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夏
突然有種很慌張的感覺,在太陽大大的時候。
總是問她,冬天怎么還不來?我已開到頹敗。
雖然矯情,雖然難看,但我的嘴巴還是很不安分。
在陽光剛好被云朵遮住的時候,我開始向往流浪歌者的生活。
背著一個古舊的吉他,穿奇怪而熾熱的衣服和一成不變的白棉襪,走在自己理想的街頭,唱或憂傷或狂熱的歌曲。任意而放肆。
法國的普羅旺斯是我向往的地方。那里有漫無邊際的紫色薰衣草,開放在暖暖太陽下。在夏日的風中打開浪漫的符號,像那種最沉靜的思念,最甜蜜的惆悵,仿佛藏身于深愛者的心中卻永遠無法執(zhí)子之手的那種溫暖而憂傷的感覺。那里好像小小的天堂,但是我想我并不會去那個美麗又浪漫的地方,因為它不屬于我這個在暗地里開花微笑的孩子。(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今天我躲在這個陌生城市的一角,獨自走在曲曲折折的小路上。看見姐姐挽著那個即將和她步入殿堂的男人的手臂幸福的樣子,我就幻想著自己旁邊也有一個溫暖的男子,他牽著我的手,摟著我的肩,同樣的幸福。只不過,我們都看不見這個溫暖的男子。
現(xiàn)在的我好象沒了感情,沒了微笑,沒了心跳。只是擁有著自己的靈魂,自己的軀殼。我不想家,不想媽媽。只想著如何逃離這個繁雜無章的世界。他們都忙著自己的慌亂,忘了旁邊那個目光呆滯的丑陋的孩子。
我為自己畫了一個圈,陽光總在圈子的外面??此朴|手可及的溫暖,早已凋零在冰涼軀殼的傷口上。還未開出繁復如織的花,就已結(jié)了疤。漫無邊際的黑暗不斷地吞噬著我眼角冰涼的淚水。我喉頭哽住,我想起了某人死前蒼白的臉龐。我慢慢地蜷縮在床的一角,用那漂亮如花的指甲輕輕撫摩雪白的墻壁,我用那最憂傷的聲音訴說著最憂傷的故事,慢慢看見墻壁因感傷而落下淚花。隨即,心的一角像是被什么尖銳的東西刺到,疼痛到緊閉眼角,倒在一旁。
還沒有等到陽光溫暖我的傷口,我就在黑暗中驚醒過來。手觸到冰涼的額頭,感覺到?jīng)]有溫度的汗水不停地從身體里冒出。觸及到剛剛的噩夢,頭腦里一片空白,驚慌得不知所措。唯有緩緩縮進被單,遮蓋住那含糊的囈語。
自在暗地里生長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注定是那個無藥可救任性的病孩子。沒有人包容,沒有人憐惜,沒有人肯說一句溫暖的話。我被丟棄著,沒有目的地。只是潛意識地告訴自己黑暗的地方就是你的藏身的地方。我披著一頭雜亂的頭發(fā)行走在陽光刺眼的街道上,不忘自己的白棉襪。當那些不知所謂的人竊竊私語我是個瘋子的時候我開始狂笑。我大聲地嘶吼著,在刺眼的陽光下。我充滿厭惡的眼睛看見他們躲在盡可能安全的地方窺視我的行動,我跑到大路的中央希望那些司機叔叔能撞到我,讓某個人帶我離開這個繁雜無章的世界。可是他們都像看到怪物一樣四處躲著,盡管我用盡全身力氣告訴他們我不會傷害到你們。
我是個怪女子,沒有他們所說的快樂、朋友和很多所謂的情。我只想安靜,安靜,再安靜。太過于習慣一個人的冷清。王菲的百年孤寂聽過很多很多遍,那么那么熟悉的音,那么那么熟悉的味道,那么那么熟悉的心境。貌似自己。我不會一直盯著屏幕發(fā)呆,不會不動保持一個姿勢不變。我瘋狂地大叫,即使口是心非。只是,我喜歡。在西安,這個陌生的古城,總是跟在某些人的后面溜達。我討厭這樣子的過。我想我還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點菜,一個人安排自己。那樣很舒服。我不想當木偶,被人笑。已經(jīng)習慣不被人憐惜的生活,或許麻木。沒有人安慰,即使是戴假面具來哄我。那樣,好象我變得更加瘋狂。半夜,坐在街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感覺很瀟灑,很快樂。我,其實也好象很明白的樣子。一個人很幸福。"朋友",很陌生,不認識。
字典,我丟了。空殼,忘記了。靈魂,存在著。我,其實,一無所有。
我是個易碎的女子,我提著易碎的燈籠,行走在易碎的房間里。木地板是我永久不變的最愛,那種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極了我靈魂破碎所迸發(fā)出的旋律。從前鎖住我雙腳的枷鎖被我丟棄在一旁,我夜夜夜夜看著它老去而沒有怨語。我興奮地將它好好地埋葬在了樓頂?shù)幕▔?,我希望我喜歡的花兒能和它一起好好地生活。
我很想很想有一只黑毛碧眼是貓貓,很想很想和它生活在這個易碎的房間里。我想我會讓它至少一天有一小時是在曬太陽。雖然我不會把它變成手掌中有太陽的貓貓,但我希望它是能帶給我溫暖的貓貓。我想撫摩它的黑毛,滑滑細細沒有雜質(zhì)的毛。它會在黑暗中放出碧色的光芒,讓我能看見自己靈魂的樣子。我一定要預先做好一個舒適的小窩,不能讓它像我一樣有時睡在冰涼的地板上沒有人憐惜。我也會讓它睡在媽媽為我精心鋪植的床上,享受暖暖的舒適。
我想它一定會有幾個自己乖巧可愛的小貓貓。它會小心翼翼地叫它們寶寶。到那時候,我會將它們放置在能整天曬到太陽的空曠的花園里。每天都會有很多好心的小朋友或慈祥的老人以及恩愛的情侶為它們精心準備食物,把它們喂得胖胖的,但不比加菲。它們可以盡情地顯示出它們雍懶的氣質(zhì)。
在不經(jīng)意間形成習慣的東西,往往都成了別人眼中的疾。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很容易適應新環(huán)境的人,或好或壞。我坐在這個新的地方,開始敲打著一些新的文字,即使并不華麗,即使是很糟糕。有人說我很傻的時候,我總會低著頭不語,十足的一個膽小的女子。但是,總是在這個時候,他就會輕輕撫摩著我的長發(fā)說你喜歡就好。我知道,當他看見我抬頭看他的疑惑的目光時,他就會笑著走開。好象能看穿我懂了他的話語。但他似乎并不知道我討厭被別人看穿。
似乎就此厭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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