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土豆情懷
世間一定分了這么兩種人:一種人愛土豆,還有一種人不愛土豆。
我屬于第一種人,且不能理解第二種人的存在。
我愛土豆的心,從小生成。
但我不是吃土豆長大的,只是在長大的過程中吃了土豆。我是吃米長大的,我的米本思想根深蒂固,米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有齒更難忘。
早些年代,我們當(dāng)?shù)囟加猛炼箵Q米,所以我又多了一層摯愛土豆的根源。
我對土豆的愛,自然不單為其在與米進(jìn)行物物交換中所起的媒介作用,我愛的還有它本身。(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土豆長得很本分,很憨厚。一眼看上去,土頭土腦,但卻有眉有眼。同樣是泥里長出來的,蓮花被譽為“出淤泥而不染”,讓人捧在手里,湊近鼻孔,絲毫嗅不出是神馬爛泥中長出來的;土豆就實在很多,在什么樣的土里長大,出來就沾滿什么樣的土,一看就很接地氣。
自然的味道原是無味,所以土豆的味道很自然,一點沒有添味。在味道上呈白紙一張,就容易寫入各樣的味兒,于是土豆怎么吃都好。紅薯長得也很接地氣,但紅薯在口味上就有些過了,甜不啦嘰的,這就讓其在吃法上,有了很大限制。
我向來不大愛食甜,所以對紅薯沒多少情分。土豆在形狀上可絲可條可坨可塊可狼牙可直切可粉身碎骨可完保全身,在做法上可翻炒可慢炸可紅燒可清蒸可水煮可涼拌可上刀山可下火海可入沸水可進(jìn)油鍋;在口感上更是可硬可軟可生脆可酥脆還可粉嘟嘟。
不覺我說著說著,就開始有些興奮了。
我最愛的吃法有炸土豆條(炸到焦黃,炸到皮脆)、紅燒土豆塊、整個地白水煮來笨(蘸油辣椒)、再就是在火里烤……最愛最愛的就是大冬天里,一堆人圍著一堆火,在火里烤土豆吃,到處整得康康芭莎滴(滿身滿手滿臉滿地是灰)。
土豆跟人一樣,也要分等級。在土豆的世界里,比的是體積,比的是表面積,比的是體型胖瘦。土豆的世界里,唯大唯肥重用,這個有點殘忍,但很接近物競天擇的本意。在人類看來,“我把你們下放到同一片沃土,長得大的自然是努力吸收了土地養(yǎng)分的,肉自然肥美得入口即化?!彼匀祟惏汛蟮耐炼沽糁裕阎械韧炼褂脕砟シ郏研〉耐炼褂脕砦关i。土豆的命運,就讓人類據(jù)其表貌給安排了。所以還是人類文明,在任人唯賢與任人唯能上,早已取得讓其他生物矚目的成就。
但土豆也有土豆的良善與責(zé)任感,土豆被人吃了后,就認(rèn)真地轉(zhuǎn)化為人肉或人糞;被豬吃了后,就認(rèn)真地轉(zhuǎn)化為豬肉或豬糞;當(dāng)然,還有一部分土豆是被人豬以外的動物吃掉的,比如狗,比如雞鴨,比如牛羊,比如老木蟲;但不管怎樣,土豆總是在努力地轉(zhuǎn)化成肉或糞便,而這兩者都是有機(jī)物,所以這可能是人們把土豆歸入有機(jī)蔬菜的由來。
言而總之,土豆長相不張揚,有內(nèi)涵,性格好,味道有可塑性,再加上我一吃它就爽,所以我愛它。
只可惜廣州的土豆,見甜了。我時常懷疑當(dāng)?shù)?a target="_blank">農(nóng)民給它喂了糖,不然按它的秉性,怎么可能如此輕易就易性?又或許,它恰應(yīng)了那柑兒的命運,“生川則為土豆,生粵則為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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