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我的影子在哪里?
發(fā)絲纏繞在風中,隨著鄉(xiāng)土氣息飛旋了所有的感覺,像似替我訴說著千頭萬緒,收不攏的心情。手中的行李有點沉重,其實并沒有什么,只是隨路而行的幾件衣物夾雜著一點點日用品,突然間笑了,好像我從來都是這樣,走到哪里都只是這些東西,不可能再有任何添加品,難道自己就如此冷清?
走在熟悉的街口,看著熟悉的人群,人們總是三三兩兩,走過路過,或許停留,看著我,恍然認出,笑逐顏開,擁抱握手,鄉(xiāng)里鄉(xiāng)氣地問長問短,心,似乎有了些許熱度,原來,在這里我還能被認出?
走了多久了?我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曾經(jīng)的那棵小苗如今長成參天大樹了,人們堆積在它的腳下,享受著沒有陽光照射的陰涼的熱夏,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原來它是那么榮得大家的喜愛,無論老少,都那么愛在它的懷中停歇,有下棋的老人們,笑得皺紋壘成了山;有扇著扇子聊著張家長李家短的婦女們,不時地咯咯著彎下了腰;有打鬧嬉戲的孩童們,抱著樹干捉著迷藏。那曾經(jīng)的小苗兒,走時你還在風雨中低下了頭,我以為你會被雨水沖走,我以為你會被風卷走,如今看著你,我笑一笑靜靜走開了。
“喂?。。。?!”“快來啊,風箏飛起來了,飛起來了”我隨著喊聲追逐過去,原來,好多風箏在天空中隨風飄搖,有蝴蝶狀的、有娃娃臉的、有好多菱形組成一條長龍的、有燈籠的等等等等,琳瑯滿目,好多都說不出是什么形狀了,可能需要用奇形怪狀來形容了,這些風箏漂浮在空中,零零散散,點點星星,孩子們隨著自己的風箏四處奔跑,大人們躲在陰涼處嘖嘖稱贊著自己的孩子們多么活躍多么充滿青春氣息。
是啊,想起我的小時候,那時候天很藍很藍,水很清很清,總在春天風吹籬笆的時候,成群結(jié)隊,去到竹林打竹子,劈開,用繩子綁成一個方形,上面用褶皺的花紙,有紅色、有綠色,蒙在綁好的方形上面,拉上繩子,一個風箏便問世了,談不上美丑,那時候的我們只想滿足小小的欲望,一起放飛風箏,看著它們在天空中隨風翱翔,想象著自己能夠長上一對翅膀像風箏那樣,飛翔在蔚藍的天空,那時候感情很單薄,欲望也很輕盈,也許快樂就在這一剎那間溢滿了整個心房,孩子的心永遠是燦爛的,就像這夏日的陽光,絢爛著美麗的彩霞,多么耀眼?
如今自己成年了,看著眼前的孩童們,稚嫩的臉,容易滿足的目光,背起行囊,我轉(zhuǎn)身離開了他們,望向藍天,看著滿滿的五顏六色的風箏,希望你們?nèi)缤炜罩械娘L箏一般,翱翔著自己的夢想,向著希望不斷沖刺,未來就在腳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心,似乎輕悅了許多,總是在這茫然的路途中從未曾停歇過,忙忙碌碌,追隨著城市的腳步,喧嘩的生活,在緊繃的神經(jīng)中不斷跳躍著迷離的音符,人們總是在快節(jié)奏的人群中迷失了自我,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當久違的快樂涌上心頭,竟輕輕發(fā)現(xiàn),早已不習慣這最普通的幸福了。
“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牧童的歌聲在蕩漾,嗡嗡,他們唱,”呵呵,自己仿佛回到了童年,不覺哼唱起這首老歌,稻田里青澀的莊稼還未抽穗,我在傻笑自己盡然不習慣了這農(nóng)作物的時令了,這個時候,哪是抽穗的時節(jié)呢?原本就剛剛?cè)肽嗦?,我捧起一?a target="_blank">家鄉(xiāng)的泥土,濕濕地耷拉在自己的手中,聞著它散發(fā)的淡淡泥土清香,這便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在它的孕育下,我們才能茁壯成長,從苗兒長成了瑯瑯山崖。
小河邊,青草依舊,知了總是不知疲倦地撕扯著嗓門,好像在喚醒這仲夏的焦灼,告訴人們,夏其實也那么讓人神往?掬起涓涓小河的水,從指縫中沙沙流走,清涼著手腕,滋潤著心扉。清澈見底的河水,流淌著從古至今的溫存,這故鄉(xiāng)的水總是那么明晃晃,閃亮亮,讓人渴望著家鄉(xiāng)的過往。
坐在青石砌成的小凳上,看著眼前過往的人群,一位大爺迎面坐下,扇著手中檀木芬芳的扇子,瞅著我格格不入的衣著打扮,仿佛看到的是一個從外星來的生物一般,那么讓他津津樂道,放下扇子湊近我,瞇起小眼睛問我“姑娘,外鄉(xiāng)的吧?第一次來??我們這里很美吧?你是城里來的?是大學生?來體驗鄉(xiāng)下生活的?”看著老人疑惑的眼神,我笑了,遞上一只青草編織的蚱蜢,放在老人干枯如樹枝的手中,站起身,回過頭,告訴老人我也是這里的人。
夜,終于來臨了,這一次回鄉(xiāng)的旅行,盡讓我沒有勇氣踏入家門,走過自己那掛著兩排大紅燈籠的院門,看著里面熟悉的一切,仿佛有人從透明的玻璃門中閃過了影子,我在揣測那是不是父親忙碌的在收拾房子,眼前浮現(xiàn)了當初的情景,母親圍著干活用的布兜,一個勁地在屋里轉(zhuǎn)悠,清理完桌面,還要打掃地面,在我的腦海里,母親總是那么忙忙碌碌,沒得清閑,如今,這個家里,母親的影子早已青澀,早已消失,而今剩下了父親形單影只,我過門而不入,仿佛一個忤逆不孝的孩子,虧欠地低下頭,不敢再向門里張望,只能在凄冷的夜燈下,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這熟悉的門前。
再輝煌的燈光,都印不出我孤單的身影,原來在故鄉(xiāng)的路上,竟然找不到我停留的身影,找不到我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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