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張愛玲:無來無去了一生
與其說我在“解讀”張愛玲,不如說“感受”或許更貼切。
倘若你了解,你會發(fā)現(xiàn)她一點也不神秘。這份體驗來自于我身邊真實存在的朋友——那種若即若離的朋友。這樣的朋友,平日是不需要我去打擾什么的,甚至一份看起來普通的搭訕都顯得牽強而刻意。而他們會和我聯(lián)系,在他們想聯(lián)系我的時候。
我從開始的不習慣,到漸漸享受起了這樣的存在——如果非要用什么詞語定義,或許“本真”、“自然”、“質樸”、“單純”等等恰恰是對他們最好的詮釋了。
他們骨子里透著一份難得的純真,于是便會愈發(fā)對自己忠誠——不論他們是怎樣的一個狀態(tài),他們都如實呈現(xiàn),向來不屑偽裝——盡管他們一旦偽裝,便是超級無敵的高手——故而不了解的人,會把這一份純真所表現(xiàn)出來的“陰晴不定”定義為“不可理喻”;他們骨子里透著一份難得的信任,通常他們嗅覺極其靈敏,如果嗅出絲毫不對勁,便會禮貌地避而遠之,倘若他們一旦認定你的坦誠,便會給予你一份獨特的信任,乃至在你面前毫不遮掩地流露;他們骨子里更有一種難得的靈性,因為他們賴以生存的,不是頭腦,恰恰是直覺,既然直覺能讓他們生存,那么某些異于常人的才能便也不難理解了。
他們如一著,就好像你我頭頂上的這片藍天,因為如一,所以蘊藏著雨雪雷電的變幻;他們清澈著,就好比你我熟視無睹的水,因為清澈,所以放入任何一種佐料便瞬間溶解,乃至于滿口竟是佐料的滋味兒;他們湛然著,就好似一面懸在墻壁的鏡子,因為湛然,所以人們照完之后,通常評頭論足一番,也總要捎帶上這面鏡子。
我深深地知道,現(xiàn)實中,這種人即便能遇見,也委實不容易搭上話兒;即便搭上了,也委實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最后恐怕還是會笑了——會心地笑,一如展開的書卷這般。(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這便是書籍的妙處了——它們如實展現(xiàn)著作者的心路,通過文字的精妙組合,演繹出一番又一番的情境,讓人回味咂摸。即便不茍言笑如弘一法師,在書中你也絲毫不會感覺到任何拘謹和不安了。
另,由于這幾天一直在品味張愛玲,竟意外收到了“微笑凡人老張”的留言,便去了空間,收藏了十二篇洋洋灑灑的《有緣識得張愛玲》。我一氣讀完,甚是喜悅。文章作者系張愛玲遺囑委托人林先生,他見證了張愛玲逝世前的歲月,難能可貴的是他的誠實與坦然,以及他對于張愛玲先生那一份樸素如家人般的情感,所以,通透世故的張愛玲能將身后事委托于他,也實在是明智之舉。
印象深刻的,是文章中那樣一個小片段,說是林先生本人和張愛玲通電話,張愛玲說了這樣一句話,那意思,約略是和他聊天很開心。那個林先生當時就很莽撞地問了句:“為什么?”然后張愛玲先生便掛了電話。
我不禁心生羨慕起來,想著,如果我是他,也許會說:“能聽到你這么說,我感到很意外,也很開心?!薄蝗?,我笑了。
是了,這就是張愛玲,這就是林先生,這就是我。
一抹斜陽灑進了屋來,投射在那本泛黃的張先生的散文集上——封面,一位穿著旗袍抬著頭的女子傲然著,瞬間儀態(tài)萬千,栩栩如生了起來。
我會心一笑——張愛玲,一如她的骨灰灑向了大海那般,她或許哪兒也沒有去。
“相片這東西不過是生命的碎殼,紛紛的歲月已過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了下去,滋味各人自己知道,留給大家的惟有那滿地狼藉的黑白的瓜子殼?!薄獜垚哿帷哆B環(huán)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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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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