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雪花遲遲歸(一)【雪印】
雪有靈性,它的靈性不是和人學(xué)會的,雖然和人常常相處在一起,但它的靈性還是早早的在天上時便結(jié)晶著,當(dāng)七夕過后它便合計著下凡來,為討得凡間的歡喜,特意地圍成六邊形,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像寶石那樣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記得北方的奎屯每年的十一月初便會有降雪,當(dāng)供暖氣的鍋爐生起第一爐火焰來,意味著秋天已乘著那裊裊的煤煙去通知遠(yuǎn)在天邊的雪兒,快快的下界。
雪那里會輕易地就這么大鳴大放的來啊!在那么初寒的幾天,還是見不到雪的,空氣變得潮濕,彌漫在空氣中的飛霧,在下午時分便越發(fā)的濃重起來。再晚一些的晚飯后,就是大霧籠罩,懷疑是老天施了魔法,故意讓人懷念下雪,可霧的戲還未收場,哪里還有雪的光景,說來湊巧我那幾天去過兩次阿勒泰,下午回來還都遇到了大霧,車剛過128團路口,迎面的霧氣一層層壓向前窗,能見度從五十米,漸漸的壓縮為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甚至是三米。沿途好在有警車帶路,要不得在路上原地踏步了。
霧過天晴的早晨,霧凇的景觀徹底地征服了我的視覺,一條大河固定著過冬的姿勢,來不及躲藏的樹葉也被河面的薄冰定格,河面很靜很靜,沒有波紋,并不是沒有風(fēng),其實剛?cè)攵瑫r的風(fēng)還是很大的,可是面對冰封如鏡的河面也無計可施,要說此時的河面才更像是一面碩大的鏡面,毫不客氣地搜羅著霧凇的倩影,潤滑的寫實著白和藍(lán)。
那白是岸上的晶晶霧霜,有針芒的鋒,但無針縫線扯的擔(dān)當(dāng)。按著引體的朝向努力地拽緊著樹枝,甚至風(fēng)兒的穿行也動搖不了他恪守的意念。在奎屯有一行愛好戶外的人們,喜歡撲捉霧凇的奇觀,每到這時勁頭很大的戶外人算準(zhǔn)了時間,約莫著差不多有霧凇降臨時,便在論壇發(fā)召集帖。于是二三十人便簇成一坨,穿戴自不用說了,相機當(dāng)然要選好的,貴的。一大早便像趕早市那樣,向遠(yuǎn)在十幾公里的老龍口進(jìn)發(fā),聽聽這名,與水還不無關(guān)系,想來再多的水也會凍成冰凌的。
那藍(lán)濺滿了天空,也染透了河的每一個還算是冰的東西。在夏天呢,看看水天一色的藍(lán),會助長安靜的心在炎炎燥熱的天氣下更為安靜,而在冬天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了,好一陣風(fēng)從冰河上吹過,帶著冰凌的碎削,揉進(jìn)眼睛,則更覺著連風(fēng)兒也是藍(lán)色的,冰冷的色調(diào)。
都說夏天的臉色變得快,在我看來冬天的冷色調(diào)越是怕它白起來難看,它還沒完沒了地在藍(lán)藍(lán)的天空中,硬是抹上一層白來,說是云吧但更有霧的味道。云有時會升得很高,像要脫離地球的引力,盡力地向上攀爬,鳥兒也只好認(rèn)輸,在它的俯下盤旋,云往往被風(fēng)趕著,好像是牧著一群羊,在遼闊的空田里放逐,風(fēng)往哪里吹云便往哪里去,有一定的景秀被編織出來,有像空中堡壘的,卻有陽光透射下產(chǎn)生的陰影,錯落有致,真的是童話中的仙境的再現(xiàn)。有像駱駝的,駝峰高挑,彰顯著實力,有像老太太牽著小孫子的,人間的暖意刻錄到天上還是一樣的感人。賞起來時若參照著遠(yuǎn)處俯臥著的山崗,便有流動的感覺,像是自己在動,而不是云在動。(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這幾天霧氣還是很濃重的,從五樓的陽臺放眼望去,那高聳的煙囪被刷得霧蒙蒙,一注白色的煙霧起先是直直的往上立著,飛上十幾分鐘便會拐個彎,然后消失在等候已久的霧氣里了。霧被自己的身軀拖累的很低矮,即便是有風(fēng)的時候,也觀察不出運動的方向,彌漫的霧是要下雪的前奏。
很少的幾只麻雀在霧里面撞來撞去,像是找不著家了。隱約的身影,扇動起隱約的風(fēng)聲,樹上的霜也被牽扯著不好意思再掛在那里,紛紛抖落下些許鱗片,他們該給雪讓出些樹杈來,輕慢的雪兒在天上飄得累了,要找個人們夠不到的地方打個盹,回家來,要讓樹枝條拍打一下滿身的塵土。
街上的車流聲漸漸地清脆起來,寒冷讓空氣也不再纏綿了,干裂的唇腔揉不進(jìn)含混的嘈雜,冬季的標(biāo)簽還很多,南方是凍雨,北方是寒雪,反成于寒冷是較上勁了,這會兒再看看遠(yuǎn)處的煙囪,已經(jīng)一半淹沒在濃霧中顯得好孤單,憑感覺要不了多時,雪真的是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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