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歲月的哀愁
夜寂靜安然,街市的燈光暈散開了它的生動,天臺上,我斜靠著欄桿,仿佛只能聽到自己生命律動的呼吸。眼睛觸及不到外界紛亂的物象,心沉了下來,不悲不喜,便可以放下生活中一切擔當,自由自在地構筑心靈的城堡,聽物外的獨白,不戴面具地渲染自己的情節(jié)。
我毫無意識地仰望著天空,無垠的蒼穹繁星點點,明明暗暗布局了然。
終究左右不了思緒。
那顆最亮的應該不是我,我的生命還不具備那般璀璨,半明半暗的呢?那顆移動的呢?好像也不是。我來來回回細細地尋覓,怎么也定位不了自己。如果天上的星,真是傳說中人的影射,哪一顆是我?我不至于沉寂得無影無蹤,總該有我生命的點存在,總該有一些光亮吧!
漸漸地,一種哀愁油然揚起,淡淡的擴散。
回想自己,曾經(jīng)青春無敵、不可一世,愛可以極至無疆,情可以放歌天下;不羈的夢逐大江東流,只要愿意、隨時伸出一只手,攥緊拳頭,也就握住了兩岸春光。如今揮霍去了最美的華彩,只剩下殘缺搖擺的希翼;經(jīng)歷無數(shù)風霜雪雨之后,才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渺小和卑微,就像是河床上沉睡的一粒石子無聲無息,就像是荒野中生長一棵野草無名無姓,也許有一天,雨水泛濫成洪流掩沒我的渺小,冰雪殘酷成嚴寒凋零我的卑微,我還能留下什么?我不敢想下去,也不敢去觸及那根顫若游絲的底線。(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情由心生,境無端端地變?yōu)樽糇C。我趕緊下樓回到房間,拉開燈,希望燈光能夠調(diào)和內(nèi)心的恐懼。拓荒者是孤獨的,孤獨得只剩下背影;作家是孤獨的,孤獨得只剩下文字;詩人是孤獨的,孤獨得只剩下靈魂;我是孤獨的,只剩下空虛……
我打開電腦,試著與文字游戲,企圖用它善變的活力、清理穿過歲月的哀愁,充填自己的空虛。然而,低沉的筆調(diào),引不起共鳴,粉飾華麗的虛擬情節(jié),不敢觸碰生活的真實,終是經(jīng)不起嚴酷的審視。破不了題,立不了意;情感無據(jù),下筆無力;如何詮釋深刻的人生。
人生是一條此消彼長的曲線,升起、滑落;滑落,升起?;鋾r是哀愁,升起時是欣喜;我不相信佛可以拯救一切,不相信血不可以燃燒,明天太陽還會升起,晨光中依然有花朵在枝頭微笑。自己是自己的主宰,人的卑微和渺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卑微、渺小的人格。傳播光明的人同樣被光明照耀,灑落芳香的人自己也蘊染芳香。只要脈搏還在跳動,血還在心中流淌,欣喜也好,哀愁也好,都是一種思想的磨礪,愛可以再生,失去的光陰不會重來。也許,我的人生曲線上,真就沒有一顆星星般的光點在移動;那么,就在曲線的盡頭樹立一座無字的碑,裹緊靈與魂,懷揣一縷人世芳香,在紛亂中認清方向找回自我,從容淡淡地走過春夏秋冬。
夜很寂寥,心不可以不敞亮,哀愁散去時,面對自己便可以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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