉的鮮血淋漓。這時,奶奶才手指著他大聲喊叫,你給我滾!爺爺痛得鬼喊餓叫,跌跌撞撞地跑出門去找郎中,老光棍也自覺吃不消,只得灰溜溜地尾隨而去。

這時,奶奶卻癱倒在地,下身一攤鮮血。奶奶說,當時我氣火攻心,懷了三個多月的第二胎又流產(ch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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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此一事后,爺爺就再也不敢賭了,只得老老實實或給人做長工打短工,或去連州挑鹽回來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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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爺爺收了賭性,但奶奶那傷透的心卻總是無法愈合。所以在長達八年的時間里,與爺爺分床而住,不肯讓他碰自己。直到民國三十年奶奶才氣消,與他和好如初。奶奶說,前二胎崽女沒得到,再不生崽女就得絕后了。不有三無后為大,不然我死后也無臉見列祖列宗呀。到了民國三十一年,我的父親在奶奶三十八歲的時候終于珊珊來遲,降臨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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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天災人禍不斷,軍閥混戰(zhàn)尚未結束,日本鬼子又打進了衡陽,鬧得人心惶惶,常常有家不能歸。盡管爺爺奶奶苦作苦掙,但一家三口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大人沒得吃,奶奶自然沒得奶水喂襁褓中的父親,父親整日張開小口哭得沒個休止。為此,爺爺急得上竄下跳,挖三打四在外尋東西給母子倆吃。一天,爺爺才進門就驚喜地喊奶奶,說找到了,找到了上好的發(fā)奶水的東西給奶奶吃,這回小娃兒再也不會餓哭了。只見爺爺雙手扯住兩個衣角,兜回一大堆野蘑菇。當下奶奶和爺爺將它們洗凈,撲嘟嘟一鍋子全煮了。剎時整個屋子里彌漫了一股久違了的清香。

開鍋吃的時候,奶奶正要舉筷吃蘑菇,爺爺說,讓我先嘗一些,我如果沒事你們再吃。奶奶知道爺爺擔心這些萬一是毒蘑菇會傷了母子倆,念著爺爺?shù)倪@份情,奶奶便不同意。奶奶說,把家里那只花母雞喚回來吧,雞吃了沒事就沒事。爺爺說,萬一是好蘑菇呢?這么好的東西人沒得吃,倒去喂雞,讓人笑話呀。于是就去盛了小半碗獨自吃起來。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爺爺就喊肚子痛,接著又嘔吐了一地。爺爺說,有毒真的是毒蘑菇,這回我又賭輸了。不,我賭贏了,幸好你娘倆沒吃,不然……爺爺終于說不出話來,趴在飯桌上,臉色灰青,大汗淋漓。奶奶嚇得大哭,急忙叫來院子里的人,將爺爺送到醫(yī)生那里。醫(yī)生也回天乏術,只說了一句話,準備后事吧。果然就在當天夜里,爺爺撒手人寰去世了。是年正是民國三十二年仲,爺爺還不到四十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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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在講述這一段往事時,最后總結說,你爺爺可算是賭了一輩子,先是賭錢,接著是賭家當,再是賭老婆,又是賭官運,最后是賭自己的命。他好賭一生偏偏輸了一生呀!然而,他的最后一賭,卻是為了我和你們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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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二年重陽節(jié)后,奶奶走完了她七十八年的人生路,彌留之際的奶奶當著一家子孫的面,最后一次說到爺爺。她說,死鬼等了我快四十年,我要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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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奶奶,眼角溢滿淚水,可嘴角卻又分明含有幾絲笑意……。文譚居士彭建華2010,4,23于東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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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爺?shù)脑u論 (共 2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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