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花開
當(dāng)李若與何晰會面時,前后已相隔了整整十年。十年的變隔可以讓那些原來熟悉的感情疏離;讓那些原本陪伴走下去的人分離在岔口;讓那些花兒,開過,敗過。
那一年,李若回家省親。途中恰好在一條繁華熱鬧的街上碰上了何晰。后來,李若去找尋過何晰。但是她像是從地球上消失了一樣,沒了蹤影。
那天是星期六。
晴朗的天空,澄清的如同一灣湛藍(lán)的海面。流淌的潔白浪花,時動是靜,時卷是舒。它每時每刻都以它無生息的節(jié)奏變幻,隱藏。最后,消失。似乎只是為了掩飾什么而不斷地逼迫自己去適應(yīng),順從,忘記。
李若將車停在了一幢三層樓高的百貨商店。他準(zhǔn)備進(jìn)去買些老人用的補(bǔ)鈣營養(yǎng)品。下車門的時候他抬頭望了一下眼前這家商店。四個醒目的,貼在墻壁上的金色“緣來百貨”的字樣進(jìn)入到了他的眼簾。李若自朝地笑著說:“呵呵,還緣來,我連原來都沒有,哪里有緣來”。隨后,他沉默的仰面進(jìn)去了。
這家超市的間量頂多二十平方米。所以李若在里面的時候都是擠著身走。既怕傷著別人,又怕傷著自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很幸運(yùn)的是,營養(yǎng)品之類的都擺在了一樓。李若一下子就找到了具體位置:在第一樓,右上角,第三排到六排都是。只不過擺放貨物的間距比正規(guī)超市小些,緊密些。
周邊似乎都安靜下來了。剛進(jìn)門時,李若都清醒地記得里面播放著劉若英的《后來》。歌聲綿長婉轉(zhuǎn),低沉的聲音好像硬把里面的嘈雜壓下來了。布散著陰云,令人回念,感傷。李若對于這些微妙的變化沒有想那么多。甚至,他奇怪地看到有些正朝一樓的左上角趕去都沒有多看,多想。他專心地挑著這些罐裝的營養(yǎng)品。來回走動。拿起一罐看幾秒放下,又拿起一罐看。
這時,里面又熱鬧起來。聲音亂而大,好像是從一樓的左上角傳來的。李若心慌了,隨著挑幾罐來到前臺結(jié)帳。但是在他到之前,一個一臉兇橫的男人強(qiáng)拉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跨到前臺。男人走路不穩(wěn)當(dāng),要不是一只手粑住了前臺桌面,人就趴下了。他左手撐在臺面上,右手就指著收銀員破口大罵:“你他媽逼的超市說話不算數(shù)。老子昨天在這兒買了一瓶四特酒,中了五元錢的禮券。今天來兌換,卻沒有人買老子的帳。操你媽個逼!”收銀員半晌沒有說話。女人有說扯了扯男人的衣角,小聲說:“算了吧!我們回家”男人猛然回過頭瞪著女人,將手一甩,順勢一巴掌。她退倒了幾步,剛好被身后的李若扶住了。男人說話了,“何晰,你算個什么東西,不就是個賤人嗎?今天倒還來教訓(xùn)我。想當(dāng)初如果不是老子,你能活到今天。那個拋棄你只為自己前途的懦弱男人看過你嗎?”李若徹底醒了。他注視著何晰。并沒有做任何的準(zhǔn)備,從人群中上去一拳打在了男人的鼻子上。男人用右手捂著鼻孔,氣憤地說:“好啊!你個賤人還找?guī)褪至?。還有那么小畜生說不定就是你和那個男人的雜種?!迸饲榫w激動了,她沖著男人大吼:“住口!劉三,你罵我賤,打我也好。但請不要污滅佳佳,她是你的女兒?!闭f完,女人就蹲下來苦泣了。李若想了一下,他走進(jìn)劉三。歉疚地說:“兄弟,適可而質(zhì)”男人隱笑了,“你以為你是誰??!想勾引我們老婆?滾!”話一說完,李若又是一拳,落在了額頭。劉三當(dāng)場就暈了。
于是,李若趕緊用自己的車將劉三送往醫(yī)院。在上車時,女人感謝李若,她用微弱的聲音對李若說:“謝謝您的幫助,我想知道您叫什么,好讓我日后找機(jī)會報答”李若憐憫地看著這個女人,嘴唇在發(fā)顫。他思忖了一下,低聲說:“其實(shí)不要還的,我欠你的…我叫李偌”女人突然地盯著他,一句話脫口而出:“是假若的若嗎?”李若強(qiáng)忍底說出幾個字:“不是,是偌大的偌”女人低下頭了,她說:“哦!我還…還以為你是我一為十年未見的故人呢?其實(shí)你并未欠我什么…他也是”李若沉默了片刻,他低著頭說:“哦!我想他已經(jīng)后悔了”女人又突然抬起頭看到李若的嚴(yán)肅表情歪下了。她笑著說:“呵呵,可惜不會了。”
天空聚集了一些煙灰色的云,朝著一個方向靠攏。之后有各自散去了。
佳佳掂在座位上跳著,她看到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車門在講話,居然對著那個陌生的男人微笑了。李若的心情因此緩和了很多。
街道上的人并不會關(guān)注很久。他們?nèi)耘f做著自己的事。倒是兩邊的粉白色的樓房從未移動過。有的因?yàn)槟昃昧?,所以墻皮和色澤都被剝落和洗掉了?/p>
醫(yī)生說,劉三因?yàn)殚L期酗酒,吸煙,脾氣暴燥所以導(dǎo)致肝火攻心,并且還患有肺癌,屬于晚期。
女人聽到那話,當(dāng)時就倒下了。
醒來的時候,她發(fā)覺李若正握緊了她的手,她連忙將手抽出。她環(huán)顧著四周。房內(nèi)只有一張床和臺幾。白色的窗簾拉開了一半,窗臺有一盆小木蘭。堇色的花葉透過陽光的濾洗生出了一些細(xì)長的白色紋路。萎懨的葉子還能依稀看到銀白的光澤。
女人要求李若將那盆木蘭搬到左邊陰暗處。李若說:既然你討厭這盆木蘭,你可以讓它死的。反正它也活不了多久?!迸苏f:不行!它讓我欣賞到了它的美,在我曾經(jīng)最痛苦絕望的時候,也有這么一盆木蘭給了我一個可以倚靠的懷抱”女人眼眶里噙著淚水凝視著李若。李若低沉地說:“如果那個男人還愛著你,他什么都不介意。想和你繼續(xù)走完那段路,你愿意嗎?”女人沉默了,沒有回答。她看著床沿不知所措的佳佳,笑了。臉轉(zhuǎn)過去背著李若。
房內(nèi)安靜了。幾分鐘之后,李若緩步離開了??粗x去的背影,女人再一次落淚了。佳佳推了推媽媽的手腕,著急地問:“媽媽,媽媽,你怎么了?!迸瞬粮裳蹨I笑著說:“媽媽沒事!”
第二天,李若來探望的時候,房里的床已空著了。護(hù)士正整理床鋪。李若問她:“請問昨天那位小姐和孩子呢?”護(hù)士笑著回家:“她今早就走了。不過她留了封信給你?!?/p>
李若快速接過信,拆開。
李若:
謝謝你!其實(shí)那天我就認(rèn)出你來了。只是沒想到一那種場面碰面。我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沒有你那么大的夢想。只想跟自己愛的人簡簡單單走完一生。還記得那一年,花開。你領(lǐng)我去公園賞花。我在一偏僻的花圃地看到一朵白色的白合。當(dāng)時我戲謔地說:“如果我是這朵花,有誰愿意一輩子守候在那里,直到成熟季節(jié)將它摘下。”你滿心歡喜地笑了。說:“我愿意?!蹦且豢坛闪宋乙簧凶?a target="_blank">美好的時刻。如果以后結(jié)婚了,要好好愛她。算是為了彌補(bǔ)一段殘缺的愛而做最后的挽回。”
何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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