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滲滿淚眼
羽泉在《我是歌手》里演唱的那首《大地》讓我欣喜不已。它的改編最好,沒有之一。而且加入民樂團則更顯對作品的敬畏,因為《大地》的情懷其實一種眷念,對土地,對家園,對深沉父愛的一種眷念,它就是一種家國情懷。理所當然,民族樂團的加入,讓它更顯光輝。
除此,最讓我動心的,是詞作者劉卓輝的寫作方式。
尤其是“眼前不是我熟悉的雙眼,陌生的感覺一點點,但是他的故事我懷念?;仡^有一群樸素的少年,輕輕松松地走遠,不知道哪一天再相見?!边@兩句歌詞。
出現(xiàn)在我眼前雖然是一群老者,他們可能目光呆滯,可能步履蹣跚,可能已經(jīng)孱弱無力,他們的雙眼也讓我有一點陌生。但是他們的故事是我所熟知的。詞作者用一種時光的情懷來訴說著老兵們的榮光,他們締造了多少篇歷史,也讓多少年輕人熱血沸騰,然而出征也罷,凱旋亦然,凋落仍是,他們依然是大地的孩子,英雄也會蒼老,唯一讓他們眷念的就是當初出發(fā)時的家園,那片熟悉的大地。
詞作者的最高明之處,就是在面對這么一群老者時,立馬能在他們身上顯現(xiàn)出他們最初始的模樣,他們也曾如我們一般年少,有著樸素的臉龐,也許走的時候,沒有想太多,輕輕松松,只是走遠了,遠得回不去了,才知道再相見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所以他們陌生的雙眼里其實是在思念他們所熟悉的家鄉(xiāng)。
這就與粵語版的歌詞交相輝映。蒼翠的路上,蒼老的面上,創(chuàng)傷與風霜,秋風秋雨的度日,這一切都是因為青春年少時,不得已的話別。而這版歌詞里面,詞作者特意道出了“父親”一詞,讓日落暮色滲滿淚眼,詞中三次用了“這刻在望著父親笑容時,竟不知不覺的無言?!边@種眷念就更加迷人了,許是因為父愛與大地一樣深情,許是他們在自己也到了父親一般的暮色之齡時,才明白父親的那般笑容是對孩兒多深的愛,父親總是不善言辭,不著痕跡,似乎顯得風輕云淡的,然而風雨砥礪,走過了一定的時光,你就會明白那種笑容,原來是你一生的溫暖與惦念。那片遙遠的大地就是對我微笑著的父親;對我微笑著的父親,就是那片熟悉的大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讓我為之動容的是劉卓輝先生的另一首杰作《農(nóng)民》,與大地的情懷相依。
《農(nóng)民》是祖輩乃至父輩們的生活寫照。在《農(nóng)民》這首歌里,《大地》中父親這一形象便顯得飽滿具體化了。
忘掉遠方是否可有出路,忘掉夜里月黑風高。
這就是祖輩農(nóng)民的一個生存環(huán)境,安之若素,忘掉與眼前無關的一切希冀,因為彼時,想太多,也是枉然。
能讓自己心安的便只有這不屈不撓的身軀。
踏雪過山雙腳雖漸老,但靠兩手一切達到。
那時的人們,與現(xiàn)代相比,沒有過多的焦慮與困惑,他們就是那一群樸素少年,一雙腳便可以踩出生活,一雙手就可以撐起整個世界。無需勾心斗角,不必枕戈待旦,也不會惶惶不可終日。
見面再喝到了熏醉,風雨中細說到心里,是與非過眼似煙吹,笑淚滲進了老井里,上路對唱過客里,春與秋撒播了希冀,夏雨冬看透了生死,世代輩輩永遠緊記。
祖輩的世界,有自己的歡樂,是那香醇的離不開的米酒,也有把酒話桑麻的愜意。面對孤苦,風雨懂得;面對人世,不計較;面對未來,春天播種,秋天收割;面對生死,順其自然。
一首歌還原了一個時代的面貌,還原了一份內(nèi)心的孤獨,還原了一個普通卻不平凡的故事,還原了一種雖然蒼老卻依然迷戀的情懷。
劉卓輝先生能在歌詞中寫出如此深情的鄉(xiāng)土與鄉(xiāng)情,是我羨慕的,如同大地,如同祖輩,話不多,卻是我們懂得的,懷念的,已經(jīng)遠去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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