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枝頭翹留丹
霜降已過,隱約,不,儼然已經(jīng)聽見冬天的腳步聲了。
昨天的氣溫已經(jīng)降到了零度以下,幾天的陰雨天氣拉快了冬天的腳步,西部來的寒流推搡著冬進序曲。清晨,窗框的邊沿上已經(jīng)有凝結的水珠兒,哪怕是做一壺開水,窗玻上不知覺得就悄悄地染上了一層哈氣。凝視窗外的朦朧,看著飄落的樹葉,不禁在鋪滿哈氣的玻璃上寫下了‘冬天要來了’幾個大字。自我欣賞間,熱氣不斷的侵蝕,筆畫如同小徑,被水珠的走向搞的一塌糊涂,千篇一律的應附著地球引力向下淌著道道兒,須臾間字跡模糊不可辨認。
太陽在瞇了幾天后終于出來了。走在郊野的路上極目環(huán)視,恍然間看到了遠處山巔的積雪,真的是高處不勝寒,巍巍太行蒼茫燕山在這里蜿蜒東去,留下了這么多不知名的山峰。能叫出名字的是北邊水口山林場的大黑峰,南邊是接壤北京門頭溝區(qū)的靈山主峰,各海拔兩千米以上,一南一北,峰秀潔白,已經(jīng)有些發(fā)灰的山脈皺褶被一絲冰清玉潔點綴煞是醒目。深秋初見白雪,臨冬遙視皚皚,北國風光乍現(xiàn)。
郊野的小路孤單的向前延伸,幾天來淫雨的痕跡歷歷在目的積存在小路的坑洼里。被車輪碾壓過的水漬放射狀噴濺在干爽的車轍邊路埂上,結冰后的土地顯露出密密匝匝的小龜裂痕,暗黑色侵潤著黃土,黃土含著暗黑,墨黑飄忽的水洼藏在冰層下,冰層凍出許多中空的鏤空的奇形怪狀的白色泡泡,向使著夜間的寒冷初冬的叩問,小路就這樣,一段水洼一段干爽的延伸至荒涼的田野。
或許就是一夜的工夫,前幾天還泛著綠意的楊柳葉還在瑟瑟的秋風中搖曳,今天再看,它們已經(jīng)被凍挺了。雖說綠意還在,形狀還在,在感受陽光再現(xiàn)的時候,它們還是蔫了。那強努的綠色有些發(fā)暗,葉片上已經(jīng)銹出點點褐斑,它們定型了,萎縮了,如同標本一般。一陣颯風襲來,枝杈搖晃,葉兒你擁我擠慌不擇路的向下飄落,在荒草上、溝渠邊、野徑上層疊著翹落著,綠的、黃的、逐漸加厚著。
狗尾草的穗桿兒在倔強地挺立著,沙蓬草已經(jīng)禪意的隨風卷成了蛋兒播撒它的未來,灰灰菜粗大的桔梗已經(jīng)由紅變黃,旱葦子雖說飄絮將盡但干黃的葉子還在寒風中娑響,匍匐在地面的前幾天還二次輪回生長的辣辣根、打碗花、刺芽兒、苦菜、婆婆丁已經(jīng)蜷縮成一團。它們已經(jīng)感受到冬的臨近,發(fā)黑了,僵硬了,在自然面前屈服了??粗鴿M目的莊稼茬梗,看著裸露的土地不禁感嘆,人為種植的莊稼在人們的呵護下早已歸倉,只是那蒼天大地間的草芥,在自我知會的用足用好時令,在做最后的謝幕演出。一朵很小的小黃花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在伸展,還想開放,只是陪伴它的綠葉已經(jīng)凋零了,因為葉子就搭在水洼的冰水邊上,已經(jīng)僵化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本來心里是有準備的,前邊,就是前幾天還是一片紅色流霞的杏林,今天什么也看不到了。走近了看到,地面上已經(jīng)被紅葉鋪滿,紅紅的,紅的曲折,紅的堆堆簇簇,紅的飄渺漫地,紅到那杏林的盡頭。那點綴在杏林間的幾株棗樹已經(jīng)葉落光禿,不大的黃黃的棗樹葉在地面上閃著幽光,幾粒干癟的紅棗夾雜其間尤其耀眼。地埂老榆樹上的喜鵲窩又從茂密的枝葉中顯露出來,屈指數(shù)數(shù),上面還是搭著七個鵲窩,不由得思謀,這與七夕的鵲橋相會是否有著什么聯(lián)系。反正聽附近的村民說,這棵老榆樹有著二百多年的歷史,一棵樹上七個喜鵲窩的確少見,每年在喜鵲繁殖的季節(jié),這里真的是鵲丁興旺,飛舞繚繞的喜鵲喳喳不絕,堪稱一景。
秋風勁了,寒意來了,真切的看見杏林盡頭的一棵老山杏樹上還掛著幾片紅火的樹葉,在天高云淡的大背景下真的很美,一種高傲的美,孤傲的美,冷峻的美。問候你,翹在枝頭送秋迎冬的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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