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街·南馬道
三合街,在老棗莊的中心。坐落在南馬道北邊,中心街西側(cè)。三合街三春巷,八大家院落,是我曾經(jīng)居住玩耍的地方。小時候的三合街,是沿襲了解放前的樣式。彎彎曲曲折折的,小小的胡同里,小徑四通八達(dá),有地方只能容得一個人的單身行辵,若有相背而行者,不得不側(cè)身而逾。胡同里的地面凸凹不平,晚間,如若不拿手電筒照路,深一腳淺一腳的像個跛子似的,不崴腳脖子就算是幸運的。過去誰家要是來了個親戚,在三合街的胡同里只要一轉(zhuǎn)悠,簡直像個八卦迷魂陣,準(zhǔn)能轉(zhuǎn)向的。大人們一般的只要到天煞黑,不許小孩子出去玩耍的。都各自預(yù)防孩子磕磕碰碰的萬一的傷到哪兒。誰家要是住在三合街的深巷子里,再趕上個搬家,那麻煩就大了,七拐八彎的,四五個勞力,一個簡簡單單的一張床,足夠勞力們折騰的全身是汗。就是嚴(yán)冬,照樣拿捏的你渾身汗水。否則,想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陌岬郊依?,門都沒有!唉!家家低矮逼仄的院落。冬天往巷里抽風(fēng)的凓冷,夏天溽熱的要命。歷史的三合街,祖祖輩輩的蝸居的居住,有的家庭里好幾代人蝸居擁擠一起,鄰里間因為狹小的空間,彼此刮蹭的摩擦是常發(fā)生的事情,有單位分到好房子的人家,搬走了,鄰里們皆是咂舌的艷羨。
三合街南面,是東西走向的馬道。原有的鴿子樓北側(cè)東西段,是所謂繁華的地盤,一個個低矮的草房毗鄰緊挨,道路兩旁家家的遮陽布用竹竿支撐著,路兩側(cè)僅有的十幾家草房店面多半是飯館,沒有一點新奇和另類可言。家家遮陽布占據(jù)著半個馬道,壓根兒就窄窄的馬道顯得羊腸曲折。吆喝聲,叮當(dāng)聲,噪雜聲,交混在一起,聲聲刺耳,煙熏火燎的零食小攤,嗆人的炊煙裊裊上升。馬車時不時的穿梭在馬路中央。偶爾有刺鼻的牲口糞便傳來,不得不叫人掩鼻而逾。茅房少得無法叫人尋至,不文明的市民,有應(yīng)急來臨,隨便找個旮旯就地解決了事。如遇有南風(fēng)抑或北風(fēng)刮來,那種特有的尿騷味強烈刺激路人的腦神經(jīng),間或叫人一時喘不過氣來。若遇狂風(fēng)漫卷,整個道路是烏煙瘴氣的叫人難以睜眼。天空中飛揚著紙屑、木屑、破舊的贓物。夏天隨地而坐的小吃攤,赤膊的漢子們,圍坐嘴里巴唧巴唧地就餐。偶爾也見席地而坐的漢子,手里端著大大的白碗,在馬路中央滋滋喝著二分錢一大碗的白開水。從東邊解放路到西邊的白骨塔,幾乎找不到一顆像樣的大樹。家家經(jīng)商的物品貧劣。唯一能逛的就是國有大商場了。商場的偌大,百貨的匱乏,櫥窗里的東西既不琳瑯亦不滿目,花色品種多以青、藍(lán)、黃居多。彰顯的稀疏而單調(diào)死沉。算是開眼界的景色了。小小因煤而興的城市,幾乎人們一律的叫“窯上”抑或叫做“煤窯”。鄉(xiāng)下人上城里不說上城里,說“趕窯”,抑或說“上窯子”。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一把花生逛滿城的景象。是真實的寫照。離開南馬道就是清凈的場地。所以,南馬道在過去的棗莊就是豗聒熱鬧的經(jīng)典。百貨大樓前的的鴿子樓算是周遭最高的標(biāo)志性建筑。
不論是風(fēng)雨還是晌情的白天。只要在棗莊小城里,溜達(dá)半天,保你身上臉上土灰一層。成天籠罩在蒙蒙的渾濁之中。
那時候,手里攥著10元錢的鈔票在南馬道上或是電影院逛悠的就算是大款了。多數(shù)人慳吝血汗錢,在影院外聽著播放電影里的內(nèi)容算是美滋滋的了。閑聊時候,你可以花上兩分錢在小人書攤里看半晌的小書或是飲大碗白開水解渴。餓了,你還可以花上二角錢買一碗面條吃……說來都是昔年三合街與南馬道的舊事了。
乾坤的車輪無情地碾壓著陳年舊事。隨著舊城的改造,仿佛一夜之間,一座座高樓拔地而起,鱗次櫛比。而隨之而來的是馬路寬,路燈亮,私家車多,腰包鼓,衣著靚麗,超市火……放眼萬家燈火,寄情三合街下。在經(jīng)歷陣痛和嬗變后,一切都在改革的轉(zhuǎn)型中開花結(jié)果。草房低矮的三合街與狹窄的南馬道原始舊貌,早已退出了曾經(jīng)渲染煤城歷史的歡樂舞臺。也難怪闊別經(jīng)年的老人,重回三合街找不著北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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