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身,一輩子...
一個人無聊的時候會想起小時候的那些事,會想若是沒有你的那個無意的轉(zhuǎn)身,這些記憶在我腦海里還會不會這么清晰。
那年夏天天氣反差異常大,開始是連續(xù)多天的大雨,而后是晴空萬里。那個夏天,那個太陽炙熱地烤著大地的下午,那些枝繁葉茂的小樹,那堵的矮墻,那片燦爛鮮紅的芍藥花,那個手工縫制的小小布娃娃,你的那個讓所有人都惋惜的轉(zhuǎn)身,構(gòu)成了我記憶時間中永恒的風(fēng)景。 記得那個已成為永遠(yuǎn)的夏天嗎?那是關(guān)于你的一切成為永恒之前最后的那段時間,那個好熱鬧好熱鬧的夏天。那個時候,我們還是一群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無憂無慮的孩子。在那個完全自由的暑假,每天都聚到一起瘋玩。一塊兒在院子的角落里玩“過家家”;把那些鮮紅的芍藥花瓣灑得到處都是;淘氣俄爬到不高的墻上比誰敢先往下跳,摔到了也不喊疼;在門口挖及膝深的坑再在上面掩蓋好等進(jìn)來的人中“埋伏”;玩累了圍坐在屋子里的大落地扇下打牌……每天都玩到天黑家長叫吃飯時才不舍地分開,一天一天這樣地過,樂此不疲。那個時候光陰曾是那么馥郁地盛開。只是時過境遷,墻邊的芍藥早已被連塊莖挖掉了;那堵矮墻幾年前已被翻新;院子里俄地面已經(jīng)修成了堅硬的水泥地面,干凈整潔;屋子里裝上了整齊的天花板,再也不會有吱吱呀呀的落地扇轉(zhuǎn)動的聲音……那個夏天的光景再也不在,只是我還依舊懷念那些雖破舊但依然清晰的畫面,那些有你一起的情景。
記得那個綠樹成蔭的春末夏初嗎?那段時間,我們幾個每天下午放學(xué)都會去果園里幫大人看園子,果園里的果子都已趨近成熟,時常會有淘氣的小孩子來偷摘。我們會躲到低洼處藏著把來偷摘的小孩子抓個現(xiàn)形;會悠閑地爬到樹上坐下吃桃子;會圍坐在果樹下玩跳棋…偌大的果園會因我們的歡聲笑語而不再寂寞。后來,春末夏初的星期天,我依然會和她一起去看園子,只是我們都已經(jīng)長大,只是并排坐在樹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果園里那么寂靜,再也沒有你站在蘋果樹上吃青蘋果的身影,沒有我們的笑聲,微風(fēng)吹過我和她的話,無力就飄到了每一個角落。 記得深秋的那個上午嗎?我們一塊兒跟著大人去菜園子里。那個時候田野里一片荒涼的景象,到處是落葉般冷寂的淡黃色,菜也被摘完并連秧拔起,淘氣的你和不輕易服輸?shù)乃诳諘绲牡乩锬弥窀汀氨任洹?,我站在一旁觀戰(zhàn)。竹竿不小心碰到了你的鼻子,你流了好多血,那么鮮紅的血在淡黃色的空曠里顯得格外刺眼,盡管知你流鼻血是常見的事,我卻是第一次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脆弱得讓我們都會很無措。
你離開的那個夏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幾里外的一塊沙土洼地存了很深的水,從南邊流來的大水沖來了許多魚,人們無事時會三五成群地去捉魚。那個下午,我們一起在玩鬧,幾個大人經(jīng)過時說去捉魚的話你聽到了,你也要去,當(dāng)時我們都勸你不要去,那幾位伯伯叔叔也都讓你不要去,你還是不聽勸,告訴我們你去捉魚了,然后就轉(zhuǎn)身騎自行車悄悄跟著大人去了。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意識不到那里的危險,我們之中也只有你自己會騎自行車,你離開雖然掃興卻也沒有多家勸阻也沒有跟你一起去。卻沒想到那天下午貪玩的你的那個轉(zhuǎn)身,竟會是我們的永別。
你轉(zhuǎn)身離開,再也沒有回來。那天晚上像平常那樣停電了,漆黑一片,只是不再像平時那樣有阿姨叫你回家吃飯的聲音,一片寂靜。依然沒有你的消息。街坊鄰居家的叔叔伯伯都去尋你了,我固執(zhí)地不肯睡覺一直等你的消息,后來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被媽媽叫醒的時候已是凌晨**,得知你被從水底撈出來了,我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你,永遠(yuǎn)地離開了。
時隔九年,我依然會時常記起那個永遠(yuǎn)定格在了九歲的你,一個清秀倔強優(yōu)秀淘氣的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如一潭黑色的湖水,沒有一絲雜質(zhì)。安靜時會一言不發(fā)地自己蹲在墻邊玩,認(rèn)真而專注;淘氣時會在下晚自習(xí)后躲在角落里嚇人,調(diào)皮而天真;貪玩成績卻又一如既往的優(yōu)秀……只是這樣的你,已經(jīng)永遠(yuǎn)地離開了,若是你還在應(yīng)該也是十八歲了,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景。(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有時候會想若是沒有那個貪玩的轉(zhuǎn)身,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吧。只是一念之差,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秀氣的你,倔強的你,優(yōu)秀的你,淘氣的你,純凈的你。原來有的時候一個轉(zhuǎn)身,真的就是一輩子。時間會改變所有的從前,每個人身邊的位置都是有限的,有人走就會有人來,你未曾謀面的妹妹今年也有你當(dāng)年那么大了,叔叔阿姨身邊有有了一雙活潑的兒女;我們都安靜地長大了,身邊不乏或活潑或安靜的朋友。仿佛這個世上,從你離開,就再也沒有你的位置。只是我暑假在家坐在窗前時,偶爾會想起那個曾在我生命中出現(xiàn)過的你,再也不在了。周圍的一切都變了,你終是只屬于我們的記憶,屬于我們十歲之前的童年 。
一轉(zhuǎn)身,一輩子。一切,都將過去,都將開始。
只是或許再也不會有人,純凈如你。 [謹(jǐn)以此文,紀(jì)念我的童年,紀(jì)念我童年里最好的朋友,紀(jì)念那些美好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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