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登山眺遠(yuǎn)
很多登山者都說:美在山峰。山峰真的美么?我不知道。我想:要登上很少人到達的山峰,在山峰那里看到的景致,應(yīng)該是純粹的、無我的、豁達的吧,那是其它的風(fēng)景都無法取代的精神層面,一種可以領(lǐng)略到寧靜而致遠(yuǎn)的極致。
于是,我渴望著有一天能到達山巔。
在我的安徽老家,有一座小山,名叫黛熬山,黛熬山發(fā)源的小河流經(jīng)我的老屋,清沏見底,我從小在它的懷抱里嬉戲、憧憬、幻想,期望著有一天能躺在大山溫暖的懷抱里,安靜地想想少年的心事??墒?,一直事不如愿。
后來,我參加工作了。工作的地點便在大山環(huán)抱之中的山峽,三峽的大山比離黛熬山不遠(yuǎn)的大別山還要綿長,連綿數(shù)百公里,竟究有多長有多高,我根本無法考證,但我知道,它肯定連到天邊。
每天下午五點左右,大山便遮住了火紅的落日,我和航道站的師傅,一起享受著夏日的蔭涼。微微的、柔柔的峽江之風(fēng),吹亂我一身思緒:山外的那邊會是什么樣子?要是站在山巔呢?挾峽江之風(fēng),挽神女之手,裹雷雨之電,睹千舟竟發(fā),送李白遠(yuǎn)行,聽汽笛聲聲……靜靜的把美盡收眼底,那應(yīng)該是件很美的事??!
遠(yuǎn)方的風(fēng)景就這樣在大山之巔,對我充滿了莫名的誘惑。大山也就這樣,時常在我的夢中靠近,像鮮花一樣搖曳,新鮮而又燦爛。(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后來,我到了宜昌城區(qū),邁向山的腳步,受到心靈的蠱惑,當(dāng)熟悉的三峽群山漸漸隱退,宜昌城區(qū)對面模糊的山影閃現(xiàn)的時侯,在我眼前慢慢的展開一片光色旖旎的風(fēng)景的時侯,我終于有了登山的沖動。
那是一個周末,一個早春二月的清晨,我和爬山的人流一起朝著城區(qū)對面的磨基山攀登。楊柳依依,春風(fēng)和煦,江水歡歌,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行到水窮坐看云起,望春風(fēng)又綠楊柳依依,醉月迷花深閨夢里,看春風(fēng)乍起池水凄凄”、“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的詩句描述的那些景致。
我拾級而上,盡情地吮吸著久違的山的氣息,欣賞著沿途的石壁上,那些粉筆寫滿的小詩,那些在野花小草烘托下的詩芽,全是對景的贊美、對山的領(lǐng)悟:“??趾迷娚讲蛔R,詩心山色共爭奇,誰知路絕云深處,猶有好山詩不知”。
我在詩韻里,順著詩一般、蜿蜒曲折的林間小路,艱難地登上磨基山巔,宜昌城區(qū)便盡收眼底:街道上人群車輛穿梭,林立的高樓有如蜂窩般聳立。不見嘈雜不聞喧囂,朝陽下的宜昌城靜若處子,穿城而過的那一江碧水,恰似少女的紗巾,平添無限風(fēng)情。我突然有了吟詩的沖動:“風(fēng)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我終于明白:山才是心靈的驛站,在山路上遠(yuǎn)離了浮躁奢華,摒棄了功名利祿,人生便回到了童年。世界也正因為有了山,才充滿了起伏變化,就會以不同的高差鋪展著各異的風(fēng)景,又以大自然的平衡之手,著意營造了大山險峻的美麗。
我汗水淋漓地坐在山峰的石階上,望著綠水如練的長江,恍然憶起故鄉(xiāng)的溫馨,恍然想到航道站師傅的親切,恍然留戀起航道站工人的生活,思念的情思又牽著我不由自主的回到過去的歲月。多少次的流浪和漂泊,多少次的巔簸和徘徊,都是大山給了我激情,總讓我向著美好的目標(biāo)出發(fā)。
后來,我又在周末陸陸續(xù)續(xù)地爬了幾次磨基山。每一次登山,都是一次心靈的旅游,都是一次美的享受,總是向上、向善、向愛出發(fā),銘記在心扉上的永遠(yuǎn)是我們的歡笑與感恩,永遠(yuǎn)是美好與喜悅。
再后來,爬山的次數(shù)多了,我開始相信:人生就是一次登山、一次旅行,勇敢而自信地去攀登、自由而快樂地去游覽。理解人生的目的和過程,除了勇氣和毅力之外還需要智慧,一種可以平衡理想與現(xiàn)實的智慧,一種與自然結(jié)合的智慧。
劉墉說:你可以一輩子不登山,但你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它使你總往高處爬,它使你總有個奮斗的方向,它使你任何一刻抬起頭,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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