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聽雨
倚窗聽雨或者說望雨的斷然是一個女子,男子端的是沒有這樣的情懷,這個論斷,要么太過于偏激,要么有失全面。從男子與女的的性格來看,女子更為合適,顯得合符常理。而且唐詩宋詞里那些個優(yōu)美的句子,都蘊含得非常在理,委婉的美,自然是有別于陽剛之美的。當然,不排除也有男子倚著窗子,聽院落里的雨聲,此時,往往表現(xiàn)的不是詩詞里的柔美,大多的時候應該是一種失落,或者一種無奈,更多的是一種無所適從的被迫。有時候和心情相關,有時候又與心情無關,或者兩者兼而有之,于是成了一個混合體吧。
春天一過,雨便飄搖而至,大有滿天傾盆的意思,如果用一個詞“肆無忌憚”也不會顯得過份,難道是雨已然盼望春天太久遠了么,非得用這樣一個極端的方式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蛘咭部赡苁乔榫w上的失控,哭到了極致,于是便排山倒海。不管是什么原因,第一場春雨有點不象春雨,失去了往日的柔軟與纏綿悱惻,更多象一個男子,決開了天水的堤,肆意地把天外的水傾倒人間,彌彌漫漫,十步之內不能見物,更未見人影,如此的景致,已然好多年沒有見了。
倚窗,明凈的玻璃似乎還是象湖水,如果不是淡黃色的窗簾,任眼望去,一片淡藍色。透過那淺淺藍藍,院子里的樟樹象弱不禁風的女子,隨著風雨搖來搖去,豆大的雨珠,肆意地拍打著舊墻,大有奮不顧身的意思。院墻被雨沖刷得斑駁陸離,越發(fā)顯得破舊與迷離,蒼老的容顏,抵不住雨青春的誓言。
屋檐下的燕子,此時已經(jīng)安眠了吧。不然,面對如此的風雨,還有閑情逸志呢喃細語么?前幾日,燕子歸時,帶著春天的笑語,輕輕地落在屋檐,尋找著舊時的故事。圍著院子高高興興地轉了好幾圈,才寂靜地落在屋檐,回到自己的巢??阢暣耗?,來來回回,共同將愛的巢筑得更加溫暖。只有在傍晚時分,她們才輕出屋檐,盡情地在天空里舞著步子,與春天熱情地相擁。此時的燕子聲音,自然非常地悅耳,與自然恰到好處地融為一體。夕陽西下,翻動的羽毛,優(yōu)美的身姿,給我們眼里留下的全然都是美。
江邊的柳樹,早已等候了風雨的來臨,或許已然是習慣了吧。年年歲歲雨都會越過遠山而至,心里邊早已有了迎接的意思。只不過等雨發(fā)脾氣的時候,寂靜地守候在江邊便是,任風雨如何的兇猛,都只是寂靜地看著,因為他知道,風與雨盡情之后,一切自然還是回歸于平靜。等那個時候,再與雨共候寂靜的夜色,那么談話是不是可以更親切與熱烈呢?
濃濃的一片綠草,自立春之后便更加熱烈地展現(xiàn)自己的綠色,自然,雨來和時候,叫得更歡快了,綠得更盡情了。不是都說春雨潤萬物么,記得有句詩里邊說,“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北藭r的雨,應該是柔情萬種吧,或者溫柔盡致吧,象一個少女,手挽籃子,輕踩腳步,不管是容顏還是步子,都顯得嬌美。小草輕輕地裸露著自己的心扉,迎接著雨的洗禮,不管雨兇猛也好,還是雨溫柔也好,真誠地,寂靜地,與雨共眠。明朝,定然會輕輕地抽出自己的嫩芽,吐著新的葉子,綠油油的嫩,打造江岸一邊令人怦然心動的綠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江面的雨水更顯得溫情,江面向來不會拒絕雨突如其來的問候,不管雨什么時候來,什么時候走,亦不遠不近地望著。雨來了便悉數(shù)容納,雨停之后便悄然相送。雨飄搖起來的時候,江面的風景就大快人心了。雨傾心而來,如果不在江面妖繞一次美麗,又怎么肯罷手呢?一圈圈的水暈,還沒有來得急散開,另外的的水暈接著來來臨。雨就這么肆意地捶著江的心房,咚咚地聲音,遠遠地便聽得見。幸好泊在一邊的江帆,早已過了激情的年代,不與雨爭鋒,躲在一邊靜心地看著雨的激情。
江南的二月,雨便從遠山躡足而來。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山城不是真正地江南,只不過氣候與江南頗象,那么當作江南也沒有關系。每次雨來得時候,便比其它的地區(qū)來熱烈,或許是山多的緣故吧,所以,雨也一直愿意與山城相約。
倚窗聽雨,聽的是一種情懷,要么是閑情逸致,要么就是對著雨,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往事回憶得多了,便沒有什么值得留戀,而且,有時候更是一種苦悶。大多的時候,聽雨不是因為閑情,而是因為無所事事。人往往會在那個情境里,眼睛望著窗外,聽著窗外的雨聲,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靈魂感覺是在飛揚,越過千山萬水,到了一處明凈的世界。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意識里出現(xiàn)一個短暫的真空。就象水一樣飄流著,飄流著,飄到哪里算哪里,直到自己意識回來的時候,才猛然驚醒,剛才,剛才自己又在做什么呢?努力回想,可是什么也想不起來。神游了一番,但是卻什么也記不起來,或許是在太空吧,或許那個時候便是心靈與自然單純地融合在一起,僅僅只是融合。如果有畫相,或許彼時的樣子,看起來會很呆,象一根木雕的人像,靜靜地矗立在哪里。
擰開臺燈,任桔黃色的燈火輕輕靜靜地瀉在書上,聊無心情,翻動的書頁,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與書里邊的字融為一體。只好,百無聊籟躺在床上,擁著被子,聽著窗外的雨聲。聽著聽著,然后入眠,只是夜半的雨聲,又叫醒了耳朵,書還斜在被角,臺燈還開著,看了看手表,已然是凌晨。睡不著卻又不知道要干什么,而雨的聲音,辟辟啪啪,兇猛的姿勢一直沒有停過。
腦子里突然冒幾個句子,不成行,倒真的是沒有來由的句子。“臥聽窗外橫街雨,蘺邊桃花笑看人?!弊匀?,全是自己的臆想,但聽雨的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至于蘺邊的桃花是否艷紅,也不清楚,只是想象里邊,桃花應該要艷紅了吧,她的笑聲,在雨聲的背后,定然會笑得更加地燦爛。
汪帆印象于2月27日,百無聊籟,遂有了以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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