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懷念,我的老家
閉上眼,老家總是在眼前晃動;睡夢中,老家也總在夢中飄浮。是思鄉(xiāng)?還是思念雙親?
老家是一所普通的農(nóng)居,三間堂屋,兩間東屋,兩間西屋,成品字形排列。老家在村莊的中央,下可看村中的小河,上可看村頂那家的洋槐樹。無論從村莊的哪個方向進去,都能找到我的老家。
老家的大門口,有兩棵樹,一棵槐樹,一棵老榆樹。老榆樹年齡比我的年齡長的多,小時就感覺樹身很粗了,現(xiàn)在的榆樹三個人都摟不過來?;睒涞哪挲g也比較長了,只不過樹的枝干沒有榆樹那么粗,樹枝也比較低,春季的時候,滿樹槐花飄滿整個小院。
大門口的左邊,是一個小菜園。因為栽種了花椒樹的緣故,漸漸的荒廢了。可高興了花椒樹,一個勁的瘋長,兩三年的時間就把小菜園占滿了。花椒樹的枝枝丫丫在小菜園里橫七豎八的生長,上面的刺也長的鋒利異常,一陣風吹過后,藏在樹葉中間的刺便露了出來。小時對花椒樹很是沒有好感:炎熱的夏季正是采摘的時節(jié),為了避免被刺傷,不得不穿上長袖,經(jīng)常被唔得一身痱子;更難受的事用手摘花椒時,手指被染成青綠色,又痛又癢又麻,好些日子消不下去。
老屋的院墻用青石塊壘成的,有兩米來高。小時父母不讓帶鑰匙,餓極了進不去大門就爬墻。小時的院墻被我和哥哥們爬墻爬的,留下好些凸凹的印跡。好幾次被父親打,原因就是有時候毛賊順著我們爬墻進去的路線,摸進院子里偷東西。
院子中間,有一個老式的石磨,圓圓的上下兩片大石塊互相咬合的摞在一起,小的時候每逢農(nóng)閑的時候,父親便買來很多大豆,我們兄妹幾人輪換著推磨,磨出豆子來,然后打豆?jié){,做成豆腐,賣出去賺點零花錢。小小的我們把磨盤四周的地面踩得光溜溜的,手上也或多或少的留下淡淡的繭子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東屋的東南角有一棵石榴樹,記憶中的石榴樹永遠那么高,那么茂盛。很喜歡那棵石榴樹,春天石榴樹披上了一身綠裝,樹葉綠的發(fā)亮,鍍上一層蠟的感覺,這樣的綠和其他樹的葉子有很大區(qū)別。夏天石榴樹開花了,那花是火紅的,遠看像一團團火炬,雄花的下部比較小,結(jié)果實的是雌花,雌花下部較大,圓鼓鼓的像一個小圓球。秋季是石榴成熟的時節(jié),拳頭大小,裂開了嘴,露出里面紅郁郁籽來,讓人直流口水。
堂屋的正對面是一面門庭,門庭上面栽著幾株仙人掌,記憶中的仙人掌春夏秋三季都開著黃色的小花。旁邊還有幾棵雞冠子花,紅紅的,一開就開滿整個夏季。閑著沒事的時候,我就坐在屋檐下,凝視它們,看它們在陽光下站立。
倏忽間三十多年光陰過去!一切都過去了,
哥哥們都成家立業(yè),我也娶妻生子了。姐姐們相繼出嫁,老家只剩下父親一人,艱難的照顧著老屋的一切。后來,二哥從村外重新建了一位新住宅,父親就搬走了,剩下老屋孤零零的在那里站著。
去年父親的離世,讓老家更加凄慘。一年祭的時候,從墓地回來,特地去老家看了看。走在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街道上,心里有幾許酸楚,幾許懷念。
轉(zhuǎn)彎到了老家了,那棵年老的榆樹已經(jīng)不在了,年老體衰的搖搖欲墜,被砍伐掉了,只剩下一樁木墩在那里呆呆的靜默;小菜園的花椒樹所剩已不多了,三十多年的經(jīng)歷,花椒樹被蟲子咀嚼的喪失了生機,只剩下一兩株在那里;院墻經(jīng)過這些年的風吹日曬,上面長滿了雜草,當年爬墻留下的印跡都已經(jīng)模模糊糊了。
開門進院,雜草滿地,找不到一處落腳的地方。西屋由于長時間沒有維修,已經(jīng)坍塌了,壘墻的石塊遍布整個院子。東屋旁的那棵石榴樹蒼老的更多,樹下灑落了一地的石榴……我睜大眼睛,努力的想找出幼年時光帶給我的美好回憶,可放眼望去,滿目的都是凄涼,衰敗,哪里來的幼時景色?!
那盤石磨呢?被倒塌的墻深埋在石塊中了!
堂屋正對的那個門庭上種植的仙人掌,雞冠子花呢?無人料理都已無影無蹤了!
那時被打掃的干干凈凈的庭院呢?被一人高的雜草占滿了!
熱鬧的一家人生活場景呢?隨時光的流逝,父母已作古,我們兄妹六人都已天南海北的,分別在不同的城市生活!
心里在流淚,心中在滴血。我的老家,破敗的如此,荒蕪的這樣,凄涼的讓人心酸!
再也找不回以前的老家了,再也找不回童年的歡樂了,再也找不回可親的父母了,再也找不回那一切的一切了!
酸澀中,我掩上門,離開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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