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海子
這個長沙的春天陰雨延綿,寒風(fēng)不止,所以看到了很多人都提到了一個詞:春暖花開。
這無疑是最溫馨也最美麗的一個景象了,包括在最絕望的人的心里。
我知道關(guān)于春暖花開,很多人都會想起一位以其特行獨立的方式離開人世的詩人。而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看他。
關(guān)于海子的死,有人予以其崇高的儀典意義,有人予以其為精神而獻(xiàn)身的英雄;也有人指責(zé)其走火入魔,有人譏笑他投機(jī)取巧。
然而一切的神話與妖魔化我都不信。他若為神,就不會以一種如此極端的方式的與人世決裂,就不會絕望能聽見自己的呼吸,他若為妖魔,就不會有著赤子一樣的情懷,就不會有著如烈火一樣的愛戀。他就是一個人,一個詩人。
天涯赤子心,他是大地的孩子,最后苦了,累了,就想歇息一會,把詩歌當(dāng)做自己真正的遺言給你們看,你們安靜也好,聒噪也好,它們用沉默與歌唱的方式告訴眾人,他不想離開,歇息夠了還想上路。(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他選擇臥軌的方式,其實是想死在路上,他也許在路邊看著呼嘯而過的火車看了許久,它們的路就在一路奔波的前方,它們也許能捕捉到比遠(yuǎn)方更遠(yuǎn)的遠(yuǎn)在遠(yuǎn)方的風(fēng)。他帶著他愛得災(zāi)難般慘烈的六個女子的幻影就這么揮別了,上路了,不再糾纏,只是向著遠(yuǎn)方,即便遠(yuǎn)方只有痛。
風(fēng)后面是風(fēng),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
而你告別之后的身后,果真有一片春暖花開。
在我再次抑郁的這段時間里,我最終豁然開朗的懂了他的春暖花開,那段時間里,我總感覺自己會離世,總感覺自己也許就要死去,我把每一天都當(dāng)做我將告別人世的最后一天來過,突然發(fā)現(xiàn),天際遼闊,純白的云朵蓬松得像個如我一般的小胖子;風(fēng)嬉笑一樣的繞過脖頸,給你撓撓癢,像一個孩子似的頑皮;花兒開得不聲不響,卻絢爛得光彩奪目,簇簇?fù)頁恚?a target="_blank">青春飽滿。
生命正在健壯地歷經(jīng)著春夏秋冬,往返著歲月,卻能看到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都是新的。
新,讓他們活得開心,喜悅,不會有索然無味的惆悵。如此般,看透了時光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雖然那是需要怎樣的一種靈性,就如看透了人性并不是一件可喜的事情,而是真正的絕望,因為并不是每個人都如你看透的一般,試著接觸,相處,他們也定能給你溫暖,給你喜悅,給你相知的舒暢。時光也一樣,你只要能堅持它的更新,也許它會眷顧你。
因為路是越說越窄、越想越窄、卻能是能越走越寬的,你說我不能走了,那么我就站起來,走幾步給你瞧瞧,也給自己瞧瞧,給新的希望瞧瞧。
春暖花開,是海子的流連,是海子最后留在心里的美,他只是在心里構(gòu)筑著。他所有的暖都已幻滅,但是他知道,若是有那么一片海,有那么一種平凡,他會坦然下來,但那終究只是破滅的,他的心里早已不曾花開。他想走走,走不動啦,就這樣吧,你們的春暖花開你們能看到,希望你們好好珍惜,只要等等就好。
他的心其實一直在下雨,就如我們這段春的雨,一直下一直下,“雨是一生錯過,雨是悲歡離合”,雨澆滅了所有的痕跡,看不見我們曬的黝黑,找不到最初的幸福,最初的吻。他帶著陽光般的熾熱去愛人,收獲的只有心底的雨,雨聲潺潺,敲打著自己的孤獨,云朵的門只為幸福的人打開, 它不再理會那無處躲藏的憂傷的眼睛。
留不住那一段迷離,他自己要帶走,我們需要讀的,需要的懂的,只要那些詩就好。每一個人都會死亡,無論何種時刻何種階段何種方式,我們尊重每一個人,就得尊重每一個人的死亡。因為也許,也許,幾許破敗絕望之后,那是他們唯一能自由的方式,能自我選擇的結(jié)果了。所以我們無需去在死亡的終結(jié)點上去妄加揣測或是妄加懂得。
我們的路一直很闊氣, 只是我們需要很安靜的心靈,社會一直在罪惡似的同化人,其實社會上很多道理,看似言之鑿鑿,其實不堪一擊。當(dāng)所有的拜金主義,冷漠無情,喧囂浮躁在你心里變得理所當(dāng)然,司空見慣時,那么你已經(jīng)失去了你,你不過是那些骯臟社會里的一個病毒因子而已。
那時候,我還堅持自我,看著有人污穢不堪,厚顏無恥,并且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臉時,我會用海子的聲音說:你不能說我一無所有,你不能說我兩手空空。
這個世界還有麥地,還有著飽滿的有著泥土芬芳的麥子,有著圣潔心靈的詩人。
春天里十個海子全部復(fù)活,即便只剩下最后一個,他也會去探尋曙光。
海子,今天我不關(guān)心人類,只想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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