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印象
西藏印象
我不知道,為什么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到西藏,也許是為她的美麗,也許是為她的神秘。
她確實很美,湛藍的天,無邊的草,清澈的湖,高聳的雪山,這是一片未被工業(yè)文明污染過的圣地。
這里的陽光很烈,但并不感熾熱。在那遙遠(yuǎn)的年代,拉薩或者說八廓街被稱為日光城,相傳第一世達賴?yán)锔刂闉楣┓钣诖笳阉碌尼屽饶材岱鹕礤兘饡r,忽然艷陽高照霞光萬道······根敦珠說:“此乃佛主之光!”從此,八廓街每天都是霞光燦爛艷陽高照······于是大昭寺的僧人便稱八廓街是“佛主之光”照耀著的日光城······這顯示出藏族對佛教的特殊情懷,對此我一直難以理解。
科學(xué)發(fā)展至今日,為什么還會有如此多的民眾深信高僧超脫輪回,死后他們的靈魂將進入新的軀體,繼續(xù)引導(dǎo)眾生,弘揚佛法,于是有了一代又一代的達賴和班禪,以及眾多的活佛及上師。
騎行路上見過磕長頭的人,他們拉著板車,風(fēng)餐露宿不辭艱辛只為朝圣,地平線上濃云滾滾,道路隨草原而起伏,朝圣者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撲地,起立,再撲地······經(jīng)年累月,他們中有些人病死在途中,也有的成了殘疾。在大昭寺,我見到了很多朝圣者,一個中年人引起我的注意,他衣衫襤褸,膝蓋、肘部以及藏袍下擺都已磨爛,肘部皮膚結(jié)著厚厚的紫色的疤。在佛堂前,他們毫不停歇地磕著長頭,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撲地,起立,再撲地······每一次撲地都可以聽見響聲,我了解到,他們要在這里磕夠十一萬一千一百一十一個頭才算結(jié)束。曾經(jīng)有人問大昭寺里的高僧德欽喇嘛,這輩子在大昭寺里都祈禱些啥,老人說他最大的愿望是不想再看到那些艱辛跋涉而來的藏民,在大昭寺前叩拜磕頭后,地上再留下斑斑血跡······(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忽然想起曾聽到過的一個傳說,說是在八廓街上匆匆而行艱難跋涉的這些藏民都是從蒼茫的藏北、從遙遠(yuǎn)的康區(qū)甚至從更加荒無人煙的獅泉河畔千里迢迢徒步而至,他們一路誦經(jīng)一路磕頭為信仰而前赴后繼······他們最終的目的地是去乃堆拉山口轉(zhuǎn)山去東嘎寺朝拜······他們還要去錫金、不丹、加爾各答和大吉嶺······在非常久遠(yuǎn)的蠻荒年代,這些遷徙者的祖先們在釋迦牟尼的菩提樹下許愿,定將生死與共弘揚佛法······千百年以后他們的子孫后代便恪守著祖先的宏愿在佛法之路上一往無前。
也許是藏傳佛教的影響,藏民大都很淳樸。有一位驢友吃飯時東西落下了,后來老板騎摩托追上還他;我們在唐古拉兵站遇到的那位大媽,酥油茶免費讓我們喝不算,早上五點就起來專門為我們做早飯,而且只收那么少的錢;落單后我投宿的那戶藏民不但為渾身濕透的我燃爐,供我取暖烘衣,還熱情邀我共進晚餐;在羊八井賣我蘑菇的那兩個男孩見我辛勞疲憊,提出免費帶我去拉薩;小孩見到我們,總會爭相跑到路邊,對我們熱情揮手,喊聲“扎西德勒”······
不知是不是高原缺氧的原因,藏民并不聰明,更談不上精明。在拉薩開店做生意的大都是漢人,漢人的身影無處不在,衣食住行貌似只有行這一方面沒被漢人占據(jù)。拉薩有眾多的人力山輪車,無一例外,車夫都是藏民,他們不止一次從我身邊騎過,聽他們的喘氣與腳蹬吱吱的聲響,我知道他們很累,一路騎行至此的我深諳騎行之苦,我只馱了一包雜物,兒他們卻載著一個人。拉薩的出租不打表,上車后直接與司機談價,他們大都耿直,不耍奸玩詐。返程前一天,一隊友被出租車撞了,司機態(tài)度很好,帶朋友拍片檢查、修車,沒一句怨言,所幸朋友只是擦傷并無大礙,也就算了。聽翔子說司機付修車費時,拿出一把錢,全是散票,聽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今,我回到校園,任何關(guān)于青藏高原的消息依舊使我激動,并讓我欣慰,讓我想起幾個星期前的一個孤獨的形象:一個素心素衣的書生,騎行在遼闊的青藏高原上,身后是青稞田上方黛色的天空,漫天花絮飛舞······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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