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我的任性
十二月十一日,天氣晴,一切,只如初見。
晚上本來有課,重點是,我已經(jīng)冒著寒風去到了教室。翻著很不合流的青春小說,實話說,心里有一絲不安。你見過一大三的專攻文學(xué)的人在寒冬臘月的安靜教室中看這種插圖玄幻故事浪漫的初高中生讀物嗎?整個就一神經(jīng)有問題的人。終于在旁邊座位又加了一男生,并由他引起周圍聲音的分貝超過五十,看清翻開的那一頁上美人頭發(fā)有幾個卷后,果決的把書收回包中,再把包提到手上,最后把自己挪出去。好像,轉(zhuǎn)角處那個迎面走來的人,正是此課的老師,在經(jīng)過估計零點零一秒的思考后,依然面不改色,腳步不斜的擦身而過。這,就是我大學(xué)唯一練就的功力。
就是那一瞬間的煩躁,我一個人在晚上七點半走著同一條別人行色匆匆趕著上課大道的逆反方向。好像,確實只有我一個人,走著這個應(yīng)該被定義為錯誤的方向。這種突兀感,很鮮明地告訴你,什么叫屬于,什么是逆水,什么是錯誤。該與不該,愿與不愿,從來,就不是什么關(guān)系好的親戚。走過C區(qū)廣場前擋著路的擁擠自行車,走過側(cè)目就可以觸及的銀光粼粼與彩燈斗爭的小湖邊,再也沒有楊柳綠瑩瑩的身影。沒有帶手套的習慣,偏偏衣服上的口袋有不好放進手,寒風吹得指尖很清醒,果然是十指連心啊。其實冬天挺好的,很清醒的空氣,很明朗的色調(diào),很高遠的心情,像充滿古老而又神秘氣息的那種黑白照片,舊舊的,分明的,清晰的,遙遠而又真切,安靜而又溫暖。怕顏色太過斑斕,迷惑了自己的眼,引誘自己的心,所以喜歡能簡單分明的東西,自由,干凈。所以白色能融合一切顏色,白雪能覆蓋一切。原來,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由于大雪的覆蓋,你看到的,只剩純潔。以你為主體的基點,視角,終歸只是一場獨角戲,無關(guān)風月,悲喜自知。那么,結(jié)局,應(yīng)是,紅樓一夢,白茫茫一片,真干凈。
前兩天去跑步,基于山師的條件,晚上只能霸氣的和汽車共用一條公路跑道。兩旁的法國梧桐很瀟灑的只剩下枝干,在路燈下隱隱綽綽的傻笑。前路,被映得有些虛幻,玄妙,頗有童話中城堡的感覺,燦爛的不像樣。抬頭間,由于視線而疊加的好幾個月亮外,有一圈很明顯的光環(huán),很美的月暈。仿佛一個大鍋蓋壓下來,把我們當成骨頭正費力給燉著,還吐著叫囂的尖叫,使勁沸騰著。很強勁的壓迫感俯沖而下,我們一直在跑,不停更換的腳步機械的運動,本能的想逃脫,但只要抬頭,就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的危機,絲毫未變。不同于青蛙在水中慢慢被加熱煮熟那般循序漸進,反而像西游記中被多次扔到沸水中的豬八戒,明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困境,卻無力改變。也許,善意的謊言的合理性,根源于此。那是不是說,很多事,不必太追究,不必太認真,很多人,不必太執(zhí)著,不必太相信。那個畫面,美得有點絕望透徹,有點嗜血,就像小四對櫻花的解釋。也許,總得有點什么,用來紀念,哪怕是痛,或傷害。因為,人本來就是健忘的,總是會自動過濾很多事,來減輕旅途上的負擔,而傷痛,總會比幸福更讓人容易記起,就像被人踩了一腳,總會記得比被人扶了一把清楚。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是在雜志讀者上,忘了是哪一年,卻直接明確了一種心態(tài)。所以說,也許,某一天,你會突然明白,很多哲理來源于生活,生活,就是哲理。
有人送了阿貍一車梨。他想,我都送了一車梨了。阿貍想,我想要的是蘋果,你送了我一車梨。結(jié)果,你知道嗎?有些人,說不清哪里好,但誰都替代不了。不是誰對與錯,誰好與壞,只因愿與不愿,只因,他還是他,他還不是他。
稼軒說“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但是有幾個人能有他的幸運,回首,依舊,更多的人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么會哭。傷情處,高樓望斷,燈火已黃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思維太任性,就如同我,暗自慶幸,我還可以默許,這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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