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之海
夢境,平凡的小餐廳里,一個男子在飲酒,帶著奇異旋律的樂聲包繞了整個空間,窗外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卻可以聽到海浪的聲音,溫柔寬廣。一遍一遍地憶起海水和樂聲,懶于睜眼。墜入夢境,是來自于內(nèi)心最真實(shí)的幻境,清晰看見被掩蓋的自身,希冀得到的太多,都是苦求不來的。
年紀(jì)小的時候,總是害怕黑暗時一個人。那時,老爸每天夜晚要出門軋面,察覺到身邊沒有大人時,迅速打理好自己,在黑暗中奔跑,穿過長長的菜市場,看著門口亮著的燈光還有機(jī)器的轟鳴聲,才覺得緊繃著的心得到松懈。菜市場在黎明來到的時候退去黑暗中駭人的模樣,變得至為動人,天空是藍(lán)灰色的,攤子前亮起了一盞盞桔色的燈光,大約四五點(diǎn)鐘,早起的人們收拾著自己的小攤點(diǎn),互相交談,并不急著吆喝,市場慢慢熱鬧起來??梢匝郯桶偷牡戎谝诲伋鰜淼陌樱装着峙值?,分外喜人;可以隔著開了半扇門的小店向內(nèi)望去,勤勞的店主正在準(zhǔn)備要用的面條和湯汁;可以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攤點(diǎn)上買到熱氣騰騰的豆?jié){,熟悉的店主不用詢問,就用慣常的袋子裝好豆?jié){……
成年以后,不再在夜晚來臨后,打開所有的燈;不再因?yàn)樯磉厽o人而穿越長長的路途,去尋找信賴并且依靠的人。少有在半夜醒來的時候,但經(jīng)常會做夢,光怪陸離的夢境,我知曉它們是被自己壓抑住的一些東西延伸出來的幻境,再三與我相遇的某個地方,肆無忌憚地惡作劇,各種各樣的故事,它們會在某一刻意外的清晰,難辨真假。
曾經(jīng)有朋友與我聊天,說起她的夢境,時常會夢到相同的地方,對夢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是自己已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些事情。覺得奇妙,有一段時間癡迷于夢境,在枕邊放上紙筆,從每一場夢境醒來后收集記憶的零星碎片記錄,但很快停止。記錄與回憶的過程雖是將快樂的時間延長了,但不復(fù)有當(dāng)時的心情,會覺得是遇見他人的故事。于是不再竭力留住,任其在夜里寂然消逝。
某次從夢中醒來,覺得是經(jīng)過了漫長的旅途之后的身心俱憊,清晨的微光透過藍(lán)色的簾子映入屋內(nèi),房間里一片寧靜,風(fēng)透過半閉的窗子吹入屋內(nèi),光影輕輕地晃動,像是水面蕩起的波紋,一圈一圈,匯聚成海。側(cè)耳傾聽,讓靈魂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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