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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闌珊

2010-06-13 13:49 作者:風雨花溪  | 0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和季春擦肩而過,我尙無顧及她們就閃了。無奈之下,我悵然長吁。僅僅幾天的工夫,就欣賞到了空濛且闌珊的春色,猶如置身于悠然而又恍惚的魘一般。

酒意微飴,傍晚的暮色似天庭的恢恢大網,從碧空合圍到蒼茫大地。

我沿著西園一隅柔腸般的曲徑,拾級而游歷月色鋪就的銀白世界,闖蕩于闌珊的春色里。

頭上有許久未曾謀面的銀蟾,銀光如浩浩長風襲來,碧水履地,清輝溢滿。她恐我有失,用朗朗的清光為我殷勤地照明。她無聲的笑我,譏諷因吃酒而顯得踉蹌的步履。她憐地欣賞著我笨拙的身軀。我呢,用遲緩而呆板的目光看著月兒,似乎我們十分親昵,又彼此遙遙的相隔。我想邀請如同我一樣孤寂的嫦娥共同舉杯暢飲。也想請她到人間舞池一聚。屆時,我會著一件系著蝴蝶結的黑色西裝,牽著她的手,請她跳一曲探戈,或者倫巴什么的。

我舉起了輕飄的雙手來邀請月兒。借著月兒瞥來的目光,我看見了我的影子也在重復我的動作。我在白色的小徑上移動,我的影子似乎不愿離開我,它也隨著我同步的游動。酒意的朦朧,使我想起李太白的千古名句:“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蔽遗e頭望著冷峻而濕潤的月兒,又低頭欣賞著我恍惚不定的影子。然而,我沒有忘記我自己,如果沒有我的“玉體”,怎會有三人的存在呢。

酒意不停地沖擊著我,壯大我的膽量,平時溫和的我,在酒的鼓動下,得意忘形起來。氤氳的月海越發(fā)使我朦朧。我禁不住高聲地問著月兒:“瀲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月兒似乎沉湎于往事的回憶,對于我這醉酒之人不屑一顧,露出鄙夷的目光。看樣子還在嘲笑于我,笑我酸腐,問的不合適宜。

這時,一絲游云移來,像是用手指遮擋一樣,把月兒的真容隱匿起來。像是要挾持月兒去度它們的云良宵,不再理我這瘋癲之人,這豈不是壞了我今幽會之旅。

對于飲酒之人,我自有處世之道,飲酒乃是人生一大快事。我輩須感謝劉伶和杜康先生,是他們二位使瓊漿變?yōu)榫G醑,進而迷倒了硬郎郎的男子漢,跑不掉的還有那些溫柔的閨中之秀。韋莊《菩薩蠻》“須愁春漏短,莫訴金杯滿,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幾何。”道出了酒的奧妙之處。

天上的浮云倏然的飄走,又將月兒旖旎的面容顯露出來,云兒卻不知緣由的躲到綠蔭的那邊去了?!皫兹招性坪翁幦??忘了歸來,不道春將暮?!?/p>

游走于西園淡淡的月光下,一排排盛開著的丁香留我欣賞她的綠翠紅軟。丁香樹的枝頭,參差著著或大或小的花朵,它的花事正俊,芳香亦薰我不知身在何處。春暮真的別有洞天,自有闌珊之妙境。

我想起了李后主的詞:“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边€有李璟的詞:“風里落花誰是主?思悠悠。青不傳云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p>

對著盛開的丁香樹,我在微醺之際,尚能明辯,明年的丁香一定會笑得更燦爛。如云如山一樣的丁香花云,將會履蓋著西園的每一角落。讓人們更休閑,更能玩味于花香情懷里。與她結為伉儷,共度良辰美景。

酒意在逐漸的退去,我的思維正在歸攏到酒和非酒的邊緣。

借著清朗的月兒的目光,我看見在清光之中,有一片片的白絨在游弋,有時撞到我的紅額之上,有的歇腳于我的頭發(fā)和衣服上,是嗎?是一席綿綿的春雪嗎?

我粘了一片于手掌,醉眼朦朧地細賞了半日,終于看清這是春暮時節(jié)的楊花。它們正成群結隊的舞蹈于碧空澄明的舞池,在清風的鼓動下,尋找著溫暖而又舒適的家。唐人張謂有詩云:“不知近水花先發(fā),疑是經雪未消?!笨磥?,我輩亦有同感,也把這些楊花做成雪花了。李元膺有詞:“一年春好處,不在濃芳,小艷疏香最嬌軟。到清明時候,百紫千紅,花正亂,已失春風一半?!?/p>

我定定地佇立在西園的橋邊,聽著橋下的溪水潺潺東去。觀賞到漫天的楊花,有的撲射于溪水,攜裹著水流東去。有的借著東風,覆蓋于松軟的土地。這個春暮的季節(jié),楊花的盛事久久不曾淡去,大街小巷、田間、畦埂,草原和湖泊,經常游戲著楊花的輕軟的飛絮。尤其是一陣風鼓動之后,楊樹枝條綰不住這個匆匆過客,如雪從天降,輕飄飄降落人間。隨波逐流,生根發(fā)芽。接著一棵棵贏弱的樹苗便生長起來,不經意間,便可成為綠蔭充盈的樹林。

“自在飛花輕似夢”、“春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惫湃艘髟仐罨ǖ脑~也如楊花般的撲天蓋地。在楊花如雪的氛圍里,讓我們接應不暇,忍俊不止。我想起了蘇軾詞人大家的詠楊花的詞《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似花還似非花,也無人惜從教墜?!薄皦綦S風萬里,尋郎去處,又還被、鶯呼起?!薄凹毧磥恚皇菞罨?,點點是離人淚?!逼渲校K軾把楊花寫成美人,讓人掩卷長思?!翱M損柔腸,困酣嬌眼,欲開還閉。”

楊花蒙蒙的撲面,月兒溶溶的清光可人,丁香花香湯湯鉆入鼻息。

闌珊的春兒擁著我,傾刻間酒意頓消。頭腦仍然縈懷著春暮的妖冶,感悟著她楚楚的美貌和喈喈的聲調。

我感嘆著春兒的漸行漸遠?!皾M斟綠醑留君住,莫匆匆歸去。三分春色二分愁,更一番風雨?!?、“別來春半,觸目愁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上髂昊ǜ?,知與誰同。”’

春天帶給我們的是渙渙的好心情,昂揚向上的風貌。相信春天之后,萬物將會循序生長,稼穡會更加豐盈。泱泱的國土春風永駐,充滿生機。

想來,我的酒意蕩然無存,而留下的是這小段不經意間捕捉貧瘠的文字

請君莫笑我癡。

2010年6月3日

首發(fā)散文網:http://www.277762.cc/subject/56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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