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二
(壹)
最不能忘的是在寧波上小學(xué)的那段日子,那是的我活潑幼稚,像只鳥兒般自由,沒有考試的束縛,沒有憂愁來栓我。
我所在的小學(xué)離家并不遠(yuǎn),它坐落在一片菜畦前。我的家在一個小村莊,那有成片成片的菜地和居民房,大工廠并不多,只有一些小型的模具廠。而城市的鄉(xiāng)村與農(nóng)村的小鎮(zhèn)并不相同,它充滿嘈雜與喧鬧,但農(nóng)村安靜得很。
小學(xué)并不大,圍墻也不高,但足以圈住幼小的我們。北面墻前有棵枇杷樹,不知主人是誰,那枇杷葉十分大,夏天總被小孩子摘來當(dāng)扇子用。枇杷葉可以做藥引,特別是咳嗽時摘幾片葉,洗凈,再加幾片梨,撒幾塊冰糖,熬透后喝上兩三次便可藥到病除。學(xué)校的南面有個祠堂,好像是供奉普照觀音的。每年一到什么日子,這里便聚集許多穿褐色長袍的老人,他們手持一根香,列成對在村里游一圈。隊伍最前面還有身著袈裟的和尚,還有從《西游記》里走出來的唐僧,我總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隊伍走過家門。
小學(xué)的校門很窄,但是每天都會有掛著三條杠的學(xué)生站在校門兩側(cè)。他們的主要任務(wù)有二:一是,檢查學(xué)生是否戴紅領(lǐng)巾和校徽(不過你要是粗心忘帶可到校門前的阿三小店買一條就行了);二是,向每位進(jìn)校門的老師敬禮。不過難免會出差錯,某某同學(xué)將學(xué)生家長誤認(rèn)為老師便響亮地叫了聲“老師好”,他身旁的女生趕緊告訴他“他是某某某的爸爸”,他羞得滿臉通紅,再看那家長亦如此。
我是個乖孩子,從不亂花錢,也不在小店閑逛。不過我在學(xué)校卻是個野丫頭。不知是幾年級時還和一大幫女孩玩過家家,我似乎大多是扮‘媽媽’一角,可能是我野不過他們吧。還記得教室前有個小屋子,那屋子做什么用的我已不大記得,只知道屋后有好多盆栽:菊花、茶花、月季…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大了些我也當(dāng)上了檢查員,那時覺得自己忒神氣。我比較寬容地對那些忘戴紅領(lǐng)巾的學(xué)生只是留下名字作為警告,結(jié)果那些學(xué)生反倒頻頻健忘。相比站崗,我更愛在第二節(jié)課時到各班檢查眼保健操,這樣我就不用做著無聊的動作了,看來我的近視與偷懶還是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的。
還有好多好多訴不盡,說不完的童年。那些走過的土地,嬉戲的玩伴就像落花般太匆匆。拾起一朵,仍有余溫。 .12
(貳)
我拿了張小椅子上了屋頂,已是夕陽西落之時。我無緣在烈日下享用陽光,卻有幸能在它落山時得到幾縷橙紅色的余暉,我知道自己是無法挽留它匆匆的腳步。
坐定,三只小鳥掠過天空,忽想起泰戈爾的“天空沒有我的痕跡,但我已飛過來”。這次我離鳥兒很近,我看見他們雪白的腹部,黑色的羽翼展開著,尖銳的喙里傳來一陣陣歡悅的喳喳聲。這次我離天很近。我可以透過鏡片遠(yuǎn)遠(yuǎn)的觀望太陽,無疑它是個火球,但在此刻它褪去光亮的衣裝,竟然像極了中國古代的新娘。她身著赤色的鴛鴦襖,頭插著平日未曾戴過的珠簪,梳了個成熟而有嬌媚的發(fā)髻,施了脂,撲了粉,呡上朱紅,蓋上紅紗,嬌羞得等待郎君。夕陽好似聽到了我的比喻,用青山遮面徐徐退出人間舞臺。
起身來看,幾點余暉灑在人家的屋頂,似乎還蒙上一層薄薄的紗。遠(yuǎn)方有山,石墨色的,冬天的山和人一般懶,雖無朝氣,卻不失詩意?!昂雎労I嫌邢缮?,山在虛無縹緲間”那云霧繚繞之處不知是有仙人居住,還是人間桃源呢?山一程,霧一程,似是畫中山,又似山中畫,安靜地躺在那里。
近處有一排排落了葉的樹,很抱歉我不知其名。一棵樹叫人感到呆板、凄涼;一群樹
不免過于雄渾了。想想人終究是不能離群的,若脫離了群那會是幾般凄涼。
明天的夕陽會如此美嗎?明天的事又知道呢? .20
(叁)
六一兒童節(jié),中心小學(xué)一下子活躍起來。
孩子們穿著色彩斑斕的服裝在街道上閑走。正巧有兩個高個子女生向我走來,她們大概是六年級的學(xué)生吧!她倆穿著金黃色的連衣裙,裙邊綴著兩朵向日葵。她們扎著羊角辮,用大紅色的綢條精細(xì)地包裹著,因此辮子比平日神氣得多,一翹一翹的??上齻冏叩么掖?,我還未細(xì)看女孩的臉,想必是笑容滿面,正如那向著陽光微笑的向日葵。
她們正想向街頭的行人炫耀她們亮閃閃的衣服吧,她們心中的喜悅我是可以想象的,就如夏日一口甜甜的冰激凌在喉里慢慢融化般愜意與舒適。想到自己小時候曾羨慕那些在節(jié)日里表演的女孩子,她們成群結(jié)隊,她們身著盛裝,她們…
看來我至今仍羨慕,這是真的。
(肆)
很早就被呼嘯的狂風(fēng)撞門的聲音給驚醒。由于屋里的窗簾拉上了我是難以想象窗外的情形是多么惡劣。風(fēng)在咆哮著,像只怒吼的獅子撕裂了本該寧靜的夜。
天開始微微放亮了,我趕緊起來洗漱。約十分鐘后,我抱著書本下了樓。剛推開門時,一股寒風(fēng)向我襲來,它早已失了平時的溫柔,涼如鐵,使我頃刻間戰(zhàn)栗。天空仍灰蒙蒙的,那種灰色宛若三十年代的照片的顏色,暗淡,蒼涼。
我一路小跑,風(fēng)肆意地掀起地面的灰塵,像一群野馬狂奔留下半城煙沙。我還是喜歡陰天的不冷不熱,最愜意不過了。心情也自然而然像輕快的風(fēng),逍游在半空中。
很快就到了學(xué)校,那場景怕此生難忘吧。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枯黃的落葉,竟無人知一夜之間落木蕭蕭。那本在閃爍在陽光下的梧桐葉,那本在枝頭搖曳的梧桐葉,一夜成了落紅。它再也不能回到高高的枝頭盡展風(fēng)姿,它只能承受一些無情的力量將它壓縮,粉碎,便完結(jié)了。
風(fēng)也不留情,人也不舍情。算了吧,那干澀的葉子大抵抗拒不了風(fēng)的掠奪,這也許就是它的宿命。
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25
后記:只是一些碎事與隨想,且將組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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