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話(一)淺論文雅
文雅,說起這個詞匯誰也不會覺得陌生,但很難達到。什么是文雅,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種素質(zhì)一種氣質(zhì),它是在無數(shù)個平凡歲月中慢慢積累起的象牙塔。女人之文雅寫出的文章可以是蘭窗曉月,驀然回首闌珊般的委婉,心思恰如豌豆花般嬌嫩、細膩、易碎。清照明月詞委婉,桂花淡性總相宜。男人之文雅寫出的文章可以氣吞萬里如虎,醉里挑燈看劍之豪邁,亦可如晴空之霹靂、醍醐灌頂,一如高粱燒刀子甘洌。無論小說、散文、詩歌,都如同人的脾性千奇百種?;蛘呖梢哉f男人與女人的文雅沒有什么不同。人品也是鑄就文章品質(zhì)的唯一。
人的性格優(yōu)劣在文章或多或少都會有所呈現(xiàn)。當然不乏那些言行不一者,但也有其存在的道理。如郭沫若文筆堪稱一流,做人方面余不敢茍同。悵然,我亦非謙謙君子,故亦有性格反復之嫌,“反反復復是小人”,此言也有虛脫之時?!胺捶磸蛷汀笔欠衿渲杏屑m結的成分,即將步入“不惑之年”然心智幼稚竟如弱冠,故百思而不得其解,后悟道:皆由情字作祟罷了。戒之欲罷不能,放縱本性不允,與此掙扎糾結。偉大的人性格都值得商榷,哪怕他是圣人。天才多半是在人格方面有所缺陷,由此看來上天是公平的,他并不能給于你所憧憬所謂的完美。
文雅有時是一種天賦的秉性,可以成就絕代風華的皮囊。但是這種概率很低,低于福彩中頭獎的幾率。文雅多半是理性與感性交織的產(chǎn)物,沒有理性便不足能夠支持文章結構,沒有感性就沒有深髓入骨的情感作為文章的靈魂。誠然,心性也是以主要因素,入靜,入情,入理。而非超然于世,跳出十方不在五行,那樣的文章恐怕只有佛祖與諸神去品閱了。滾滾紅塵幾人能真正做到灑脫?請原諒我再次提到滾滾紅塵這個詞匯,那是一種眷戀,那是一種癡迷。三毛如是你我亦如是。文雅的男子與女人,是人所共喜的。無論你出生如何,但心靈深處總是渴望這種華麗的附依。
文雅與人的樣貌無關,南唐后主“詞中之帝”李煜詞風婉約之極:“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今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笨胺Q“千秋絕響”又有誰知道其竟是不折不扣的“死胖子”。林清玄那禿頭長發(fā)極具靈性的腦殼下蘊藏多少人生的智慧哲思:在現(xiàn)實的生命,沒有什么是圓滿的,有時平靜,有時狂喜;時而寂寞,時而熱鬧;或者歡欣,或者悲哀。當他們深入其恬闊舒緩的文字其中便會忘其相貌。我生怕、渴望、與深層次的靈魂握手,與其仲間的周旋,撕扯思想深處的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千萬條文字的瘟疫,黑灰的精靈。
培養(yǎng)文雅需要時間作為本錢,以金錢作為臺階缺一不可,君不見李白千斤散盡還復來,是因皇帝與士大夫階級買他的帳,如若不然也恐怕會餓死街頭,杜甫一代詩圣才華橫溢,最后竟然淪落到成為具凄冷餓殍。可見文雅的道與術是區(qū)別開來的,道,生存之道。術,學識之術,二者缺一不可。我曾對一個人講:我要開始另一種生活,換一種工作,體會另一種人生。竟被嗤之以鼻:你能做什么?是啊。我能做什么?這個問題縈繞許久,揮之不去。我能做什么?還好,我有雙手,還有未曾上繡的頭顱,只是不甘心于放下手中酷愛的文字?;蛟S某一天、某一個街頭出現(xiàn)的哪個小販,或者面目呆滯的哥,又或者是某個公司加油的雇員,是你曾熟悉的面孔,請不要奇怪與驚訝,哪個可能都是我。如愛所說:自食其力,嗟來之食、不可食。舍得需要勇氣,我舍得將余生一半時間祭祀給萬能的金錢,一半時間供奉給全能的文字,華美的殿堂!當代文雅賤若柴薪,誠然如此,我輩必當: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漫漫長路兮,上下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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