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深秋
愛在深秋
(一)
這是一處很少有人停頓的地方。周圍有幾處廠房,廠房旁是一條清幽的小徑。小徑旁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幾棵參天的白楊。白楊間一塊廢棄的石板。
秋總是在閑暇時來這里,她喜歡這里的寂靜。眼下這更是寂靜得很。就要落光的樹葉,沒有了嬉鬧的鳥群。有的只是陣陣秋風和慘淡的陽光。
我又一次來到窗前。捧一杯清茶,清啜一口,滿滿的清香。透過玻璃我又看見了那個女人。她總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里,她總是透露著一份孤獨。
望著遠處的天空。秋的目光一片迷茫。就這樣呆望著。站立許久,或許累了,她俯身輕撫了石板,然后坐下來。手伸進口袋,在口袋里她摸出了早上隨手裝入的一張紙。上面寫著一段歌詞,宇桐非的擦肩而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也許是百無聊賴。她把那紙平鋪折疊成了一只紙船。然后像小孩子一樣的把玩著。而思緒卻不知又飛去了哪里。
我就這樣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有著一種大多數(shù)女人沒有的氣質。她經(jīng)常來這里,而我每天卻也像期待她一樣,按時來到窗前,看外面的天空,大地還有她。
她坐在石板上。手里拿著什么東西,另一只手在口袋里。微微低著頭,任風拉扯著頭發(fā)。她在想什么呢?
聽著舒緩的音樂,再品一口手中的清茶,目光卻依然被那個女人吸引。那女人好像要走了。她站起來,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沿著小徑慢悠悠的走了、、、、、、
我就這樣目送她離開,直至消失。收回目光,很自然的,目光又回到那片空地,在陽光下在微風里,石板上有東西在輕輕的動。是什么?是那女人落下的吧?
放下茶杯,我急步向外走去。來到空地,我在石板旁看見一只紙船。風戲弄著它,它在石板的縫隙里掙扎。拾起它,我學著那女人一樣端詳它。我看見那紙上有娟秀的字體。好奇心驅使我將它拆開。那是一頁手機的繳費收據(jù)。背面寫著一段歌詞。歌詞后面有三個字————-忘不了!
她忘不了什么?一個男人?還是一段往事?
(二)
秋又來到這片空地。但她發(fā)現(xiàn)在這個昔日只有她的空地上站著一個男人。他站在她經(jīng)常站的地方,像在等待什么,不時的看著手機。
秋沒有離開也沒有去打擾那個男人。她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遠方。天空不是湛藍而透明的,總有一絲一縷的霧氣在蔓延。
也許我太好奇,也許我有些喜歡這女人,今天我早早來到這里,只為了等她。我輕哼著刀郎的雁南飛,心不知為什么如此期待。她怎么還不來?她來了嗎?我回頭——————-天!她就站在我身后幾米遠的地方。她正用一種很透明很平淡的目光直視我。我的歌聲戛然而止。她很勻稱的身材,很普通的模樣,但她的眼睛卻很漂亮,尤其她的眼神,那心靈的窗?。⊥钢稽c哀怨,一點憂郁,還有一份不卑不亢的坦然。她的嘴角微微上翹,有一種似笑非笑的神韻。
迎著我審視的目光,她并不躲閃。就這么平靜的望著我。倒讓我這個五尺男兒手足無措起來?;琶D過身,穩(wěn)一穩(wěn)自己剛才那驚愕的神情,可心卻依舊狂跳不已。
“你這個妖精!”我在心里驚呼。閉一閉眼,卻還是能看見她那攝人魂魄的眼。我知道,我完了!
“你在哼雁南飛?”
身后傳來她的聲音。我轉身見她仍是帶著那淺淺的笑。
“是的。你也喜歡嗎?"
"嗯。旋律很好。”
“是,但有些傷感?!蔽以诒M力回應,我希望談話繼續(xù)。
“也許它美就美在這。世間哪有完美的東西呢?”她的目光又飄向遠方,她在和我說話嗎?她更像在喃喃自語。
“、、、、、、”我無言以對。這個時候我真不知該說些什么,生怕說錯了使眼前這似夢一樣的一切被驚醒。哎!怎么這么笨的嘴。
那個男人不在說什么,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他們都在望向藍天,各有所思。像一幅靜止的圖畫。
(三)
以后的日子,我們經(jīng)常在此相遇,我們也在慢慢熟悉。但我卻從不去問及她的家庭。我們談得很投機。我只知道她有丈夫,別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也許我期望的就是每天能看見她。我有妻子,我有責任,我不想自己成為腳踏兩只船的人。所以,即使我總是感覺和這個女人相見恨晚,但我也不能傷害愛妻,可我有時真的很困惑,這個女人是如此牽動我心底的某一處神經(jīng),我們似乎很心有靈犀。望著她憂郁的眼神,我常想:也許她不幸福。而每次這樣想,心就會有一陣酸楚。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怎么會讓這個女人不快樂?
我常常這樣擔憂著她,也擔憂自己,真的不知道這樣下去會如何、、、、、、
情感真的是個甜蜜的東西嗎?我每天總是期待相聚的那一刻。回想著每次短暫的談話,我都會有一種甜蜜與躁動。我很害怕,難道她真的住進了我心里?我開始后悔當初的好奇與沖動。我不該去接近她。情感是個太可怕的東西,也許我左右不了它,而要被它操控。如果真的那樣,該怎么辦呢?、、、、、、
秋坐在石板上,低著頭,手指在石板上很隨意的輕輕的劃著。眼神依舊是平靜而近乎冷漠的。
我望著她,這個普通的女人!你怎么就能如此平靜呢?你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不能給我一點溫柔,我只要一點點而已。你總是這么木訥的對我,而我又為什么偏偏喜歡你這份近乎脫俗的神韻呢?
我的心有一份沖動。我試探的靠近她。她好像渾然不覺。我挨著她坐下來,我的眼落在她劃動的手上。我要去撫摸它,然后把它放在我的胸前,讓它感覺我此刻的心跳。這種欲望控制著我,我下意識的去觸摸她的手、、、、、、
秋似乎沒有注意這個男人,她旁若無人的繼續(xù)著自己的動作。而當那男人的手落下的一霎那,她卻把手收回,伸入口袋。然后起身,慢慢的移動幾步,又望向遠處。這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得像一種巧合,而不是躲避。
我的手落在光滑的石板上。石板的冰冷一下滲入我的肌膚。望著她起身離開,我有一份失落與尷尬。而她卻那樣泰然自若,好像她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怎么看待感情?”我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秋回過頭看一眼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臉上寫著一抹困惑。秋輕咬一下嘴唇,又把目光送向遠方。
“你說的是哪種感情?”秋在想,也許有些話是應該說出來的。
“如果我喜歡了一個妻子以外的女人,而我不想去真正占有她,但我真的喜歡她,我會給予她我的關懷,我或許也希望她關心我?!?/p>
“那樣的愛很高尚?!?/p>
“是的,我也這么認為。愛她我應該讓她知道。”
“不。你不應該讓她知道,除非你是自私的?!?/p>
“為什么?”
“你很清楚。你不可能因為她而重新選擇生活。”
“是啊?,F(xiàn)實中我們都有一份責任?!?/p>
“如果是真愛,她知不知道不重要。那是你的感覺,只要你覺得幸福,覺得應該就夠了。她知道又如何?你想過嗎?也許她不想讓你知道她的心,或者她也許不愛?!?/p>
“但我感覺她會喜歡的?!?/p>
“是嗎?那你想讓她知道你的心為了什么?為了聽她說她也喜歡你?為了你心里的渴求得到回應?你想過回應的后果嗎?”
“我會控制自己的。我不會強加給她什么?我只想讓她知道我關心她,在精神上她并不孤單。僅此而已!”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怎么知道她會不會和你一樣,只要這份感動?你怎么斷定她不會燃燒?如果你真的愛她,你就遠遠的看著她吧!你的愛對她也許是一種負荷,讓她為你而擔心,而牽掛。情到深處會失去理智的,真到那一刻,你將如何把握呢?”
“如果我不說,她會知道嗎?”
“會的。一定!只要你是真心的。”
、、、、、、
眼前的這個女人永遠是一份身在事外的樣子。她為什么沒有熱情?而我深知她是懂情的,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我能感覺她滾燙的心??伤秩绾蔚脕磉@份淡定呢?
“其實愛一個人就像隔著玻璃看風景。它在眼前,永遠光鮮美麗。你不必去參與。如果你打破了玻璃,你會發(fā)現(xiàn),在美麗的同時,會有寒風與塵埃。你這時會后悔,為什么要打碎玻璃呢?你會決定拉上窗簾,以后在不會看它?!?/p>
我無語。
(四)
近日來,我煩躁得很。每天的工作也不能順利的繼續(xù)。我還是會不由自主的來到窗前,會想起她幽怨的眼,甚至會恨她的那份平靜與木訥。而她卻不知怎么了,已經(jīng)幾日都不來了。
煩躁的我扔下手中的筆,習慣性的來到窗前。忽然間感覺整個人突然有了生機——————她來了。我飛奔出門。
秋這幾日依舊會來,只是每次走到路口,遠遠看見他等待的身影,她都會選擇折回。她要讓自己清醒,也讓那男人絕望。而今天她沒有看見他在等待,所以她猶豫著又來到這里,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她知道他來了。
秋回頭,望見那男人微喘卻笑意盈盈的臉,秋真的感覺心疼,她笑了。也許這是她給他的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溫暖的笑了!就那樣淺淺的,卻很柔情的笑。
我終于看見她了,而且見到了她甜甜的笑。在她的眼中,我還看見了一簇我期盼的火焰,盡管很短暫,但我已經(jīng)很滿足!哪怕這只是曇花一現(xiàn),也值了。
我急步走到她身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生怕她再走掉。
“我想你了。”說這句話,我想我應該是握住她的手,那樣才能表達我的真心,可我沒有,因為我知道她不喜歡。
“不要說!”她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讓我心中剛剛燃起的火焰又要在瞬息熄滅。
“為什么?”
“你知道想一個人的滋味嗎?如果你喜歡的人也如此想你,那你該明白情感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了吧?感情是不會按照你預想的樣子去發(fā)展的。還是順其自然,糊涂一點好。”
"我相信我很理智,我真的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p>
“不!每個人在決定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前,他都是認定自己是正確的,但結果卻不盡然?!?/p>
、、、、、、
我的心在下沉,沉入一個冰封的谷底。也許是天真的冷了,我感覺一絲寒意正襲擊我的身體。
眼前的女人啊!為什么緣分讓我們在此錯誤的相逢?
(五)
秋幾日來沒有再去那個空地。
又是幾日不見她。我試著不去想她,而偏偏越是不想,她的影子越是清晰地閃現(xiàn)。我盡力讓自己忙碌起來,以便沒有時間去想她。
拉開抽屜,想找一本書來打發(fā)時間,一張褶皺的紙映入眼簾。噢!那是她曾經(jīng)疊的紙船。拿起它,又想起了初次與她目光相會的那一幕、、、、、、
收回思緒,我盯著那紙。這個號碼也許是她的。
我猶豫著,但我還是打通了那個號碼。
“喂!你好!"
“你好。是我?!蔽液芘滤龗鞌?,急忙應答。
“哦。”
“你還好嗎?”
“我、、、、、、很好。”
“幾天不見你了,很、、、、、、擔心?!北鞠胝f想念,但還是咽下去了。
“謝謝、、、、、、”
“對了,認識你這么久,還不知你叫什么?”
“、、、、、、我叫申秋、、、、、、”
“深秋?、、、、、、”我又想起她憂郁的眼神,人如其名。她永遠有一份秋的深奧與幽怨。
“喂?你還在嗎?”
、、、、、、
我木訥的握著手機,任聲音在耳畔變得飄渺、、、、、、
窗外,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寒風肆虐著,牽扯下樹上最后的枯葉。街上,行人萎縮著身體急步前行。一切都那么蕭索。也許冬的嚴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秋與冬擦肩而過時的寒風瑟瑟!
冬來了!秋真的走了嗎?
、、、、、、
注:這是本人胡編之作。承蒙您的厚愛,如果您很耐心讀完,請不要譏笑本人的天真并留下寶貴意見。小女子在此謝謝您的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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