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亦或是性格的弱點,也許是老天的捉弄讓你錯過了這一年的收獲。以為自立更生才能創(chuàng)造更大的財富,卻怎奈何天時、地利并不看好你的執(zhí)著。于是你耽誤了這一年的收成。
面對罕見的澇災你應該早做打算,況且你的莊稼已經(jīng)全部倒伏,唯一的辦法就是雇人工。然而你還是舍不得花錢,還要像往年一樣自己收獲。困難的地理條件還有不爭氣的機車讓你的秋收進度緩慢,當你感覺到危機或許為時已晚,人工和車費似乎已漲到了天價,而你必須硬著頭皮繼續(xù)努力,不甘心到手的糧食扔在地里。
提前到來的冬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掩埋了莊稼,更埋藏了你豐收的理想。即使你努力的付出比別人還多,即使你一年里整日在田間勞作,糧食豐產(chǎn)了卻沒有豐收的結(jié)果。即使后來投入很多,也想了許多對策也僅僅收回一半的產(chǎn)量。水稻在田里浸泡時間太長品質(zhì)下降,只能低價賣出,這一年的損失慘重。
或許由于家境貧寒,弟弟早早的輟學就連小學都沒有畢業(yè),只有十來歲的你就和爸爸一起下地干活,開著小四輪拖拉機中耕土地。爸爸拖著瘦弱的身軀扶著鐵犁。那片貧瘠的土地被翻起起很大的土塊,拌的爸爸扶不住犁。方向盤很沉你弱小的身軀只能傾注全身的力氣。如此的辛苦你卻沒有一句怨言。
弟弟上學時表現(xiàn)得傻里傻氣,記不住課文也算不準數(shù)學題,老師經(jīng)常罰站。高高的個子總是站在課堂上實在不舒服,終于在開學的課本拿到手里他卻不去上學。這樣的事情爸爸卻無動于衷的默許了,或許他真的需要幫手來撐起貧寒的家。于是我總是心懷愧疚的讀完初中就下地干活,可能是女孩爸爸對我并沒有太多的要求。
弟弟上學很笨,但也有聰慧的一面,比如跟爸爸學會用高粱稈刻鳥籠。在我的印象里爸爸還編過席子費時又費力,弟弟也不喜歡就只學刻鳥籠。他很快學會還不斷的翻新花樣,他弄的那些籠子就像小鳥的樓房一樣,頂部有小門設有機關(guān),放上一些谷子冬日里下了大雪掛到外面的樹上,不久就會捉到鳥了。那一年里弟弟總是樂此不疲的刻了許都鳥籠掛在閑屋里,鳥籠里也常常關(guān)著各色的小鳥。但是不知什么緣故爸爸很是惱火,終于在一次爆發(fā)后弟弟的所有作品被毀之一炬,里面的鳥兒也都四散飛走了。于是他再也不弄這些玩意兒,改養(yǎng)兔子。可是沒多久一場兔瘟幾只小兔集體死掉。有一天他又抱回兩只毛茸茸的小狗,冬天屋子又冷不知什么時候鉆進灶膛被燒死了,春天到了他又買了只山羊,也生了幾只小羊羔,長大后一并賣掉好像是用這錢買什么了。從此他的養(yǎng)殖生涯結(jié)束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然而枯燥的生活讓東北農(nóng)村里的小孩子挖掘出許多的樂趣,不知哪一天開始他又學人家扎制風箏,雖然樣子不是很好看,但總是在有風的天氣里能夠飛上天的,飛得好高。于是經(jīng)??粗е切╋L箏在野地里奔跑。
知道1994年我們?nèi)野犭x家鄉(xiāng)那個小村子,那是三月底的一個凌晨,弟弟和爸爸輪流開著小四輪歷經(jīng)四天半時間,來到北大荒的農(nóng)場種地,那一年他十六歲。
在農(nóng)場種地又經(jīng)歷了十多年的風雨磨煉,他也成了一家人的頂梁柱,兩個孩子的父親。十年前秋收的一場大雪讓他損失慘重,雖然這些年日子過得有些起色,還在地號養(yǎng)了些豬,如今再經(jīng)歷這樣的打擊希望他還能堅強的面對。種水稻投資很大遇到這種災年許都農(nóng)戶都沒沒有太多的盈余。因為農(nóng)場小城鎮(zhèn)建設的需要各連隊統(tǒng)一拆遷,集體在場部貸款買了樓房,生活條件改善也面臨著每年還房貸的重壓。還要贍養(yǎng)老人撫養(yǎng)孩子,他肩上的擔子真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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