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開始
開始的開始,我們都是孩子。
六月九日。距離高考還有三百六十五天。
六月九日,其他省份已經(jīng)考完,只剩下山東的孩子們還在基本能力的試卷上徘徊。
六月七號,第一場考完你覺得有點搞笑,第一句話想說的就是:試卷印刷太爛了。你想起曾經(jīng)被轟轟烈烈宣傳如何如何重要的一模,卷紙質(zhì)量比高考好多了。下午考數(shù)學(xué)。晚上你坐在座位上盯著理綜習(xí)題發(fā)呆,老班鬼一樣的走到你身邊,用手敲敲你的桌子,意思是“followme”,你不情愿的跟出去。陽臺上老班笑瞇瞇的問你:怎么樣,數(shù)學(xué)考得怎么樣?你無奈的抬起頭,“不好”。老班沒繼續(xù)追問?!罢Σ缓煤脧?fù)習(xí)啊,別這么浮躁。”“可是真的看不下去啊?!焙髞碚f的不記得了。對話結(jié)束,你跟老班一樣,望著曾經(jīng)燈火通明的高三教室,現(xiàn)在一片漆黑,周圍被拉上了條幅。老班來了一句,相信你以后會混得很好。你轉(zhuǎn)過頭。望著這個可愛的老師。想起他被你氣的幾乎說不出話的樣子。眼睛有些難受。老班很少發(fā)脾氣,對女生更是一貫的好脾氣。那次你上課走神,被老班提問。其實你已經(jīng)好幾節(jié)課沒聽過了,講的什么根本不知道。你說不會。老班說再想想。你盯了一會兒黑板,不會。教室里一下子安靜了起來,你有點害怕。老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盯著你,你沒辦法,只能看著他?!疤蘸?,我忍你很久了已經(jīng)?!比缓蟪聊?。沒人敢說話。你低下頭。在心里一遍遍地說對不起。站了一節(jié)課,題目老班又重講了一遍。下課后同桌跟你說,老班這次真生氣了。你只能說對不起。對不起,老師,我真的聽不下課去,控制不住的走神,我可以一口氣看完一本《青春志》,但真的沒法集中精力在上課上。你知道有些話在離高考很近的時候是不適合說的,容易讓愛你的人傷心。所以你總對媽媽說,放心吧考上本科我就去上。其實你心里想的是,考不上我馬上就去打工掙錢。老班沒事兒似的看著你,“回去好好靜下心來看看題,過去的就過去了。”回到教室,同學(xué)們已經(jīng)亂成一片,最后的高中時光,大家都不想在看已經(jīng)無用的試卷中度過。
六月八號晚上,記得我們的狂歡。教室里不斷放出的紙飛機。所有的心情,被這個小東西變的開心起來。飛機放出,高中三年不會回來了。那些曾經(jīng)可以用奮斗來形容的日子,變成了云淡風(fēng)輕。
基本能力考完回校。六月九號。老班說要集最后一次合。高三五班最后一次站在一起,唱歌。有好事兒的男生讓老班唱,老班死活不唱。最后全體大合唱,國歌。你低著頭,笑著這群可愛的同學(xué)們,嘴里卻唱不出來。眼淚滴在厚厚的基本能力試卷上,摔成好幾瓣。試卷上畫滿了各種圖案。最后老班宣布散伙。各種離開。走到大廳的時候,看見了張老師。他笑著招呼你過去。你走到他面前強擠出一個笑容“老師俺走啦啊”。然后低下頭就走。張老師跟上來,你停下看著他,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張老師笑著說,咋啦傻妮子,咋還掉淚啊。你說,老師,俺沒考好?!皼]事兒,要實在考得不行就回來再讀一年,能走就走??廾窗?。高高興興哩回家吧?!眲偵细咧械臅r候,你不喜歡這里的老師,說不上為什么,就是不喜歡。那時張老師以愛揍人出名,第一節(jié)化學(xué)課他就揍了一個男生,據(jù)說那個人至今也不知道為什么被揍。大家都害怕他。一上他的課就緊張。那時的你反正不像大家那么討厭他,就是有點害怕。高二分班,同學(xué)們口中很不幸的你被分到了張老師的班。你對張老師也了解起來。其實張老師沒那么可怕,雖然開學(xué)第一天他因為一個男生頭發(fā)長而揍了他。張老師對每個學(xué)生都很好。他極其恨日本人。總愛在講到氮族元素的時候扯到火藥,最后變成殲10。他好像知道你不愛學(xué)習(xí)似的知道你不愛學(xué)習(xí)似的,總會在你不想學(xué)習(xí)的時候把你叫去做思想工作。然后贈送給你許多草稿紙。其中一張你用它包裹著一只被后面男生們“害”死的臭大姐(方言臭妮子),然后埋在了地理園。高二是你最快樂的一年。語文老師總是認真讀你寫的每一篇與考試作文內(nèi)容無關(guān)的文字,然后細心的寫下大段的批語,每次看到那些文字你總是很感動,升高三搬東西的時候那個本子丟了,心里難受了好長時間。那是你高二一年的心情。搞笑的生物老師,總愛(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因為你沒寫改錯本罰你站讓你去辦公室背題。當你理直氣壯地跟他說,“我覺得寫那玩意兒沒用”的時候,你看出了他皺紋里的無語。最后是,你不但笑嘻嘻的說了句“老師其實我沒別的意思”,還補了兩張試卷的改錯。脾氣超好的物理老師,總是會耐心的給你講課本上的知識。事實是,你上課沒聽,所以下課找老師再補一遍。你高三的時候物理老師教高一去了,總會在回教室的時候遇到他,然后停下來講講你的成績,你的心情,告訴你高三該怎樣復(fù)習(xí),其實那些方法之類的對你根本沒用,你只是從老師眼中看到了高二的自己。親愛的老師們永遠是你高中最大的財富。
六月九號回校的路上,騎著車穿過人群,你想,高考就這樣完了呢。
后來,你只能站在對岸觀望。曾經(jīng)的遲鈍與愚蠢,曾經(jīng)燃燒過的小宇宙,曾經(jīng)的執(zhí)拗與堅持,曾經(jīng)說好的都要一直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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