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芒之火
引子初殤
水晶球中的暗紅色火焰熊熊燃燒著,北方護(hù)法凝視著它怔怔的出神。
天空中烏云翻滾,電閃雷鳴,一場暴風(fēng)雨就要來臨。
年幼的圣巫女繼承人不停的哭泣著,紅腫的雙眼盈滿淚水。
森嚴(yán)纖巧的大殿中只有三個人,發(fā)呆的北方護(hù)法,哭泣的巫女繼承人小離和神色凝重的御醫(yī)京樺。
水晶球前端正的坐著一具尸體,尸體干癟蒼老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水晶球,似乎那是她最后的留念。(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年輕的御醫(yī)京樺小心翼翼的檢查著圣巫女的尸體,秀挺的雙眉緊緊的纏繞著,雙目狐疑的看了看發(fā)呆的北方護(hù)法,又埋下頭去緘默不語。
“圣巫女是怎么死的?”北方護(hù)法望著越來越狂躁的天氣,突然問。
京樺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把實情告訴了北方護(hù)法。
“回稟北方護(hù)法大人,圣巫女是自己散盡靈力而亡的?!本寮?xì)細(xì)的道來:“圣巫女平日用強(qiáng)大的靈力設(shè)下結(jié)界,使自己周圍的時間變慢,以長生不老,可是她散盡靈力之后,變慢的時間頓時反噬,過去幾千年的時間一瞬間從她的身體上流逝,所以她的身體才會如此的蒼老?!?/p>
“這么說圣巫女是自殺的?”北方護(hù)法目若寒星,語調(diào)也變得十分的怪異。
京樺從未見過北方護(hù)法如此,不禁雙腳發(fā)軟,跪倒在地上:“屬下本事低微,請容我與其他的御醫(yī)商議后再稟告大人?!?/p>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對他的驚嚇,北方護(hù)法抱歉的對他笑了笑道:“你可是獸族最好的醫(yī)生,我相信你。你下去吧,記住,圣巫女的死不能對任何人提起?!?/p>
京樺如獲大赦,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退下。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深更半夜被北方護(hù)法秘密叫來驗尸,他已經(jīng)覺得十分的晦氣了,可是驗尸的結(jié)果更是讓他吃驚。伺候了獸王朝幾代獸王的圣巫女居然會自殺,說出去一定沒有人相信。
“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京樺擔(dān)憂,低聲的喃喃。
京樺走后,巫神殿更加的沉寂了,小離哭得累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北方護(hù)法拿起了水晶球,仔細(xì)的端詳著,一道閃電劃過,雷聲接踵而至。
這一聲雷特別的響,小離被嚇得清醒過來。
“北方護(hù)法大人,為什么圣巫女要自殺?”小離懵懂的問。她至今無法相信幾個時辰之前還和她說話的人,居然就這樣的去了。
北方護(hù)法一身絳朱色的華貴長袍在風(fēng)中微微的飄動,英俊的側(cè)臉隱藏在燭火的背面。
“小離,”北方護(hù)法輕喚道:“巫仙森林的外派巫女不能對她所侍奉的君王有任何的隱瞞對么?”
小離眨巴著紅通通的雙眼,點(diǎn)頭:“是的,只要是關(guān)乎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們都不可以隱瞞,要是違背了這一禁忌,就會立刻衰老而死……”
說到這里,小離頓時明白了一切。她驚恐的睜大雙眼,匍匐在了北方護(hù)法的面前:“大人,我……”
“不要害怕?!北狈阶o(hù)法攙扶起小離,道:“這不關(guān)你的事。即將發(fā)生的一切,我們要一起面對?!?/p>
大雨終于傾盆而下,這一場暴風(fēng)雨不知道將要持續(xù)多久。
第一章尸笛
暮邙草原廣闊無邊,連續(xù)三年的天災(zāi)讓昔日肥沃的草原寸草不生,黃沙遍地。天災(zāi)最嚴(yán)重的地區(qū)是鬼獸族居住的長屋山麓,已經(jīng)有十年沒有下一滴雨。為了延續(xù)自己的種族,鬼獸族的族長對臨近的水獸族發(fā)動了進(jìn)攻。雖然同樣是干旱,但水獸族擁有對水的操控能力,他們尚且能夠提供自己的用水。
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三個月,驍勇善戰(zhàn)的鬼獸族連連攻破水獸族的壁壘,水獸族喪失了大片土地。
只要度過了這條已經(jīng)干涸的麻葛河,水獸族的勢力就徹底瓦解了。水獸族迫于無奈,只有向北方神殿稱臣,搬來救兵。
千年之前,縱橫整個暮邙草原的獸王朝覆滅,星隕國將暮邙草原劃入了自己的版圖,由北方神殿管轄。北方護(hù)法上任以后,休養(yǎng)生息,沒有征討鬼獸族和水獸族這些邊緣的小部落。如今,年年大旱,北方護(hù)法借助自己在星隕國的勢力,四處調(diào)糧,尚且能夠保證自己境內(nèi)的獸族居民不至于餓死??墒撬麄冞@些沒有歸順的小部落,就只有自生自滅了。
北方神殿的大軍在三天之前到達(dá),大軍的統(tǒng)帥是北方護(hù)法的心腹——祖瑪。
麻葛河寬數(shù)丈,是暮邙草原最主要的河流。昔日洶涌的水勢只剩下光禿的石頭。
祖瑪一身火紅的戰(zhàn)袍,在夜空下分外的耀眼。他的額頭上有著兩個尖利的金色大角,那是他們天鹿獸族的標(biāo)志。
“征討一個小小的鬼獸族用得著我們親自來么?北方護(hù)法也太抬舉鬼獸族了?!弊娆?shù)母睂⑿÷暤泥止局?/p>
祖瑪深碧色的鹿眼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副將,道:“你知道什么,鬼獸族被稱為暮邙草原上最危險的獸族,他們掌握著許多的邪術(shù),當(dāng)年星隕國征討獸族的時候,冰靈王也沒有動鬼獸族。”
“可是我們來了三天,他們一點(diǎn)行動都沒有。原本以為一天就可以把鬼獸族給打回去,我們就可以回去參加秋芒祭典了,他們要是一直不行動,我們豈不是要一直耗著。很損軍心的?!备睂?dān)憂。
祖瑪深深的嘆了口氣,百年一屆的秋芒祭典錯過了的確可惜??墒撬膊桓屹Q(mào)然主動出擊。
突然,麻葛河的對岸響起了戰(zhàn)鼓,廝殺之聲震耳欲聾。
“他們進(jìn)攻了?!备睂⒌南矏傄缬谘员?。打完仗就可以回去了。
“下令,反擊,這次要把鬼獸族殺得片甲不留。”祖瑪斗志昂揚(yáng),這三天他也憋夠了。
營帳里,祖瑪指揮若定,自己的兵力勝過對方幾倍,也不敢絲毫的大意。
“將軍,不好了!”一個渾身帶血的士兵沖進(jìn)營帳,驚懼的道:“我們的三道防線都被攻破了?!?/p>
“什么?”祖瑪大驚。
“我們的弓箭手呢?他們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神射手,怎么會喪失第三道防線?”
“鬼獸族像是瘋了一樣,我們的兵器砍中他們,他們完全沒有感覺,最可怕的是,我們死去的兄弟都變成了他們的先鋒部隊,反過來攻擊我們。”士兵驚恐的回答,至今不敢相信自己匯報的一切。
“馭尸術(shù)!”他們居然動用了遠(yuǎn)古時代的就被禁用的術(shù)法。
祖瑪雙眼微沉,攜著自己的副將,走出了營帳。
鼓聲雷動,隨著鼓聲的節(jié)奏,尸體們一波又一波的發(fā)動著攻擊。神射手們的羽箭無一虛發(fā),可是這對尸兵們沒有絲毫的作用。
“快撤!”祖瑪下令,兵士們立刻有規(guī)律的后退,尸兵們窮追不舍。行在后面的士兵不斷有人倒下,尸兵的數(shù)目在急劇的增加。
“難道是天要亡我。”祖瑪仰天長嘆,他設(shè)想過許多鬼獸族會用的詭計,可是他實在不敢想像,鬼獸族居然敢動用馭尸術(shù),這種高深邪術(shù)的反噬是十分可怕的,整個鬼獸族說不定都會在反噬中滅亡。
倉皇之間,祖瑪抓住自己的副將,道:“你快帶著他們逃進(jìn)城里,我去斷后?!?/p>
“不行,將軍,我們不能沒有你?!备睂詻Q反對。
“這是命令,北方護(hù)法已經(jīng)囑咐過我要小心,我還是大意了,我已經(jīng)沒有臉再回去。”祖瑪說完,帶著一隊人馬,沖到了最后。
那是一場十分可怕人尸之戰(zhàn),尸兵們不知道疼痛,他們只知道拼命的攻擊,把自己曾經(jīng)的同伴撕裂。
祖瑪渾身是傷,他硬撐著指揮著這場沒有希望的戰(zhàn)斗。只要其他的人撤進(jìn)了城,他們就還有生存的希望。
“關(guān)上城門?!弊娆敶舐暫鹊?。城門轟然關(guān)閉,堅固的城墻頓時把成千上萬的尸兵阻擋在了外面。
祖瑪和僅剩下的數(shù)十位勇士,被困在了城下。
“偉大的秋芒女神,我們來世再做你的子民?!庇率總凖R聲道。他們沖入尸兵,放手做最后的一搏。
“將軍!”城樓上的兵士們痛苦哀戚。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天空中傳來了一陣美麗的笛聲,一片火云從天邊飛來,白衣飄然的男子悠然的坐在上面,橫笛而吹。
笛聲飛揚(yáng),尸兵們的行動亂作一團(tuán),他們踉蹌不穩(wěn),倒在地上。后方的鬼獸族那里肯罷休,無數(shù)支箭鋪天蓋地的射向男子,男子的四周爆發(fā)出一陣耀眼的光華,羽箭射入光華中,頓時以更加凌厲的氣勢反彈了回去,鬼獸族的弓箭手倒下了一片。 #p#副標(biāo)題#e#
城內(nèi)的兵士見機(jī),立刻打開了城門,反擊。沒有尸兵的鬼獸族落荒而逃。
“不要追了,邪術(shù)被破,他們逃不過反噬的。”祖瑪說完最后一句話,力竭倒下。
祖瑪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班師回朝的路上,他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一位俊雅的男子,正是那天幫助他們退敵的人。
“將軍,你終于醒了。這位是渡先生,他也要去參加秋芒祭典,我就讓他和我們同行?!备睂⒏吲d的道??聪蚨上壬难壑?,充滿了敬佩。
祖瑪支撐著身體做起來,拱手道:“這次多謝了渡先生,要不是先生你,我們說不定會全軍覆沒?!?/p>
渡先生微微一笑,道:“將軍過獎了,我只是正巧路過。要謝的話就謝謝你們的秋芒女神吧,說不定這是她的神意,讓我遇上你們呢!”
祖瑪呵呵大笑,心里更加喜歡上了眼前這個儒雅神秘的男子。
能夠破解馭尸術(shù)的人,比會使用馭尸術(shù)的人更不簡單。
第二章秋芒祭
渡先生風(fēng)趣幽默,儒雅和藹,知識廣博,有他相陪,半個月的時光瞬間就逝去了。他們到達(dá)了蒂蘭城外。
蒂蘭城是獸王朝的舊都,是罕沙妃大陸北方最重要的城市。北方神殿也設(shè)在城里。
百年一屆的秋芒祭典臨近,四方來參觀的人絡(luò)繹不絕,蒂蘭城前所未有的熱鬧。
秋芒女神的神宮只有歷代的獸族王室才能打開,所以獸王朝覆滅后,秋芒祭典都變成了形式上的東西,沒有真正的喚醒過秋芒女神,迎接神諭。但是近些年來,暮邙草原上年年天災(zāi),獸民顆粒無收,為了祈求福祉,北方護(hù)法準(zhǔn)備強(qiáng)行打開神宮,迎接秋芒女神,讓她庇護(hù)自己的子民。
這一屆的秋芒祭典有了這一層深意,格外的受到注目。
看到熟悉的蒂蘭城,祖瑪和兵士們都松了口氣。
渡白衣飄然,仰望著雕刻在石壁上的蒂蘭二字,神色有些怪異。
“這兩個字是獸王朝最厲害的國君---天翼帝寫下的?!弊娆旘湴恋牡?。
“是么?”渡俊秀的眉毛微微蹙緊:“獸王朝都已經(jīng)覆滅了千年了,這些舊朝留下來的東西,北方護(hù)法就沒有取締么?”
祖瑪笑道:“渡先生有所不知,北方護(hù)法雖然是星隕國指派來的,可是他完全把獸族看成是自己的子民,他保留了獸族所有的傳統(tǒng)和遺跡,他還把秋芒女神的神像立在了北方神殿里,從來沒有要求我們信奉他們能量體的宇宙之神?!?/p>
“哦,這么說來,北方護(hù)法很得民心?!倍傻馈?/p>
祖瑪?shù)溃骸笆前?,我們雖然是被奴役的民族,可是北方護(hù)法不允許任何種族看輕我們獸族,就算是能量體也不行。”
“呵呵,”渡輕笑,似是對祖瑪?shù)脑挷惶J(rèn)同。
“對了,渡先生,”祖瑪?shù)溃骸澳隳昙o(jì)如此年輕,怎么學(xué)會破解馭尸術(shù)的?據(jù)我所知,用幻音化解尸術(shù),必須擁有強(qiáng)大的靈力支撐。”
渡神秘的笑道:“你不久以后就會知道了?!?/p>
祖瑪見他不肯說,也就不在追問。
“我們什么時候進(jìn)城?”渡問道。
祖瑪笑道:“先生有所不知,按照獸族的風(fēng)俗,勝利回朝的軍隊要到皇陵去祭拜,所以我們在等待北方護(hù)法大人到來,帶領(lǐng)我們?nèi)セ柿昴亍!?/p>
“哦,他要來?!倍绅堄信d趣的道。
“我正想把先生引薦給大人呢,北方護(hù)法豪爽,不拘小節(jié),他一定會非常的喜歡先生的?!弊娆?shù)馈?/p>
“呵呵?!倍奢p笑著搖頭。金色的眸子中閃耀著妖異的光芒。
“你們回來得倒挺快的。”城樓上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祖瑪?shù)娜砹⒖探┲绷?,他抬頭,臉上頓時掛滿了笑意:“楨瑤小姐親自來接我們,我們真是受寵若驚??!”
城樓上的女孩一身水碧色的衣衫,嬌俏的面容帶著幾分怒氣。
“你以為我想來啊!你們的北方護(hù)法幾天前就沒有了蹤影,我翻遍了整個北方神殿都沒有找到他?!迸⒑莺莸牡溃骸暗任艺业剿?,一定給他好看?!?/p>
祖瑪打了個寒顫,賠上笑臉道:“北方護(hù)法一定是有要緊的事?!?/p>
女孩白了祖瑪一眼,冷哼道:“他會有什么要緊的事,一定是躲在某個地方,不想處理政務(wù)。你們就知道給他說好話?!?/p>
祖瑪再也不敢說話了,暗暗同情北方護(hù)法。
“是我的身邊有這樣的一個母夜叉,我也會玩失蹤的。”祖瑪小聲的嘀咕。
女孩居高臨下,掃視著整個軍隊,突然,她的目光遽然凝聚。
她看到了渡,渡也正望著她。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凝視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
“瑤兒?!倍稍谛闹泻魡荆鹕捻訌?fù)雜的變幻著。
楨瑤看著他,突然落下淚來。這不知名的眼淚讓祖瑪頓時慌了神。要知道,連北方護(hù)法都舍不得讓她掉一滴眼淚的。
“楨瑤小姐,你別急,北方護(hù)法一定會回來的?!弊娆敻沐e的對象。
“誰擔(dān)心他啦!”楨瑤一跺腳,擦干眼淚,指著渡道:“你是誰啊?”
渡儒雅的躬身,道:“我只是一個路人?!?/p>
“只是一個路人么?”楨瑤囁嚅,片刻的失神后,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臉上綻放出一個白蓮花般的笑靨:“我就說嗎,怎么可能是他呢?他在千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死去的人,回不來了。”
“我們現(xiàn)在啟程去皇陵吧?!睒E瑤示意,祖瑪立刻帶著隨行的重要成員啟程。
祖瑪對副將道:“今天楨太后有點(diǎn)不對勁?!备睂Ⅻc(diǎn)頭,道:“她只在祭拜惠智殿下的時候哭過,今天居然看著渡先生哭了?!?/p>
“噓,”祖瑪小心的道:“別在楨太后的面前提惠智殿下?!?/p>
“讓我下車吧。”楨瑤到了半路,單獨(dú)一人沿著一條小路離去。祖瑪?shù)热丝粗谋秤?,嘆息道:“楨太后從那里回來,脾氣又會變差,北方護(hù)法大人有的受了?!?/p>
草浪翻滾,廣袤的草地上生長著同樣的一種草。水碧色的草色和楨瑤的衣衫融為一體。楨瑤蹲下,采摘生長得最茂盛的秋芒草。她采好了一束,小心的扎好,抱在懷里。
楨瑤站起來,卻怔住了。她的前方,渡幽然的站在那里,雪白的長袍不染塵埃,金色的眸子閃耀著星光。風(fēng)拂動他的長袍,使渡整個人看起來飄飄欲飛,宛如鬼魅精靈。
渡的嘴角蕩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楨瑤小姐,我想采一些秋芒去祭拜我的朋友,沒有想到在這里遇到你?!?/p>
楨瑤凝視著渡,神色恍惚,他們的眼睛怎么會這么相像呢?
“瑤兒,瑤兒,別哭,小智陪你玩?!鼻甑臅r光如彈指一揮間逝去,那個小男孩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楨瑤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已經(jīng)被扔進(jìn)了億年不滅的火山中。
淚在無聲中滑落,沾濕了水碧色的秋芒,晶瑩的淚珠帶著無邊的留念滾落到草叢中,消失無痕,如孱弱的生命。
“怎么哭了?”渡驚訝,輕輕的為她拭干淚水。
“我不知道,看到你,我就想哭?!睒E瑤哭的越來越大聲了,她肆意的流著淚,似乎想把自己千年的思念和哀傷全部發(fā)泄出來。
“你們的眼睛好像,我真的好想他?!睒E瑤抽泣著,渡愛憐的輕輕擁緊楨瑤,臉上掛著一絲苦笑。
楨瑤傷心過后,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抱著,頓時掙脫開渡的懷抱,羞紅了臉。
“我要走了?!睒E瑤的頭低得不能再低,她逃也似的迅速消失在了茂盛的草叢中。
“等著我,瑤兒?!倍傻吐暤泥?/p>
突然,草浪中散發(fā)出了一道詭異的光華,從光華中走出來一個全身黑衣的術(shù)士。術(shù)士一雙詭譎的眼睛狐疑的打轉(zhuǎn)。
“渡大人,這是暮邙草原五個部落的契約書,他們已經(jīng)歸順我們了?!毙g(shù)士稟告。
“嗯?!倍奢p揮衣袖,讓術(shù)士下去。術(shù)士陰冷的雙眼瞥了一眼楨瑤消失的地方,道:“楨瑤對北方護(hù)法非常的重要,我們可以用她要挾北方護(hù)法?!?/p>
渡的雙眼頓時冷芒四射:“你要是敢動她,我滅你全族。”
術(shù)士見識過渡的手段,嚇得跪倒在地上。
渡冷哼,身體消失在了空氣中。
大裂谷中奔騰著熾熱的巖漿,干燥的空氣仿佛也在燃燒,行走在裂谷的邊緣,渾身如同在烈焰中炙烤。 #p#副標(biāo)題#e#
楨瑤水碧色的衣衫被熾熱的空氣烤成了黑色,她大汗如雨,卻還是咬緊牙關(guān),向大裂谷的最深處走去。
在那里,有她最想念的人。
空氣仿佛凝固了,高溫讓四周寸草不生。楨瑤終于來帶了大裂谷的盡頭——終年燃燒著地獄之火的引渡火山,傳說,這里是地獄的入口。
“小智,瑤兒來看你了?!睒E瑤哭泣著,把手中的秋芒草一根一根的扔進(jìn)火山口中。在獸族的傳說中,用秋芒祭拜死去的人能夠讓死者重生后得到幸福。
楨瑤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從她的腮邊落下,淚珠兒居然沒有被迅速的蒸發(fā)掉,而是飄飄蕩蕩的,飛到了虛空中,落入渡的手中。
渡騎著火麒麟,隱藏在云層之后。白衣翩然,恍然若仙。他小心的收好楨瑤的眼淚,望了一眼引渡火山?jīng)_天的黑色火焰,厭惡的騎著火麒麟,消失在了天際。
引渡火山是他這一生噩夢的始端,他永遠(yuǎn)都無法忘記自己在火焰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時的情景。身為獸族末代皇室唯一的殿下,在覆國之禍中,他被殘忍的扔進(jìn)了引渡火山。
他卻沒有死,他自身強(qiáng)大的怨氣喚醒了黑暗的主宰,他墮入了地獄,成為黑暗的不死者。
第三章匣書
渡說自己有一樣重要的禮物要親自呈給北方護(hù)法,祖瑪也想把他引薦給北方護(hù)法,他們便同行,進(jìn)入了北方神殿。
北方神殿修建在蒂蘭城最高的地方,通天的石階隱秘在了霧靄中,楨瑤氣喘吁吁,不停的抱怨著北方護(hù)法的失蹤,讓她不得不親自跑一趟。北方神殿的四周布有結(jié)界,所有飛翔的術(shù)法都不能使用。
“早就告訴天澤重新修建一處行宮了,他偏偏不聽?!睒E瑤抱怨著。
“北方神殿建的可真是妙??!”渡由衷的贊嘆。走了這么久,他的臉上絲毫沒有疲倦之色。
“此話怎講?”祖瑪虛心的請教,渡對風(fēng)水靈脈之事甚為了解。
渡微笑道:“北方神殿修建的地方正是獸族王室的靈脈,神殿里供奉的能量體一族的宇宙之神,在他的神力籠罩下,獸族王室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p>
“哦,怪不得護(hù)法一直不同意另建行宮呢?!弊娆敾腥淮笪?。
楨瑤突然冷哼道:“他才不知道靈脈的事情呢!他只是嫌麻煩,那些重臣們都年紀(jì)不小了,要他們爬這么高的地方來匯報事情,會要了他們的老命的,所以除非是關(guān)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他們都會自行處理,不來打擾天澤,他也樂的清凈?!?/p>
祖瑪心中坦然,這也像是北方護(hù)法的行事風(fēng)格。
渡連續(xù)聽到兩次楨瑤直呼北方護(hù)法的名諱,雙眼中的陰郁之色越積越重。
終于到了神殿的入口,楨瑤不等通報就闖了進(jìn)去,大聲喝道:“天澤,你給我出來?!?/p>
神殿中還站著幾位年老的祭司,看到楨瑤如此無禮,居然沒有多說什么,全都低頭看地,恍若未聞,極力的給北方護(hù)法保全面子。
“是誰惹我們真太后了?”一襲華麗的絳朱色長袍從房梁上飄然落下,北方護(hù)法手中握著一本古舊的書,嘿嘿的笑著。
“少跟我嬉皮笑臉,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楨瑤瞪大雙眼,一副你不說就給你好看的樣子。
北方護(hù)法把手中的書當(dāng)成是扇子,給楨瑤搖晃著,笑道:“回稟真太后,我去見了我的老師,為了證明我說的是真的,我特意從圣山中帶回了你最喜歡的桫沐花?!?/p>
兩個人又打鬧了一番,祖瑪才有機(jī)會把渡引薦給北方護(hù)法。
“久違了,天澤。”渡直呼北方護(hù)法的名諱,祖瑪?shù)热司谴篌@。楨瑤從小就與北方護(hù)法熟識,兩小無猜,彼此之間叫名字還情有可原,可是渡居然也這樣叫,而北方護(hù)法卻沒有絲毫的不悅,更加的讓人匪夷所思。
“我等你很久了,你現(xiàn)在才露面,真是吊足了我的胃口?!碧鞚珊俸俚男χ?,可是眼中警備的神色讓氣氛變得十分的緊張。
“你每天都給我相同的夢魘,難道不膩么?獸族王室的大清洗,雖然十分的血腥,可是看久了,就沒有滋味了。”天澤道,絳朱色的長袍在微風(fēng)中輕揚(yáng)。
渡邪異的一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高神秘測。
“是膩了,所以我今天給你帶新的東西來了。”渡輕一揮手,一直靜默的站在他身后的童仆捧著一方石匣,走到了北方護(hù)法的面前。就在童仆移動腳步的同時,虛空中走出了一個渾身冒著火焰的小獸,它張牙舞爪的擋在了童仆的前面,不讓他靠近北方護(hù)法。祖瑪們都認(rèn)得那是四大元素圣獸之中的火云獸,是守護(hù)北方神殿的神獸。
“火云,讓他過來?!北狈阶o(hù)法輕輕的道,火云獸轉(zhuǎn)過頭去,火紅的眸子灼灼的凝視著北方護(hù)法,似乎在為他擔(dān)心。北方護(hù)法微微頷首,笑道:“他現(xiàn)在不會對付我的?!?/p>
北方護(hù)法饒有興趣的接過,打開,只見里面疊放著數(shù)十張文書。他隨意的抽出一張,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
“是什么東西啊?我也要看。”楨瑤也抽出一張,展開一看,駭然變色。
“影獸族的降書?!”楨瑤撕破降書,扔到了渡的臉上,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把這種東西送到北方神殿來?!?/p>
同樣是看了石匣中的文書的北方護(hù)法卻十分的冷靜,他風(fēng)輕云淡的數(shù)完石匣中的文書,問道:“暮邙草原上有五十七個獸族部落,這里只有五十一個部落的降書,其他的六個部落呢?”
渡微微一笑,道:“對于不肯歸順的部落,只要一個下場,就是滅族?!比绱藲埲痰脑捳Z從他的口中說出,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
北方護(hù)法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他把手中的文書捏的粉碎,囁嚅:“為什么要這么殘忍,他們是你的子民??!”
“呵呵,”渡大笑,眼中邪異的光芒大盛:“我的子民?我的子民會念著你的舊情,而不肯歸順我么?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無益的,這樣只會增長死亡而已。天澤,你沒有選擇了?!?/p>
“你給我閉嘴!!”楨瑤大喝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留在了渡的臉上。
渡的童仆遽然變身成為火麒麟,嚎叫著就要吞下楨瑤。
“退下。”渡攔住火麒麟,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氣,反而有著某種留念。
“瑤兒,很痛的!”渡落寂的笑著,似乎在懷念逝去的往事。
楨瑤卻呆住了,她癡癡的凝視著渡,喃喃:“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p>
千百年來,挨了她的巴掌,還會親切的叫她瑤兒的,只有她在引渡火山祭拜的惠智殿下。
楨瑤她這一陣失神,被渡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他們坐倒了火麒麟上:“弟弟,秋芒神宮中見,我要吸食秋芒女神的靈魂,得到她全部的力量,向冰靈王復(fù)仇?!?/p>
火麒麟帶著他們揚(yáng)長而去。北方護(hù)法沒有下令追趕,他倦怠的倚靠在石壁上,怔怔的出神。
“北方護(hù)法大人,楨瑤小姐會不會出事?!弊娆斝⌒牡膯?。
北方護(hù)法輕輕的搖頭,似乎連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祖瑪?shù)热送顺錾竦?,留北方護(hù)法一個人在里面。一直以來都逞強(qiáng)好勝的北方護(hù)法居然會任由渡在自己的眼皮劫持楨瑤而去,卻無動于衷,所有人都想不通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北方護(hù)法撿起地上的書籍,打開最后的一頁。
那一頁紙上,用紅色的筆勾畫著一行字:“獸族靖嘉帝四百五十九年春,靖嘉帝寵妃,被御醫(yī)檢查出,懷有二皇子。帝大悅,送其到喜檬宮養(yǎng)胎?!?/p>
那一行字是本書的最后幾個字,因為這一行字記下的當(dāng)天晚上,星隕國就攻破了蒂蘭城,靖嘉帝在王宮自焚,王室成員被清洗干凈。
北方護(hù)法的眼眶有些濕潤,他輕輕的喚來火云獸,兩人一起消失在了神殿中。
千年的風(fēng)霜,讓昔金碧輝煌的喜檬宮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頹敗氣息。殘缺的宮殿中,棲息著各種獸類。
天澤走進(jìn)喜檬宮最大的寢宮中,宮殿的中心駭然凝固著一灘血跡。歲月的洗刷讓血跡的顏色變得很淡,可是它散發(fā)出的血腥味卻籠罩著整個宮殿,讓魔獸們不敢棲息在這里。
天澤凝聚心神,曾經(jīng)發(fā)生在這個宮殿里的事,穿越時空的束縛,在他的眼前呈現(xiàn)。
第四章往事
喜檬宮遠(yuǎn)離蒂蘭城,那里的狼煙沒有對這里造成絲毫的影響。年輕美貌的寵妃嫻靜的靠在千年雪狐的毛皮鋪就的秀榻上,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想象著自己未來的孩子,癡癡的笑著,將為人母的心情溢于言表。 #p#副標(biāo)題#e#
“靜妃娘娘,大事不好了?!币晃皇膛裆@慌的闖進(jìn)來,拜倒在寵妃的面前。
“什么事慌慌張張的?”寵妃薄怒,一雙秀眉微微的蹙著,她端起一碗養(yǎng)胎的補(bǔ)藥,輕輕的吹著氣。
“陛下在王宮中自焚了?!笔膛?a target="_blank">痛哭流涕。
崩的一聲,碗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湯藥濺了侍女一聲。
“放肆,居然敢胡言亂語。”靜妃勃然大怒,順手就摔了侍女一巴掌。前幾天還好好的獸王,怎么會突然就去了呢?靜妃實在不敢相信。雖然獸王殘暴不堪,國內(nèi)經(jīng)常發(fā)生大的動蕩,但是短短的幾天,獸王又怎么會被逼上絕路,引火自焚?
侍女右面臉頰青腫,她從地上爬起來,道:“娘娘,您看記得陛下這些年修建的賞雪齋么?”
聽到賞雪齋三字,靜妃立刻變了臉色。賞雪齋是獸王埋在身邊的炸藥,隨時可能將整個獸族王朝覆滅。
獸王好色成性,不僅從全國各地?fù)锫用琅?,還每年從不夜之國和四葉落雨等出名的煙花之地購買許多的美女。這幾年,獸王變了口味,開始玩弄男人。賞雪齋便是為此而建的。
賞雪齋中囚禁著數(shù)十位雪妖,全部是獸王用盡各種手段拐騙來的。雪妖來自于冰域的雪域?qū)m,是星隕國冰靈王的屬下。雪妖全部是男人,卻個個長得妖嬈絕色,獸王為了長期享受他們,用了及其殘忍的手段,把他們一身的靈力驅(qū)除干凈,讓他們毫無反抗能力。
雪妖生性高傲,許多的雪妖不堪忍受侮辱,自盡而亡,滅絕人性的獸王把死去的雪妖作成了標(biāo)本,放在寢宮中欣賞。每一次靜妃去獸王的寢宮,都會嚇得不敢睡覺。
冰靈王對雪妖愛若性命,若他知道獸王的所作所為,一定不會放過獸王。雪域?qū)m的雪妖大軍為星隕國打下了半壁江山,戰(zhàn)斗力遠(yuǎn)在腐朽的獸族軍隊之上。
靜妃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她扣住侍女的手,顫抖的道:“是冰靈王打進(jìn)來了嗎?”
侍女點(diǎn)頭,道:“冰靈王知道賞雪齋的事情后,氣瘋了,他親自帶著雪妖軍團(tuán)攻入了王宮,皇后公主們都死了,就連惠智殿下都被扔進(jìn)了引渡火山。娘娘,你快逃吧,冰靈王說了,他要?dú)⒈M獸王族的所有人?!?/p>
靜妃一聽,身體往后一仰,癱軟在了秀榻上。
“你逃得了么?”一個冰冷凜冽的聲音傳來,靜妃渾身顫抖,驚懼的看向門口。
踏進(jìn)門口的,是一身黑衣的女子,她的額頭佩戴著一枚金色的寶石,散發(fā)著靈力的微光。
“圣巫女,你是來帶我走的么?”靜妃見是獸族的圣巫女,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無論朝代如何的更替,巫仙森林的巫女都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她想保住一個人的話,也會很容易。
“圣巫女,救救我,我已經(jīng)有了小王子,他現(xiàn)在是獸王室唯一的血脈?。 膘o妃跪在圣巫女的面前,苦苦的哀求。
圣巫女冷笑道:“我就是為他而來的。這個孩子,天生就是獸王朝的克星,他的命星軌跡一靠近獸王,獸王室就要覆滅。我不能讓這個孩子活下來。我妹妹的孩子,惠智殿下也被他害死了?!?/p>
“什么?”靜妃不敢相信一切,嘴里喃喃自語。
圣巫女手握著一把雪亮的匕首,不停的緊逼,靜妃一直后退。
“去死吧!”圣巫女猛地一刀插進(jìn)了靜妃的肚子,鮮血飛濺,圣巫女的臉上滿是血跡。
“死了,終于死了?!鄙降谝淮螝⑷说氖ノ着裆行┌d狂的離開了。
靜妃痛苦不堪,圣巫女的刀插得不是很深,靜妃不得不艱難的等待死亡。她的下腹流出了許多的血,孩子已經(jīng)掉了。
靜妃睜大雙眼,眼中一片死灰,一個時辰之后,她終于死去。
冰靈王的雪妖軍團(tuán)已經(jīng)攻到了喜檬宮。
六月飛雪,天地都彌漫在了一片雪白的霧靄中。雪妖所到之地,必定是雪花漫天。房屋樹木都凝聚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留到地上的血液也凍結(jié)成了血冰。
有著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雪域之王走近了靜妃的尸體。冰靈王一身雪白的長袍掃過地面,不染任何的塵埃。
“咳!”冰靈王微微的嘆息,深不可測的瞳仁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他的破幻之瞳可以看到過去和未來。在他的眼中,血跡之上出現(xiàn)了一個嬰孩,嬰孩咯咯的笑著,朝他展開雙臂,似乎想讓他抱抱自己。
一個絕美的笑意從冰靈王的臉上蕩漾開來,他的手指朝著血跡虛點(diǎn),一顆血珠解凍,飛到了他的手中。
“獸族王室的克星,你這樣的人不當(dāng)北方護(hù)法,豈不可惜?!北`王呵呵的一笑,悠然轉(zhuǎn)身,變成雪花,消失無影。
天澤看到的一切在此處消失,他終于明白自己為什么天生就對獸族懷有好感,也終于明白他來北方神殿任職的那一天,圣巫女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復(fù)雜。
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是天澤的老師告訴他的。
冰靈王將那滴血帶到了星隕國的生命之床,重新給了那個孩子第二次生命。并讓他成為了星隕國的護(hù)法。
讓天澤沒有想到的是,一切居然是渡首先告訴他的。被扔進(jìn)引渡火山的惠智殿下,居然變成了墮落之軀,懷著仇恨,回來要挾自己的弟弟,讓他和自己聯(lián)手對付星隕國。
第五章血城
整個蒂蘭城陷入了混亂,城門被控制,所有的人都被關(guān)在了城內(nèi),和外界失去了任何的聯(lián)系。
惠智殿下歸來的消息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傳遍了整個王城,圣巫女曾預(yù)言他會成為一代明君,給獸族帶來前所未有的繁榮。在一些人的煽動下,獸族的子民集結(jié)到了北方神殿的外面,要求北方護(hù)法還位于惠智殿下。
祖瑪?shù)热似幢M全力,才把被蠱惑的獸民們攔在神殿的外面。他緊急召集各位大臣,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來。
“北方護(hù)法去哪里了?”祖瑪更加擔(dān)心的是天澤的反常。
“北方護(hù)法回來了么?”巫女小離也來了,這幾日發(fā)生了如此多的事,她長大了不少。
祖瑪搖頭,垂目道:“都是我不好,一個會破解馭尸術(shù)的人突然的出現(xiàn)在暮邙草原上,我應(yīng)該謹(jǐn)慎一點(diǎn),好好的調(diào)查他的,都是我大意了。沒有想到渡的動作這么快,居然控制了蒂蘭城?!?/p>
小離安慰道:“祖瑪哥哥沒有必要自責(zé),這跟你沒有關(guān)系,是我們不對。圣巫女隱瞞了惠智殿下歸來的消息,所以我們才沒有預(yù)知任何的危險?!?/p>
“什么?”祖瑪不敢相信,但隨即一想,惠智殿下的母親是圣巫女的妹妹,于情于此,也可以理解。
一陣能量粒子的波動,天澤回到了神殿。
“喲,都在啊!”北方護(hù)法輕笑著,他那沒心沒肺的笑意,讓祖瑪抓狂。
“大人,整個蒂蘭城都亂套了,你還這么輕松。”祖瑪氣憤的道,他實在不明白,沖動易怒,逞強(qiáng)好斗的北方護(hù)法,面對家門口的挑釁,居然可以無動于衷。
“我除了笑還能做什么?”天澤微闔著雙眼,坐到地上,斜靠著冰冷的玄武巖。
“你帶著我們一起去對付渡啊!”祖瑪焦急的道。
天澤突然冷笑起來,道:“圣巫女向我隱瞞了一切,我發(fā)現(xiàn)惠智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我還拿什么跟他斗?在獸族的心里,無論我為他們做了多少的事情,我都只是一個令人厭惡的侵略者。馬上就到了秋芒神宮大開之日,獸族的力量達(dá)到了最鼎盛,我的力量受到影響,削弱了不少。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惠智那邊,我還能怎么樣?”
“你可以向星隕國借兵??!”小離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借兵來打你們獸族么?你們真的愿意我這樣做么?”北方護(hù)法凜冽的反問。
祖瑪們沉默不語,千年前的那一場戰(zhàn)爭留下的恐懼,至今沒有完全的消除,他們又怎么能讓歷史重演呢!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北方護(hù)法怠倦的揮揮手,讓他們退下。整個神殿中就只剩下北方護(hù)法一個人。空蕩的大殿,回蕩著他深深的嘆息。為獸族做了這么多的事,換來的卻是無盡的背叛,他已經(jīng)累了。
火云獸從虛空中走出來,紅紅的鼻頭摩挲著天澤的臉頰,安慰著自己的主人。
“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了。火云?!碧鞚砂杨^埋在火云獸柔軟的皮毛里,許久之后,他道:“以后北方神殿不能住了,我們?nèi)セ脵殉前桑抢锏臋鸦ǘ嗝腊?!? #p#副標(biāo)題#e#
火云獸輕輕的叫了幾聲,回答了主人的話。
“你說不能把獸族交給渡?”天澤撫摸著火云獸,久久無語。
如今的蒂蘭城到處彌漫著腥風(fēng)血雨,支持北方護(hù)法的大臣們被鏟除殆盡了,還對北方神殿懷有希望的獸民也遭到了殘忍的屠戮。前一刻還為惠智殿下的歸來而歡心不已的獸民們,警覺的發(fā)現(xiàn),昔日的惠智殿下,已經(jīng)長成了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楨瑤被渡強(qiáng)行帶到了罪望山,她掙脫渡的雙手,順手又甩了渡一個耳光。
渡摸了摸發(fā)熱的右臉,輕笑道:“你的脾氣真是一點(diǎn)都沒有變,我還以為天澤會把你調(diào)教好呢?!?/p>
楨瑤冷哼,嗔怒道:“我干嘛要他調(diào)教,他自己都調(diào)教不好自己,跟個孩子一樣。”
“呵呵,”渡微笑:“他可不是孩子,他聰明著呢?!?/p>
楨瑤咬著嘴唇,許久之后,她問:“你真的是小智么?”
“問問你的心,你覺得我是小智么?”渡狡黠的反問。
楨瑤嘟囔道:“怪不得你們的眼睛這么像,獸族皇室特有的金色瞳仁,不會錯的?!?/p>
渡微笑著擁緊楨瑤,頭埋在她的發(fā)間,呼吸著上面淡雅的香氣,喃喃:“瑤兒,我回來是要履行我的承諾的。”
楨瑤臉頰緋紅,全身滾燙。那個承諾是她幼時最甜美的夢。
惠智殿下五歲生日的時候,楨瑤陪同她的父親,左大臣一起進(jìn)宮賀喜。那時候的楨瑤穿著粉紅色的蕾絲裙,打扮得如同一個精致的娃娃。
天生的聰慧的惠智殿下,一見到楨瑤,就喜歡上了她,惠智拉著他父王的衣袖,要求楨瑤成為他未來的皇后。所有的人都把這個當(dāng)成是兒戲,唯一當(dāng)真的是惠智殿下自己,從那以后,他每天都回召楨瑤入宮,和她一起玩。楨瑤從小就驕橫專戶,惠智殿下經(jīng)常被楨瑤扇耳光,嬤嬤看到他紅腫的臉,都要責(zé)問楨瑤是怎么回事,惠智殿下每次都替她隱瞞。
快樂的時光在他們十三歲的時候消逝,楨瑤親眼看著惠智被扔進(jìn)了引渡火山。從那以后,楨瑤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
“可是,”楨瑤猶豫了片刻,終于說出了自己心里一直的疑問:“你不是已經(jīng)死去了么?”
空氣仿佛凝固了,渡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突然,他推開楨瑤,單膝跪倒在地上。面色慘白如死人。
“火麒麟!”渡低喝一聲,火麒麟立刻從天際飛來,它的四周充滿了如白霧般朦朧的小球,小球在火焰的牽引小,飛到了渡的唇邊,渡微張開雙唇,光球便源源不斷的進(jìn)入了他的體內(nèi)。他的臉色漸漸如常。
“瑤兒!”渡輕喚,楨瑤卻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踉蹌退步。
“你在吸食獸靈?!”楨瑤雙腳一滯,被雜草絆倒摔倒在了地上。
渡無奈的苦笑,他摸了摸自己早就不跳的心臟,道:“我在千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我只是靠吸食獸靈而茍延殘喘的怪物罷了?!?/p>
“瑤兒,你會嫌棄我么?”渡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和尊嚴(yán),問道。
楨瑤悲憫的看著他,眼淚簌簌的落下。
“小智,你好可憐!”楨瑤放聲大哭,天地間只剩下她的哭聲。
“只要你肯在我的身邊,我就不可憐?!倍商鏄E瑤擦干淚水,微笑道:“你看,好多的螢火蟲?!?/p>
楨瑤放眼望去,整個罪望山被密集的螢火蟲包圍了。
“好美!”楨瑤贊嘆,可是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罪望山的螢火蟲只有在世間的冤情達(dá)到一定限度的時候,才會如此的繁多。
“你要怎樣對付那些不肯歸順你的人?”楨瑤神色凝重的問。
渡儒雅的一笑,道:“我只把他們?nèi)舆M(jìn)了引渡火山。”
“什么?”剎那間,楨瑤覺得渡的笑容是如此的猙獰可怖。她突然明白,她一直懷念的那個小智已經(jīng)回不來了。
蒂蘭城彌漫著血的腥味,秋芒神山被惠智殿下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祖瑪帶著神殿的人偷襲了幾次都沒有辦法靠近神宮。
在祖瑪?shù)呐ο拢狈缴竦顣呵野踩?。巫女小離不停的為獸族的未來占星祈福,可是得到的結(jié)果都是讓她匪夷所思。
北方護(hù)法一個人呆在神殿內(nèi),望著秋芒女神的神像發(fā)呆。
“我說秋芒女神??!”天澤對著神像喃喃自語:“你真的很奇怪耶,明明我是獸族的王子,為什么又偏偏要是獸王室的克星呢?還讓我胎死腹中。搞得我們兄弟倆都不是正常人?!?/p>
秋芒女神雙瞳凝視著虛空,面無表情。
神都是無情的。
“你們這些做神的,一天是不是太無聊了。”天澤深吸了一口氣,渾身一陣哆嗦??諝庵刑N(yùn)含著太多的怨氣,和死者不安的幽魂。
“你愿意把獸族交給以獸靈為食的怪物么?”憑空出現(xiàn)這樣的話語,天澤環(huán)顧四周,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就在他奇怪的時候,秋芒神山傳來了一陣開天辟地的巨響,神光彌漫,五彩的極光照耀了整個獸族的土地。
神宮之門已開,渡等不及了,他提前打開了神宮的門。
“你真的愿意把獸族交給一個以吸食獸靈為生的怪物么?”同樣的話再次響起,天澤心中一陣激靈,他看向秋芒女神的神像,那里,女神明亮如珍珠的雙眼正炯炯的凝視著他。
第六章煙消云散
秋芒神山被渡的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祖瑪帶領(lǐng)著神殿的影守,沖殺了上去。漫天的極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天空中咆哮著渡召喚來的魔獸。
小離在祖瑪?shù)谋Wo(hù)下,用占星杖對付魔獸,過度的消耗靈力,讓她臉色慘白,可是她一直沒有放棄,全力攻擊著天空中的魔獸,掩護(hù)神殿的影守靠近神宮。
絕對不能讓渡傷害秋芒女神!這是他們所有人的信念。
“放開我,我要回去?!碧摽罩袀鱽順E瑤拼命掙扎的聲音,她和渡乘坐在火麒麟上,漸漸靠近神宮的大門。
“你不是小智,放了我?!睒E瑤哭泣著,渡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緊緊的拽住她。
“我要讓你親眼看到我吸收掉秋芒女神的神魂,你永遠(yuǎn)都回不去天澤的身邊了。整個獸族都將是我的?!倍山鹕捻又行爱惖墓饷⑺纳?,和平日完全不一樣。
“天澤,快來救我啊!”楨瑤對著神殿的方向大喊,漫天的廝殺聲掩埋了她的聲音,神殿的影守歷盡艱難,終于攻到了神宮外。僅存的三十余個影守守在神門外,帶著視死如歸的決絕,面對著天神般的渡,沒有絲毫的退縮。
渡居高臨下,輕蔑的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我么?”
突然,天地都陷入了黑暗,空氣急劇的變得熾熱,黑色的火焰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大地陷入了一片火海,這些來自于地獄的火焰,能把靈魂一并燒成灰燼的。
“不服從我的人,只有這樣的下場?!倍尚爱惖拇笮χ瑳_入了神宮。
地獄之火不分?jǐn)澄业陌汛蟮厣系囊磺腥紵苫遥F民們掙扎哀嚎,卻逃不脫這無孔不入的火焰。
突然,天地間狂風(fēng)大作,風(fēng)起云涌,烏云滾滾而來,黑壓壓的云層之上,水汽大量的集結(jié)。終于承受不住,傾盆而下。十年未下雨的蒂蘭城,居然在這樣的緊要時刻,迎來了第一場大雨。
神宮已開,秋芒女神復(fù)蘇了,她開始庇護(hù)自己的子民。
一團(tuán)火云自天邊而來,北方護(hù)法一身絳朱色的長袍,在大雨中獵獵翻飛。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吧!”北方護(hù)法微笑道:“雖然有點(diǎn)晚,但是還來的及?!鲍F民們跪倒在地上,齊聲高呼:“北方護(hù)法,你才是我們的守護(hù)神?!?/p>
“嘿嘿,別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碧鞚奢p拍火云獸的頭,火云獸飛入了神宮。
秋芒神宮霧氣迷蒙,濃郁的霧氣讓四周的一切都變得迷糊不清。
“秋芒女神,你死到臨頭,還要故弄玄虛么?”渡邪異的笑道。他念力一動,地獄之火頓時燃燒了整個神宮,霧氣在火焰的炙烤下,奇異的變幻,一個又一個人影出現(xiàn)了,他們面帶著鮮血,對著渡和楨瑤哭泣。
原來它們不是霧氣,是死者不甘墮入輪回的幽魂。
渡看清了,這里面有他的母后,姐妹,和那些照顧他長大的嬤嬤們。
渡熄滅了火焰,囁嚅道:“不要急,我馬上就為你們報仇,我得到了秋芒女神的力量,就可以打敗冰靈王了。” #p#副標(biāo)題#e#
聽了他的話,幽魂們拼命的搖著頭,嘴一張一合,絮絮的說著什么,可是幽魂是無聲的。
“他們在搖頭,他們在叫你不要這樣做,你看到了么?”楨瑤道。
“不是的,他們是嫌我太慢了,我要馬上找到秋芒女神?!倍缮裆呀?jīng)有些瘋狂,他召喚來了大量的地獄之火。
“往這邊走!”渡拉著楨瑤向神宮深處走去。地獄之火被阻隔在了一處,渡的手中凝聚大量的黑暗能量,火墻被沖破,他們終于看到了秋芒女神。
神宮的中心龐大的驚人,無蓋的殿宇,可以看到廣袤的星空。白玉雕飾的神像矗立在中間,在星空下神光四射。
神像的下面,是一潭幽藍(lán)的湖水,蕩漾著神樣的漣漪。湖水的中心是一處突起的巨石,巨石上鋪滿了秋芒草。上面沉睡著人頭蛇身,背有四雙光翼的秋芒女神。
“呵呵,”渡笑道:“秋芒女神,我終于找到你了。”
“對女神怎么可以這么無禮呢?”這句話是從他們的背后傳來的。渡警覺的轉(zhuǎn)身,居然是天澤。
楨瑤喜極而泣,奔到了天澤的身邊。
“你是來助我的,還是要做我的敵人?”渡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p>
天澤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道:“我想了這么久,還是不能說服自己,把獸族交給你。哥哥,你也放棄吧,獸王室已經(jīng)成為過去,無論你怎樣的努力,都不能違逆天意的?!?/p>
“天意?”渡鄙夷的反問:“什么叫天意?我只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掌控天意?!?/p>
“不服從我的人就要去死?!倍傻男θ菰絹碓姜b獰。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天地變色,天空中突然有兩顆星猛烈的爆發(fā)了,其他的星體消失在了這兩顆星的光芒中。
“他們兩個人的命星共用著同一個軌道,相遇之后,必然有一顆命星會隕落?!币粋€神圣宛如詠嘆的聲音響起,楨瑤睜大雙眼,驚訝的看著秋芒女神蘇醒了過來。女神的本體端坐在秋芒草上,四雙光翼伸展開來,神光耀眼。
“孩子,你的憤怒和憎惡來自于何處?”秋芒女神悲憫的問。
天澤和渡的打斗停住了,空中交戰(zhàn)的火云獸和火麒麟也各自回到了主人的身邊。
渡咬牙切齒的道:“我憤怒你的無情,獸王室被滅,你居然袖手旁觀。冰靈王殘忍的屠戮了王族,那些愚蠢的獸民們還歸順了星隕國。我憎惡自己骯臟的生命,這一切都是冰靈王所賜,是他把我扔進(jìn)了引渡火山。”
“不是這樣的?!睒E瑤打斷了渡,道:“你錯了,把你扔進(jìn)引渡火山的不是冰靈王。殺了你母后們的人也不是他。是你父王做的?!?/p>
渡的眼中閃過深深的絕望:“瑤兒,你為了幫天澤,寧愿欺騙我么?”
“我沒有騙你,小智。”楨瑤爭辯道:“你被冰靈王抓走的時候,我在你的旁邊,當(dāng)時你暈了過去,后來發(fā)生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冰靈王不屑于用親人要挾獸王,就把你們還給了獸王,可是那時候的獸王已經(jīng)被逼瘋了,他揮劍砍死了你的母后們,還把你扔進(jìn)了引渡火山。”
渡聽到了一直支撐著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垮塌的聲音。
“孩子,你還不明白么?獸王淫亂兇殘,是他斷送了獸王朝的江山,我身為獸族的守護(hù)神,卻不能違逆獸民們的本意。是獸民們潛藏在心里的憤怒和詛咒讓獸王室覆滅的?!鼻锩⑴竦?。
“不是的,不是的?!倍傻淖炖锊煌5泥鹕耐蕽u漸的混沌。地獄的冰寒之氣從渡的身體中激射出來,秋芒女神腳下的幽藍(lán)湖水都凝結(jié)成冰。
“他現(xiàn)在完全被黑暗支配了!”秋芒女神向后飛起,用光翼護(hù)住了楨瑤。天澤挺身上前,再次與渡交手。
失控的渡比之前厲害了不少,天澤一直處于下風(fēng)。他們操縱的地獄之火和火元素拼纏交斗,互不相讓。
“天澤,你堅信你能守護(hù)好獸族么?”靜靜觀戰(zhàn)的秋芒女神突然道。
天澤被渡壓制的怒火中燒,心里十分的不爽,道:“少廢話,要不是堅信,我就不來了。”
“好,”秋芒女神笑道:“那我就把秋芒神弓給你?!?/p>
一支秋芒草在女神的手中凝聚,秋芒草倏然飛到了天澤的手上。
“你給我一支破草干什么?”天澤已經(jīng)手忙腳亂了,他沒有想到渡的力量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用你對獸族的守護(hù)之心,讓秋芒草的力量覺醒?!迸竦馈?/p>
天澤一聲慘叫,驚險的避過了渡的殺招??墒怯冶郾粺沽舜蟀?。
“所有的人都去死吧!”渡的眼中詭譎的腥紅光芒大盛,地獄之火的火焰以神宮為中心,向四周擴(kuò)散。渡的力量來自于獸靈,他想燒死蒂蘭城所有的獸民,奪取獸靈。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碧鞚审w內(nèi)的能量奔涌而出,在神宮之外,形成了一個結(jié)界,阻截地獄之火的肆虐。
“我再也不會放任你傷害任何的獸民?!碧鞚蓻Q然道。突然,他手中的秋芒草產(chǎn)生了奇異的變化,纖小細(xì)瘦的秋芒草逐漸變大變粗,一柄金色的長弓幻化而成。
“回到屬于你的世界去吧!”天澤拉開金色大弓,秋芒箭離弦而去,鏗然洞穿渡的身體。地獄之火連同著主人的生命之火一起熄滅了。
“小智!”楨瑤不顧一切的沖出來,抱著渡渙散的身體,大聲的哭泣。渡的身體本就由獸靈們組成,此刻,被束縛在渡身體里的靈魂們紛紛逃逸了出來。
“瑤兒,”渡恢復(fù)了神智,他撫摸著楨瑤滿臉的淚水,虛弱的道:“不要哭,我不喜歡你哭的樣子,你為我哭了一千年,已經(jīng)夠了?!?/p>
“瑤兒,我不能遵守我的承諾了?!倍傻纳眢w漸漸透明,所有的愛恨情仇都隨著他的逝去而煙消云散了。
尾聲
蒂蘭城的雨連續(xù)下了半個月,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似乎這十年來沒有下的雨都要在這幾天下完。
北方護(hù)法看著灰蒙蒙的天色,道:“這個秋芒女神可真是的,要嗎不下雨,要嗎下這么久。她真是老糊涂了?!?/p>
“你說誰老糊涂了?!绷杩諅鱽硪魂噮柡牵鞚杉泵ψo(hù)頭,可是已經(jīng)來不急了,一個耳光響亮的在他的臉上炸開。
他一時口快,居然忘記了,秋芒神宮被毀,秋芒女神這幾天借居在北方神殿內(nèi)。最讓天澤不能忍受的是,秋芒女神居然受到楨瑤的影響,喜歡上了扇耳光。這幾日,天澤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挨了多少下了。
天澤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臉頰,呵問祖瑪?shù)溃骸扒锩⑸駥m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修復(fù)好啊!”
祖瑪知道天澤盛怒之下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了,他后退了幾步,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安全了,便道:“我們晝夜趕工,可能在五天之后就會修復(fù)好。”
“什么,還要五天,五天之后我還有命么?”天澤對天哀嚎,好不容易楨瑤這幾天心情不好,沒有來督促他處理政務(wù),本以為可以好好的玩玩的。沒有想到走了狼有來了虎,他哀嘆自己是不是前世和女人有仇。
“五天的時間怎么夠呢,至少要修個一年半載的,秋芒神宮可是女神要住的地方,一定要精心的建好才對,讓女神住的舒心??!”楨瑤不知道何時踏入了神殿。十幾天沒見,她瘦了許多。渡的死去讓她傷心了很久。
“還是瑤兒知道知道疼惜我。”秋芒女神嘟著嘴,珍珠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居然像一個孩子一樣撒嬌。
天澤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啪!”兩個巴掌一左一右同時在天澤的臉上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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