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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一)——蕭影

2010-11-10 20:29 作者:無心·殤華  | 2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我走的時候,這里在下,下了很久很久。我回來的前一天晚上,這里又開始下雨了,到現(xiàn)在,又下了很久很久。你看,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陽光了。

但是,這座城市,沒有你。

是從哪一天開始,我喜歡站在窗邊仰望天空,我來的時候就習慣這樣了吧。天的時候,天是很干凈的藍,襯著錯落有致的翠綠山頭,仿佛清晰透明,卻是掩不住的空虛。而秋天,天空時常是灰蒙蒙的,大片灰色的云朵掠過天空,掠過這座孤獨的城市。我開始了解那句話,當一個人仰望天空的時候,并不是在尋找什么,只是因為寂寞。

而現(xiàn)在的秋暮,天下著雨,寒冷已經浸透身體,心也跟著結上了一層冰。

一 蕭影

我的名字叫蕭影,從一所小城市的二流大學畢業(yè)。然后來到一座更小的城市,進了一家不入流的公司。他們說我,總是相當然的做一些事情,不把后果與前途放在心上。比如這次,我來到這里,有些人覺得我這樣的選擇毫無希望。但是我自己相信,這有這必然的理由。但是這些我沒法跟別人說,自然,也沒人會明白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工作總是很枯燥,讓人不得不感覺到疲倦,上班就是面對電腦與一堆圖譜和數(shù)據(jù),上學的時候,我就學會了在數(shù)學課上睡覺,好像有一次,還把口水流到了畫滿函數(shù)圖像的試卷上。這是我對數(shù)學的天賦,所以我一般不及格。由此可以知這份工作無疑對我是不小的折磨。我很清楚我沒法全身心的投入,所以總是出些紕漏,好在并無大錯,成績也還尚可。

下班與上班的唯一區(qū)別是,把數(shù)據(jù)換成文字,依舊面對電腦。這是我喜歡的,或者說,不得不喜歡的事情。因為我并無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很多時候,我并不清楚坐在電腦前能做些什么,我已經很久不玩游戲,又總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聊天的人,至于文字好像是寫了不少,而往往又是寫到一半便廢去,扔到一個自己也找不到的角落,我已經沒辦法將那些散亂零碎的情緒片段串聯(lián)在一起。這是我最討厭的事情。

唯一清楚的一點是,我習慣一支接一支的抽煙,以及喝泡得濃黑的咖啡。不喜歡在咖啡里加糖或是牛奶,迷戀的是苦中帶酸的味道。

如果碰到天氣好,又實無所事事不知道如何發(fā)泄的時候,也會去打打籃球,技術并不好,雖然有人說我有打籃球的天賦,我并不當真,我很明白,我感興趣的并不是籃球,只是因為疼痛。劇烈的運動多少能讓心無暇他顧??上н@并不能持久。

說起來,我并無什么真正喜歡的事情,討厭逛街,特別是對這座城市的街道尤為恐懼,我想是因為記憶罷。不過也有非去不可的時候,那往往是因為我的咖啡罐子或煙盒空了。例外的情況比較少,上次出去是朋友請客,理由是他的女朋友來了。這很合理,而且我無法拒絕。那天晚上,我給了他一百塊錢,他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弄丟了,我想他真是糟糕,糊涂大意的程度快趕上我了。那天晚上喝了一點酒,這并不是買醉的時候,吃完飯我就打的回來,溫馨歡樂的場面并不適合我。回到住的地方,依舊只有冰冷的電腦屏幕再等著我,一些莫名的失落與疼痛又開始向我襲來,我想,我是有些寂寞的。

生活似乎一直是渾渾噩噩。我想當我剛明白頹廢這個詞的含義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頹廢了,所以無法自拔。忘記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有時候,我覺得頹廢是的附贈品,而悲哀的是,我把主要的東西弄沒了,這可恨的贈品卻怎么也丟不掉。

是的,我一直愛著一個人,已經有很久了,回想起來,當我還不明白什么事愛情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她了,所以,愛應該比頹廢更久遠。我不記得那年我是十二還是十三歲,就像我現(xiàn)在經常想不起自己二十三還是二十四歲一樣,有時候,總有時日無多的錯覺,我懶得去追根求底的慢慢想,也根本想不明白。我時常在思維混亂里渾渾噩噩,或者,度日如年。

當然,這些并不重要,沒有人會在乎,包括我自己。

我想繼續(xù)說說我住的地方。房間的正前不遠的地方就是那片小小的山頭,我看天,看花,他們都會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那里長滿了松樹和一些不知名的雜樹,我想一年四季他們都會是郁郁蔥蔥的,不曾改變。我剛住進這里來的時候,還是夏天,那時候,房前的草坪上盛開著紫色的木槿花和牽牛花。曾有一段時間,還開滿了一地的紫色小花,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們一朵緊挨著一朵,仿佛毫無心機,爭相綻放,看不出一點憂傷。我想他們是快樂的。那時,我總是起得很早,點一支煙,赤著身子站在窗前看著他們,我知道,他們也在看著我。卻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心情

是的,在那些疼痛蔓延的清晨,這些紫色的小花一直陪著我。

但是,有一天的傍晚,剪草機的轟鳴聲在窗外驟然響起,空氣里彌漫開始青草的味道,我并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而第二天早上,當我再次站在窗前的時候,那曾經絢爛的紫已經變成一地的殘枝斷葉。只剩下小小的一隅還在晨霧里,與我靜靜對視。我終于明白昨天的青草味道給我傳遞的是什么信息,這留下的一隅,是與我最后的訣別,我并不討厭訣別,因為我心里也時常也有這樣的情緒在圍繞,我想終有一天,我亦會與一些人永別。我看這些花兒,多么像自己,他們就這樣卒然毀去,毫不遲疑。我第一次,跑到近前,仔細的看他們。我并未在他們身上感覺到悲傷絕望,在我手里輕輕揚起的花兒,仿佛一張張欣然而決絕的臉,帶著必死的光華。我想我們都是懂得彼此的。

那天早晨過后,我再也沒有見過那些花,我依舊繼續(xù)上班,生活。但是每天早上,還是會習慣性的站在窗前,點一支煙,我感覺他們一直都在,不曾離去。

我曾聽人說過,如果注定無法在擁有,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另自己不要忘記。

事實上,很多東西,遺忘,比記住更難。

得到的,失去了,遺忘的,記住了,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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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一)——蕭影的評論 (共 2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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