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大山的人
臨近春節(jié),在外闖蕩的山娃回來了,向他眉飛色舞的描繪著山外的精彩與繁華···可這些與他無緣,甚至無緣目睹。他聽著山娃的講述,極力的想像著山外的世界,正如山娃當年在課堂上聽他的講課:專注,好奇,興奮···
“老師,走出這大山吧,憑你的才華···我都兩千多元一月了”山娃真情的煽動。
“這···不,我不能”他囁嚅著,繼而拒絕了這善意的誘惑。
山娃知道,這大山離不開他,離不開他們。沒有他,他山娃走不出這大山;沒有他們,這大山不會變。是他,也是他們,圓了一個又一個山娃的夢。
“可是,你圖什么呢?你看···”山娃環(huán)視他的房間。看什么呢,他對這房間太熟悉了。山娃對這房間也太熟悉了:二十多平米的房間,是廚房,是臥室,更是辦公室,墻上泥土斑駁,有一處還裂了近兩指寬的縫。天花板上至今仍有一個窟窿,那是師生“抗洪”的見證。室內(nèi)空蕩而又擁擠:煤灶,辦公桌,硬板床,最時髦的是一個書柜。這些,十年前山娃熟悉,十年后山娃依然熟悉。對這陋室,山娃至今特別的依戀。當年,山娃就在這房子里吃住,在這房子里刻苦,在這房子里編織著多彩的夢···后來,山娃走出了這房子,走出了這校園,走出了這大山,而始終沒走出他的關注。整整十年了,山變了,山里人變了,而這熟悉的小屋沒變,這小屋的主人沒變。其實,他也變了,才三十掛零的他,臉色憔悴,有了皺紋,有了白發(fā)?!?,他沒變,仍是那樣的執(zhí)著,仍是那樣的勤謹,仍是那樣的慈愛。在山凹的心目中,它猶如一顆輕松,牢牢的抓住著大山,堅守著這一片貧瘠。
“老師,我來做飯吧?!鄙酵拚酒饋?,走向鍋灶。(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這怎么行?這怎么行?”他慌忙的阻攔。
“你給我做了一年的飯呢?!鄙酵拚嫘牡恼f,說的還是十年前的那句話。說這話時,中考結(jié)束了,山娃要離開他了,要走出這大山了。
“老師,過年貨準備好了嗎?”山娃邊忙活邊問。
“都準備好了,只等補完課就回家過年羅”他笑呵呵地說。
“別騙我啦。老師。聽校長說,你又有三千多元學費沒收起來···”山娃知道,山里太窮,許多學生交不起學費,他只好墊付。山娃清楚地記得,那年臘月二十八,他還在學校補課。吃午飯時,山娃看見一個穿著樸素的村婦坐在床沿,兩眼紅紅的?!澳阏f,這年怎么過?欠賬還不說,娃們還等著買新衣服呢。一學期就拿兩百元錢回家。你這沒良心的,叫我娘兒怎么過?”那婦女哭怨道?!袄掀糯笕讼⑴C姘袝械?,這不,有五百元了。”這是他一星期前寫信找在外打工的學生借的。"我們闊羅!”他孩子般的雀躍,夸張的歡呼?!盎ㄗ幼鳂?。”那婦女嗔道。當時,山娃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欠三百元錢沒交。
“再說,七八個月沒發(fā)工資了···我這里有點錢,”山娃從口袋里拿出一封封信,知道他不會接的,“算我們借你的,度過年關再說吧?!?/p>
他撕開信,里面有兩千塊錢,一封短信:“···你的情意我們銘記在心···請接受我們的心意,我們知道你很難···”落款是“山娃”,十幾個,只是字跡不同。
吃飯時,桌上又多了一人,山娃想,這孩子就是當年的他。
“老師,我敬你一杯酒,代表所有的山娃?!鄙酵蘖鳒I了···
這天,從不喝酒的他,醉了,醉的淚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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