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釣寒江
錦衣長袖,長發(fā)孤獨。斜風(fēng)中,雨淅淅清涼,濡濕了藍衫的下擺。清紅的大傘在雨洗中,泛著寂寞、蒼涼的光。
踽踽獨行的高大人影,走到了江畔,撐著把大傘,默默遠眺著朦朧的江面。長發(fā)在江風(fēng)中卷曲輕揚。煙雨中,江面愈顯寬綽,遙遠的對岸遠山,低矮朦朧;江心一葉輕舟,徘徊煙雨。朦朧中,似有人影披蓑垂釣,輕做舟頭,這一派煙雨似與其無關(guān),且自飄搖;又似乎專為其而來,權(quán)且相襯。一江漂流而去的空曠氣息,突然間,隨著煙雨風(fēng)流撲面而來,藍衣人影不由長呼出一口氣,衣擺隨著起伏的幾支蘆葦,瀟灑輕動。極目遠眺,煙波浩渺,江流緩緩,如匹江面漾起團團細紋,四下里一切都靈動如畫。再望那,垂坐依舊的雨中漁翁,不由心里清靜,漸漸似也與煙雨融入,也成了舟上人的風(fēng)景;我心境與舟上人同,自不去羨慕他們?nèi)说腻羞b。
靜寂的天地,突然從江心飄來蒼涼歌聲,“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歌聲古拙質(zhì)樸,飄逸出塵。藍衫人影不由揚首清和,隨之唱曰“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聲音清澈嘹亮,悅耳四方。“古有青山八百丈,攔路江野接天水……”“我志昂揚,劍指天……十萬江山主沉??!”“山高水泄九重難,誰人能撼天地威……”“山高九仞我為峰,洪水猛獸巧馴服……”余音回蕩江天,歌聲中,蒼古拙幽與清悠激越的清和繚繞,宛若天籟,似乎遙遠;靜靜地,似乎醉了清風(fēng),眠了煙雨,天地間只此余音裊裊。
一江水流,江心明亮,倒影中,一舟一人,蓑衣烏蓬,顯得明晰彎曲。遠處曠野人家,裊裊炊煙,飄搖間被雨打濕。藍衣人笑著,“知己隨風(fēng)……”江中人答著,“一時天涯……”最后江心岸畔,狂笑齊歌,“言笑永遠……”笑聲飄蕩天地,看野夫放浪形骸,肆意縱懷間,江流似也歡騰輕滾,煙雨也更見朦朧,幾支蘆葦也在紅傘的輕轉(zhuǎn)中,簌簌細舞。臨近的河畔沙石,似也漾起著紅光,羞澀的瞧著,江流而過,濺起細浪。
歌挽蒼涼,煙雨寒江,隨風(fēng)間逍遙,不見孤寂。唱晚時老伴,昏燈濁酒,一夜人生。錦衣華袖,美食果腹,惶惶時不安,擔(dān)心明日。踏步間狂歌,隨意從心,言笑隨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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