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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得君心似妾心

2008-06-20 13:51 作者:還君明月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詞譜的第一頁,翻開只有這么些許字。

愿得君心似妾心,不負相思。

大漠風(fēng)沙。孤煙落日。這恒古不盡的荒涼,我已看了三年。

三年,足夠讓一個人遺忘掉許多事。我已漸漸遺忘掉自己曾見過怎樣的風(fēng)景。漸漸遺忘我曾有過何樣的過往。

原來,有些事,終是可以遺忘的。

我是一個刀客。當然,你亦可稱我殺手。不過,并不是所有的生意我都接。用道上人的話說,我是一個很有原則的殺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姑姑曾說,這世上,總有所為,有所不為的。

她若知道,我現(xiàn)在在干這行,定是萬分難過。我不希望她難過,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努力地堅持著某些原則。

雖然明白,這亦只是徒勞。

我也快遺忘掉姑姑的模樣。只有每次翻開詞譜,那江南的氣息氤氳不散,才會有那么些往事,侵蝕心底。

愿得君心似妾心。不負相思。

那些我無法參與的舊事,逐漸演變成心上的執(zhí)念。原來,有些事,終是欲忘,難忘。

我是被姑姑在地里撿回養(yǎng)大的孩子

那個冰冷的雪天,我已被凍得快喪失意識。白衣女子踏雪而來,雪白的發(fā)絲在風(fēng)里似飄蕩的羽翅。在那一刻,我恍惚地覺得自己已然死去,得見仙子。

后來,我承了女子的姓,單名一個天字。這個偶遇的女子,從此我喚她姑姑。

她教我練武習(xí)字。視如己出。在幼時我的眼里,她幾乎無所不能。

姑姑一直獨居。她不愿被人打擾。我們住在山間僻遠的竹林里,相依為命。

只有一個人來看過她。那是個很俊朗的男子??聪蛩难凵袂榫w復(fù)雜。那時的我還看不明白。不過我很喜歡把玩他的腰牌。展翅欲飛的雄鷹。真實得像要從木刻的紋路上飛出來。

姑姑卻不喜歡那東西。有次無意被她瞧見了,她突然惱怒地對那男子說,我與你早就無關(guān),還留著這個有什么意義。

崇塬,你應(yīng)該有你自己的生活,不必再來看我。她抱起我進了屋,把他關(guān)在門外。那天的風(fēng)雪很大,我看著那男子呆呆的站了一。從此后,他再沒來過。

姑姑一向是這么冷淡的人。關(guān)于收養(yǎng)我,原因一直未明。

大概是仙子動了一次凡心吧。所謂寂寞,是誰也抵擋不住的荒涼。

只是,很久后,我才知,我是她此生所有過的第二次世俗的想法。

在她的心里,我一直都只是第二。

從我十六歲開始,姑姑便逐我下山。

你去吧。一切,好自為之。

我一直望著姑姑的背影消失在那漫無邊際的竹海里。消失在淚光里。就這么,我開始了我的闖蕩生活。

我知道,姑姑的身子一向不好。未老先白的發(fā)。蒼白幾乎透明的面頰。偶爾她還會咳血。

我想留著照看她一輩子。雖然她不是我娘,這么多年來,我卻一直把她當親娘看待。

但我不能違背她的意愿。所以,我一直都未曾離開江南。我常悄悄潛回那里,看窗前燈下姑姑的剪影。落寞,寂寥,有種悲涼的味道。

那日,心里總有隱隱不祥的預(yù)兆。我慌張地趕回去,遠遠的,就看見沖天的大火。

姑姑,姑姑。我運氣狂奔,淚肆意縱橫。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條路好漫長,長得我怎么也到不了盡頭。

愿得君心似妾心,不負相思。明明是那么遙遠的距離,我卻清楚的感知到她的聲音,潮水般悠悠而至。一遍一遍的,糾結(jié)著我的魂。

等我趕到,大火只余一片廢墟。除了鐵盒里那本姑姑視若生命的詞譜。

愿得君心似妾心。

我一直都相信,姑姑還存活于世。我游歷大江南北,誓要尋找她。

進入沙漠時,我看過一次蜃景。

于是。我住了下來。

我也有過一只洞簫。在漠上一女子所送。

那日,我正仰望那無盡的蒼穹。沒活的時候,我便是這么打發(fā)時光。

一女子御鶴掠天而過,落入我漸漸酸痛的眸中。我從未見過那么大的。至今為止,在大漠里,我見過的也只是烏鴉而已。

她用一只洞簫跟我換得一壺水。那是只成色不錯的玉簫。碧綠通透。我想大抵也值了,便換了壺水與她。大漠的水,可是有著堪比鮫淚的價值。

人和物大概有緣分的。我一直這么認為。所以,我從未以用了一壺水只換得一只簫而后悔。不過,我想她下次來,我定還愿意,用一壺水跟她換取那只鶴。

每次握著簫,我都容易想起另一個大漠里的傳奇女子。她叫慕容若蘭。

浪跡沙漠的人大抵都知道這個名字。雖然,二十多年前,她便已失音訊。

那可是大漠的守護神呢。剛進大漠時,一群偶遇的人,圍于篝火邊,那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叔如此評價。他那早被日頭曬黑的臉,在火光的映照下,竟有著沉醉般迷離的神情。

傳言,慕容若蘭曾一人一簫,掃平了附近最厲害的一群馬賊。沒人知道那是怎樣的一場惡斗。那群馬賊無一生還。慕容若蘭的名字,也因此,銘刻在大漠每一個人心上。

慕容若蘭從天山而來。她的身世及師承,全無所獲。且行蹤飄忽不定。面上總蒙著雪白的面紗。她的容貌,成了當時每個沙漠旅人最探討的話題。每次馬賊出現(xiàn),總少不了她的身影。那。段時間里,沙漠是安定的。過往的商客,或多或少地受過她的恩惠。而馬賊,也沒敢再犯。

她可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子。可惜,姑娘走了。這幾年,沙漠也就不再是那么太平了。大叔搖著頭可惜的說。小伙子,一個人要萬事小心。

我自是無謂。對自己的刀法,我向來有這樣的自信。只是,總覺得這沙漠像是少了點什么。

這是一個需要傳奇的時代。

提到慕容若蘭,人們定會想起另一個名聲顯赫的人。歐羽天。

天下唯此一姓的歐家,世代善于經(jīng)商,富甲一方,在中原,有著響當當?shù)拿?。與之堪比的,只有淮南竹夕島以奇方異術(shù)知名的箜家。

那年,歐家少主歐羽天攜商隊回歸中原。他們低價購得大批玉石。翡翠瑪瑙。金絲白玉。琉璃夜光杯。其中最誘人的要數(shù)那七顆一般大小的夜明珠。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的貨色。

有大批馬賊盯上了這批貨。利欲蒙蔽了他們的心,他們似乎也忘了,那個叫慕容若蘭的女子。

不過,卻還是遲遲沒有動手。一路上各批馬賊斗來斗去,死傷不少,到最后各方首領(lǐng)才算是達成一致。當然,這亦不過是妥協(xié)之策,各人還不都是各懷鬼胎。

因著這一路的平靜,商隊的警惕漸漸松懈。馬賊們覺察出了這個好時機。他們定好時間,準備著動手。

慕容若蘭沒有出現(xiàn)。馬賊們偷偷潛進商隊駐扎的領(lǐng)地。夜空下,每個人眼里都是掩飾不掉的爍爍亮光。

可是,大家都沒料到的是,歐羽天竟是隱藏的高手。那猝不及防的一族頭領(lǐng),被他一劍斃命。人群有些怯了,卻還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只那么一瞬,一窩人又毫不畏懼地殺將上來。

再勇猛的人,也有體力透支的時候。侍從一個個在身邊倒下,歐羽天心底泛起無力感。視線開始模糊,劍卻毫不遲鈍地揮出。

悠悠簫聲響起,歐羽天突然覺得恢復(fù)了斗勁。莫邪劍于手中長鳴,劍氣瘋漲,直亮透大漠濃墨的天空。

就這么,歐羽天與慕容若蘭相識,相戀了。當時,這成了江湖里屢屢勝傳的佳話。

然,數(shù)月后,歐羽天迎娶箜家大小姐,而慕容若蘭,下落不明。

十年前,歐羽天亦失蹤。聽說,而今他正與慕容若蘭浪跡天涯。

世人老愛在傳奇的最后,添一個美滿的結(jié)局。而我所知,卻不是這般。

我見過歐羽天。那日他獨自穿行于沙漠。若不是那把莫邪寶劍,我定不會把眼前這須發(fā)斑白滿面風(fēng)霜的中年漢子和那傳說中的英俊少年聯(lián)系起來。

長年游走在沙漠的人,都會有高于常人的警覺。他覺察到我的目光,望了過來。接著,他問道。慕容若蘭是你什么人?

我望著他,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把你的簫借我看看。他看著我,眼里有看一位至親的慈祥。

我從懷里取了簫,遞與他。 #p#副標題#e#

怎會在你這里?他撫摸著簫,宛若撫摸著情人的面龐。看來,這只簫,與他有莫大關(guān)系。

一個女子送的。幾天前,她向東南方去了。那女子莫非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可是依稀記得那女子也就十六七歲的光景,慕容若蘭,應(yīng)也和他差不多的年歲吧。不過,我還是告訴了他。我明白,找一個人,是很辛苦的事。

謝了。他慎重地把簫遞還給我,然后向東南方去了。

夏天的沙漠,是少有人煙的。灼熱的天氣,常人難以忍耐。不過,我清楚這附近每一處水源,所以,倒是無妨。

斷斷續(xù)續(xù)地聽到過許多關(guān)于慕容若蘭及歐羽天的片段。這些悠久的往事,總能給這枯燥的生活增添許多樂趣。

有位中年商人,他每年在這個季節(jié)都要帶一批貨物穿越沙漠。這個季節(jié)少有馬賊,我很佩服他的這種決斷。跟他處得久了,才得知,以前他是在琉國做官的,護送文馨公主離國后,便沒再回去,做起了商人。

在塞外住了這么久,這個文馨公主我倒也有所耳聞。公主自幼有疾,生命得靠藥物維持。公主一直向往著宮外的生活,常常偷溜出去。王猶為疼愛她,連私自出宮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的默許了。

卻不料公主愛上了一個中原人,王開始亦是大怒,但還是對愛女無措,也便準了,還遣人送了大批嫁妝去。

但不知為何,送親的隊伍卻接回了病危的公主。王費勁心機,總是讓公主拾回了一條命。從此后,公主再未出宮,也再未聽說過她的任何消息。

每個女子都是一個傳奇。于心底,我很是仰慕這些敢愛敢恨的人。

我想,商人也許對公主是有情的吧。不過,我并未問起。

我用水源跟他交換的故事,是關(guān)于慕容若蘭的。

那次,遲遲才出現(xiàn)的慕容若蘭,成了大家發(fā)泄痛恨的矛頭。對于這個大漠的女神,他們報以莫大的期頤,卻仍讓他們失望了。無數(shù)譴責響在她耳后,全然不近人情。

而她面不改色地輕步而過。只有到歐羽天身旁時,她頓了一下。你還好吧?

歐羽天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但在那一刻,用劍支撐著身子的他卻笑了。這個問題,該我問姑娘才對。

哦。她沒有轉(zhuǎn)身地徑直向前走,長長的面紗在風(fēng)里誘人地晃蕩。但是,眼尖的人還是看見她軟肩輕輕抖了那么一下。

以簫御神,姑娘的功力確實難得。但是,這卻是尤為耗神的一舉。你的傷,應(yīng)比我更重。歐羽天強撐著站了起來。而且你的氣息雜亂,應(yīng)是從另一場廝殺中趕來的。做眾人的女仙,這樣,不也太累了么?

用不著你費心。我的事自己會處理。只見她輕衫一晃,人已憑空消失。

歐羽天苦笑著,接而內(nèi)力不濟,栽倒在黃沙里。

在聽到眾人驚慌地喚著少主時,離去的她心底沒由來地一陣心悸。

情之一物,本是不由人的,神仙大抵也逃不過吧。她留了下來。

你醒了?輕柔的聲音響在耳際。睜開眼,他竟模糊地看見白紗蒙面的女子,不是慕容若蘭又是誰?

不是走了嗎?他笑了笑,難怪昏睡中好似聽得簫聲響了一夜。難不成你舍不得我了?

她絲毫不為所動。真是比冰雪還要冷淡的人。

兩人的身子漸漸復(fù)原。卻也是到了分手的時刻了。

你可以留下來么?他問她。

風(fēng)很大,她的面紗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卻還是沒掉下來。

這個,作紀念吧。簫遞到他手里,她轉(zhuǎn)身走進黃沙間,頭也不回。

歐羽天失望地回到商隊中。是逗留得太久了。他整整神色,沖一干人道,明天啟程。

第二天仍是大風(fēng)不斷。黃沙飄飄。歐羽天躍上駱駝,望了望她消失的方向,心有惆悵。是動了心么?韁繩一揮,調(diào)轉(zhuǎn)過頭,他領(lǐng)著隊伍毫不猶豫地前行。

然而,在轉(zhuǎn)過身的那一刻,那白衣女子,赫然于隊伍前面,眉眼間全是笑意的看他。

他亦笑了,并向她伸出手去。那一刻,白紗墜在風(fēng)沙中,傾倒他心里的城池。

他們一同去了江南。

還是沒有結(jié)局。我失望地踱回家。

離家不遠處,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月光之下,有紅衣的美貌女子提著一壇酒暢快豪飲,一旁還翻倒著好幾個空壇。

這樣的不速之客我早已見慣。我走過去,自顧地提起一壇。

不記得我了。她望著我,似乎對我的全不在意頗有不滿。

哦?我有些不明地看著她。沙漠里過往的人太多,我能記得的人卻沒幾個。

沒有經(jīng)過主人允許,就擅自喝別人的酒,是很沒禮貌的行為。她挑釁地看著我。那只簫,你這么快就不記得了?

原來是那女子。我笑了笑,仍是喝酒。當然,我沒有提到歐羽天。每個人的心底都會藏著些許故事,若他們自己不予提起,便沒有去問及的必要。

但是,不可否認,我還是有著莫大的好奇。

你不怕我會在酒里下毒?她挑眉問我。

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值得你花這樣的心思么?好多年都沒喝過這樣清冽的酒了。

那倒也是。她皺皺鼻,仰頭看那彎圓月,換了一副惆悵的模樣。不知我娘和共飲的那一夜,是否也有這么美的月色。

大漠的月亮,總有異于它地的美。大抵是因為所處之地太荒涼,所以才彰顯得尤為可貴。

你可以陪我說說話么?

那夜,女子喝了很多。講了很多。

每個人,在陌生人面前倒顯得毫無保留。彼此間毫無關(guān)系,倒也吐得痛快。

這是關(guān)于女子的爹娘的故事。

他倆青梅竹馬。女子對他早已芳心暗許。

而他,從小便有著宏圖大志,因此一直沒將兒女私情放于心上。

她覺得自己是可以一直等的,一直等到他明白。

有一次他去找她。她看穿了他的傷心。于是她陪著他一直喝酒。酒醉的他,眉頭緊皺不松。

看他這般情形,她傷痛了心。于是,她決定把他留下,不許任何人再傷害他。

那夜,她把自己給了他。醒來后,看到身旁的她,他無言以對,默默地離開了。

她一直裝睡。所以看見了他的不告而別。她的淚一滴滴,跌落進泥土。

原來,他不愛她。甚至都不愿對她負責。

然,幾日后,他竟攜聘禮前來。聞訊的她,在他懷里哭成淚人。

我會好好對你的。他對她如是說。

以后大概便是舉案齊眉的神仙眷侶的生活吧。

我如此揣測。女子說,她娘美得連牡丹都會羞色。人的一生,有佳人如此,定是完美無缺。更何況,她又這般愛她。

那天,我與女子皆喝得大醉。次日醒來,她已不知所蹤。

愛上若蘭,是在她的面紗墜地的那一刻。

至于之前我問她是否可以留下,也不過是不想放過這么一個可護商隊平安的女子。在商人的眼里,首先看到的是利。無情,是歐家之所以成為一大商號的緣由。

可是,看到她于隊伍前等我那一刻,我卻仍是動了情。何況,她像仙子般動人。

我?guī)丶?。爹娘很是歡喜。這樣一位大漠里的女仙,正為家族所需。大家都認為,這定是一樁完美的姻緣。

但難辦的是,歐家與箜家本是世交。在我與箜云越還未出生時,便已指腹為婚。

我向爹說,此生非若蘭不娶。

若蘭的絕世武藝與箜家的財勢,爹一直權(quán)衡不下。所以,這場婚事,亦一拖再拖。

對這種事情若蘭向來不放于心上。她甚至可以平和地對待箜云越。她對我說,只要有你在,一切都無所謂。

我望著那清麗的面頰,總覺得虧欠了她很多。亦虧欠了云越很多。云越自小便傾心與我,我一直佯裝不知。

在遇到若蘭后,我才明白,兩個人,真的需要緣分。 #p#副標題#e#

云越還不知道我和若蘭的關(guān)系。她在歐家仍擺著一副少夫人的模樣。事情,總是需要解決的。我去北方談一樁生意。回來后,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

臨行時我對若蘭說,等我回來,一定娶你。

若蘭凝視著我,臉上浮現(xiàn)少有的笑。

她的笑很美,我說,你該多笑,以后每天都對著我笑,好不?

她愣了片刻,接而含羞地點點頭。秋葉簌簌而落。我懷著思念上了路。

可是,等我回來時,她卻已離開。

我問起所有人,卻沒人能告知我這是為何。我不相信她會這么離開,原因都不留給我。我一天天地等,卻一天天地絕望下去。

我開始懷疑,所有的一切,是否也不過是一場境。她其實根本就未曾來過。

我去找云越喝酒。讓自己大醉一場也好。那夜,我不知道自己做過什么,醒來時,云越睡在我身邊。頭疼欲裂,我慌亂逃開。

她是無辜的。其實,和箜家聯(lián)姻也沒什么不好。我回去稟明父母,便娶了她。

這場婚事,歐家的確獲利頗多。中原已無商家能與歐家相比。我應(yīng)該高興的,但是擁有的越多,心卻越是空蕩。

過了幾年,有人送信來,約我于城外一見。那字跡,即便隔了那么久,我還是認得的。她回來了,我急急地趕到城外,想馬上問個明白。

她立在荒崖上,白衣飛揚。但是,她看向我地眼神里,卻滿是恨意。

我不明白這是為何。但我還不及開口,濃烈的殺氣便已襲來,她的身子一閃,直欲取我性命。

若蘭。我御劍隔開她手里的簫,你這是為何?

她仍是不語。我突然覺得,她已變得很陌生了,陌生的讓我尋不出絲毫那個我所愛的女子的蹤影。

歐羽天,這是你欠我的。她的簫又揮來,下手更是不留情義。我全沒料到,只得奮力躲過,卻仍被擊中了胸口。

痛楚延至全身,我苦盼了這么久的女子,再相見時,竟是要彼此兵刃相見。

心下作痛,她的身影逼近,我沒再大意。也許只得等她冷靜了,一切才能問個明白。

若蘭的功力一向勝于我,數(shù)招之后,她的簫已抵我胸口。

是否就要這么死去?如此死于她手下,大概亦是無悔了。我閉上眼,本能地揮劍去擋,心下明知是無濟于事。

羽天。云越的聲音傳來,耳邊有她急急奔來的聲響。

若蘭的簫頓了頓,她突然呆呆地立在那里,仍由我去防御的劍,刺進她的肩頭。

血汩汩流下。她吃痛的冷哼一聲,身子向后跌去。

若蘭。我抱住她,心更是猶如刀割。我與她,恐怕是越來越說不清了。

云越走了過來。她已有身孕,行動急為不便,這一段距離,已是大汗淋淋。若蘭,當初的事,不能怪羽天,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若蘭推開我,掙扎著站起。她望向云越隆起的小腹,接而看了看我。目光清冷。然后,她輕輕地笑了。你們,真好。

歐羽天,其實,我是琉國公主,不是什么琉國要犯。當時那般說,只是父王為尋訪我的下落而已。

而那些前來的人,是父王派來主持我們的婚事的。

原來,你愛的是她。為何要一再地騙我?

因為可以利用我,助你去塞外經(jīng)商的路途平安么?

原來,你也是如此世俗的人,我看錯了你。她凄婉地看了我一眼,接而拔出劍,縱下崖去。

若蘭。我伸手去拉,卻是什么都沒有。那白裙在風(fēng)里有如一朵怒放的百合,急速墜下。

突然,她的身子在半空一折,人影已在另一崖尖。

愿得君心似妾心,不負相思。白裙在風(fēng)中開了又落,轉(zhuǎn)眼間,她已去得遠了。

秋風(fēng)吹起時,歐羽天從東南方回來。那段往事,便是由他得知。

不過,講到此處就斷了。慕容若蘭的身世。慕容若蘭離開的原因。歐羽天還沒說完,便跟隨空中一只雪鶴去了。

我想,下次他回來時,這所有的故事,我便能明了。

反正我手里所多的,也就是等一個故事的時間罷了。

有天從沙漠走過,我看到了商人的尸首。被一群馬賊伏擊,黃沙之上滿是狼藉。我掩埋了他的尸體,卻無意發(fā)現(xiàn)了他腰間竟夾著我幼時把玩過的那個腰牌。有很多回憶涌入腦海,我狠狠地捏著它,直捏到掌心里有血滴下。

我去找那伙馬賊報仇。他是與姑姑有關(guān)的人。所有傷害他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那幫馬賊人很多。我站在他們?nèi)?nèi),看不清到底有多少。

他們看向我的目光卻全是畏懼。我知道他們怕的是我懷里這只簫。這只簫,定是慕容若蘭的。從歐羽天看簫的神色,我便知。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從何得來。

當然,此時的我,沒有時間來考慮這樣的事。我咬咬牙,提刀沖進馬群中。

哀嚎聲不斷。血花飛濺,不斷有人倒下,我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我苦笑著,今天大概是不能活著回去了。

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不過,若自己要死,也得多拖幾個人作陪,這樣在黃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我擦掉臉上血痕,狂吼一聲,又有兩人倒在刀下。

當自己漸漸撐不住時,一陣鶴鳴傳來。我抬起頭,那鶴急速低飛而過,女子伸手拉我上去。

我無力地趴在鳥背上,沒有道謝,就這么沉沉昏睡過去。

女子常來與我一同喝酒。她叫箜巧巧。是歐羽天和箜云越的女兒。

關(guān)于她父母的故事,她終是隱瞞了我。關(guān)于慕容若蘭的那一段。

慕容若蘭與歐羽天的關(guān)系,箜云越素來便知。她一向是這么聰明的女子。

琉國的通緝榜,箜云越有次無意間看過。然,她竟在榜上看到了慕容若蘭。

姨,事態(tài)不妙?;貧W府后,她便向歐夫人提及此事。

這怎生是好?歐夫人無措地望著歐赤秋。平日里,也是端莊嫻淑的主兒,怎會成了要犯呢?

這,恐怕得等羽天回來再來商議。歐赤秋沉思道。

云越知道,若是等羽天回來,定不肯將她交出去。聽歐老爺如此說,箜云越笑了笑,干脆捅破了敞開話講。姨夫,我和羽天從小便是許了親事的,這怕是不能反悔吧。

而且,若蘭雖然在塞外名動一方,若她嫁給羽天,塞外的生意的確會無比暢通。可是,就為了那么一點錢財,值得與箜家翻臉么?

歐赤秋沉默不語。他倒是明白個中厲害關(guān)系,但是,羽天打定非若蘭不娶,自己也一直無法定奪。

云越明白他的顧慮。姨夫就放心地交給小女好了。她盈盈含笑,主意已在腦里。

歐赤秋注視著眼前這從小看著長大的世侄,突然覺得陌生起來。比之慕容若蘭,她的確更能勝任歐家少夫人。也許,和箜家聯(lián)姻才是上策。

園子里,兩個小丫頭小聲地嘀咕著。知道么?少爺想與箜家毀婚呢。看他八成是喜歡上若蘭姑娘了。

也難怪。那么動人的姑娘,換我是男人,把江山不要,也會娶了她。

慕容若蘭正倚在樹干上,吹著玉簫。聽得這話,她停了下來。

云越望了一眼那驚為天人的臉,滿腹嫉妒。不過戲還得演下去。

咳了一聲,云越走了過去。

那兩個丫頭見她忙垂下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箜小姐。

沒事亂嚼什么舌根,有空在這里說閑話,不會多做點事去嗎?小心我去跟管家講,罰你們把園子重新打掃一遍。

云越頓了頓接著道,你們給我記著,少爺不過是利用著若蘭姑娘的名聲,好讓他在塞外的生意順利。就她那樣,能與我箜家財勢相比么?也不自己好好想想。等她沒利用價值了,少爺還不就乖乖回到我身邊了。

還有,瞧她那妖媚相,還是琉國的要犯呢。不知道在那邊犯過什么事,老爺會讓這樣的不干不凈的人入門么?少妄想了。

語罷云越再望向樹叢,只余樹葉嘩嘩而落,不見人影。

她得意地笑了,看來,計劃成功了。

慕容若蘭漫無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人聲喧嘩,可她卻什么也聽不見。

原來,他要帶她走,也只是想利用她而已。所有的,都是假的,假的。

讓開讓開。一大隊隊伍駛來,慕容若蘭沒留意,撞了上去。 #p#副標題#e#

什么人,走路都不看路的。領(lǐng)頭那人拿著長鞭正欲抽來,當看清楚她的面容時,卻一個驚慌跌了下來。木刻的腰牌清脆作響。他低聲喚道。公主。

你怎么來了?慕容若蘭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的人。一品帶刀侍衛(wèi)崇塬。一直跟著父王,從不離身。

王讓我來主持公主大婚的。慕容若蘭抬頭看去,后面是一長隊的嫁禮,紅得耀眼。

沒必要了。我們回去吧。慕容若蘭躍上馬,拉過馬頭徑直驅(qū)去。頑疾發(fā)作,她搖搖欲墜,像寒風(fēng)里幾欲凋零的花朵。

崇塬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從身后一干人罵道,還看什么,跟上啊。

從此后,慕容若蘭不知所蹤。

其實,我是見過慕容若蘭的。巧巧說。給你的那把簫,就是她送的。

爹和娘的感情很是不好。我長這么大,都沒見過爹。大概,爹還是恨娘騙他吧。從他了解真相后,便遠走江南,尋訪慕容若蘭的下落。

這么多年,不知道他找到了沒有。巧巧又灌了一口酒。她真是個愛酒的人。

那你呢?你在大漠尋找什么?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很好奇。

娘死后,我便一直一個人這般游蕩著。開始只是想看看爹。我恨爹這么負了我娘。娘又有什么錯呢,她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她不過是這般可憐的人。

但在看到爹蒼老的面頰時,我突然不恨了他。他也不過是一個愛情中的可憐人而已。若真的有錯,也是這讓人得不到的愛情。

如今我也不明白我在尋找什么。大概我是在尋找我的緣。不知道我是否能有那樣動人的愛情。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望了我一眼。

我裝作不知。像我這樣在風(fēng)口上過活的人,是給不起動人的愛情的。

她很是失望。明天我就要走了。把雪鶴送給你。有一天,若你厭倦了,它可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第二天,巧巧便走了。

我本來很想與她一起走的。她是我在沙漠里見過的最有魅力的女子。但是我沒有。

我還是在等著姑姑。在第一次到達沙漠時,我看過一次蜃景。

姑姑行走在風(fēng)沙里,素凈的臉在陽光下宛若花朵。

我相信,姑姑還留在這世上,在這沙漠里。于是,我住了下來。

推開門,我的詞譜被擺在桌上,翻到了最后一頁,顯然是被巧巧動過。每年里,我從春翻到冬,在從冬翻到春,卻從未注意過這最后一頁。

那頁原是被折過的。我本以為無字,其實卻是有的。

上面用正楷端正的書寫著,慕容若蘭致歐羽天。

我承了姑姑的姓,單名一個天字,合起來便是,慕容天。

姑姑收留我,大概是想用來化解對另一個人的思念吧。雖然,連我的名字都還是掛念著他。

風(fēng)沙起起落落。每天好像有什么再變了,又好像什么也沒變。

春夏秋冬。時光過得真快。有一天,我突然醒悟,自己等下去又有什么意義呢。姑姑需要等她得的人不是我。而等她的人,自在等她。

真的會有疲倦的那一刻。那天起,我開始后悔。

我一直都沒有騎過雪鶴。巧巧說,有一天,它能帶我去我想去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只是不想在沙漠繼續(xù)待下去。

雪鶴飛的很快。俯天而望,沙漠變得很渺小。等有一天,我們回頭看自己所走過的路時,卻是這般渺小,如同沙粒。

雪鶴將我?guī)У搅艘粋€小島。很久沒到過中原,一花一草在眼里都覺得甚為親切。

白色的鳶尾散落一地。女子咯咯笑聲不斷傳來,我轉(zhuǎn)過身去,恰好與她四目相對。

原來,我想去的地方是這里。心下釋然,我笑著朝她走去。

她似乎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沾滿露珠的臉上不知是喜是悲,眸中水霧騰起,接著她拋開手里的花兒向我奔來。白色花瓣在風(fēng)里齊齊躍起,飄零如雨。

我知道,總有一天,雪鶴會帶著你來的。巧巧靠著我,一臉幸福。我一直這么相信著。

只要相信,愛的力量會帶著你愛的那人,穿越千里前來。亦如巧巧之于我,或是我之于巧巧。

后來,詞譜的最后一頁,被巧巧添上了李之儀的那首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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