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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處的百姓人家

2013-01-22 21:45 作者:蘇丹卿  | 33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一條古老的巷子,一座百年老屋,還有一個百感滄桑的老人,領(lǐng)著一群花兒般的孩子,在午后的陽光里,幽深的巷子口邊上,一邊拉著二胡,一邊唱著小時候的歌謠…

孩子的歌聲,老人的二胡聲,在棠樾的街頭巷尾,像是一陣來自幾百年前的風(fēng),這個殘未消的季里,吹拂著斑駁的高墻,潮濕的布滿青得發(fā)黑的苔蘚,以及那巷子深處的百姓人家…

朋友的身影,在七座牌坊下面,似乎是失去了蹤跡。好像是歷史轉(zhuǎn)換了時空,或許他正在鮑家大院,睡躺在搖晃的椅子上,抽著煙斗,看著那蒼涼,又漫不經(jīng)心的青空。

抱著相機(jī)的我,站在蕭颯的古樟樹下,看著灰得發(fā)黑,又脫落石面的高墻,不禁緬懷,不禁遐想,那高墻里面又深處的地方,到底還藏著多少個我們還不知道的故事?站在祠堂門口的我,目光落在高墻上,那一條又窄又破的小巷子里,突然傳來陣陣清脆的風(fēng)鈴聲。頓覺是荒涼的野外,饑渴又饑餓的流浪者,聽到了一聲回家的呼喚。

顧不上朋友,背著沉重的包袱,朝巷子里奔去…

踩著青石路,高墻瓦檐滴落的雪水,像是一簾幽,撥開簾子,竟然是一件不大的小商鋪。小商鋪里盡是各種古玩,還有我曾經(jīng)在宏村阿婆手上買的一只蝴蝶金釵。這讓我有些意外,盡管心里知道這玩意兒隨處都是,但我還是深信阿婆的故事——它在我的手上,便是我獨一無二!抬首間,一個古銅色的風(fēng)鈴,正在颼颼冷風(fēng)中,驕傲得搖擺著她輕盈的身姿,好不歡快的唱著歌…(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笑了,這個可的風(fēng)鈴,在高墻下的巷子里,彷如是從戴望舒的《巷》中走來的丁香花一般的少女,竟然是這樣的迷人。寒冬殘雪中,這般少女的風(fēng)情,或許正是高墻里頭那被封建思想和制度所禁錮的女人們的內(nèi)心當(dāng)中,最真實的奢望的吧!忍不住想買下這個風(fēng)鈴,古銅色的滄桑,又像是女人們心酸的青春。只是聽著鈴聲,那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那宕嗦?,如果從此就這般的消失在這個巷子里頭了,或許是我的一種罪過,更是墻里頭女人們的落寞。

雖說是難舍,倘若不是巷子的盡頭,隱隱傳來一陣陣?yán)先说母杪?,孩子的歌聲,以及那老北京胡同里一般的二胡曲聲,想必已?jīng)是沒有什么力量可以散去我對風(fēng)鈴的獨愛了。

尋著這特殊的聲音,我站在高高的臺階上,吻別了這丁花香般的風(fēng)鈴少女。

午后的陽光,斜照在巷子里,巷子很長,也很曲折幽深,走出了巷子,是一條大道,然而在巷子口的另一個巷子邊上,竟然坐著一個花甲老人,拉著二胡,正領(lǐng)著一群孩子唱著兒歌。冬天的雪,來得匆匆,卻也去得匆匆,只是等我到來,屋檐上,古樹上,以及墻角處,只剩下一點雪痕。老人背對著我的,他正悠閑而又專注的教這些還不懂事的孩子們,唱著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會唱的那些兒歌…頓時,一股強(qiáng)烈的懷念勾起我,那幾乎快被遺忘的童年記憶

“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shù)一數(shù),…”

老人滄桑的嗓音,孩子們天真的歌聲,以及那陳舊的二胡拉拉扯扯的顫音,在這個三四條巷口中,像是一陣風(fēng),不管你在哪里,走得有多遠(yuǎn),小時候的記憶,家的懷念,總是在耳邊輕輕吹拂,竟是這般感動!

拿起相機(jī),我拍下了老人的背影,有些駝背的他,帶著一頂黑色的帽子,帽子有些破舊,像是被遺忘在柜子里,多年沒有找出,等到發(fā)現(xiàn)的時候,竟然被幾只老鼠咬了幾個洞。只是老人仍是帶在頭上,也沒顧忌所謂的形象——人活一輩子,不就是個圖個冷暖吃穿。

老人這一輩子,圖得也就是這些了!

見這些可愛活潑的孩子們,老人心里想必更是暖和吧。記得我從天燈巷回來后,老人依舊坐在巷口,孩子們依舊在唱歌,只是不一樣的是,孩子們竟然跳起了舞。那一張張稚嫩的小臉蛋,露著還未長齊的牙齒,甚至是剛掉不久的牙齒,他們笑得那般開心。墻外的笑聲,與墻內(nèi)那被枷鎖禁錮的凄楚青春堪比,顯得溫馨也算是女人們長久以來的知足吧。

突然,一個孩子注意到了我,她直愣愣的看著我,有點怕生,卻又不像,似乎是好奇著什么。拿起相機(jī),我給她拍了張——頓時,小姑娘像是開屏的孔雀一般,竟然擺出了小腿“撕開”,雙臂展開,露著一對大門牙,沖著我笑起來!

我一愣,忍不住也笑了起來。這時,老人轉(zhuǎn)過身來,有些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對著這些孩子竟然說道:“你們誰唱得好,這阿姨就給誰拍照!”我一怔,意外于老人的逗趣的同時,更吃驚于孩子們的陣陣騷動,那歌聲,那嗓門,驚天得像是炸開了鍋似的,巷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其實巷子很安靜,住的人家不多。因為有些老房子曾經(jīng)是名人故居,盡管有的是破舊的教人心酸。但或許正因為這份滄桑陳舊,才能體現(xiàn)出徽州人家,棠樾老百姓的簡樸生活吧。只是新生活的開始,有些棠樾人已經(jīng)開始在不斷的翻新老房子了,甚至是拆掉了老宅,重新蓋建。斑駁的青石小路,偶爾會從遠(yuǎn)處的某個地方,蹦來一些小石子,還有些沙泥。如果細(xì)聽,除孩子的歌聲之外,竟然還有些造房子的機(jī)器聲。

聽了很久,也感動了很久,老人的歌聲,孩子們的歌聲,彷如古老的故事中,那訴說著幾百年前的百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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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深處的百姓人家的評論 (共 33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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