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
壹
漫天的大雪彌漫在山間，冷厲的勁風(fēng)呼嘯著從面頰、耳旁吹過。沒入積雪的雙腳沒了知覺，麻木的隨軍隊前行。浩蕩的隊伍在風(fēng)雪中依然有序行進(jìn)，將士們被風(fēng)雪吹壓的脊背彎曲著失去了肅殺的氣息。終于，隊伍停下。前方是一大片荒地，遠(yuǎn)遠(yuǎn)傳來號兵的呼喊：全軍停止前進(jìn)，扎營休整。
“小貓兒，快來這……”大叔在前方向我招手，大叔是老兵了，月國幾次重要的戰(zhàn)役大叔都參加過，曾經(jīng)和大叔一起入伍的同鄉(xiāng)在一次次戰(zhàn)役中陣亡，如今只剩大叔一人。大叔隨隊伍長期駐扎在外。如今大叔離家快30年了，大叔每次看到我都會說：“我家那孩子怕也這般大了，我離家那年他才出生，呵呵……”
“來啦……”我跑到大叔身邊時，大叔和一些士兵已坐在火堆旁吃著干糧，大叔將干糧遞給我：“小貓兒，你多吃點，我們家那孩子怕是也……”我挨著大叔坐下，我說：“大叔，打完這場仗，你就能回家見到你的家人了?！贝笫鍦嫔５哪樕犀F(xiàn)出溫暖的笑顏：“嗯，要回家了……”旁邊的士兵也打開了話匣子，“聽說是北方的蠻夷在邊界燒殺搶掠，所以皇上才調(diào)了幾處的隊伍鎮(zhèn)壓。”、“我娘說好男兒就應(yīng)該保家衛(wèi)國，……”、“我是洛城人，你也是，哎，那我們是老鄉(xiāng)啊！”士兵陸續(xù)加入圍坐在周圍。
“我娘眼瞎了，聽說官府征兵就讓我來了，我娘說‘國沒了哪有家’她讓我別擔(dān)心她，可……”、“我以前是屠夫，我聽說北戎殺我族人就來參軍了”……
“小貓兒，你上過戰(zhàn)場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沒有。”
“你怕嗎？”
“我爹說我?guī)讉€哥哥都是為國家而死的，哥哥們都是好樣的，我不怕?！?/p>
貳
我站在戰(zhàn)場，烏壓壓的軍陣濃烈著冰冷肅穆的氣息，當(dāng)肉搏時，我意識到這是戰(zhàn)場——修羅之地。碎裂的四肢，四溢的腦漿，揮動的兵器，漫天的血霧，腥紅的雙眼，倒下的旗幟……大地在顫動，我看到大叔護(hù)著我倒下的微笑，看到那個瞎眼母親的兒子被馬踏爛的四肢，看到屠夫滾落在地上的頭顱，看到火堆旁的他們微笑著轉(zhuǎn)身消逝，背影堅毅而無畏。
我要瘋了嗎？我怕嗎？不，我要守護(hù)這里，至少不能讓他們破損的身體被人踩踏……
……我們贏得了這場戰(zhàn)爭，代價是三萬個生命，而北戎全軍覆沒。北戎送來降書。
我在殘肢斷軀中撿拾起他們遺物，望著硝煙散去的戰(zhàn)場已無淚流。
叁
巍峨的宮城，浮華璀璨的宮室，君王高坐其中。
“陛下，前方捷報，北戎送來降書，北戎國寶紫玉血參已在途中?！?/p>
“做的好，下去吧?！?/p>
……“愛妃，你要的紫玉血參北戎已送來，三萬將士換愛妃的傾城一笑駐顏秘方，哈哈哈哈……朕的情意愛妃如今可看到。”
肆
今夕何夕，月光依舊，君許歸期未有期。血染黃沙，雪夜離魂，回首來路天涯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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